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沙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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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兰色天幕最东边一抹艳橘红色，勾勒出云彩浮雕般的厚实感，静静盘踞在地平线上。突然，紫红的云彩明显的一阵闷哼，扯出一个大口子，薄薄棉絮样的水汽连绵横亘铺满了半个灰白蓝色的天空——起风了。
气流翻滚撞击着相对安静粘稠的空气分子，席卷来丝丝湿润，纠缠一番卷入细小尘埃义无反顾的杀向地平面，抨击着凹凸起伏偶有断层的的黄绿稀疏植被。
只有狂风才卷得走冰冻，春，开了。
灰土枯草中，隐隐冒出零星生气，锯齿状的小叶子，还带些水灵的的嫩滑，细细中空的枝丫顺从暴虐的烈风，倒伏，柔晚。
俨然看不出苍空色的大棚卡车卷着沙石背负一层厚厚的黄土，鱼贯驶入部队冷银色带着斑斑铁锈的大门，整齐有序的停在了操场边上。
黄沙天，土石卷过，混着依然冰冻的空气撕咬着空旷土地上豆腐块儿似的整齐队列。
雄浑结实，底气十足的的训话，破狂风黄沙，回荡于整个军营 “全体下车，以高矮为次序……报到名字的，出列！”张凯连长扯着嗓子气远丹田，震得一排一排新兵蛋子耳朵根子发颤。
“范伟宏！”
“到！”
……
“甘小宁！”
“到！”
……
高城略微吸了吸鼻子，有点痒，沙子可能供到鼻孔里了，但是不敢挠。目光直逼着此刻气势惊人的连长张凯。身材不高，叉腰晃手，口水还偶尔四溅，但浓眉中间透出来的专属于军人果敢雷历，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钢铁硬气却是尽管漫天的黄沙也挡不住的气势磅礴，破竹之势扎醒了高城有些浑浑噩噩的神经，猛然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军人，驰骋沙场雷厉风行的军人。
史今戳在高城左边，漫天黄沙张牙舞爪从右边来袭，高城给自己挡了个大概。偶尔，史今会偷偷瞥高城两眼，但大部分时间也是专注于土黄土黄掉漆严重的军卡车，虽然没什么好看的，那么一大堆人都一个鼻子两只眼。
“伍六一！”
“到！”
……
“噗！”我还二三四呢！只是无聊瞪视前方不聚焦的史今听到一堆数字差点华丽丽的喷出来，当然只是心里的，两年的尖刀连生活，史班长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好本领。感觉到左边人气场有异动，趁着狂风在起，黄沙吞天的空荡，高城移动了下眼珠子，扫了一眼装模作样的史班长，两人视线不小心对上了。呆，只是一刹那，风止沙僵，万物死寂，有种时间被抽走了一小段的错觉。没人发现，除了他们。穿过俩人只是接触一刹那的视线，迎面模糊停滞的黄沙中腾出一个人影，越见清晰。
高壮带点虎气，瞪着两大眼，一脸严肃。被叫做伍六一的兵提着行李向着七连一排大步流星。
“报告！”伍六一一个立正略带生涩紧张声音却足够将有些神游太空的高城拉回来。
梗着脖子，微抬头，目视前方，嘴紧闭，带着一丝丝凶相，甚至于斗狠的架势。高城眯起眼，昂起头有些轻视的横着下巴对着眼前这个硬邦邦的柱子。
人，总是很善于发现同类。
高京巴情商虽低，但没到傻的地步，脑子转了两下，又溜了有点皱眉的史今一眼，转脸看向依旧情绪高亢的连长。
“三班长，都给你带了。不马上就……缺缺人了么？”语气有点刻薄，高京巴晃晃的，依旧昂着下巴，抿着嘴巴有一下没一下的，看上去可以用憋屈来形容。虽然很不甘心，但小孩子脾气过后的高城是接受过正规军事教育的高城，带兵课本上写的尊重每个兵的选择不是作假，虽然这页纸早已被高城撕了个粉碎。他败了，自己承认，他想不出一个史今留在这里的理由，当然走的理由他也不知道，更没去想。高京巴的理念里，这个世界始终是围着他兜圈圈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史今一个标准的军礼，对着高城，某人肩膀耸了下，有个明显想回身k人的势头，不过忍住了，继续恶狠狠的对着操场。精准的动作，严肃的表情，透着严格的上下级观念。从元旦酒疯事件之后，史今一直贴着优秀标兵的脸，为人处世带兵训练活脱脱一个教科书里的出来的活典范，假的不像话。还剩两个月，垂耳兔子耷拉的心脏却依旧挺着脸，累死累活，逼自己不去想别的。
伍六一提着行李机械的擦过对自己微笑的史今站到了队伍最后，依旧抬着头，目无表情。做什么样子？无聊！抬抬下巴，眼皮耷拉了下来，从被他爹挥棍子赶进部队起，他就没有服过。淹没于机械的条条框框，剥夺了一切自由，对于这个望山跑死马的沟沟里野出来，人堆里打出来的孩子王来说，部队相当的僵硬死板以及难熬。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沙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