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我决定放弃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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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丝毫没有减轻。
夹杂在钝痛中，浮出的记忆片段越来越多，这让我无法再用其它的借口来拒绝承认阿贾克斯的话。我确实遗忘了什么，而这些破碎的画面，正逐渐将一切连接起来。
但比起这个，更让我紧张的是，水的深度已经漫到我的脖颈。在持续而来的刺痛与感受着冰冷中，我踮着脚尖，双手撑着上方的玻璃，好让自己还有足够喘息的空间。
“我开始后悔把妳这么早卖出去。”望着我挣扎的模样，阿贾克斯一脸可惜的道：“不过，没关系，妳也不过是忘记而已，重新想起来就好。”
我还忘了什么？
我张嘴想要问，然而水已经淹至我的脸部，我只得仓皇的仰起脸来，但这也仅是争取到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虽然像个赌注，但也没办法了。”阿贾克斯说：“不过，能不能想起来，就只能靠妳自己了。”
水彻底淹没了这个空间。
不用多久，我便感觉呼吸困难，呛了几口水后更加难受。我疯狂的拍打着玻璃，试着推开这禁锢我的容器，但也只是让自己更加陷入绝境而已。
随着氧气的耗尽，我的视野也逐渐模糊，同时意识也开始不清。人生的走马灯开始了，我那丢掉的记忆逐步鲜活起来，包括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生病后是什么样子，听信了史密斯先生，签署那份计划后，又是什么样子。
以及被卖到九头蛇后，第一次失控的样子。
无数条生命在强大力量的辗压之下，一瞬间化为乌有，而始作俑者的我只感到热血沸腾，意犹未尽。
直到被那个人强硬制止，被送上洗脑仪器上为止。
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这个瞬间，我忽然对于自己究竟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感到愤怒与悲伤。我居然一路被欺骗到生命终点……明明当时看到隔壁床那个烂掉的牛油果下场以后，我都已经选择放弃治疗了！【喂
──那就彻底发泄妳的愤怒。
忽然有个声音，从我脑海中浮出。
──彻底毁掉这些让妳痛苦的东西。
那个声音这么告诉我。
──这些地方，这些人，全部就该毁掉才是。
我意识到，那是我心底的声音，只是无比森冷。
──妳无所不能。
我听见困住我的容器开始破裂，禁锢开始崩塌、瓦解。
我倏地瞠开眼睛。
随着强化玻璃碎裂的声响，涌出的水流将我也跟着往外带。我倒在碎裂的玻璃上，全身湿淋淋。我感觉水沿着脸颊滑落，泛起刺痛，我看见我的手脚，因为碎片的关系划出一道道伤痕。
我茫然的往前伸手，试着想撑起身体，但却感觉无力，同时片段的画面不停涌入我的脑海，将一切曾经被遗忘的记忆连接在了一起，这让我头痛欲裂，彷佛有人敲打着我的脑袋般，剧痛无比。
突然有人从两侧，将我从地上架了起来。我疲倦的睁着眼望着前方，映入眼帘的是阿贾克斯带着满意的笑脸。
我听见他说：“欢迎回来，凡妮莎威弗尔。”
……
意识再度复苏，已不知道是多久之后。脑袋仍然还处于疼痛状态，我难受的挪动了下身体，却发现双手无法动弹。
我困惑的抬眼望去，发现双手手臂分别被金属环牢牢禁锢在两侧扶手上。头上似乎有着什么奇怪的东西，我尝试抬头看去，但无法移动。
我张嘴想出声，但嗓子干涸的可怕，最终只得发出难受闷哼。
“头很痛，对吗？”蓦地一个声音扬起，我愣了下，顺着声音出处看去，那是设置在上方的广播。随着这个声音落下，周遭猛地亮起了灯光。
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样的亮光，我反射性的瞇起眼睛，片刻才有办法看清眼前的事物。我身处在一个以着白色为主题的小房间，眼前面对着一面巨大的镜子，从中我看见自己无比狼狈的模样。
我坐在一个巨大的椅子上，双手禁锢在左右两侧，我看见自己没什么血色的脸孔上有着已经干涸的血渍，手臂与双腿上大大小小的割伤。
我错愕的瞠大眼睛，注视着罩在我的脑袋上的那个奇怪仪器。脑海里浮出一些糟糕的记忆，我开始感到恐惧，因而挣扎了起来。我使劲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我感觉体内有什么力量正在滋生，随时准备一鼓作气爆发出来。
猛地，我的脑袋又是一阵钝痛。
疼痛让我瞬间失去了力气，我哀嚎了声。此时，我感觉有什么从鼻子里流出来，我努力的抬头看去，从那面镜子中看见自己正在流着鼻血。
我惊恐的瞪大眼眸。
“哦，别担心，这是正常的现象。”广播里的声音听起来一派轻松，随着声音持续响起，我看见眼前的镜子慢慢的转变。那是一面透明的玻璃，我看见造成我这般局面的阿贾克斯就在玻璃的另一侧，而一旁，还有着一名男人。
“妳已经太久没有注射药剂了，如今重新掌握了能力，副作用肯定会比以往更加强烈。”那个男人面带微笑，看着我道：“能认得出我吗？凡妮莎威弗尔。”
“……斯特拉克。”我沙哑的说。那些被强迫遗忘的记忆早已全数回归，我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就是从阿贾克斯手中买走我的现任九头蛇领袖。
“把我洗脑，给我植入虚假记忆，现在又突然要把我唤醒。”哑着嗓子，我说：“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妳不是已经知道了？九头蛇会卷土重来，妳就是那个退路。”斯特拉克耸耸肩，说：“我要集结更多的力量，足以瓦解复仇者联盟的力量。”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用着遗憾的语气道：“如果妳能听话点，其实真不用进行到洗脑那个地步。看妳像个傻子，老是围着资产团团转，我都替妳感到可怜了。”
“那你就觉得现在可以控制我了？”我收紧双手拳头，只得用冷笑来应对：“你哪来自信？”
“我想，妳别无选择。”斯特拉克笑着道：“妳现在肯定觉得，大脑像是要烧起来般疼痛了吧？”
的确就如同他所说，我感觉大脑像是正在被火焚烧般，又热又痛，血液同时也不停从我的鼻中涌出，渗至衣领间。
疼痛难耐，煎熬的彷若是被拷问、折磨。
“这是妳获得能力的代价，若是不尽快注射缓解的药剂，当妳使用着能力时，没有药物的控制，妳的大脑温度会持续升高，最终──「蹦！」”斯特拉克说着，阿贾克斯则在一旁，配合的用着拳头做出一个开花来暗示爆炸的动作。
“妳必须得靠着这药剂才能活下去，凡妮莎，妳别无选择。”斯特拉克对着身旁的人员比了个手势，没多久，便有两名贺枪实弹的人员走了进来。我认出了其中一个人，那是交叉骨朗姆洛。
“这是解药，也是毒.药，因为一旦注射了这个药剂，若三个月内妳没有再次施打，那么副作用就会更加剧烈。”
朗姆洛拿出了一剂针筒，朝着我走来。望着针端我不由自主瑟缩了下，可惜在这情况下我根本也无法逃离。朗姆洛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手按着我的脖子，也不顾我们过去的同胞情谊，毫不留情的一针扎了下来。
斯特拉克摊摊手，说：“如今，妳没有什么退路了。”
药剂迅速从血管进入到体内，我倒抽了一口气，身体无法自制的僵直。疼痛顷刻间缓解，同时我感觉所有感官获得了从未有过的灵敏，原先混沌的神智瞬间也清醒过来。
“感觉如何？”斯特拉克问。
我坐直了身体。
“我感觉──”我直视着前方，将目光放在另一侧的斯特拉克与阿贾克斯。
我直直盯着他们。
半晌，我朝着他们咧开一个笑意，将话接下去：“──再舒畅不过了。”
阿贾克斯愣了下，猛地起身，往外头走去。
斯特拉克并没有离开，他站在原地，半是困惑半是阴冷的注视着我。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我听见我自己带着笑意的声音，计谋得逞般的得意。
※
皮特罗以着自身优势，是最先到达现场的人，当然他没忘记要带上旺达。在丝毫没有任何阻拦的闯过大门后，他喘了喘气，将旺达放了下来。
旺达的表情有些严肃，而看见自家胞姊这种神情，皮特罗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你也被那些老头子传染了吗？常常皱眉头会长皱纹的。”
听到皱纹这种东西，旺达狠瞪了眼皮特罗，随即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率先抬起脚步，往里头走去。
“妳太紧张了吧。”不同于她的谨慎，皮特罗一派轻松的彷若来郊游。边说他边好奇的打量了下四周，不禁困惑道：“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跟九头蛇有关的基地，大门口即便没有安排人员驻守，也肯定会有监控的吧，怎么不见半个人冲出来招呼我们？”
旺达不免恨铁不成钢的瞟了眼皮特罗。“你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吗？”旺达说：“我们都大喇喇的出现好几分钟了，却没有半个人贺枪实弹冲出来……这代表什么，不是显而易见吗？”
听见旺达这么说，皮特罗愣了下，立即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会没有半个人员冲出来阻拦他们，若不是这本身就是个正等着他们踏入的陷阱，不然就是里头发生什么状况，让他们无法顾及了吧。
想到他们接收到的相关消息，皮特罗这才收起玩笑的表情，跟着旺达一同踏入里头。原先应该明亮的空间一片漆黑，电线外露，断裂之处劈啪作响，偶尔闪出火光，地板脏乱且泥泞，杂物散落一地，凌乱不堪。
[报告情况。]
从耳挂式的通讯器传来声音时，皮特罗正跟着旺达穿过中堂，转过一个弯，走如其中一个区域。他正要出声汇报目前情况时，却猛地被眼前一幕给怔的难以出声。
长廊上横躺数个人，从他们身上的穿著来判断，白色长袍的是研究人员，防弹背心的则是他们的武装部队，但如今无论是什么身分，他们都倒卧在这个通道上，鲜血蔓延一路，有些甚至喷溅至墙面。
而更令人感到恐惧的是，在这由鲜血浸染的长廊上，有着一排脚印。足迹一路往前，清晰可见，令他们不免在脑海中构出一个残酷的画面──在亲手造成这场屠杀过后，那个人从尸体中冷漠的穿梭而过，不疾不徐。
在这些研究人员中，有一具可说死状最为凄惨。尸体呈现趴伏，四肢有如麻花辫般扭转，却与躯干分离，头颅呈现破裂，脑浆混杂着鲜血溢出。
皮特罗倒抽一口气，因为他认出尸体的身分。
斯特拉克男爵。那个利用研究洛基令牌，并开发先进武器，同时也展开活体实验，赋予皮特罗和旺达超能力的九头蛇现任领袖。
“呃……”咽了咽口水，皮特罗对着通讯器道：“我觉得，也许现在就是着手进行方案B的时候了。”
蓦地，不远处传来枪响。
皮特罗和旺达愣了下，俩人互视了一眼，立即往声音出处奔去。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我决定放弃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