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终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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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央其实并没有平白受了韩非送的烤鱼，她可是回了一份大礼，虽然她不觉得韩非会用到那个，也不确定那份大礼还能“存在多久”。
不过显然那份大礼似乎真的是用到了……
……
韩非回到新郑后，发生了很多事。
他去了潜龙堂的易宝会，得到了一个神秘的玄天木宝盒，得知了军饷被劫一案，并受张良之邀受理这个奇案，又用拿他最宝贝的碧海珊瑚樽换来的水消金去诈了诈他的两位王叔……
他刚刚又在紫女的引见下与卫庄进行了一番酣畅淋漓的交谈，心情大好，正在回宫的夜路上。
见到卫庄后，他忽然想起了前段时间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猛然间发觉，她竟和卫庄长相神似！
而且还姓盖啊，与卫庄的那个师姐同姓……嗯……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毕竟卫庄兄和他师姐都还没到双十年岁呢，那小丫头都已经六七岁了。
肯定是巧合嘛，自己也是，疑神疑鬼想太多作甚。
正想着，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忽然一闪而过，韩非心下一沉，转身。
不知缘何，四周升起了一层薄雾，霎时一阵冷风吹过，韩非手中的灯笼一颤，便熄灭了。
“嘎嘎嘎……”
“嘎嘎……”
不知从何处飞出一只又一只的黑鸦，盘旋凝结在一起，黑暗中生出点点赤红的磷火，变成一只只鬼兵，显然来者不善！
看到这些乌鸦后，韩非想起了刚才张开地险些遇害时，他在当时的地面上捡到的那根鸦羽，心中一凛，暗自有了思量。
鬼兵向他投来暗器，他默默从中分析提取着一条条的信息，完全不担心这颗磷弹的威胁，笑的从容自若，就等着救星来了。
跟随来保护战五渣的妈妈桑紫女正要出手，却不料有人更先她一步。
只见强劲的金色剑气自韩非的心脏处冲出，化作一把灿金色的半透明的利剑，霸道地冲破了小小的磷弹、连带着直接将两个鬼兵打散成乌鸦四散飞走，然后才因没了余力而消散于虚空中，深刻地诠释了“一剑破万法”一说。
这是夜央在之前与韩非短暂的肢体接触时，顺势藏于他的心脏之中的一把心剑。
离开被毁的小山村后，她也会变着花样来琢磨这心剑的玄妙，将剑气存放于他处再爆开防御便是目前的第一个成果，她可以试着多存一些剑气在自己的身体里，想用的话就可以随时调出来。她发现越长时间的使用心剑，对她的精神消耗的就会越大，会觉得精神疲劳，想要休息睡觉，所以才捣鼓出了这么个办法。
该说真不愧是至纯的剑心（虽然可以说是人工的），对剑的领悟这方面简直堪称妖孽，这进度是一日千里、别人羡慕不来的优势。
不过她放在韩非身体里的这把心剑，由于没有来自她自身不间断的剑气来维持，在一定的时日后是会消散的，也不成想在这晚真的就用上了。
当韩非遇到了针对于他的致命攻击时，这把心剑便会爆出来保护他，正因如此，心剑才在韩非前日于紫兰轩与张开地会面时没有反应，而是在这恶意专门针对韩非的鬼兵进攻时才出手。心剑源自于心，又是专门藏在了韩非心脏里的为他所有的心剑，自然会有这么点儿“智能化”。
但以夜央现在的实力，只能给韩非堪堪发动一次攻击的心剑。
虽然她本来也没指望韩非会用到这个。
紫女惊讶了一瞬后立刻回神，迅速解决掉了剩下的几个鬼兵。
鬼兵被击退，压抑的死黑也随之散去，恢复回清凉的夜色。
“公子真是深藏不露，看来紫女是多做了无谓的担心，可刚才怎么不见公子出手也将剩下的两个鬼兵一并解决了，还要小女子给你当打手？”
刚才的那一剑，那么纯粹的剑意，着实是惊人，虽然知道那道强悍的剑气不可能出自韩非之手，但那来由也绝对是耐人寻味的。
“这紫女姑娘可就误会我了，韩非可真没这等本事啊，我也还正疑惑呢啊……”
这道剑气是出乎韩非所意料的，但他实在是想不出这灿烂张扬到晃眼的金色到底是何方神圣的手笔，又为何庇护于自己……
嗯？……不会真的是！
他想起刚才他还在想的那个古怪的小女孩，以及在他骑马离开前那个小女孩的一句暧昧不明的话和一个笑脸。
“谢谢你的鱼，回礼已经给你了，但愿你不会用到它。”
韩非面色古怪地想着，该不会真的是那个奇怪的小家伙吧？
“嘶……不会真的是……”
………………
——————
“嗯？那个大哥哥到底是用了我给他的那道心剑啊，还没死呢吧。”
正在深夜里试图踩着心剑翻墙进城的夜央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有所察觉地向一个方向望去。
这几天她天天顺着大道走，总算是见到了住着很多人的城池。
“感觉他好像离这里不远呢，要不要去看看？顺便问他要条鱼吃？”
“但是这几天好像天天都在抓鱼吃诶，而且我也只能吃生的不会弄火出来……”
“哦对了，这次不能忘了问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有这么多人的地方。”
一道金光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落下，夜央抱着天阑乘着心剑用上了她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向刚刚她所感知到的方向赶去，心剑的速度不快但也并不是太慢，至少比夜央的小短腿跑的快。
“大哥哥！大哥哥！你死了吗？大哥哥！”
然后后面跟了一屁股在夜间巡视的士兵。
韩非正与紫女形容那个小女孩的诡异之处，就听见夜央大半夜地到处叫魂的声音。
“大哥哥死了吗？在吗？大哥哥！”
“……”小傻子你确定这是找人时该喊的话吗？
“大哥哥！你死……哦找到你了！原来你没死啊？”
拐了给弯后，夜央看见了街道上的韩非，韩非也看见了抱着弟弟从一把金色的剑上跳下后、向自己跑来的夜央。
“原来你没事儿啊，我还以为你肯定死翘……”
“站住！不许跑！呃，见过公子！”
对着这几个被夜央引来的士兵，再看看夜央那张无知天真到极点的脸，韩非有点儿无语。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想说我死翘翘了吗？
最后夜央被韩非给保释，由紫女先去带到紫兰轩，韩非先回宫了，反正这小傻白甜也跑不了，不差这一个晚上。
…………
“小妹妹，你叫夜央是么，姓盖？”
紫女正在带着夜央回紫兰轩的路上，看着这张和卫庄神似的脸，她也是好奇的很。
“来，我帮你抱会儿弟弟吧，一直都在赶路，你也累了吧。”
小姑娘似乎有点防备她，抱着她弟弟也要不下来，大眼睛盯着她，表情有些警惕。
“我们先回紫兰轩吧，明天公子会来找你，今晚就先好好休息，听姐姐话，好不好？”
像个大姐姐似的，紫女笑的一脸温柔，蹲下身，摸了摸夜央的头，轻声哄着小姑娘。
“……”夜央想了想，将天阑递给紫女，任紫女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紫兰轩。
到了紫兰轩后，紫女吩咐侍女给夜央沐浴，因为紫兰轩里没有小孩子穿的衣服，也就只能先用被子包起来。
躺进被子里后夜央看了看旁边的弟弟，忽然想起来娘留下的两块木牌不在自己旁边，想了想还是明天再问那个姐姐吧，她感觉紫兰轩的这些人没有恶意，放心地睡了。
紫女端着一些清淡的饭食来找夜央时，就看见了这么一只蜷起来的蚕宝宝睡得正香的样子，把托盘放下，坐在旁边看着这个睡得很沉的小家伙也觉得好笑。
“嗯？”
眼尖地发现被子上沾染的点点腥红，拽开被子，只见夜央身上都是细小的伤口，有的在刚才沐浴时又重新裂开流血，弄脏了被子。
“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小手。”摩挲着夜央经常用来放血的左手，紫女想了想，找了些伤药来给她敷上，又在她身上其他地方的伤口上也一并上了些药，最后给她盖上被子，又掖了掖。
夜央什么反应都没有，离开小山村后的日子都太累了，她现在不想动弹，只想好好休息。
这个房间是隔离于那些喧嚣之地之外的，很清静，没有半点声音。
这时门被缓缓地拉开，卫庄进入了这个房间，手里正拿着夜央一直惦记着的两块木牌。
“你刚才说的就是她？”明明是个疑问句，却被卫庄用陈述的语气说出来，他站在一边，看了眼这个据说很诡异、与他神似的，姓盖的孩子。
她自己和旁边的那个婴儿的发色和盖聂的一样，都是深青色的。
倒也真是巧的可以。
卫庄没有去想那些“荒谬”的可能性，只是对她的那个由剑意凝聚成的剑有很强烈的兴趣。
——————
把两位王叔送进了黑铁狱后，韩非想起来他寄放在紫兰轩的夜央，一边给张良说着他此举的用意，一边与之一起走到了紫兰轩。
“紫女姑娘，昨晚放在你这儿的那个小家伙呢？”
“公子来的正是时候，她刚刚才醒来吃了些东西，看来是一段时间风餐露宿给累坏了，公子这边请。”
和张良一起随紫女进了卫庄的房间，只见夜央抱着天阑坐在地上和卫庄大眼瞪小眼，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喜感。
“子房你看，那小姑娘是不是和卫庄兄长的一样一样的？”
听见韩非的声音，夜央回过头，表情呆萌的看着韩非，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大哥哥你来了，请问秦国怎么走？”
见韩非入座了后，夜央直接问出了她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你先回答几个我的问题，然后我就回答你的问题好不好？知无不言哦。”
韩非接过紫女递来的酒，笑的好像人贩子。
“……”想了想，夜央点点头。“嗯。”
“那么我就开始提问了，你从哪来，要到哪里去？”
“一个小村子，娘把我和天阑送给婆婆和爷爷就走了，听说她要去秦国，我要去找她。”
“你爹呢？”
“不知道。”摇摇头，她没听过任何与爹有关的事。
韩非了然，继续问道：
“所以你就离开婆婆家了？”
“没有，村子里的人都被山贼杀死了，我杀死了山贼，然后就出来找娘亲来了。”
“你一个人，把山贼都杀死了？用你的那个金色的剑气？”
“嗯，当时我差点就被杀死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然后就忽然会用这个心剑，把那些山贼都杀了后，我就带着天阑走了。”
“心剑？”
“嗯嗯，这个叫‘无上心剑’”。
说着凝聚剑意化成心剑做了个示范，强烈到极致的至纯剑意，甚至可以化形，卫庄微眯了下眼。
“之前存到你心脏里的就是这个，在你遇到危险时会出击保护你一次，没想到你还真的用到了。”
“你给起的名字吗？”果然是在那次肢体接触时放进来的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是知道她叫‘心剑’，至于为什么知道她叫这个就忘了。”
“你刚才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什么意思？”韩非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
这个小姑娘远比他想象中的更有趣！
“……”夜央惊慌了一瞬，意识到了自己说漏嘴了，紧张地低下头，双手纠结地揪着衣服。
“不用这么紧张，没关系的，我帮你保守秘密，或许还能帮你找娘亲哦。”感觉到夜央想隐瞒的是最有趣的重点，韩非下了个钩，实在是忍不住不好奇。“就当是谢谢你昨晚帮了我了，怎么样？”
“呃……”
纠结了好大一半天，韩非也笑的无所谓地耐心等待她的答案，直到夜央一咬牙做好了决定后，终于缓缓开口。
“我……我本来应该是和天阑一样大的，我们是双生姐弟，但是我在差点被杀了时就忽然变成六岁的样子了，然后还会了心剑。”
“好像有个声音说，我得真正活到六岁才能继续长大，是谁说的我想不起来了，那个声音是什么样的我也想不起来了。”
夜央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把这些说出来的，她觉得韩非没有恶意，对方又帮过自己，而且还说会帮自己找娘亲。
要不，就都告诉他？
“所以说，你现在应该和你弟弟一样大，本应该是个婴儿？！”
韩非激动的直接站起来，这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啊！
此刻张良和紫女显然是同样想到了这点，表情一样的很微妙。
“大哥哥你说好了啊，帮我保密的。”
夜央以为韩非是震惊于她没有缘由的变化，会觉得自己是异类之类。
“你，你刚才是说，你娘把你和弟弟托付给一对老夫妇后就去了秦国是么，那块木牌上的‘盖’姓是你娘的姓？”
韩非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不细细询问一下，这可是大爆料啊！瞧瞧自己这到底是错过了什么！幸好又遇到了她，还不晚，不晚！
他已经感觉到卫庄有点儿坐不住了，嗯，好，这很好。
“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生后没多久就开始记事了。”
“娘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都和我一样，但我们的长相一点都不一样。娘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还配着一把剑，和婆婆说她要去秦国了。”
“婆婆叫娘亲‘聂儿’，所以我觉得娘亲应该是叫……”
“盖聂。”
“………………”
“………………”
“………………”
“………………”
夜央的话音刚落，整个房间内便开始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并持续了好久好久……
“噗……”
最先打破这个僵死的气氛的是韩非。
“卫庄兄恭喜啊儿女双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非他发誓，他刚才看见卫庄的脸变成蓝色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终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