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二]he的同人世界》二叠纪

81、美梦成真

　　谢衣不放心自己的徒弟提着一盏灯回去看他，在死生之间与他见了最后一面，末了安心离去，手中的灯渐渐熄灭，死生之间的黑暗慢慢笼罩过来。
　　不远处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一些声音，隐隐约约听不大清楚，只能依稀辨别是紫微尊上和其他人的声音，说的是偃甲相关的事。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世人相传人刚死时魂魄会看到自己最想看的事情，这声音难道是在告诉他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师尊和偃术，说的倒是没错，只是为什么没有画面。
　　罢了罢了，离族之人本不该奢求太多。
　　倦意袭来，手中的灯彻底熄灭，黑暗完全包围了他，意识随着灯灭彻底消失。永别了……

　　脸上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眼睑上方似乎有阳光照射，这……这是什么情况，意识渐渐苏醒，谢衣反射性动了一下手指，指尖触到一种柔软的感觉，咦，他猛地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是什么情况。
　　一张靠窗的床，有光透过窗棱照进来，照在脸上带来一种十分舒适的温暖，头顶天花板上装饰着各种叶纹，时隔多年他依然能一眼认出这些纹路是烈山惯用的祈福祷告的符号，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器械装饰家具与记忆中的家完全一样，再看窗外，高大的矩木树，远方依稀可见的巨大神农雕像，石头做的城池，这里是流月城，再也回不来的家乡。
　　手放在胸膛上，手心之下传来一阵强有力地跳动，极富有生命力，谢衣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向窗外喃喃说道：“完美的梦境。”

　　魂魄往生前能看到自己最想看到的景象，谢衣本来不信这件事，现在深信不疑。

　　在那屋子中他发现了一面镜子，由此看见了自己此时的形象，破军祭司的装扮。他已经整整一百多年没有见过这身服饰，谁会给死人换衣服呢，只有梦了。
　　既然是梦，那就好好沉醉其中吧，再好的梦也有结束的时刻。

　　离开房间，在城中随意闲逛，所见所景与记忆中没有太大分别，就算有变化那也是往好的地方变化，与师尊曾经向他描述的未来一样。
　　“太完美了。”谢衣再次感叹，不仅完美复原了他记忆中的流月城，连那些对未来的美好想象都复原了。
　　路上遇到几个族民，表情不复记忆中的麻木愁苦，都带着欢快放松的笑容，见到他纷纷行礼问好：“破军大人。”
　　破军……真是久违的称呼。
　　谢衣回以微笑。

　　今天天气真好，谢衣走到一处露台，欣赏流月城中的难得晴天，透过伏羲结界能看见外面澄澈的蓝天，风从东方轻轻吹来，带来海水的气息，往下望去，一望无际的大海，偶尔能看见鲸鱼喷出的水柱从海面上冒出。
　　谢衣深吸一口气：“师尊说大家搬家了，梦中的新家在海上，族人们若是生活在这里也不错……”

　　“破军大人，破军大人。”身后有声音传来，谢衣转过身去，只见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神殿低阶祭司，见他转身，当即弯腰行礼。祭司后面远处缀着一个气喘吁吁的族民，这个祭司他不认识，那个族民他认识正是刚才向他招呼的人之一。
　　“有什么事情？”谢衣问道。
　　“城主请破军大人前去城主府一叙。”

　　城主？城主不是一直在矩木中养病吗，怎么会在城主府？他曾经想过，若是城主能出来主持大局，师尊就不必一个人为了流月城殚精竭虑，可惜城主康复只是一个无法完成的想法。唉，到底是梦，连城主康复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都一并显露出来。
　　“城主在哪？你带我去吧。”虽然是梦，他也想看一看有城主的流月城是什么样子。
　　“啊？”这祭司愣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反应过来，行礼说道，“请破军大人随属下来。”破军大人今天怎么了，怎么会问城主在哪这种奇怪的问题，而且今天的大人脸上居然有笑意，太可怕了。

　　走到伏羲结界旁边，祭司开始拿手中的五彩石戒指开门，谢衣更加疑惑了，这是在做什么？离开流月城吗？去城主府为什么要离开流月城？心中百般疑惑，本想问问这个祭司，转念一想，既然是梦，有一些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也很正常。
　　跟着祭司一起走出伏羲结界，出来时没有拿五彩石炸开结界，而是划开一道小口子钻出去，又是从未见过的事情，这个梦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结界外有一棵用幻术隐藏起来的矩木，树干有大海碗那样粗，浮空的根系上用小船大小的贝壳做了几个浮台。
　　祭司熟练地找一个浮台站好，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卷轴展开，设定好传送地点，激活，一个传送阵出现在脚下，一手拿着展开的卷轴一手向谢衣做出一个引导的姿势说道：“破军大人，请。”

　　越来越有意思了。谢衣想着，走进那个传送阵。
　　祭司开始关闭卷轴，彻底关闭的一刻传送阵激活，二人的身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龙兵屿上，城主府之外，一个传送阵出现，两个人影在阵法的光芒消失后出现。

　　流月城中各高阶祭司都有自己的神殿，神殿群地处内城中地理位置最好的地方，而城主府的位置则在最优质的地方。
　　谢衣有记忆以来城主的知名度远没有大祭司高，在沧溟城主与矩木合为一体后，城中族民更是从未见过城主面容。在成为紫微祭司弟子后他曾经跟着师尊一起去城主府，死寂、空落、奢华，这是谢衣对那座城主府的唯一印象。那里的环境适合供奉一座雕像而不适合住人。
　　现在他进入的这座城主府，与其说是一座府邸不如说是一处私宅，宅中草木繁盛，鲜花遍地，五颜六色的禽鸟站在屋顶上懒洋洋地晒太阳，府中装饰算不上奢华但比流月城中那处空旷的城主府更富有生机和活力。屋顶上的鸟看见有人进来也不飞走，撑开半个眼睑看看来人，见是熟人没有危险闭上眼睛继续晒太阳，只有一只羽毛灰蒙蒙的雀鸟扑腾扑腾飞下来，在谢衣身前不远处给他带路。

　　鸟做的很逼真，但谢衣能看出来，这宅中的鸟半数以上是偃甲鸟。

　　雀鸟带路到一间屋子，拿尖嘴笃笃笃地敲门，一个女声从里面传出来：“进来。”话音落下，门自动打开，鸟在门开后吱吱叫着飞走。

　　谢衣走进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威严的城主，结果城主见到他却是满脸怒容。
　　挥手关上门，沧溟见只来了破军一个人，心中怒意更盛，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紫微祭司呢，叫你们来汇报工作怎么只来了你一个？”
　　“……”梦里的这是什么剧情，他心里想看到的是这种景象么？不对吧，这真的是城主吗？心中疑惑万千，谢衣神情却没多大变化，与一贯的面无表情十分符合，因此城主没有发现面前的人不对，依旧在那里发牢骚。

　　牢骚内容总结下来就是紫微祭司数日不见人影，不知道在下界忙些什么，自己离开就罢了还带走了最能干活的破军祭司和贪狼祭司，连能顶缸的偃甲人紫微祭司都带走了，留在龙兵屿的祭司没有一个能干的，导致城主忙的不行。这也就罢了，身为城主理应处理城中事务，但是，紫微祭司外出做什么却不告诉她，回来之后连个工作报告都不写给城主，置城主的威严何在！
　　城主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让你们过来开会，居然只来了一个人，身为下属这胆子也太大了！

　　谢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觉得梦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面前这位城主实在是……不像。造梦的阴司们，能不能调查清楚了再放出梦境。
　　心中千言万语，嘴上一言不发，虽然沧溟已经习惯初七一直以来的沉默寡言，但总是自己一个人说也很没意思，说到最后对初七用命令的语气道：“把紫微祭司找来，一炷香之内找来。”
　　谢衣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这个时候门上响起笃笃笃的敲门声，城主以灵力感应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的“初七”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进来。”打开门，走进来三个人。

　　三人身上做偃甲时的专用装备还未换去，脸上都残留着黑眼圈，像熬了好几夜，虽然好好睡过一觉却没有完全恢复的样子，为首之人声音低沉，有点没睡醒的样子，对城主说道：“沧溟，找我们什么事？”开会哪有在侧厅开的，估计是沧溟想了解一下他们在外面的情况，却没有找到人，只好用要属下汇报工作的借口让低阶祭司把他们带到这里。
　　谢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形微微一震，转过头去，想在梦境中看看师尊的样子，转身之后，对面的人也看到了他的模样，表情露出一丝疑惑随即一脸恍然，对他说道：“咦，你醒了。”

　　什么意思？谢衣心中的话语被这句话堵住，疑惑达到最盛。
　　“谁给本城主解释一下，为什么有两个破军？”沧溟城主替谢衣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子薇打了一个哈欠，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对初七说道：“先把他的自我认知系统设定一下，否则冲击太大死机就不好了。”偃甲人改造完毕后三人实在是累的不行，差点躺在满地齿轮里睡觉，为了健康着想偃甲人的认知系统暂时没有设定，把他放到一个屋子里待机后三人各自找地方去休息睡觉，没想到偃甲人居然自己醒了，还从流月城跑到了城主这里，真是有趣。“城主稍等，属下马上解释给你听。”

　　认知系统需要偃师十分精密的操作，不能有任何失神，这也是三人之前没有设定的原因，大家太累了，精力不足，操作时失误的可能比较大，现在睡过一觉后好多了。
　　初七上前不顾偃甲人满脸惊愕，先关他的机，让他陷入沉睡，然后开始设定，时间稍稍有些长。

　　沧溟已经猜到了原因，不管初七的动作，走上前来抓住子薇的手臂开始探脉检查，依然没有查到什么健康问题，悻悻道：“养伤花了多久？”紫微祭司哪里都好，就是喜欢不顾自己的身体把一切事情往自己身上扛，外出出差后轻易不出现在众人面前，实在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才躲着大家，因此沧溟在紫微祭司出差回城后总会找各种借口让他来城主府汇报工作，借机检查他的身体，虽然一直到今天沧溟什么问题都没查出来，但正是因为没有任何问题才让人怀疑。
　　子薇摇头，语气真诚：“没有，本座身体好的很。”就是因为城主喜欢搞检查他才不喜欢现身，万一被她查到什么他就不能自由的按计划行事了，虽然他能完美掩盖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一直用伪装也很累的。

　　城主没有查到什么问题，也没有诈出紫微祭司的话头，不好再继续纠缠这个问题。
　　另一边，初七已经将偃甲人的自我认知系统设定完毕，打开开关，偃甲开始启动。

　　谢衣自黑暗中醒来，这一次他的脑中多了一些记忆，一些颠覆他认知的记忆，他睁开眼睛，目光一一扫过初七，城主，子薇和他身后的风琊，低头看一看自己左手手心的偃师纹章，抬头，慢慢说道：“我是……”
　　子薇点头：“恩，你是一个偃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