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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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阴沉色，会让人不由自主感到气氛的沉闷。两边的树木一动不动，似乎是做好准备迎接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一车黑色劳斯魅影驶过空阔的路面，车内的气氛同样凝固，空气的流动成了千金难买的奢求。
车内的一共坐了两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的是个戴着黑镜让人分辩不出年纪的男子。黑而短的头发，不苟言笑的表情搭配他深黑色的西装外套，让他与车内的气氛融为一体。
而坐在车后座的，则一个齐耳短发，海流偏向左侧的年轻女孩。看上去大概才二十出头的模样。女孩身上一件白色针织线衣，普通的牛仔裤，脚上侧是一双深篮色帆布鞋。而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体右侧的包包。
她抓得很紧，关节突起，整个手都是一片没有血色的惨白。与司机的面无表情相反，她则是皱眉不展，一脸疑云密布的迷茫。她不安的转头望向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树影将她的回忆硬生生拉了回去。
就在两个小时之间，她还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座在学校的校堂上。恐怕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堂课和老师所讲的内容，甚至坐在自己前排的同学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就在她将视线回到屏幕上教案时，她的手机振动响了。
学校有规定在上课不能使用手机，所以一到上课时间同学们都会把手机调到静音状态。顾曼琳就是这样，她离不开这些现代的电子产品，手机，电脑，以及由此带来的四通八边的讯息。
顾曼琳下意识去看打来电号码，看到号码时她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她很快就恢复平静。她没有急着接电话，而是静静起身走到教室外。电话是她的妈妈连凤仪打来的。
到不是平时很少接到家中来电，而是她的妈妈不会在她的上课时间打来电话，而她的爸爸则很少会打电话。在上课时接到妈妈连凤仪的电话让顾曼琳多少感到意外。
顾曼琳在接电话之前有不好的预感，如果没什么急事，连妈妈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打来电话。
果然接起电话听到妈妈讲的第一句话就让顾曼琳脸色大变。连凤仪在电话中用颤抖带着哭腔的声音告诉她，她的爸爸在医院里，让她快到医院里来。
顾曼琳连忙问爸爸情况怎么样，可她想到了，如果只是一般小病进了医院，妈妈根本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打电话来。话听完之后她感到一股寒意从头扩散到脚底，可她的妈妈并没有说什么事，只让她快到医院来。
她的妈妈说很急，非常急。顾曼琳从没有听到过妈妈讲会时的声音会这样，颤抖不安，焦虑害怕，似乎要把全部的期望都寄托在顾曼琳身上。
顾曼琳没有时间多想，连忙来不及向老师或是要好的同学说一声，只是回到教室把书之类的东西都塞进带着包包里，匆匆跑了出去。她的耳边只回响着妈妈的话：曼琳，快到医院来，快，你爸他——快啊——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自己的心情，不管妈妈有没有把话说完，她都做了种种不祥的猜测。若不然，妈妈也不会带着哭腔说话。
连凤仪说她的爸爸在圣玛丽医院，但妈妈只讲了这些，还没讲让她到了医院之后具体去哪个地方。顾曼琳怀疑过，妈妈怎么会突然打电话来，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介于顾曼琳爸爸工作的特殊性，她曾受到过生命的威胁。这次会不会是同样的原因？
顾曼琳到了圣玛丽医院诊室大楼门口，刚想打电话给妈妈时旁边就走过来一个人。
他带着疑问的语气叫了她一声：“顾小姐？”顾曼琳在回答是与不是之间没有犹豫，就像她看不透他墨镜下的眼镜。顾曼琳说我就是。
他自称杨卓，在得到顾曼琳回答之后让她跟着自己走，顾曼琳点头。她有时间想，这会不会是一个骗局，一个圈套。但她认为只要还在医院里，那些人就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杨卓把她带到一间病房门口停下来。
顾曼琳懂他的意思，他就不陪她进去。顾曼琳看到病房上的字，不祥的预感顿时成了现实。
她推门而入看到是躺在病床上的爸爸顾华山。平时顾曼琳很少见到爸爸，因为他总是很忙，到是在电视新闻中偶尔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平日里高大威武的爸爸，突然成了这副模样让顾曼琳一时难以接受。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凹下的眼眶，灰白的头发蓬乱没有光泽。嘴上带套着气氛罩，透明的面罩上有一些白白气蒙在上面。他一副快要不行的样子，身上插着各种的管子连着旁边的仪器。顾曼琳看得懂心电图，仪器显示屏上的绿色起伏并不明显。
顾曼琳第一个反应是爸爸出任务时受了重伤。顾华山是一个反黑警察，有一定的职位。他曾打掉过数个涉黑团伙，立下赫赫战功，还因此受到市长的嘉奖。
顾曼琳眼中的爸爸正义凛然的人，正因为如此，危险会常常陪伴顾华山，甚至是他的家人。有很多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让他死。
想叫一声“爸爸”的声音被硬生生卡在嗓子眼里，顾曼琳最怕的，就是爸爸出事。
不知道顾华山能不能听到顾曼琳的声音，可就在顾曼琳朝病床走进时，她能感到躺在病床上顾华山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
“爸——”顾曼琳走到病房边，握住爸爸冰凉的手，曾经给她父爱，给她温暖的手，现在是如此的脆弱。
顾华山说不了话，只能发出咕咕的声音。声音从他的腹腔传来，像是在叫顾曼琳的名字。
顾曼琳瞬间流下眼泪，恐怕是爸爸快不行了，妈才会打电话来的吧。可妈妈人呢？“爸，爸——”似乎除了叫爸爸之外，顾曼琳不会再说其他的话，就算有其他的话，此刻也是多余。
就在这时，顾曼琳的妈妈走了进来。见到顾曼琳，连凤仪强忍着哭腔叫了她一声：“曼琳。”连凤仪身上穿着圣玛丽医院的护士服，她是这里的护士长。
顾曼琳顿时和妈妈抱在一起，顾曼琳的哭让连凤仪跟着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妈，爸是怎么了，爸怎么了？”顾曼琳不能接受事实，好好的父亲怎么会样。
母女两人的境遇在外人看来会不会感到可怜。连凤仪擦了擦眼泪之后告诉顾曼琳要坚强，以后的路还很长。
顾曼琳不懂妈妈的意思，她问爸爸怎么了，为什么不说出了什么事。她问是不是在出任务时受的伤。
连凤仪摇头，关于此方面她不肯多说一个字。两人都没再哭时，连凤仪让顾曼琳听好，她要说的话，同时也是顾华山的意思。
连凤仪的话让顾曼琳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突生的事非，竟然让她马上停止读书，去和一个叫唐锦年的男人结婚。
顾曼琳知道这不是在开玩笑，她的妈妈连凤仪也没有心情跟她开任何一个玩笑。顾曼琳的手紧紧抓着包包的背带，脸庞一侧的头发要垂下来时，她无意识地将头发夹到耳后。
妈，你刚才说什么？顾曼琳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此时此刻爸爸还躺在病床上，她的妈妈竟叫她跟一个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起过的男人结婚。
连凤仪极不情愿地重重点头。
顾曼琳想到了站在门外的杨卓。
连凤仪让顾曼琳跟着杨卓走。顾曼琳大叫这不可能，她不会在这时抛下爸爸跟一个陌生人结婚，就算爸爸还好好的，她也不会跟平生素不相识，不曾见过一面的男人说结婚就结婚。
顾曼琳坚决不同意，连凤仪说这是没办法的事，说她没有选择的余地。连凤仪说，为了爸爸好，你只能同意。
为什么会扯上爸爸，顾曼琳问的同时突然想到，难道爸爸的意外会和这事有关？
曼琳，就算是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了。连凤仪突然又哭了出来，并跪倒在顾曼琳脚下。顾曼琳怎么要能让妈妈下跪，她明白了，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自己的妈妈有此决定。
妈，你告诉，为什么。顾曼琳想知道原因，就算是嫁，也总得有个说法。
连凤仪扶着顾曼琳的手，身子就像秋风中的树枝上最后的一片叶子，而顾曼琳才是她的救命稻草。可连凤仪还是什么都不肯说，而是眼泪迷蒙地望着顾华山。
曼琳，你没有选择的余地。连凤仪走到病床边，双腿发软扑倒顾华山身边，除了哭，还是哭。
印象中的妈妈是个坚强的女人，而不是遇到困难只会哭哭啼啼不知所措。顾华山说他就是欣赏连凤仪的性格才会娶她。
究竟是多大的事，会让爸爸生命垂危，让妈妈以泪洗面。
答案就在她在嫁的那个人男人唐锦年身上。
等到顾曼琳的思绪重新回到身上时，她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如同她此时的心情，想哭却哭不出来，因为已有上天在替她痛哭。
魅影停在一扇镂花铁艺门前，等开铁门打开，杨卓缓缓开车驶入。两边是茂密的树木，在雨中低沉得让人喘不过气。
透车被浇淋而模糊的车窗玻璃，她看到一幢高高耸立的大房子。就像她的心情，这幢房子给她的感觉是灰色阴冷潮湿。
在顾曼琳还没来得及去想去问之前，杨卓已经拉开车门，请她下车。
对顾曼琳而言，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无法想象，等待她的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未来，濒临死亡的爸爸，哭着求她嫁的妈妈，还有仅仅知道一个名字的男人。
“顾小姐，请下车。”
顾曼琳抓紧包包，一脚迈下车子。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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