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rpter 3 慢性自杀 ...
-
一周后，一通蹊跷的电话解救了我。
那是晚上十点钟，我正在用电脑查资料，手机响起来，显示是归属地未知的号码。
那边很寂静，静得不像是人世。我也不知我怎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喂了两声后对方开口了，清晰地叫出了我的名字。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那杀人犯男人的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他全身血细胞都凝固了。
“你是...”
对方没回答我，而是开门见山：“我知道你目前正经历的事。我能帮你。”
为了不让寝室其他人听见，我把听筒几乎嵌在耳朵上：“你...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一下，尽管那笑让我不寒而栗，不过听出来他倒是很愉悦：“这个不是你要关心的。如果你不想慢性自杀的话，就按照我说的做。”他顿了顿，强调性地道，“绝食三天。”
我差点怀疑我听错了，脱口而出地问出来：“这跟慢性自杀有什么区别？”
他又笑了一下，跟我的激烈情绪截然相反：“当然，你也可以弄伤自己，总之，虚弱一些，它就会远离你。”
我感到莫名其妙又憋屈：“你的意思是...让我自残？”
“对，就是自残。”
“为什么？”这也太不靠谱了！当然最后这句我没敢在他面前说。
他没回答我，慢悠悠地道：“先这么做，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打这个号码找我。”
我心想三天之后就算不被它折磨死也得被我自己折磨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听着他要挂电话，我赶忙握紧电话：“等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姑娘，”他听到这话象有些好笑，低低地说了句，“我是在帮你。”
“但是！”我试图寻求转机并找回主动权，“我觉得它缠上我是有另外原因...”
“比如？”
我正犹豫该不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他似乎能猜到我想要说什么：“你认为你目击了她死亡而见死不救？”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紧张他看透我想法后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他并没说什么，似乎也不屑再跟我多说，短暂的沉默，我听到他的吐息，我猜想他大概是在抽烟。
“别太想当然。我是好意。”
说完这句话，便没了他声音，被忙音所取代。
当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他既然说他什么都知道那么他不会平白无故给我打电话，可见他帮我的可能性确实大。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帮我，不过目前看来有办法总比等死强，我也不觉得我拥有什么让他觊觎的东西。那就试试吧。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没那么非主流，做不到自残，只能靠绝食来消减自己。刚开始第一天还好，以买了零食为由推脱了平时一起吃饭的室友。实则这几天被这些事折磨的确实没什么食欲。倒霉的是第二天上午体育课跑步测试，我由于空腹加上中暑晕倒在操场上，被送往医务室治疗。
但我渐渐发现，这并没什么卵用。和一群人在一起时好点，一旦我一个人，有时候上楼梯前面的女孩忽然转头就是那张血迹斑斑的女人脸，我一旦跑到人群便又消失不见；教室做扫除时扫帚探到椅子下面人头就滚出来；晚上睡觉时我一旦闭上眼就感觉面前有人，有时候动也动不了，直到我挣扎着叫出室友的名字鬼压床才被解除。
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拒绝医生注射的补充营养葡萄糖，并把自己折磨成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个死样？
我终究还是放弃了。到第三天我出院时买了许多食物，边走在路上边拿出来吃，那人的电话适时地打过来。
“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咬着汉堡含糊不清，“并没什么用。”
他嗤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按照我的话做。出来吧，我在你们学校门口。”
我吓得面包从嘴里掉下来：“你...竟然...来了？”
“你应该也早就猜到我是谁。”他很干脆，“快点，我最多等你十分钟。”
我心情复杂地挂电话。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想我从小到大还没跟网友见过面，竟然先跟杀人犯见面了。而且我去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要真发生什么，我岂不是凶多吉少。
不过又想想我可能想多了。如果我室友在这儿肯定又会嘲讽我，你别老想着人家会对你做什么，人家又不瞎。
他又不瞎，对。我只要做好必要防范措施，应该没问题。
我翻遍抽屉只找到一把小水果刀，拿上足够的钱。走出校门我一眼就看到路边那个显眼的男人，黑背心卡其色裤子，正站在树荫底下抽烟。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也不敢离他太近，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学生才觉得放心些。他也看到了我，那副墨镜反射着阳光，被他脸正对着我感到忐忑不已。
他又抽了两口，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示意我过去，他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你都成这样了，她竟然还没放过你。”
说完这句他就兀自朝前走，我也跟在他后面。太阳很毒，气温高的发闷，再加上我虚弱的原因，走的有点晕乎，一直绷紧的神经也开始不由自主分散，握紧的手心沁出汗。我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说句扯淡的，这男人的装扮简直像是黑客帝国脑残粉。
或者就是□□片看多了。
都说坏人大都道貌岸然从表面看不出来，可这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
“这几天你吃东西了没。”他突然问我。
“没有。”我如实道，“注射了葡萄糖之类的营养液，然后出院后正准备吃东西，就接到了你电话。”
我边说边提心吊胆地注意他反应，他察觉到我目光后竟勾起嘴角对我笑了下。
“那我现在带你去吃东西。”
这笑再配上这话，怎么看怎么诡异。但我想他大概是需要一个场所跟我详细谈事。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带的有钱。”我估摸着一家离学校不远出什么事也能第一时间有保障的饭店，“就路边那个吧，有空调。”
我随便要了份面条，他也要了份。不知怎么说，跟杀人犯同个饭桌用餐感觉怪怪的，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倒很随意，吃面条的声音真不含蓄。
吃完了就开始抽烟，打量四周，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又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似有若无地看了我几次，每次停留的时间都不短。但他戴着墨镜，我也看不清他视线到底在哪儿，也可能是我自作多情。
等我吃完，他才慢悠悠地吐了口眼圈：“唐宁是吧，我黑瞎子。”
好怪的名字。我想了想，这可能只是一个代号。
“知道她为什么缠上你吗？”他扭头看了我一眼，“因为，你跟她是同类。”
我一时震惊，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他耸肩，“你的体内，存在跟她一样的东西，而想要祛除这东西，只有...”
他突然顿住，脸微抬了一下，眉挑起来，“杀了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看出他眼神不对，冷汗立马就滑下来，站起来的动作过于慌张而碰倒了凳子，攥紧口袋里的水果刀跌跌撞撞就要跑，他忽然大笑起来：“逗你玩的。”
你妈逼！我特别想骂他，但一想到他是杀人犯又很怂地咽下去了。
他依然勾着嘴角把烟灰掸在烟灰缸里：“之前让你虚弱是为了逼它出来，当你的身体不再让它满意，它就会寻找下个宿主。”
“你怎么会了解这么清楚？”我感到怀疑，“你是干这行的？捉鬼师？”
“不，因为这东西是我从斗里引出来的。”他深吸了口烟，光点暗了暗，“起先它附的是我，但我把它逼出来了，又去附别人，就像寄生虫一样。而这东西还会繁殖，也就意味着一个只要被放出来就会产生很多个。我总得收拾我这烂摊子。被它附身的人刚开始没感觉，但思维和心理会渐渐被它操控，失去人性。所以，我不杀那女人，她就会杀了我。”
听完这耸人听闻的一段话，我一时有点消化不过来。这简直就像《生化危机》之类科幻惊悚片的剧情，但谁能想到它竟然就扯淡又真实地发生在我身上。
以及，我捕捉到了他刚刚话里的一个信息：“你说...斗里？你是...盗墓的？”
“算是。”他接着道，“本来我可以借那女人的死逼出她体内的那玩意儿，但很不巧的是，你刚好经过，于是你就成了下个幸运儿。”
“幸运个毛，明明很倒霉。”听完他说的，我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更感觉人生一片灰暗，“那我该怎么办？你帮我把它逼出来？”
“这得靠你自己。”他摇头，“一百个人中，只有一个人能忍受得了把自己逼到极限。”
我皱了皱眉，心想那他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你再试试。”他还是笑着，虽然他说的话一点不善意，“其实我不怎么想管闲事，如果你自己还是无法做到，那抱歉，我也帮不了你。”
于是...于是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明白我处境有多危险而后再击碎我所有的期待和希望让我备受挣扎后眼睁睁看着自己步入深渊？什么人啊这是，不是说要收拾烂摊子吗还对受害者这么绝情。
然而冷静下来想想，他并没做错什么，而且这男人城府深沉，喜怒无常，我还是不要去揣摩他的心思。
“如果你成功了，记得call我。”临走时他还拽了个英文，“就那个号，但我可能下周就会换了。”
“......”我想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卡片，我以为我名片，结果只是一个号码跟地址。
“这个号是固定的，我一个朋友的。你也可以让他转接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Charpter 3 慢性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