《上古界》SEVENWHISPER

4、第四章

　　九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计郢，你让应龙送明华镜到水妖一族的领地去，那里的瘴气太浓郁，单靠他们解决不了。”他知道计郢这些年都在找他的妹妹，如果不是魂牌未灭，血脉牵绊未绝，计郢都怀疑她是不是出了事，毕竟诸族割据着四海八荒之地，四海八荒不少地方被占领划分成了领地，比如水妖一族，水妖一族倒也算好，安安稳稳从来不主动惹事，有些就比较麻烦，好打好斗，为祸一方，使这天地无端生出不少瘴气，沾染过多的瘴气便容易堕落成殊途。
　　殊途是对诸族堕落之人的统称，赤蛟属于妖族，自然就是坠妖。殊途，即异于寻常之途，坠落后六亲不认，只知杀戮，为六界之敌。
　　“你有去看了是不是！你眼睛真不想要了？！”计郢瞪大眼睛，明明知道他应该看不见。“没事没事，我看又不是用眼睛看。”九陌挥挥手：“快点去，不然后果自负。”计郢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往外走去，走到一半又回过头来：“诶，九陌，要不你帮我看看小洛在哪里呗。”“你去不去？”九陌说，语调没有起伏，却让计郢打了个寒颤，嘟囔着走出去了。
　　他当然知道玹洛在哪里，他都看了她接近五百年了，但是！他就是不乐意告诉他。九陌懒懒地躺着，心情颇好。

　　和九陌的悠哉不同，玹洛觉得时间流逝得意外地慢，大滴的汗从她额上落下，脸色微白，虽然火囚笼还是那么密实，半点瘴气也透不进来，但是有些地方会一时薄一时厚，不像一开始那么稳定。这火囚笼是凤凰族的法术，有一个或许很唯美的名字，叫凤囚凰。
　　凤囚凰，虽是囚禁却是保护，我在外也好在内也好，你只需要在这烈焰囚笼中安心地待着，我自会保护好你，直到我身死。这是父亲改良了这个法术之后对母亲说的话。母亲笑着一掌拍在父亲脸上，说什么身死，你那叫陨落，你陨落我自然会和你一道。
　　她和哥哥很是无奈地看着恩恩爱爱那么多年仍旧腻腻歪歪的父母。
　　凤凰一族在父亲的手中发扬光大，父亲私底下一点族长的模样也不见，成日没皮没脸地赖着母亲,恩爱又腻歪。
　　玹洛的眼前都出现幻象了，倒是被她护在怀里的若紫这个时候醒来了，她一动玹洛就清醒了：“你还好吧。”玹洛揉揉额角，有些疲惫。“小玹，这里是哪里？”若紫环顾四周，只能看见火焰构成的壁垒。
　　“我本来想搬家，刚刚腾云刚好准备离开，没了我神力的加持，原来的住所很快就被瘴气吞噬干净，然后你刚好去找我。”玹洛拍掉她想伸出结界的手，瞪她：“你是不是不怕被火给蒸干！”她在大结界里画了小结界给她，还是两个属性互冲的，她容易么她，还多手去戳，再戳看她把不把她的手给剁了。
　　大约是收到了玹洛的警告，若紫哂笑着把手收回来，安安分分地坐好：“小玹，你没事吧，怎么那么多汗？”废话，维持结界不累啊。玹洛头更疼了，火焰也是忽猛忽弱。
　　“喂，若紫，如果我撑不下去这个火做的结界就会消失，但是你所在的结界还能够存在一段时间，如果若镜姐姐动作够快的话，你还是活蹦乱跳的。”玹洛的唇色渐渐发白，嘴里仍有条不絮的交代着：“一旦火结界消失，马上杀了我，尸体也要用水来护着，不然就容易堕落。”“小玹，你别吓我。”若紫眼泪汪汪：“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你下不了手我们就得一起死！”玹洛没什么耐心：“你如果护得住我的尸体，送回不周山我可能还能活过来，但是你不动手．．．你的修为高还是我的修为高，你能抵得住我的一击？”“小玹．．．”若紫似乎还想说什么，玹洛疲惫地挥挥手，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结界里一时便安静下来，玹洛起身在结界的地上画着什么，若紫按耐不住好奇，探头出去，马上就被结界里炽热的气息逼了回来，哪怕刚刚只是探头一下，那气息都让她窒息，难怪她完全不让她出去。
　　“小玹．．．你．．．”若紫看着忙活的玹洛吞吞吐吐地说。“有什么事直接说。”玹洛刚刚加固完阵法，脸色好了不少。若紫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木灵一族．．而是．．．神族对吗？”玹洛沉默不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说你是木灵一族？”“呵，”玹洛笑：“你刚刚也试过探头出结界，你有什么感觉？”若紫想起刚刚那种扑面而来的炙热感觉，脸色微变。“木灵可不会给水妖一族带来这么大的威胁。”玹洛笑得讽刺。“小玹，你是什么种族？”若紫问。“凤凰。”玹洛应得爽快：“能给水妖族带来威胁的凤凰族。再过数十年或者数百年，如果我想毁了这里，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你会吗？”若紫笑着说，没有一丝戒备。
　　“谁知道呢，我才不管你们。”玹洛哼了一声。你不管我们你还回来救我吗？若紫笑得更开心了。
　　玹洛似乎能够猜到她在想什么，再次哼了声。“小玹，你为什么不去不周山？”不周山是诸神住所，中心地带更是有天尊的结界保护，异族勿入，外界的蜃景花海更是设置了学堂，诸族的子弟都到那里修习，她过些年也要过去。
　　玹洛皱着眉头，她是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难道说她本能地不想到神界去？
　　地上的法阵在两人交谈的时间里又渐渐消失，玹洛再也没有力气去修复，比一开始更觉疲惫，眩晕感席卷而来，她不得不闭上眼睛休息，一闭上眼睛，幻象铺天盖地她在其中沉沉浮浮，若紫见她脸色极差，却紧闭双目不愿醒来，外围的结界忽明忽暗，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碎，若紫越发着急，想伸手去抓她，一伸出去就感觉到炙热到让她疼痛的火焰，她急急收回来，手上已经出现了轻微的烧伤。
　　普通的火若紫还可能受得住，可玹洛为了保护好她们自己，特意用的涅槃之火构造这结界，涅槃之火中的纯净凤凰之力可不是属水的若紫能受得了。
　　若紫一边哭着一边再次伸手去够玹洛的衣袍，想把她拉到水结界里，玹洛的脸几乎没有了血色，汗却如雨下，有些极为淡薄的瘴气已经越过了不稳定的结界虽然没碰到她们就被净化，但是这也标志着玹洛的神力可能几乎衰竭，神力彻底衰竭后，她可能就要燃烧神魂来维持结界，神魂燃烧干净之后最好的下场就是落入人间，生生世世受折磨，绝大多数都是化作清气回归天地。
　　无论哪一种，都是作为神的她的陨落。若紫够到她连忙她她拉到水结界旁边，她不敢贸贸然地脱她进来，万一两种属性相互冲突．．．她不敢想那个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