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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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初春的夜晚带着凉意。夜幕下，两辆车一前一后缓缓驶入车库。
从车上下来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正是顾明渊和顾清睿父子。
自顾清睿母亲过世后，父子俩就生疏了。叛逆期过后，顾清睿越来越稳重，父子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顾明渊虽然关心儿子，但是他认为男人要有经历才会成长。而顾清睿以为，比起父子亲情，顾明渊更在乎利益，也认为自己足够成熟。
父子间变得越发冷淡。
顾明渊娶了柳缘以后，顾清睿并没有因此不满。只是柳月若有似无的挤兑，在公司不停的动作，他才心中窝火。
那是一种被蚂蚁挑衅的可笑与讥讽。
中午柳缘留下的饭菜早被打扫阿姨扔掉。
父子两人走在一起，除了聊公事，相同的话题竟然是柳缘。
“中午柳缘来过公司。”语气平淡，把那小小的针锋相对都忘了似的。
“她不会再去了。”顾明渊语气更平淡，轻描淡写的下了决定。
顾清睿把手放在门锁上，身后传来父亲冷淡的声音，“许氏的事你少插手。”
说完就走，好像话说出口，做不做都随便。哪有那么随便，你不做，他自然有办法让你做。
顾清睿推开门，好像没有听见，走进门关上。
你以为你决定的事没有人可以违抗，但我要做的事你也不可以阻拦。
门“咔”的一声闭上。
嗤，小崽子长大就有了自己的主意。
显然今晚要冒犯他的人不止他儿子一个，柳缘也打算跟他摊牌。
打开门，房间里静悄悄的，顾明渊的脸慢慢地凝结，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被刺激还是什么。
柳缘计算好时间，到房间里等着他。
顾明渊洗好澡出来就看见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饭局上本来就没喝多少酒，本就没什么醉意，现在更是清醒。
他自顾自的走到床边，看样子要准备躺下。
柳缘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我们离婚吧。”声调稳定，没有颤抖。
掀被子的动作略有停顿，又继续动作，没有给更多的关注。
柳缘又继续说：“我要离婚。”
“柳缘，不要用离婚来威胁我，我不会因此答应你什么。”顾明渊不耐烦。
柳缘早知道他会怀疑，但这样的怀疑有助于离婚，不如默认。现在的柳缘的局势还好，并没有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顾明渊和男女主还没有被得罪狠，现在离婚并不会像小说里的柳缘那样凄惨。
“顾明渊，你不用怀疑，我只是不想继续跟一个儿子抢父亲，最后还要输，我不想成一个笑话。”
“不要把自己放得那么高，我不会让步，你适可而止。”
“我已经够适可而止了，我要离婚，你同不同意？”
昨天还退让的人，今天就说要离婚，没有问题才古怪。顾明渊倒没有怀疑什么，他以为这不过是柳缘争抢的一种手段。这样的手段，从来都是要男人配合才会起作用，但顾明渊并不准备配合。
“你什么时候学得那么肤浅，认为我是会被胁迫的人。”既是提醒，又是威胁。
听着他不耐烦的声音，她当然要坚持。
“我要离婚。”特意表现出一点心虚迟疑。
如此愚蠢，简直失去了原来的的水准。“好，成全你，明天会有律师来找你。”
为了被顾明渊识破她的迫不及待，柳缘一下起身离去。
到了客房，柳缘翻出行李箱，一样一样的收拾。越收拾就越压抑不住脸上的笑意，她过去把门锁了，把收好的东西藏好，没收好的也暂时不管了，去重洗了脸，终于平静下来。
躺在床上，等待明天。
“张玟，快起来，今天答辩了！快起来！”
答辩，对，今天答辩。
“我马上好！”
一转眼，就到了答辩教室。
下面的老师面目模糊，好像已经讲了PPT，到老师问问题了。
“你叫什么名字？”这么简单。
“我叫……我叫张玟。”
“你不是柳缘么？”
“哦，我答辩的时候叫张玟。”
醒来后就是柳缘了。
宽敞的客厅，柔软的床，蓬松的被子，寝室里哪是这样。
连梦也要来撩拨人。
想起今天要谈离婚，心情瞬间好转。回不去，在这儿也要好好生活。
顾明渊和顾清睿去上班的时候，柳缘并没有出去避免遇上他们。她留在客厅里继续收拾，当然她只收她的衣物。东西太多，没有那么多的行李箱，找了许多箱子，联系了搬家公司。
没到中午律师就来了，带着离婚协议。就如许多言情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离婚协议顾明渊已经签字了。协议里对她并不慷慨，当然本来那些钱就跟她没关系，柳缘也不要。再说比起小说里，这大概要好很多。不然，小说里的柳缘离婚后也不会那么凄惨。
那一定是除了明面上的刁难，暗地里也用了手段。如今好歹还附赠一笔分手费，背后也不至于整她。
避免夜长梦多，柳缘爽快的签字，把顾明渊的附属卡给了律师。
律师就通知她，明天就可以去民政局。
送走律师没多久搬家公司就来了，跟张姨打过招呼就走了。
一旦达成离婚的共同意识，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就有司机载着她去民政局，顺顺利利的拿到了离婚证。
走出来，春风并不怎么温柔，吹起了她的风衣。看着绿化带里冒出来的绿意，柳缘就像遇到春天似的焕发了生机。对着身边这个本来会成为仇人的顾明渊也放松了。
“恭喜你，自由了。”恭喜我，自由了。
顾明渊的计划中，原来是不包括再有一段婚姻，当然也不会有结束这段婚姻。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当然是没有什么影响的。结婚或离婚，都不会是他的束缚。
为了争权夺利用离婚来威胁，最后一无所有，他倒是好奇这个女人怎么笑得出来。
“以后对男人不要太意气用事。”说完话潇洒的走了。
包里揣着离婚证，走在路上柳缘都想跳着走，看哪里都顺眼，眼角都带着笑意。
不知哪儿来的“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豪气，真正是焕然新生。
人人脸上麻木疲惫的时候，有个人生机勃勃的，实在是太显眼。
理了理袖口，万子铭轻笑一声，车子快速地在柳缘面前滑过。
临近下班时间，刘天到万子铭的公司堵他。
虽然已过三十，在一起长大的这帮朋友里，刘天还是一样的无赖。他们这帮朋友里有人早早结了婚，做了妻奴，也有人还单着，逢年过节就被人催着结婚。
万子铭年轻时一样爱玩，一接近三十岁就渐渐成熟，朋友间的聚会就不常来了。刘天与万子铭是从穿开裆裤就玩在一起，两人混在一起的时间都超过与父母相处的时间。一起玩的小伙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刘天在父亲的公司挂了个职位，天天闲着没事就找小伙伴玩。万子铭对他的活动不感兴趣，经常回绝。
这次刘天直接堵到门口，只能跟着去。
包间里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有，坐下来之后就有人来敬酒。熟悉的人故意为难来灌他，巴结他的人来恭维他，一圈下来肚子里进了不少酒，耳里听着的不是挖苦就是巴结。在座的出了刘天都不是什么真朋友，而刘天又这么不识趣。所以他才渐渐不爱来，无聊的聚会里遇见无聊的人。工作是不可避免，工作之外就只是厌倦。
始终是一起长大的，刘天也看出他的厌烦，也劝着其他人，后悔不该约了这些人下次万子铭就更难来了。晃了一圈，刘天也没阻止得了万子铭提前离开。出来的时候时间还早，不到九点。
喝了酒不能开车，万子铭走在路上散散酒。
柳缘为了庆祝重获自由，到了一家烧烤店。原来很高兴的，可是当点的东西都摆上来的时候，旁边都是热热闹闹的，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情绪一下子低落。
也没了什么兴致，把东西打包结了账就离开，一个人在街上晃。
无论是不是一个人静处，她都是一个人，这世上并没有哪怕一个她心之所牵。然后她才发现，她一心只想着离婚摆脱炮灰命运，没想到离婚那么快解决。一开始她只想着自由，可自由之后呢？一时之间她陷入迷茫。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