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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惊喜 ...

  •   到这一日的晚上,深夜秦涩溜出了房门,偷偷到了马厩。

      阿仁已在那里等他了。

      秦涩到了之后,搓搓手,抵御夜晚这寒凉的天气。

      一边搓一边对阿仁说:“那就拜托你了。”

      阿仁脸上露出义不容辞的表情,两人一起挪到宝骨的马房前头,阿仁吹了声口哨,黑暗中宝骨的耳朵动了动,睁开了大大的眼睛。

      阿仁又吹了一声,宝骨一伸腿站了起来,秦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阿仁仍站在原来位置上,他朝宝骨招手,宝骨异常听话地走了过来。

      阿仁扭头对秦涩说道:“你过来。”秦涩便走了回去。

      阿仁对宝骨说:“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每天早上送小王爷上山之后你要回府里一趟,然后把小涩也带上去。”指了指秦涩。

      秦涩羞赧,宝骨面无表情地看了秦涩一眼,居然上下点了点马头!

      阿仁冲秦涩笑道:“好了!”

      秦涩半信半疑地看着宝骨,又看了眼阿仁,然后问道:“你确定?”阿仁点头:“那当然!”

      秦涩还是有点不放心:“那我明天怎么做,就在这儿等它?”

      阿仁道:“嗯,我没去过那山,所以不了解。不过宝骨一把小王爷送上山就会回来接你,所以你预计好时间,等它就行。”

      秦涩点点头,但是他突然意识到十分严肃的问题:“可是我不会骑马。”

      这下子阿仁愣住了,秦涩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阿仁挠挠头,又对宝骨说:“如果小涩上不去……”拍了拍马头,“你便趴在地上,等他上去了再慢慢站起来,知道不?”宝骨又十分人性化地点点头。

      秦涩羡慕得眼睛都红了:“好本事。”

      阿仁露出个毫无心机的笑容,临走前和宝骨的脑袋拥抱一下。

      两人并肩回去,秦涩说道:“今晚是个不眠之夜。”

      阿仁疑惑地看着他。

      秦涩道:“为了练功,我只能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了——我现在要去打扫了。”有如烈士一般的决然。

      阿仁顿生敬佩:“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

      秦涩心中那个痛苦啊,阿仁回去后,他带着自己的工具,很是小声地从韦王爷的寝居前开始打扫。

      又冷又黑,秦涩也看不到哪儿脏,只能每处都认认真真地打扫。这样弯着腰半天,秦涩终于打扫完,腰酸背痛。

      他拎着工具又朝韦髓的房门口走,进了院子,稍作休息便开始打扫。

      天上一轮弯弯的镰刀月,一想到此刻韦髓正在里面安睡,秦涩羡慕的同时突然无比安心。

      他照样是仔仔细细地扫,扫完之后在韦髓房门前伫立一会儿便离开了。他离开没多久韦髓的房门便打开了,韦髓站在门口看着地面,眼中都是心疼之意。

      一番忙碌,回房时已经到了平常要起床的时辰。秦涩不敢睡,生怕一睡就醒不过来了。他坐在床边回忆这一整天发生的事:多、太多了。和阿仁谈完话之后阿仁就以买菜为名义出去了,回来时说事情已解决,秦涩放下了心来;下午的时候他把衣服叠好还给了小采薇,小采薇应该已经将衣服放回了原处;现在地也扫好了,就等宝骨回来了。

      秦涩一想到韦髓一脸惊讶地看着宝骨跑走再把他接上去,就忍不住想笑。

      那表情肯定丰富多彩。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迷迷瞪瞪的时候,秦涩突然一个激灵,人跟僵尸般直直地站起来猛地就往马厩冲。

      他刚到没多久,宝骨也来了。

      秦涩和它打了个招呼,学着阿仁的样子和马头拥抱了一下。宝骨没有拒绝,反而有些享受地眯起了眼,秦涩心里头高兴,拍拍宝骨的头,宝骨趴在了地上,等秦涩上去才平稳地站起来。

      冲出王府的时候宝骨的速度快得跟风一样,两个守卫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秦涩就被带到了很远的地方。

      一名守卫揉揉眼睛,问:“刚才是不是宝骨?”

      另一名肯定地点点头:“是它,背上还坐了一个人。”

      “应该是小王爷,除了小王爷,宝骨谁的话也不听。”

      两个守卫一致点头,觉得韦髓可能是有东西落在府里了,便回来拿。

      “不过说来也怪,我怎么记得这马是自个儿回来的?”

      此话一出,两个人一齐陷入了回忆,最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归之于“太累了,眼睛出问题了”。

      宝骨带着秦涩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山脚下。

      秦涩正准备下马,拉着宝骨上去,谁想到后者步伐不停,居然驮着他直接爬山。

      秦涩死死拉着缰绳,心都快跳出了喉咙,整个身体紧绷着。他在马背上哀叫:“你你你——你慢点——宝骨,好宝骨,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别害我啊你!”颠颠簸簸的,居然也就这么到了山顶。

      一人一马刚出现在山顶,秦涩一抬头就和韦髓的眸子对上了——

      眸子深邃,里头转瞬即逝的疑惑和惊喜。

      宝骨趴下来,秦涩顺利地爬下马背。韦髓的动作僵住了,他看着秦涩,良久才问出一句:“这是怎么回事?”

      秦涩心里志得意满,眼睛里都是笑意。

      “我想练功。”

      韦髓闻言扬起了眉毛,他看了下宝骨,问道:“这是怎么做到的。”

      秦涩回答道:“秘密。”

      宝骨迈着蹄子走到自己的“宝位”上趴下,看着两人。

      韦髓不喜欢深究,因而没有继续问下去,他转了个话题:“那三套都练得怎么样了?”

      秦涩道:“都已很熟练了。”

      韦髓点头:“练来我看看。”

      秦涩便走到空地中央,一本正经地操练起来,如果以前有人跟秦涩说“我教你武功,你肯定会喜欢的”秦涩一定对说这话的人嗤之以鼻。他已经懒到一个境界了,对自己会爱上武功这件事完全是抱持着一种看笑话的态度。

      可现在他在做什么?

      他正挥舞着手脚,做以前觉得一定不可能的事情。每一次出拳抬腿都和风声相呼应,在练习的时候感觉身体打开来,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舒爽到恨不得仰天长啸。人类再怎么聪明终究摆脱不了动物本性,被环境压抑下的躯体一旦得以解放心中的渴望便会如出笼野兽,一发不可收拾。

      秦涩将三套功法练了一遍,停下来看韦髓。韦髓眼中是满意之色,但他没有夸奖秦涩,而是说:“你看我练一遍。”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地点,秦涩屏息静气地仔细观察。

      如果说他是完整地做了这三套动作,那么韦髓就是已经把这三套动作练成了如呼吸般自如的身体行为。他没有刻意地做动作,有些地方迅疾有些地方缓慢,但秦涩明显觉得韦髓和他周遭的空气融为了一体,空气为他所使。

      秦涩抿紧嘴唇,十分佩服。

      等韦髓停下来,秦涩说道:“我还没练到位。”

      韦髓拍拍他的肩膀:“你已经很不错了。”

      这一天韦髓没有教新东西,他们一如先前两次各人练各人的,秦涩暂时将自己的心思收起来,一心一意地练习。他总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来必有裨益。

      到了要回去的时间,韦髓突然说:“你今天好像很困,打了很多个哈欠。”

      秦涩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啊啊,是吗?”说话的时候又忍不住想打哈欠,硬生生忍住了。

      “昨晚没睡好?”

      秦涩点了点头:“嗯,没怎么睡。”

      “为什么?”

      秦涩知道这是个博同情的好机会,可他不想这么做,便编了个谎话:“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

      韦髓面有深意地望着他:“昨晚上我也没睡好,院子里有沙沙扫地的声音。”

      秦涩瞪大了眼睛,有点尴尬地笑:“是吗?”

      韦髓道:“你是不是为了过来练功,晚上没睡,先打扫了?”

      做的事情被别人揭穿了,虽然是好事,秦涩还是觉得怪异。但是韦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再否认也是没有意义,秦涩点点头,承认了。

      韦髓向前一步,进入现代意义中秦涩的“安全距离”,秦涩的心猛地跳了起来。

      “你这么做只是为了练功吗?”

      秦涩紧咬牙关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后退,他抬眼努力注视着韦髓的眼睛——现在这个人,和那个韦髓有点像了——秦涩一下子失神了。

      韦髓见他目光呆滞,知道自己逼得太紧了,便说:“回府后我会安排人替你打扫,每天早上你依旧跟我一起上山。上次告状那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并且警告过,以后不会再出现这事。”

      秦涩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他看着韦髓一直上下碰撞的嘴唇,突然问道:“你到底是不是韦髓?”

      韦髓心中一紧,但秦涩看他的目光并非质问,而是疑惑。

      现在还不是时候。

      韦髓面上的表情毫无波动:“这话什么意思?”

      秦涩摇了摇头,把自己从幻想中拉出来,然后嬉皮笑脸地说:“开玩笑的。”

      韦髓看着他,没有说话。

      两人牵着宝骨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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