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如果睡衣太少布~~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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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真是拿石头砸自己的脚。
天一光，仙道便搔著头来敲莹子的家门，来客是仙道，婢仆露出松一口气又非常绝望的古怪表情，拒绝为他引路。「很抱歉，仙道君，昨晚大小姐回来，声言要是敢让你踏入房子一步，就立刻卷席铺……」呜呜呜，明知他是让风暴消散的唯一灵药，竟然要亲手拒诸门外，那心情真是复杂啊！
……有必要气成这样吗？他又不是故意的，真是会小题大做。不想麻烦左右为难的佣人，转身离开之际，传来一把响亮清脆的声音。「让他进来。」
回头一望，是藤真。
女婢说道：「但、但是…表少爷，大小姐她命令过……」
吞唾沬，想到昨晚莹子怒气冲冲的迈步过来的样子，她还以为大限已至。
平日一副公子派头的藤真，今天明显变憔悴，神采风扬的双眼挂著浓浓的黑色素，谋杀菲林的招牌笑容看起来气忿又难堪。「蠢才，你情愿被温柔地呵责，还是严厉地赞赏？」知莹子者，表哥也。他眉梭一扬，说：「我给你引路，拜托你，用尽一切办法，赶快、立刻、马上填平她的怒气，我昨晚被紧急召来抵挡风暴，结果也阵亡了。」
仙道讪讪笑著跟藤真拗过庭园，来到一扉纸门前，说：「我不进去了，你自便，千万不要再惹怒她。」他顿一顿，说：「你以後请对她多负责一点，这次因为你的疏忽，直接导致我被骂得狗血淋头。」
「呃？」甚麽跟甚麽？他忽略了她的暗示，跟藤真有啥关系？藤真挑挑下巴，说：「快进去吧，抢在她说话前堵住她的嘴，不然你一定後悔。」留下意味深长的忠告，藤真蹑著脚步离开庭园。
仙道没来过莹子的房间，想不到大小姐的窝如此雅致，大有古典寝宫的风格。接连拉开几层纸门才抵达正房，莹子的床在屏风後，她在被子下缩作小团，一呼一吸绵长有规律，几丝乌发披在枕上，光看睡姿，她只是简简单单的普通少女，岂料权高势重，回家发一下脾气也震动全家？
他欺上去，抄起莹子的肩，赶在她惊呼前掩住那红红的小嘴。「嘘，是我。」大清早看见他巴巴前来认错，还未说话，小妮子的怒火先熄了一半。
「我放开手，你不要叫？」莹子倨倔的锐瞳绽出刺人的利光，然而维持不到多久，很快在仙道柔和的眼眸下不甘心地举白旗，很别别地慢慢点头。仙道才松开了手，她获得言语自由，马上开火：「我明明吩咐她们不准给你引路，敢不听话，回头统统叫她们滚回老家！」
明明不生气了，还装？仙道微笑说：「是藤真带我进来的，他说你很生气。」表哥不能开除吧？
「我当然……！」大吼出声，手指掠在她的嘴上，这亲密的体温立刻封住她的嘴。刚才不发现，他的手很凉很冷，秋天的早上带著冬季的萧瑟，晨雾如同冰冷的水气，扑在身上说不尽的阴寒乾燥。莹子犹豫一下，打开暖笠笠的被子将他一起裹住，说：「…我当然生气。」
小妮子别扭的关心软化他的心灵，他轻声笑说：「昨晚的事我很抱歉，不过我得声明，我不是不行的，也不是同性恋，更没有抗拒你。」亲腻地摸摸气坏的小猫的头，说：「至於我是不是男人，早晚你会亲身领略。」
声音很坏，如在莹子心中点燃火苗，从玉脖一直红上脸。「你…你滚开！不知羞的痞子！离我远点！」被推开的仙道笑得不怀好意，说：「叫甚麽？你不是想早点领略吗？」轻轻在她耳边吹一口气。以前没人敢向莹子如此调笑，然而大小姐是何许人也？怎会这麽简单被迷魂？没错，头晕是因为刚起床。
「你、你……你不识好歹！」掩著红得很戏剧化的耳朵全身发抖，急得差点想哭。她以後都不要相信学姐了，每次都出丑！
仙道却乐滋滋的，很好很好，平时故作大胆，到要紧关头还是表现得很纯情。这样一来，可以断定不穿裤子的馊主意是幕後黑手给她出的。
本想趁机问出幕後黑手的底细，岂料情绪崩溃的莹子比想象中坦率，指著他的鼻子大吼：「你是故意的！上次是今次也是！明明没这个意思，偏装作有这个想法！好啦，我迎合你了，你便谐落我，看我耍猴戏！既然我没有魅力，你就滚得远远的，去找成熟惹火又性感的蛇腰美人，我找其他懂得欣赏我的人，我以後都不理你了！」话罢更觉自己可怜，她是女孩子啊！送到嘴边还被拨开，脸都丢清光了，以後怎样做人？！「我都问过学姐和健司怎麽做，你总是折我下台阶才开心……」
…原来藤真被骂是因为主意行不通，真无辜，一定是被抓住硬出意见。「我没有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仍然不睬他，鼓著腮移开目光，不发一言……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个意思是“我在听著，往下说.”
「我没兴趣找别人，也绝不让别人找你。」没错没错，气到爆点的小妮子竖起了耳朵，这个方向行得通。「如果你没有魅力，我不会跟你一起。」小小地称赞一下，更见效果。「现在很後悔呢，早知道的话，一定不会因为睡觉和看电视冷落你。」从胸腔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嗯嗯，视线飘回来了，偶尔装死很管用。「你生气很正常，现在不想见我，我可以理解…我先回去吧，等你气消再来看你。」这个内疚恰到好处的叹气，和略带寂寥无奈的背影，让惨遭欺骗的莹子再一次对他伸出双手。
成功了。嘴唇勾起猎物到手的得意弧度。
以上，乃陵南篮球部货真价实的天才的心理活动。
「……笨蛋！这麽大的人，出门不懂披多件外套吗？看你冷的…快进来！」将他卷进暖呼呼的被子，里面有她的幽香。「赶著出来找你，没留意。」环抱闹脾气的小妮子，她象徵式挣扎几下，便乖乖伏在他的胸膛内动也不动，长长的羽睫啪嗒啪嗒眨巴著，盈载一弧清浅的秋水。
她处於花朵般鲜豔的年纪。
从一开始交往，仙道就认为莹子无可挑剔。她漂亮、聪颖、活泼、自信，从样貌、家世、功课、 人缘、活动，甚麽都是头三名，从不落後於人。她有趣又娇矜，绽出同龄女孩不能媲美的光霞，为他独来独往的沉闷日子注入朝气勃勃的生机。
她拿剑的样子，做饭的样子，哄小侄子的样子，和越野斗嘴的样子，在阳光灿烂的草屏回首嫣然一笑，将头发撩到耳後的手势……
…都让他呼吸一窒，心脏不受控制地狠狠悸动，连空气也变成绮丽缤纷的粉红色。
他怀著如此心思向她走近，而这样的她，纵使七窍玲珑，为了讨他的欢心，依然傻事做尽。
只要博得仙道喜欢，甚麽事她都愿意去做。因此她放弃搭私家车上学，她尝试给他做便当，她预录从来不看的拳击，她在人来人往的火车站久久地等候他回来……
即使将来他们松开彼此的手，她亦不会找到其他人像他这麽霸道，逼迫她献出所有的感情。
她闪闪生光的清澈眼眸微微一黯，带著莫名的不安，他还在她的身边，但却显得如此不真实，彷佛他随时会离开别去。
也对…他的家在东京，念完高中，他便要回去了。
突然仙道勾起她的下颚，往她柔软的嘴亲去。外面响起脚步声，她慌忙推开他，他将她一把拉入怀，越抱越紧。莹子再大力终究敌不过雄纠纠的大男孩，女婢在纸门後恭恭敬敬请她到饭厅用膳，她想回答苦於无法作声，然後感到有异物进犯齿舌，她满脸通红，瞬间虚脱乏力，软溜溜的往下倒，仙道托起她的背，按住她的後脑使她动弹不得。
女婢还在叫：「大小姐，差不多时候用膳了。」
一道纸门，一扇屏风後，她威风凛凛的大小姐连一根小指头也举不起，彷佛身体不属於自己，胸腔的氧气被吸走了，好难过，想挣扎但那感觉奇异，虽然无法呼吸却奢望再久一点，再让他侵占多一阵子，被撞破了没关系，缺氧死了也无所谓……就再一会儿吧！
後来女婢走了，寝室一片寂静，彼此的胸口憋闷到极点，头脑都要爆炸了，仙道才放开她。她大口大口抢空气，眼睛酝酿亮晶晶的水光，那身子软若无骨，沸腾的幽香如娇兰清新，她肿红的嘴唇有他整齐的齿印。她仰头娉娉怜怜地凝望他，那柔弱羞怯的视线比任何时候更激发他的占有欲。
他俯首耳语：「舌吻…没有经验吗？」
莹子可怜兮兮点头，经过一番挣扎，睡袍敞开，美好的风光全跑出来了。
……这样比不穿裤子有看头得多。
仙道一怔，笑著摇了摇头，替她理好睡衣，说道：「不要常常胡思乱想，我们现在也很好，不一定上过床才算关系亲密。」不愧是老谋算的仙道，很快看出小妮子的心意。「虽然不知道藤真和你的学姐说过甚麽，但是他们所说的，不能代表我的想法。」他没好气地隐住她的小脑袋，两颗水晶般清亮的双眼映出他与年纪不符的睿智。「我认为，天天一起上下课，一起做饭，一起看电视，一起睡觉，我们已经比任何人亲密无间。」
莹子呆了呆，蓦地意识到她对感情的认知是多麽肤浅和俗套。
他们交往这麽久，她一味想著博取他更多更多的宠爱，却很少静下来细心想想他的所作所为，其实已倾注了相当的爱意。
他让她保管他家的钥匙，他腾出空位放置她的大型史奴比。
他走远路来接她上学，他在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听到她微弱的呼叫。
……他和她同床共寝，却从来没有为了妄念，破坏他们之间平静和谐的关系。
难道这一切还不能说明，对於莹子，他其实是多麽珍惜和重视吗？
莹子淡淡一笑，任性地忽略暗示的人，说不定是她才对。
她躺回到床上，打个呵欠，说：「尽讲些无聊事，我没睡饱，很困，一起睡吧。」
仙道愣了一愣，说：「不怕你家人撞进来？」
「说笑话，床是我的，我让谁一起睡就一起睡，要他们管？」翻身背对他。错觉吗？仙道总觉得莹子对父母的态度份外轻挑而不耐烦。
就这麽迟疑一下，她便回过头，似怨似嗔地横他一眼。「还不睡下？」
仙道心中一盪，那如慕如斥的口吻就像三十年代黑白电影的泼辣女主角，翻动风情万种的凤眸，撩拨深入民心的旷世妩媚……
於是疑问暂且挌下，他堕进软软的被褥中，强烈的粉香使他昏昏然。
她睡著了，安祥地微微打呼。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勾起一抹满足的浅笑
——嗯嗯，如果对象是她，就这样一觉睡到老，也无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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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恭请大小姐吃饭不果的女婢回到饭厅，不安地揑住围裙，脸色发青，说：「表少爷，大小姐她……她的房间没有声音，会不会出人命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气定神閒的藤真捧起碗喝汤，说：「不要管她，如果你现在进去, 那就真的出人命。」
「可、可是，我害怕……大小姐昨天很生气。」那模样简直是从电影走出来的哥斯拉。
「安啦，信我。」防卫厅已经收拾残局了。
房间无声，代表足智多谋的仙道成功把莹子制服，要是失败，现在应该正发生局部地震。藤真放下筷子，掩著脸长长地吁叹……早知道效果显著，昨晚把仙道叫来，他就不用受那人生三大耻辱。
时间回拨十小时·相川宅·灾难中心
接到姨丈的求援电话，不嫌夜深路遥的他火速赶来，安抚震怒的莹子大人。怎料左脚踏进她的房间，衣领立刻被揪住。「健司你这个骗子！说甚麽女生不穿裤子男人就想扑！你骗人的！下流胚子加三级，我以後不会再相信你！」
声音刚好传到相川宅每个角落，陪行的母亲抱住目瞪口呆的兄长狂嚎啊啊啊我不相信健司是这种思想污秽的坏孩子！
骂完，房门关上，大小姐继续生闷气。
夜风萧瑟啊秋晚凄凉。
藤真健司，年方十七，统率翔阳篮球部二百成员，王牌兼任教练，性格刚敢温柔…
第一次觉得相信女人实在太天真了。
《如果睡衣太少布~~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如果睡衣太少布~~篇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