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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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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越来后，琦歌的处境无疑改善了不少，她甚至可以自在地在上书房中翻看群书，而不用忍受太子的捉弄。当然，太子还是会忍不住取笑她：“笨蛋连城，这些书连饱学鸿儒也未必看得懂的，你连背书都不成，还装模做样看什么呀？”
琦歌却认真地回答：“太子哥哥，琦歌是看不懂，可能多看一阵，总能懂一点吧？”
太子闻言，嗤之以鼻：“你要能看懂，猪都会飞上天啦！笑死我了！”翻了翻白眼，一脸不屑。
琦歌扁了扁嘴，却没有哭泣，默默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
方一羽眉头一皱，正打算好生教导太子一番，李越却慢悠悠走过来，接过琦歌手中书卷，微微一笑：“公主，我来给你念这本书吧。”琦歌愣怔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马上欢喜的拍拍手，使劲点点头，眼中明波滟潋，嘴角微微弯起一抹浅笑。
方一羽一眼扫过，这才发现琦歌无意中取到的竟是一本《鬼谷子兵法》，心头微微一动，眼看李越随意翻读兵法的样子竟是熟练异常，分明早就有所涉猎，暗暗吃惊：想不到李越小小年纪，已经开始学习兵法战阵之术，假以时日，想必锋芒过人。
太子听得李越念得琅琅上口，也凑了过来，叫嚷道：“方师傅，这本书有趣，我要学，我要学！”
方一羽看了他一眼，又瞄瞄李越，微微一笑：“好吧，既然太子对用兵之术如此有兴，臣自当从命，从今日起，我们就讲讲兵法。”
此后方一羽果然讲授兵书，从《鬼谷子兵法》、《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一口气说开去，李越果然是天资过人、一点就透，那太子却没什么耐心，经常一听到半截就嚷着不耐烦了。琦歌却总是一动不动端坐倾听，可不管听到什么，她还是那么一脸茫然的样子，若要问她一句，却又绝对答非所问，让太子哈哈大笑，方一羽连连摇头，只有李越耐心奇好，每次修习已毕，还要私下多留一会，为琦歌念书。琦歌固然总是什么也记不得，却也老老实实听他念诵，神情认真。方一羽看在眼中，暗暗叹息，不免有些莫名的滋味。
太子原本没恒心，没过几天就不耐烦，不想学下去，正好看到琦歌胡乱翻出的书册中有一本《周易》，于是又闹着要讲《周易》了。方一羽原本是天下罕见的才子，博学鸿儒，倒也不觉得为难，索性当真开讲《周易》。
如此反复折腾，每每太子顽劣、琦歌总是呆若木鸡，反而李越倒是学得不错，方一羽心想无论如何，教出一个学生也算好事。他反正无心为天子师，也不计较太子的刁钻淘气，只要看到李越学得差不多了，就换一样教的。
这日方一羽讲学已毕，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又漫步在那日初见琦歌的桃花林中，却见桃花已谢，残红寥落，再非当日光景。方一羽叹一口气，正要离开，却依稀听到有人说话，竟然是李越和琦歌的声音，当下停下脚步。
却听李越温和的说：“琦歌别急，这本《周易》你慢慢看就好。”方一羽心头一动：想不到李越已经和琦歌如此熟悉，私下里甚至直呼她的名字了。
琦歌低声应道：“好的。”
李越又道：“其实就算看不懂，也没甚么关系。”
琦歌还是低声道：“好的。”
李越淡淡道：“琦歌，你是金枝玉叶的小公主，身份尊贵，不用这样每句话都应‘好的’。”
琦歌“嗯”了一声，道：“好的。”
方一羽暗暗摇头，李越忍不住笑了笑：“真是个小呆子啊。”
琦歌认真的说：“琦歌不是小呆子，李哥哥不要说琦歌是小呆子。”
李越缓缓道：“没关系，琦歌，就算你是小呆子，也没关系，你明白吗？”
琦歌老实承认：“不明白。”
李越道：“不明白，那也没关系。琦歌，你只要好好记住，李哥哥特意做这个太子侍读，就是为了保护你。你什么也别怕。”他虽年幼，这话说来，却是颇有男子汉气势。
琦歌道：“琦歌知道了，李哥哥很好。”
方一羽闻言心头一惊，这才知道，李越进宫果然另有目的！可他又是如何得知琦歌的处境，为什么要特意来保护这个孤女呢？
李越沉吟道：“琦歌，李哥哥未必很好，只是你不会明白而已。不过，既然你我自幼指腹为婚，我怎能让人对你不利？”
方一羽听了，暗叹一口气，忽然发现自己某个荒谬的想法毕竟是个泡影，不觉对自己自嘲的淡淡微笑。
原来如此。
琦歌——是李越自幼指腹为婚的妻子。
却听琦歌茫然应道：“可是，李哥哥，什么叫做指腹为婚？“
李越语塞，忽然笑了起来，沉声道：“别管这个啦。琦歌，你虽然很笨，可糟糠之妻不下堂，我不会不管你的。不过，你要记住，今日我告诉你的话，切不可对他人说。”
琦歌迟疑道：“可是，方师傅很好很好呀。连他也不可以说吗？”
方一羽听得这一句“很好很好”，心里忽然涌上一番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间怔住了。
李越冷笑了一声，低声道：“琦歌，你的方师傅只怕是不简单的很呢。咱们最好别招惹他。记住，尤其别在他面前说什么。”
方一羽苦笑起来，暗暗吃惊，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表现得如此让李越看得起。
琦歌傻傻地说：“可是……”
李越叹息道：“琦歌，你要记住这皇宫之中，除了李哥哥，别的人谁也信不得。搞不好，他们会要你的命！”
琦歌呐呐道：“好吧，李哥哥最好了，琦歌听李哥哥的。”
李越又叹一口气：“唉，你这样傻傻的，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方一羽无心再听下去，悄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