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 光》风沐雨淋

62、第 62 章

　　“你干什么！”顾曼琳马上抽回手，她发现芳丽在给她抹指甲油。芳丽的手上拿着指甲油的盖子，上面的小刷子上沾着透明的指甲油。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味道很香。顾曼琳不理解的是为什么芳丽要替她抹指甲油。

　　再加上唐锦川莫明其妙的警告，让顾曼琳对芳丽长了一个心眼。芳丽的眼神怪怪的，呆呆的，让顾曼琳看着觉得碜人。芳丽裂着嘴笑：“唐太太的手好漂亮，芳丽想给唐太太抹指甲油。唐太太喜欢这个颜色吗？”

　　看似透明，但还是有点颜色，是一种很淡的粉红色。漂亮到是很漂亮，就是芳丽的意图让顾曼琳觉得浑身不自在。“杨卓呢，是他让你进来的吗？”

　　“杨卓？我不知道啊。”芳丽低头，想拉过顾曼琳的手继续画指甲油，可顾曼琳没肯再将手交给她。

　　“他不在门外？”顾曼琳握着拳头，就是不想让芳丽再抹。她想想这东西是化学用品，她是有身孕的人，还是不要用的好。

　　芳丽见此便给自己画起了指甲油，一边画还一边欣赏的样子自言自语：“唐太太真是好命，嫁给唐先生这样的男人。不像我，连爱一个的资格也没有。如果我有双像唐太太这样的手，不知会有多骄傲呢。”

　　芳丽念念叨叨的样子让顾曼琳觉得不正常，本来顾曼琳就觉得芳丽这人挺瘦弱的，现在近看她好像更瘦了。整个人就像是皮包着骨头似的，眼眶凹陷，颧骨突出。嘴唇的话应该是画了一点口红。可即使这样，她的面色还是很差。应该是没睡好吧，黑眼圈很深。

　　怎么会这样，再怎么说芳丽都是一个年轻的孩子，正是青春逼人的年纪，怎么会像是一个垂暮之人，已经濒临死亡。

　　“唐太太，漂亮吗？”芳丽问顾曼琳，把正在出神的顾曼琳吓了一跳。

　　顾曼琳有口无声的应了几声：“漂亮的，嗯，很漂亮。”

　　“要是唐太太不来就好了……”芳丽还在自说自语，可她的话让顾曼琳越听越吓人。“唐太太！”芳丽突然握住顾曼琳的手，“让芳丽为唐太太抹指甲油吧。不然好可惜这些指甲油，这些他特意送我的，很贵的呢。”

　　顾曼琳不懂芳丽在说什么，但她绝不会把手伸出去：“芳丽，你该项走了。”

　　“不要，我还没有画完呢。我想把太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芳丽记得太太作新娘子那天，美得让我妒忌呢。”芳丽咯咯地笑了出来，“我也想做个新娘子，穿上洁白的婚纱。对了，太太怀孕了吧。”芳丽的眼睛盯着顾曼琳的小腹。

　　顾曼琳下意只想往后缩，可她退不了多少，毕竟只是一张沙发，她无处可退。芳丽的眼神很吓人，像是要把顾曼琳吃掉的样子又往前逼了过来：“太太，怀孕是什么感觉啊，幸福吗？芳丽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好呢，太太，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啊。太太，太太——”

　　顾曼琳被吓得大气也不出，芳丽到是手无寸角，可单单是芳丽的样子早已把顾曼琳吓得不轻。甚至不敢再对芳丽说话，因为她觉得芳丽像是一个精神病人，没有正常人的理智。

　　“你进来干什么！”杨卓出现在芳丽身后，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拽起芳丽的后衣领子将她拽开。芳丽跌坐到地上，手中的指甲油盖掉到了一边。“滚出去！”

　　杨卓恶狠狠的样子让顾曼琳吓了一跳，她没见过杨卓如此凶狠的模样。可在他面对顾曼琳时又是一往常态，虽然不怎么温和但也不至于像个凶神恶煞。

　　“滚！”杨卓见芳丽还赖着不走，上前拽起芳丽几乎是用拖的，把芳丽给拖了出去。顾曼琳又被杨卓的声音给吓了一跳。

　　杨卓将芳丽拽出去之后关上门。顾曼琳说杨卓为什么那么凶，杨卓解释说是芳丽骗他说黎叔找他有事。结果他去了黎叔那里，黎叔说根本没有找过他。杨卓这才想到是中了计，芳丽是故意骗他离开。

　　“对不起，这次的事是我没有做好。才会让芳丽进来。”杨卓低头向顾曼琳认错。

　　顾曼琳连忙说：“不用道歉，没关系的。我想芳丽也不会把我怎么样。”说虽说，但一想到刚才芳丽的样子还是会让她后怕。芳丽就是疯了似的，做一些痴痴傻傻的事。顾曼琳更怕万一动起手来，会伤到自己。“现在没事了。你也不用怪芳丽。”

　　“太太你太好心，反而会受伤。”杨卓说顾曼琳良心好，可不是在表扬她，而是在指出她的不足。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善心的人不见得都能得到善报。对这一点，杨卓已经看得很透。

　　杨卓他就在门外，有什么事可以叫他一声。顾曼琳点了点头。

　　顾曼琳洗了澡，穿着白色的浴衣从卫生间出来，坐下之后才想到手指甲上的指甲油，透粉色的，很淡。颜色到是很漂亮，但顾曼琳想着应该怎么把指甲油去掉。她去找洗指甲油的专用水。她记得化妆台有一瓶，可她去找时却发现没有了。

　　“奇怪了。”顾曼琳认为自己没有记错，确实有一瓶的，而且是没用过的。可要找时却发现没有了。化妆台里的其他化妆用品都在，唯独少了一瓶去指甲油的专用水。

　　要找的时候偏偏找不到，顾曼琳想要不先不管了，也许等到不找的时候说不定就会在哪里出现。她也没再多想，而是坐到沙发边上。

　　看情况，唐锦年应该不会回来了。她看了看时间，如果是在往常的这个时候，唐锦年应该已经回来了。不知不觉得，顾曼琳咬起了指甲，没咬几下又想到指甲上还有指甲油，想想就不咬了。

　　顾曼琳睡得迷迷糊糊时，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外面唱歌。她不确定杨卓会不会听到，歌声是从窗外传来的。听声音像是芳丽，顾曼琳很怕，但还是走到窗边去看。

　　她将拉得严严实实的窗帘拉开一条缝，外头的月光出乎意料的明亮，甚至让她眼晕了一下。眨了几下眼睛之后她看到一个女人的身影站在底下的喷水池边。

　　顾曼琳没听错，确实是芳丽在唱歌，歌声很凄凉。听不清具体唱的是什么，怪异的还有芳丽的打扮，一身白色的婚纱，黑色的头披散着，脚上也没有穿鞋子。顾曼琳第一个担心的是芳丽会不会滑倒，毕竟喷水池旁边一直都是湿漉漉的。

　　就在她看芳丽时，芳丽也看到了她。“太太，芳丽的唱的好不好听。”芳丽到没有之前看到的疯癫样，“芳丽借了太太的婚纱穿，好漂亮。”

　　顾曼琳肯定自己没有把婚纱借给芳丽，但婚纱就置衣间里放着，再加上之前她都不在，芳丽想要拿走也不难事。顾曼琳回来之后也不会有心去检查置衣间有没有少东西。

　　“你看，漂不漂亮。我要结婚了，穿着漂亮的婚纱。”芳丽拉开裙摆展示，“你答应我的，会娶我的。快点下来，我们现在就结婚吧。”

　　芳丽的话让顾曼琳听不懂了，这明显应该不是冲着顾曼琳说的。顾曼琳听到有其他声音，突然下意识趴出窗外去往三楼看。自然看是看不到多少的，但她明白了芳丽说话的对象应该是唐锦川。

　　芳丽还在下楼念叨：“我会给你生一堆小孩，男孩像你，女孩像我。每天生活在一起……”芳丽摸了摸小腹，“你看啊，这里就有一个孩子，是我和你的孩子啊……”

　　顾曼琳突然想到了，不会芳丽怀孕了吧！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孩子应该是唐锦川的，可以唐锦川来说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他将芳丽置于何地，怪不得芳丽会突然说起孩子的事。

　　突然一个东西从三楼扔下来，砸向芳丽，那东西正好砸在芳丽身上，芳丽倒在喷水池中。顿时溅起很多的水。全身都湿透的芳丽站起来，但没有想走出喷水池的意思，反而在水池里戏起水来。

　　顾曼琳怕再这样下去芳丽会生病，大半夜的在冷水里折腾说不定会流产的啊。顾曼琳想也不想转身想下去。她出门紧惊醒了在门外闭目休息的杨卓。

　　杨卓还没来得及问，顾曼琳早已跑向一楼。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杨卓问顾曼琳出了什么事。顾曼琳无法解释清楚，只是说要去救芳丽。“她泡在喷水池里，她会流产的。快去救救她。”

　　自然是杨卓跑得快，他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两个两个台阶往下跑。就在他要跳到过最后一个台阶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

　　砰！

　　顾曼琳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自从她跟唐锦年结婚之后，她听到过无数次，不管是一声还是密集的几声。可没有一次会像现在这般的清晰，巨响声直直穿过她的耳膜，直到她有大脑，让她意识到这个声音只代表一件事——有人开枪。

　　顾曼琳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看到了杨旧的身影慢慢地倒了下去。就像是在在她眼前放慢镜头一般，杨卓倒在客厅的地板上。

　　轰的一声，顾曼琳只感到自己什么都听不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先是去外面把芳丽拉进来，还是先求杨卓，怎么办，怎么办。

　　顾曼琳跪倒在杨卓面前，看到血从他的身体下面流了出来。不要，不要——

　　顾曼琳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情景，也是这样，腥红色的血放肆流出。“杨卓，你不能死的。杨卓。”顾曼琳费力转过杨卓的身体，她的手上沾满了杨卓热乎乎的的血。她顾不上那么多，只想帮他止住血。

　　“有没有人，有没人有，黎叔，黎叔——”顾曼琳叫得撕心裂肺，一手按在杨卓的大腿上，一手去摸杨卓的手机。

　　她双手颤抖，几乎不能好好按下一个数字，泪水早已让视线模样。人呢，唐家那么多的人呢，总有人会开车吧，快点送杨卓去医院啊——

　　顾曼琳认为自己太没用，一到要紧关头只会拖人后腿，却什么忙也帮不上，还会害了别人。

　　“杨卓，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