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 光》风沐雨淋

64、第 64 章

　　“好痛，锦年，肚子很痛，很痛。”顾曼琳断断续续地说了几个字，肚子痛得再也不能让她说出其他的话语。她能做的事就只有捂着自己的肚子，额头冒出豆大的汗水。她的脸色自然很难看。

　　顾曼琳的样子让唐锦年不能不在意，他二话不说马上调转车头又直奔回医院。等他的车子开到医院时，顾曼琳痛得只有喘气的份。唐锦年抱起顾曼琳冲进急救室。

　　“医生，医生，救救她，她肚子痛，她还怀着孩子。”唐锦年不知道有做什么，在医生抢救时他被告知呆到围帘外。他看不到里面出了什么事，只能看到走动的人影和机器的声音。没人告诉他抢救得怎么样了，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唐锦年的脸色越来越青，他急需知道顾曼琳出了什么事。他拿出手机，走到急诊室外开始打电话。很快就有医生从楼上匆匆跑下来，其中一个站在他旁边唯唯诺诺地说话，另几个跑进围帘中。

　　跟唐锦年说话的人，脸上带着明显的敬意，一个劲得点头合腰并向同来的人询问情况。赶过来检查的医生说病人的情况不乐观，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影响，全身抽搐整个人没有意识，没有知觉。

　　不等唐锦年问，陪着唐锦年的那个看上去像是某个领导的医生马上问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检查医生说不好，需要将血液进行化验才可以知道。

　　唐锦年关心的不仅仅是顾曼琳，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检查医生说这个也不乐观，需要妇产科的医生再来看看情况。唐锦年火了，一把揪住检查医生的领子：“这个也不乐观，那个也不乐观。你们医生是干什么吃饭的，要是再让我听到一句不乐观的话，我会让你们全部失业。戴院长，你听到了没有，其余的事你看着办！”

　　唐锦年才不管这是不是威胁人的话，他说得出做得到，只是一个区区的医生，要让它关门对他而言何其容易。

　　顿时戴院长慌了神，马上讨好唐锦年：“唐先生，我会派最好的妇产科医生来看，马上，马上。”戴院长急忙对检查医生下命令，“快，叫主任医生过来。”戴院长说了几个人的名字，让检查医生去过她们叫来。

　　这边又马上去验血，说能验的项目都要验，怎么样都要给唐先生一个交待。检查的医生马上去打电话叫人过来。

　　几个妇产科的医生在接到电话之后不到几分钟就赶到急诊室，看了一下说需要马上去产房，情况不准，孕妇有流产的可能。

　　妇产科医生此话一说，戴院长吓得马上去看唐锦年的脸色：“唐先生……唐……”戴院长吓得两腿发抖，想想唐锦年也不会想听到这个坏消息。唐锦年觉着脸，一言不发。戴院长对妇产科的医生大吼，“还愣着干什么，马上送去抢救。”

　　一群人堆着顾曼琳的病床，急匆匆赶到五楼的妇产科。就在顾曼琳被推出来时，唐锦年看到了她的脸，她闭着眼睛，脸色白的像一张白纸。唐锦年看到这样的顾曼琳时顿时心疼万心。他想伸去手握顾曼琳的手，可惜没有握到，但他还是稍稍碰到了一点，她的冰冷得像冰块。

　　唐锦年能做的，只能是在心里默默祈祷，乞求顾曼琳母子两人平安无事。可他知道，上天不会听到他的声音，因为他平时所做的坏事太多，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唐锦年啼住牙关，如果让她知道是谁害了顾曼琳，他绝不会轻饶。

　　唐锦年跟戴院长乘另一部电梯上去，等他们到时顾曼琳已经送去产科检查。唐锦年不能进去检查室，只能又是等在外面。戴院长半步不离，跟着唐锦年，就怕唐锦年又说了什么能把他吓死的气话。

　　妇产科的医生出来说孩子已经保不住，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不然连大人的命也会没有。

　　戴院长看唐锦年的意思，唐锦年瞪大眼睛，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戴院长让妇产科医生立即进地手术，不管怎么样，孩子失去已成事实，大人的命的一定要保住。

　　顾曼琳从检查室被推出来，推向手术室。唐锦年看到盖在她身上的毯子沾满了斑斑血渍。看到这样的情形，可以想象到顾曼琳会有多痛。唐锦年感到整个心都被揪起，他的目光无法从顾曼琳身上离开。

　　让她受到伤害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可从他被唐承带着第一眼看到顾曼琳开始，就注定会有这个结局，即使不是失去孩子，也会有其他难以预料的事。只是因为他，会让顾曼琳受到莫名的牵累。

　　这怪得了谁呢，唐锦年缓缓地坐到手术室的休息椅上。到是戴院长不敢坐，一直站在旁边战战兢兢地陪着唐锦年，他是深怕唐锦年又说一句气人的话吓掉他半个命。

　　从不曾想过，等待的时间会是如此慢长。唐锦年想到了自己在手术室里的情形，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感到头顶的光很亮。他还可以肯定一点，顾曼琳会等在手术室外面。在里面时，他没有时间概念，直到身下的病床被推出手术室。他看到迎上来的顾曼琳，她的一脸焦急让他永远无法忘记。

　　唐锦年只想好好保护顾曼琳，可事实无法得到平静。他感到前方出现了光亮，他不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

　　在光亮中，他看到了一身洁白的顾曼琳，她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她从左边往右走，直直经过唐锦年。唐锦年嗖得站起来，拉住顾曼琳问他要去哪里。

　　顾曼琳笑了笑，示意唐锦年往那边看。唐锦年转头，看到了杨卓。顾曼琳笑着说她要过去。

　　唐锦年拽得更紧了：不行，你不能过去。

　　顾曼琳坚持要过去，可唐锦年坚持不放。不知道为什么，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他还能分心注意到地上开了很多的花，顾曼琳面前就是一条浅浅的河，而杨卓则站在河的另一头。

　　杨卓在那边让顾曼琳过来。

　　不行，你不能过去，杨卓已经死了！唐锦年对顾曼琳说，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顾曼琳要去杨卓那里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会不懂。你不能去，我不能失去你！

　　顾曼琳说我只是把孩子交给杨卓，说话时顾曼琳看了眼杨卓，对着他笑。她说她相信杨卓会照顾好这个孩子。她对唐锦年说：相信我，好吗？

　　唐锦年缓缓地松开手，顾曼琳淌过河，将手中的婴儿交给杨卓。唐锦年不放心，又催顾曼琳快点过来。

　　曼琳，快到我这里来。我不能失去你，我爱你。

　　顾曼琳对着唐锦年笑了笑，缓缓朝他走了过来。

　　唐锦年只听到咣的一声音，突然神志又回到了现实，原来是手术室门打开的声音把他唤了回来。里面的手术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之后可以看到面色沉重。唐锦年有预感，手术医生的话证实了他的预感。

　　孩子没有保住，但大人目前情况良好。

　　唐锦年只感到整个身子一软，不知是该可惜，还是庆幸。虽然失去了孩子，但至少顾曼琳还活着。他相信一定是上天觉得杨卓一个人太寂莫，才会把这个孩子交给他。

　　顾曼琳出来时，还在晕迷当中。唐锦年上前握住顾曼琳的手跟着一起走向病房。

　　唐锦年在顾曼琳身边陪了很长时间，有电话打来他也不接，只管挂掉。他也明白一件事，不管怎么样，有些事只能靠自己。握着顾曼琳的手，他不敢松开，深怕她会动一动，会有什么需求。

　　到了早上时，顾曼琳醒了。她先叫了唐锦年的名字：“唐锦年。”

　　唐锦年抬头看到一脸欠意的顾曼琳。

　　“对不起，孩子没有保住。”顾曼琳哭不出来，可以说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嗓子也是干得要冒火似的，急需要喝水。她还没说话，唐锦年已经会意起身去倒水。

　　就在他到水时外面有人敲了敲病房的门。说话的人是戴院长，他问能不能进来。唐锦年便让他进来。戴院长走进来之后先看了看顾曼琳：“唐太太醒了？对昨天的事——”戴院长不敢多说话，怕说多错多。

　　“说正事。”唐锦年一点也不含糊，听出戴院长有其他话，之前只是讲讲套话罢了。

　　戴院长搓了搓手，干笑了一下说：“是这样，是关于唐太太血检的事。”戴陆军长说话时看了眼顾曼琳，唐锦年说没关系，可以当着面说。戴院长这才说，“我们做检查，发现血液里四亚甲二砜四氨。就是我们俗称的老鼠。唐太太可能是误食了老鼠才会引起全身不适，孩子才会——”

　　“老鼠药？”唐锦年不敢相信自己的话，顾曼琳会误食。如果真有误食，她自己会不知道？又不是小孩，怎么会有误食的事。

　　“除了吃饭喝水，我没有吃过其他东西。”顾曼琳的声音很弱，但她对记忆不会怀疑。难道是吃的饭菜里被人下了药？可，应该不会啊，那些饭菜不光光是她在吃，还唐锦川，甚至还有唐锦年自己。如果要中毒，大家都有可能中毒。

　　如果是喝水的话，唐锦年也无法避免。顾曼琳问会不会弄错了，戴院长很肯定地说不会有错，是老鼠药。他说幸好药量不是很大，不然连大人的命也有可能保不住。

　　让顾曼琳怎么想，都无法想到她会从哪里误食鼠药。但如果有人存心要投毒，她是防不胜防。

　　顾曼琳与唐锦年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都不知道该从何下手去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