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番外：时光依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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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懒洋洋趴在高城拖鞋上，眯着眼，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下巴垫着高城的脚踝。虽然不喜欢高城但它更怕孤独。
高城上半身侧躺进沙发里，一只手垂下来，扒拉着包子软绵绵的耳朵，茸茸的，和史今那有点扎人刺儿头不太一样。这只兔子是自己送史今的第一件礼物，还送错了，想想都很乌龙。
离，就此天南海北，老死不相见，却没想到他破命运而上，又一次固执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他脾气又臭又硬，没想到他比他还硬。于是抓住了，说什么不放手了。开头注定错误，那么我就错一生，没人规定我们得正确的活。
“费这么大劲才把你逮着，不想法儿栓着你，跑了怎么办？”高城单手，将绑着写有生日快乐彩带的盒子，送到靠着躺椅上面晒太阳的史今眼前。其实心里很清楚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史今是拴不住的，就算搬作五指山压着，他也能跑了。
“说个生日快乐，这是送你的礼物。有这么难么？”史今懒洋洋的睁眼，眼尾好看的翘着。自己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家境不好，孩子又多从小史今就没过生日，礼物就更没有了。
“唔，生日快乐。”高城很乖的照办，笑得自己眼晕。微笑，傻笑，闷笑，苦笑，哀求的笑，尴尬的笑。自己老迷失在史今那有点意味不明的暧昧俗气的笑容里。
休息够了，高城开始收拾家，一个月没人住多少有些冷清和寂寥。屋子其实不怎么脏乱，只是落了一些灰，以高城的性子是绝对懒得打扫的。不过史今对于屋子的整洁十分注重甚至带一些苛求，所以高城开始擦擦扫扫，洗洗换换。
打扫接近尾声，只剩书房。史今出去学习后，高城几乎就没进去过，进去一次，想念就会泛滥一次，高城不喜欢自己这么的没骨气，娘们儿唧唧的。满满一墙的书，企业管理，人际关系，数控机床分析，专业英语……杂七杂八，都是史今的，退伍后，他没有接受地方给分配的工作而是沉下心来开始学习机械制造相关的东西。黑色的大转椅，茶色大书桌，安安静静伫立于书柜下，书桌上已经有了一些薄灰。不自觉缩进椅子里，习惯性从身后抽出垫子，捂在脑袋上，让熟悉的气味充满鼻腔，某个身影果然开始泛滥。
身体窝进椅子里，弯的像只虾米，蜷腿光脚踩着椅子的边缘，下巴搁在膝盖上，中间夹着一个暗绿格子的小垫子，一手抱膝，一手翻书。针脚稀松有些大的灰蓝白混毛衣，袖子长长的遮住了整个手掌，从微厚的织物里露出骨感的手指松松压着书页。专注的神情，和当年在分析红外侦测数据时候一样，有点皱着眉，低垂着眼，眼珠缓缓左右移动着，带动着睫毛小幅度的煽动。史今有点小孩的看书的样子伴随史今特有的淡淡的气味开始充斥了高城的大脑。少有的，高城没有打断自己的思维，任由他去沉沦。
“咣当，咣当”轻微的器皿撞击的声音，略微缓过劲来，赫然发现自己早已摆成了小孩看书的样子。苦笑，想念这东西真能让人昏头啊。很少放纵自己去做一些无谓的心理活动，雷厉风行的军官不应该那样，但偶尔放纵未尝不可，况且明天就可以看见，不用担心陷入泥潭的苦涩。
忘给包子喂食了。高城起身出了书房，果然发现大理石地上一团银灰色的生物正在不停的拿胖脑袋压一个搪瓷盘盘子，力道把握得相当好，压得翘起一半就立刻松劲，等盘子砸回地面就继续重来，如此反复。“咣当咣当。”金属盘子磕大理石地的声音。史今交给包子的一个很没意义的把戏，后来被包子拿来讨饭吃。
去阳台抽些细细的牧草，架在了盘子上面，包子立刻把脑袋埋了进去。三瓣嘴联合收割机，吃的不亦乐乎，那满足的表情竟被高城恍惚看成了史今傻笑的脸，果然呆久了就会像么？缠住包子柔软的耳朵，轻轻捏着边角，高城居然也露出一个暧昧俗气的傻笑。
收拾停当，将包子放回阳台睡觉，高城又歪在了沙发里，把玩着自己的手机，不停的翻看着之前傻到没营养的短信，完全忘了今晚没吃饭这件大事。9点48了，打一下吧，明天就回来了，现在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吧。不顾之前的10点之后才可联系的约定，手指不听使唤的按了那个熟到不能在熟的号码。
将谁禁锢在充满谁生活痕迹的空间里，谁都会控制不住的想谁。
……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
手机打不通，两个号码都是关机状态，打去工作的单位询问，同事都说早就下班了。
10点21分，高城有点慌。额……史今向来是守时守信，以前完全没有遇到过的情况。
也许两个手机都没电了吧。一个可能性很低的自我安慰。摇摇欲坠的感觉，逼迫自己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但脑子却恶作剧般出现了些惊悚的画面。
史今是自己生活的重心，不知从什么时候起。
多少遍了？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疯狂的打电话，疯狂的发信息，等来的只是安静。高城此刻很急躁，却不像以前那样来回踱着步伐发泄自己的积郁之气，只是安静的趴在沙发上，抱着史今专属的小垫子，安安静静。史今绝对没事，是自己太燥了。不自觉的周身血液冰凉，肺部空气稀薄，再理智的人也很难控制自己的情感。
“叮玲玲……”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高城炸了毛一般坐了起来。家里一般没人，座机几乎只是摆设。
不厌其烦的响着，排除了打错的可能性。高城有点迟疑的接了电话。
“喂，您好。是师侦营高城营长么？……哦，我是警卫，这里有一位自称你亲戚的人，我们不认识，麻烦您来东大门接一下吧。”
……
上气不接下气，喘的一塌糊涂。眉眼都皱到了一块，只是大张着嘴，重重倒着气。弯腰弓背，一手扶膝，一手指着自己发抖。秋季陆军常服，淡绿色的衬衣，外套没穿，踏着双自己给买的大兔子拖鞋。相当搞笑的样子。
史今弯着双眼，笑盈盈的，青灰色开襟线衫，暗紫色衬衣，牛仔裤，白球鞋，一个黑色大手提包。走进拍了拍高城的肩膀。“2分27秒，速度不错。”
“你你……咋……”狠命咽了了口口水，高城拧了下眉，跑太急，肺有点受不了。
“不就早回来半小时，至于么？”史今依旧没心没肺的笑着，笑容里却参杂出一些难懂的情绪。一手扶高城，一手提包，走吧，回家再说。冲门卫点点头，穿过了东大门。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只有偶尔的呱呱怪叫参杂一些蛇虫爬动的细碎，路灯却把平日安详的林荫小道烤的有点晃眼。
“悄么叽儿的回来，你你做贼呢你！”一边抱怨，一边抢过了史今手上提得包。
“呵呵，不说了9号么？这不马上到了？”史今依然温和，却遮不住自己疲累的脸。工作一天坐末班机杀了回来，一上一下的折腾多少有些困顿。
皱眉瞪了史今一会儿，高城把脸扭向另一个方向，悄悄腾出一只手搂住了史今的腰，习惯性朝自己的方向勒了勒。因为突然，史今的下巴撞到了高城的肩膀，挺疼的，有点别着走路，反而更加费劲。艰难的动了动身子，高城攥的自己死紧死紧的，调整好位置，史今安然靠进熟悉的怀抱，借助外力站着终究比自己保持垂直省力气。
很平淡一条路，环绕着操场和后勤大楼，后面就是一大片住宅区。高城瞥眼瞪着操场旁边的围栏里的树木，黑漆漆的只看出个大概样子，怀里史今乖顺的赖着，跟着自己的步伐，一声不吭。嗓子眼发干，心跳加速，高城有些懊恼自己不争气的表现，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啊？手不自觉的捏了捏史今的侧腰，感到怀中人蹭了蹭，深吸一口气，低头顺着脖子的弧度扭过了脸，自己的唇旁边，是史今微温的额头。亲亲，亲一下呗！高城心说。却还是有点僵硬的没敢动脖子，抖抖的口干舌燥，略为移动，快了……
“唔！”唇齿间有铁锈的错觉，史今钢七连产的脑袋瓜子死命磕了自己的嘴。怀里崽子突然变得兴奋，身子一挺直，结结实实给了自己嘴巴一下。
“流星！”捂着撞疼的脑门，史今仰脸越过高城疼的低下的额头，伸出一只爪指着一片漆黑的操场上方的天空。
恰逢天龙座流星雨。
猛的闪亮迅速向一边划去，割裂了宝灰蓝的天空，流下浅浅的印记，而后淡出隐入深深的蓝中。
气不打一处来，勒住了史今的领子，个死小子你合着回来看流星的啊？要不要我把你绑□□上送到外太空看个真切啊？
眉开眼笑，眼角弧度越发勾搭的弯着，抿其嘴巴，上下两瓣嘴皮子互相摩梭着，格外的红，嘴角弧度有些乖僻。高城又有些晕，包“啪”的甩掉了，两手捧住史今朝下低的脸。别躲。唇贴上了史今微微抖动的眼睫，晕染一番而后慢慢朝下划去。
唇角裂的越发厉害，隔开高城俨然发情的嘴，史今手用劲把高城的脑袋扭向了天边。花不了多少时间，安静看会吧。
仰望星空，众人唯难得平等的权力。
璀璨亮起，瞬间熄灭。不远处重复同样明亮的过程。两颗星淡淡的轨道交叉成九十度，只是隐隐闪现了一下，却明晰。
遥远的光年之外，陨石用尽一生气力撕裂气场在几千乃至上万度的灼烫中爆发出纯美的光辉，而后燃烧殆尽。相聚遥远的不同的时空，另外一颗陨石固执偏激狂奔着砸向万丈熔岩，仅仅只是为了短暂的明亮就都疯狂到如此么？不知道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同时空永远不能相交的2颗星，陨落的轨迹，在数万光年之外看出了交叉。
十字流星，一切足够了。
脖子扭得有些疼痛，高城别扭却发呆，那爆发着几千万乃至几万万焦耳能量的物质拥有的感动不是一颗摇晃的信号弹所能比拟的。
“喂。看到了不？轨迹交叉了呢。”史今手很顺的掰过高城的脖子，骨头咔咔作响，高城怀疑自己能就这么死在史今手里。凶手眼神亮亮的，像极了碎碎的星星。
没有回答，高城凶猛的扑住了史今嘴角的弧度，将人紧紧收在了怀中，史今借着冲力牢牢楼主了高城的脖子。
耳磨丝鬓，唇齿相依。
呐，这也是轨迹吧？
恩，爱的轨迹。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番外：时光依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