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姐姐扭蛋》凛夕

2、呼唤你的名字

　　1
　　水中的人睁开双眼，望向黄濑姐弟 。她转动眼球，将他们一一扫视了一番。
　　表情严肃而镇定。

　　“你们是谁？”

　　“太好了！”
　　“呼……”
　　黄濑姐弟同时松了口气，在水中人有所反应之后。

　　原来『姐姐扭蛋』什么的真的存在。

　　面对那一张还完全陌生的脸，黄濑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发现她正看着自己，以往与他人交际的应对之术似乎无法施展。

　　黑色的头发顺着脸颊蜿蜒而下，在锁骨上面一点的地方戛然而止。
　　白皙的脖颈，红润的嘴唇。

　　仅被一条浴巾遮盖住的身体，令还处在青春期的少年咽了咽口水。

　　2
　　“爱花姐，我们马上出门去买衣服吧。”
　　身材高挑的长发妹子，黄濑凉香对我说道。

　　“好。”
　　我很快回应她。

　　距离我来到这个家，已经过去两天了。今天是周末，我卷起嫌长的衣袖，穿着稍显幼稚的碎花裙出门了。

　　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门，来到外面的世界。

　　阳光比我想象中还要刺眼，但是我没觉得陌生。就好像，我也曾每天沐浴在这样的阳光下，然而我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之前的具体情况。

　　“家里没有什么是爱花姐能穿的衣服……”
　　“没有关系。”

　　说实话，我没有购买衣服的欲望，黄濑凉香反倒兴致颇高。只是我高估了自己，在我来到百货商场之后，我陷入了和她不相上下的境地。

　　……看到的每一件衣服似乎也都好想买。

　　“爱花姐，这件我穿怎么样？”
　　“唔，好像刚才那件更好一点。”
　　“是这一件吗？”
　　“好像你穿都挺好看的。”

　　于是一个小时之后，我的左右手各提了数只纸袋。然而却没有一件是我穿的。

　　“那个……”
　　我有点想开口提醒她了。

　　据他们说，我在从学校毕业之前，就很宅。毕业之后，没有找到工作的我顺其自然地成了家里蹲。

　　「那个，我是忘了把学校里的衣服带回来了吗？」
　　我顺着他们的话往下问。

　　「啊，」他们有明显的停顿，「是的吧，因为你回来的有点急哦。」
　　「反正那些衣服我应该也不想要了吧。」
　　我补充道。

　　“爱花姐。”

　　凉香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怎么了？”

　　她在一家甜美少女风格的店铺前驻足。她不会还要买吧？是明显更适合身材娇小妹子的一个品牌。

　　“我觉得这里的衣服很适合爱花姐呢～”
　　“哈？”

　　试穿了数件之后，我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有另外的目的。

　　“这些衣服我穿都太装嫩了。”
　　“完全不会啊，爱花姐看上去跟我差不多～”

　　“但是我已经23岁了。”
　　我郑重地又一次向她强调这个事实。

　　我的话音刚落，便看到了营业员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有这么夸张吗，我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我真的已经23岁了吗？忽然眼前模糊了一下，我摇了摇头，又恢复清晰。

　　“没事吧，爱花姐？”
　　“可能有点逛累了。”

　　最后，凉香从我试穿的衣服里选了两套。就这样我们回去了。

　　坐上地铁的我，又想起了那个视网膜上模糊的短暂成像，就像是黑暗隧道里看到的灯光，一闪而过。

　　3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我具体又说不上来。

　　回到家中，也没有闲下来。天色逐渐变暗，凉香告诉我应该准备晚饭了。爸妈不在家，弟弟还在篮球队训练，周末也不休息。

　　——厨房里。

　　“我们好像忘了买食材了。”

　　“那干脆出去吃吧。”
　　我建议她。

　　“不行，我去冰箱里看看。”

　　一分钟后她回到料理台，表示妈妈在今天出门前准备好了。

　　那我们要做些什么呢，我疑惑地看着她。

　　“凉太说他要吃奶汁烤洋葱汤。”
　　……奶汁烤洋葱汤？“晚上吃不会很腻吗？”
　　“不会啊，那孩子最喜欢了。”

　　……那孩子？是弟弟吧。
　　她说完之后满怀期待地看着我，我并不明白她想要表达什么，“你先做吧，我只要吃炒饭就好。”

　　“哈？应该是爱花姐来做吧。”
　　“我不会做啊。”
　　“不会可以学的，以前都是姐姐和妈妈做的。我也就看过。”

　　她向我眨了眨眼睛，似乎是想和我一起做，但这只令我觉得麻烦。没等我回应她，她已经按照搜索的步骤现学现做了。

　　“爱花姐，帮忙倒下奶油～”

　　奶油就在我的手边，我正准备拿起，却又把手缩了回去。见我没动作，她疑惑地望向我，“爱花姐？”

　　“做不起来的吧，即使勉强做出来的话，第一次也不会好吃。所以，我们还是去便利店买点什么吧。”
　　我朝她微微一笑。

　　她停下了手中的木铲，独留洋葱和培根在平底锅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我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但我隐约觉得她生气了。
　　至于她为什么生气，我不得而知。

　　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自己拿起奶油倒进锅里，“那爱花姐先去忙别的好了。”她没有再望向我。

　　“嗯，好。”
　　我直接离开了料理台。

　　——浴室内。

　　我用淋蓬头洒下的热水，洗去今天出门的疲惫。我格外地疲惫，可能是沾染了尘埃。
　　洗完之后，我将自己泡在浴缸里。

　　好像只有这样，心会得到平静。

　　是啊，一开始我就是这么出现的。或者说，我最初的记忆是这样。
　　陌生的浴缸，和已变得冰凉的水。

　　原来被热水覆盖是这样的感觉，和那时的冰凉完全不同。我闭上眼睛，想到的是刚才厨房里的场景。

　　也不知道凉香的晚饭做得怎么样了？

　　我自嘲着自己为何会突然想到她，一边从浴缸里起身。出水的那一刹那，我回头看了一眼——

　　我是不是把什么忘在水里了？
　　但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下，并看不出有什么；水面上，也一样。

　　我把今天新买的衣服，包括凉香的，和我换下的衣服，通通扔进了洗衣机里。摸索了一通，我才将它操作起来。

　　这时，我听到大门关上的声响。我想，大概是想吃奶汁烤洋葱汤的人回来了。

　　我来到客厅，看到卖相并不好的汤和凉香高挑的背影。

　　我感觉到她是故意背对着我，直到我问，“我的炒饭在哪里？”她没有回答我，我确信了我的感觉。

　　饭桌上，只有两人份的食物，和两套餐具。

　　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我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来，坐在了黄濑凉太的对面。

　　垃圾桶里多余的焦边，略烤焦的洋葱和发黑的培根，粘稠得看不出来是汤的产物。
　　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一个成品的东西，对面的人吃得颇津津有味。

　　……真的好吃吗？

　　我过于『疑惑』的眼神，被黄濑凉太理解为了『憧憬』。

　　“姐姐想吃吗～？”
　　他笑着对我说，不等我回答，就舀了一勺试图递到我面前。

　　我看了凉香一眼，她停下手里的勺子，“你的晚饭在料理台上，我忘记拿了。”

　　听不出任何语气，就像是随口说的，对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哦，好。”
　　我没有接下黄濑的那勺汤，起身向料理台走去。

　　她和我同样吃的炒饭，但是为什么没有两份一起放在饭桌上。还有，她刚才没有称我『爱花姐』而直接是『你』。

　　等我回到饭桌，没有要等我的意思，他们已经吃完了。

　　我一个人扒拉着这盘炒饭，食之无味。

　　「你先做吧，我只要吃炒饭就好。」
　　在黄濑凉太给弟弟做奶汁洋葱汤时，我没有帮忙，反而这样说道。
　　于是，在僵持了一会儿之后，她自己拿起奶油倒进锅里，「那爱花姐先去忙别的好了。」她没有再望向我。

　　不知道少年，吃进嘴里的洋葱汤，是不是也和我的一样没有味道。

　　“姐姐喜欢吃奶汁洋葱汤吗？”

　　在我快吃完的时候，黄濑凉太又来到了饭桌旁。
　　他没在对面坐着，而是站在了我的旁边。我没有被人看着就吃不下饭的习惯，但此刻却停下了手里的勺子。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

　　“你很喜欢奶汁洋葱汤吗？”

　　“喜欢，”他的回答毫不犹豫，眼神里没有一丝迷惘，“之前是大、二姐做得比较多，凉香姐做的我还是第一次吃。”

　　是这样啊，之前一直都是那个我没见到的二姐做的。所以，凉香会生气是因为我没能代替二姐吗？还是说，是怕自己做不好继而恼羞成怒了。如果，下次的话……

　　“姐姐还没我的问题呢，”黄濑打断了我的思绪，“奶汁洋葱汤，喜欢吃吗？”

　　我只能摇摇头。

　　“不喜欢啊……”
　　他好像有点失望。

　　“不是，我从来没吃过。”
　　我吃完最后一口，起身端起盘子，径自走向水池。

　　“那下次吃的时候，我分一点给姐姐。”

　　我停下，甚至还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期待，我扭头，向他投以礼貌性的微笑。
　　这时，我看到了他笑容里隐藏的神情，看出了那是『兴奋』而不是期待。

　　不知怎地，我又想到了凉香直接叫我『你』。

　　“凉太，”我突然唤出了他的名字，对着面前笑得非常好看的少年问道，“我真的是你的姐姐吗？”

作者有话说

　　作为一介社畜，想要一气呵成，目前还是有点难度哇。
努力找回码字的感觉，已经不想再坑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