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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065章 ...

  •   第065章 任务结尾

      在国家大事面前,所有的私人事情,似乎都变得微乎其微。

      更何况是这种玄奥的与历史有关的事情呢?

      在宫廷里将刘彻要的那种精致且数据高准的沙盘给弄好,又那么折腾了卫子夫与平阳一番后,陈玉娇的心思已经完全被任务面板上的任务进度提示给吸引了注意力。

      眼看着走了五分之四的进度条,很快,很快她就能脱离这个不属于她的时代,回到属于她原本的时代去。有了回家的动力后,接下来的事情,陈玉娇都干的十分卖力。何况这还是某种意义上的‘历史作弊’,还蛮带感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呆了这么久,对于自己家乡的思念,在任务越接近尾声的时候,思念越发的浓。

      时间在一天又一天的忙碌中飞逝而去,当再次有时机松口气缓缓的时候,却是严冬来临。

      这个时代,处于冷兵器时代,没有任何的开发与污染。所以,就更没有什么热岛效应那些影响气候的条件因素,加之人口稀少。西北边境的严寒,真的是让人不好受。

      处在军营里的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还有系统君赠送的“四季徽章”微型空调。可这东西,毕竟在怎么未来的高科技,但是使用的范围还是有限的。但是能让边境的士兵好受一些,陈玉娇与唐泽雨自然是愿意与系统君做出交涉与提出的条件兑换的。两人与系统君讲好了条件了之后,属于原主陈皇后的那些私产,都被系统君以交换的条件为由,陆陆续续的带走,继而换成了一批形状保守且体积微小喜人的未来高科技户外用品。

      譬如说,此刻严寒的冬月天气里,驻扎在河西走廊的营地里的将士们自己都好奇,为何营地外都堆积起了厚厚的积雪,而营地的范围内,却连一丁点雪的痕迹都见不到。更别提水,这营地里的水,都是士兵们在外面挖回来的积雪融化成的。

      去年寒冬的时候,还要辛苦的寻找柴火,今年却一点都不用了。

      这种奇怪的现象,让很多驻扎边境多年的士兵都好奇不已,这个时代人,对于一些奇怪的现象,总是抱着敬畏的心态。当然,驻扎在这里的士兵也听说了营地里来了一些世外高人,但是被圣旨严格要求封嘴的高层管理们是非常给力的。一些关于陈玉娇与唐泽雨的小八卦,私下里有流传,但是也没有到两人的耳朵里来。

      说起河西战役,这还真是一个让人兴奋的话题。

      严冬的深夜里,陈玉娇同唐泽雨窝在一个榻上,人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颇为激动讲述他读到过的历史与野史记载:“娇娇,你知道吗?在史书的记载上,不论是野史还是正史,对于河西战役都有很多不解的谜团。若不是今日我和你一起在这里,我怕是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些谜团的。”他一边说着,双眼精彩有神,陈玉娇听得点点头,然后继续听着他说道,“野史上经常有这么一个说法与疑惑点,说是汉武帝在河西战役的准备上,他至少隐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兵力与粮草行动。他究竟是怎样的做到的,后世很多人都在猜测。”

      陈玉娇听到这里,不由得低低笑出声:“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这答案显而易见啊。

      唐泽雨伸手揽过她,将她抱紧了一些,又拉过裘皮毯子给她盖上,细微又贴心的动作,让陈玉娇越发觉得困也觉得满足。她埋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模模糊糊地说着:“就跟你上次说的那样,王莽说不定也是一个和我们有相同经历的人呢!”

      “是啊,现在自己站在这个角度,亲眼见证了之后,总算是明白了。”唐泽雨微微叹口气,口吻里的释然与期待,倒是明显的很。

      “阿泽,你也在期待着回家的事情吗?”陈玉娇不是很明白他为何忽然有期待的情感外泄。

      唐泽雨这个人,陈玉娇与他相处的这几年里,也大致摸清楚了他的性格。他沉稳大气,做事规矩稳妥,很少有心思外露的。对待别人,外人很少看到他的真实情绪。陈玉娇能看到他的真实情绪,但绝大多数都是欢喜开心高兴的,很少有负面的情绪出现。他就想一杯浓郁的香茶,那细腻浓郁的茶香,在你嗅到了之后,就会被不知不觉的吸引,然后迷恋不已。他给陈玉娇一个可靠的支柱,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有了足够的底气活下去并且完成系统君的任务。

      若是真的说起来,这任务的绝大部分都是唐泽雨扛起来的。他很少有发愁的时候,忽然之间的情绪变动,陈玉娇自然是很不担心。因为,阿泽于她来说,不单单是男友这么简单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感情羁绊深入灵魂。

      “嗯。想,特别的想回家,毕竟这里不是我们的故乡。”唐泽雨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哄着她赶紧入睡,说,“可能是知道自己快要回家了,那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吧。”

      “快睡吧,娇娇。还有四个月,首战就要开始了。这种提前知道了剧情的心情,真是一言难尽啊。”唐泽雨自己莫名的感叹了一下后,吹灭了枕边的蜡烛,陷入了睡眠。

      公元前121年的二月末尾,在嫩嫩的小草从冰雪微融的草地上探出了一点点头。

      雪融化了部分,寒冷异常。

      许久未同陈玉娇说话的小霍同学,终于在这个时候,找上了门来。之前陈玉娇在宫廷里闹出的事情,让小霍同学刚和她修好不久的情谊坠入了冰点,加上边境的事情真的忙,两人连书信来往都断了。唯一能算的上好的事情,大概是在很久之前,陈玉娇就在系统君的提示与指导下,将该灌输给小霍同学脑袋里的东西,都灌输了过去。更何况,小霍同学身边还有卫青。到底上次她做的事情,的确让这两人噎的够呛,却也说不出任何不好来。毕竟,能提供那么多的把粮草武器带到边境塞北来,这本事,真不能小瞧。只是这阳谋用的,让他们毫无翻身之地。

      卫青同小霍同学私底下的谈话与看法,陈玉娇自然是无法得知,不过这并不影响她的任务进程。小霍同学驻扎在这边境的军营里也是很长时间了,平日里同陈玉娇那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只是没有说话而已。今日他忽然来找陈玉娇,倒也让陈玉娇颇感意外。她都认为小霍同学不会再同她说的,哪知道他还主动找来。

      之前那种冷战的态度,陈玉娇表示,她很能理解的。毕竟所站的阵营不同,代表的立场不同。更何况那是小霍同学他的好姨妈可是改变了整整一个家族的命运,是一个家族的主心骨。陈玉娇之前的举动,那可是拿着大锤直接敲别人家的主心骨支柱,别人的侄儿生气,那才是正常的。讲真,要是小霍同学依旧还是对她如之前那样友好,陈玉娇才觉得可怕。

      他踏进了营帐后,一如既往的不客气,自己找了位置坐下来。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 “陛下的出征令已经下了,不日后,我将上战场。”

      陈玉娇没有吭声,坐在她自己的书案前,静静地望着这个往昔的少年,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他昔日的容颜来。长大了的少年,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身形,他的个子似乎在她没来得及眨眼的那“一瞬间”,就长高了。面前这个陌生却又带着熟悉感的少年,以及那一身肃杀冷酷的气息,此刻却让陈玉娇有些时光交错的恍然感。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此刻身穿的铁甲上,这一身铁甲,还是当初她和系统君一起商量,在沙漠里那个实验室中,仿着明光甲做出来的。此刻那副暗灰色带着一点金属光泽的铁甲上,以然是布满各种划痕,即便是精心保养过,却依旧没有办法掩饰战场上落下的刀光剑影。

      面对着小霍同学开门见山的说辞,陈玉娇“嗯”了一声,也就不再说话。她的不言不语,倒是让小霍同学有些沉不住气,他略微有些气恼的开口:“你如今气也出了,也把她折腾的够呛了,我现在来找你,有不是为她出气的。你为什么不和我说话了?”

      “啥?”陈玉娇听着小霍同学他这忽然之间来的这没头没脑的话,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在说什么。“我并没有不与你说话,你说的那些事,我的确是出气了。”陈玉娇说着,口吻里就不自觉的多了一些怅然,“不论你是不是来为她出气的,我现在并不关心那些事情。我所关心的是眼前的事情。”

      小霍同学听着她说话的口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前些天,听见军营里的人说,你带来了一批铁甲与武器来。”说道这里,他停顿了下来,周身肃杀的冰冷气息也缓和了。他有些腼腆的望着陈玉娇,接下来的话,却没有办法问出口。

      陈玉娇见他这模样,自然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军需。

      若是这事搁在早些年,小霍同学肯定不会自己上门来求。现在么,在战场上亲自去厮杀之后,他最有发言权。以及,他今日来这里的目的。

      “嗯,是带了一批来。粮草军需,我都带过来了。”一说到这里,陈玉娇就想到了平阳公主当日那装病想要逃避的举动,“说起来,你的姨母能在那个位子上坐那么久,那忍耐力与心计,一般人当真不能相比。平阳那个蠢货,想学着馆陶公主的做法去讨好刘彻是行不通的。刘彻可不是先前的那一位,脑子清醒的很,野心更是大。”这一说起来,话匣子自然就停不下来,“我到是真的没有想到,你的姨母能坚持那么久。不过,这样以来也好,以后平阳想要走什么裙摆关系,想要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求你姨母办事的时候,就没了这个资本。至少,我给了你姨母一个机会,斩断平阳那裙摆关系的机会。她挺会抓住机会的,也做的非常好。”

      小霍同学听着她的言谈,眉头紧蹙,想要说什么,可是却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玉娇见状,笑说道:“都过去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了。只不过同你闲谈一二罢了。”稍稍顿了顿,便又把话题牵扯了回来,“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也知道你想要的东西。那我就直接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一批特别的东西,的确是给你带来的。我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亲兵队伍,你想要给他们讨好东西。但是上面还有一些弯弯绕绕,你害怕被拦截,所以直接来找我了。”

      听见陈玉娇这么一说,小霍同学立刻松口气的点头,承认了。

      “可是我现在忽然不想这批东西给你了咋办?”忽然想作弄人的人陈玉娇打趣起来,霎时间就看到了小霍同学的脸色骤变,她又赶紧改口道,“我胡说的而已,怎么可能在这个关键时候胡来。”话罢,她从书案一侧的木匣子里拿出一个木牌来,直接抛给小霍同学。小霍同学准确又利索的接住,她这才道:“拿着这个去领取吧,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吧。那些东西里,一些重要的物件,会有人给你讲清楚的。至于当年我用的那些东西,等你出发的前一天的时候,你再来找我。”

      “霍某在此谢过。”他起身行礼之后,就转身大步的离开营帐。

      陈玉娇望着他离开的身影,忽然之间,脑海里传来的系统君久违的声音。【很快你就要完成任务,可以回家了,你期待吗?】

      陈玉娇在心底默默地回答它。【非常期待,我更期待刚才离去的那个少年,能够在这一次的战役里,获取比史书上记载的更多的胜利。】

      【会的,这任务完成度进行的很顺利,你耐心等待着即可。】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系统君又陷入了沉默。

      公元前121年,三月,一个特别值得纪念的年月。

      就在这个三月里,发生了两年大事。

      第一件大事,便是丞相公孙弘病逝。安乐候李蔡做了丞相,廷尉张汤成为了御史大夫。

      第二件大事,骠骑将军霍去病出陇西击杀匈奴,过焉支山千余里,获首虏八千九百余级。

      河西战役的首战捷报连连,帝都中的刘彻自然是精神大振,希望能够乘胜追击,再接再厉。驻扎在边境营地里的陈玉娇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接收到消息,这其中的曲折,以及中途的战略制定,她和唐泽雨虽然没有参与,但是却是清楚的了解着细节与过程。

      首战告捷之后,自然还会有二扫河西。

      等待中的时间,在有重要的事情纷纷注意力的时候,总是过的很快。从三月到六月,似乎这一年,在捷报传送中,就过了一大半。

      六月的时候,小霍同学再次带兵出击,至祁连山,大获全胜。至于这期间,张骞等人,飞将军李广等人,这些人的事情,羁绊是在历史书上知晓他们在这场战役里的一举一动,陈玉娇依旧看的是惊心动魄。

      战事没有停歇,陈玉娇与唐泽雨就不能离开驻扎的边境。

      除了每日里观望的事情,就只能看着进度条那似乎要粘滞的图标,然后大眼瞪小眼。

      战争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事。

      胜败如何,总有人的性命就会被无情的收割。陈玉娇所驻扎的边境,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距离真正的战场遥远。但是那种等待结果的煎熬,对心理上的压力,真的是不可小瞧。要是战争能早一点结束就好了,这是陈玉娇在战事越接近尾声的时候,越发强烈的感想。

      整整一个年头的光阴里,她和唐泽雨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担负着后勤补给与调配的任务,两个人的形式行迹还必须的保密,所以常常都是夜间行动。在系统君的帮助下,搬运粮草,转移军需。进度条以龟速蔓延,眼看着就要填满了剩下的空的图标。在这个时候,陈玉娇的归家的紧张的心情反而放松了。

      春去秋来,战事更是捷报频传。

      当年那些把汉王朝折腾的精疲力尽的匈奴人,终于在公元前121年的秋天,向汉王朝投降了。匈奴浑邪王杀了休屠王,带领了他的部下投降。这样的结果让帝都那边高兴了很久,也做了相应的安排。那几个重要的人,就如历史书上记载的那样,没入宫中,输黄门养马去了。

      边境战事无岁月流逝的感觉。

      公元前120年的深秋又一次到来。

      帝都里发生的事情,仿佛从此都与陈玉娇她在也牵扯不上关系了。

      当然,这是陈玉娇的自认为。

      她似乎忘记了原主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哥哥。那样不成器的哥哥,在陈玉娇看来,只要他不作死,看在自己如今帮着刘野猪的份儿上,想必刘野猪不会为难他。

      然而,她到底把人心想象的太简单了。她和唐泽雨在边境上的一举一动,刘彻这人,自然是安排了探子盯着的。这被人监督着,陈玉娇与唐泽雨自然知晓。要避开这些探子的眼目做事,那也是很方便的,毕竟他们有系统君的帮助。然而,她终究还是低估了人心的欲望与险恶。她认为刘彻不会去触碰的这个底线,还会有一日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事情说起来,真的是让人喟叹。当初馆陶公主离世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开始争夺财产。陈玉娇是一点都没有插手,更是一分一毫都不触碰。当初是知道野史上的记载,这两个不争气的怂包,不仅要争夺财产,还干出了与别人通奸的事情来。那个时候陈玉娇还在长安,还能睁开眼管管。原主的两个哥哥,面对“诈尸”活过来的陈玉娇,总是有着一份惧怕。她在长安的时候,这两个人做事还偷偷摸摸的,很多事情都不敢摆到明面上来。可陈玉娇离开了长安之后,他们就无法无天,肆无忌惮了。现在落到了刘彻与他人合计挖的坑里,刘彻要处理的他们的事情,被书信通告到了陈玉娇手里来。

      看着这从长安传来的舒心,陈玉娇内心平静无比,甚至还想笑。

      至从在上次在宫廷里那么折腾过平阳与卫子夫之后,原主心中的怨念都已经在那一刻烟消云散。这一年多在边境上来,她都感觉不到原主的那股残念。尤其是在拿着这来至帝都的书信的时候,她完全就觉得这是别人的事情,心里一点波动都无法引起。至于刘彻派遣人给她送来这信笺,陈玉娇自然是要找唐泽雨来分析分析。

      此时此刻,营帐外刮起了秋风,冷冽无比。

      营帐内,却是温暖如春。

      陈玉娇与唐泽雨两人并排坐在简陋的书案前,探讨着这破事儿怎么处理才好,顺带猜一猜刘野猪这心里在想什么事情。

      “或许是想同你见一见面?”唐泽雨笑眯眯的望着信纸,可那笑意却一点都不在眼里,“如今娇娇的本领这么大,还是世外之人的弟子,自然是知道一些神仙玄奥之事。一个帝王拥有了天下,更希望能长长久久的拥有。”

      陈玉娇听着小伙伴的说辞,不由得接过话头:“历史上说这刘彻到了老年的时候,就开始寻找那些云里雾里的神仙之事,看来还真的是有迹可循。”

      “我猜想啊,眼看着这匈奴闹出来的边境问题就要从根源上解决了,而且眼下他的帝国版图内部的内乱也觉得差不多了。他的心思,自然而然就会想的更多了。”唐泽雨也是轻微的叹息,“权利的滋味,一旦品尝了之后,那比吸|毒还要可怕。历史上的帝王,谁不希望自己江山万代呢?谁不是希望自己能万岁呢?”

      “所以这东西送到这里来,最终目的是让我和你去长安,然后我们被‘永居’帝都?”陈玉娇秒懂唐泽雨话里说的意思。

      唐泽雨点点头,明言道:“现在都深秋了,明年夏天,整个匈奴部族就会远走,以后漠南就要的平静了。”顿了顿又说,“我们的任务,也就接近尾声了。那些雕刻着许多场战役的石板像,现在已经陆陆续续的埋入地下了。至于那封信,你就当从来没见到过。长安里的那两个混球,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你不可能照顾着他们一辈子。” 谈话到这里,自然戛然而止。

      公元前119年的新年,在边境的寒冬中忽然而至。

      帝都中发生的事情,似乎在那一封信件之后,陈玉娇就再也没有接收到过别的消息。那边的试探也停了下来,好像一瞬间就如这苦寒之地的寒冰,冻住了一切。

      不过还是有些好消息传来的,这些消息,都是陈玉娇从唐泽雨的口中得知。桑弘羊得以重任,如今正在改革,给国库充值呢。常年的征战,大汉帝国的财政,早就在破产边缘徘徊。这上层的心思兜兜转转的,自认是外行的陈玉娇,就选择了安静的围观。至于那花费了巨大财力修建的昆明池,陈玉娇更是选择听听就好,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反正要闹腾幺蛾子的又不是她,最终不关她的事。

      这期间,匈奴的残存军力也是隔三差五的前来骚扰。仿佛是临死之前的挣扎。

      不得不说,刘彻是个合格的帝王。在战事上,他的耐心真的惊人。

      从元狩2年到元狩4年,这两年的时间里,即便是取得了很好的战绩,也一点也没有应为胜利而昏了头脑。

      陈玉娇每日闲下来的时候,总会翻动手边的手写书卷,那几页从唐泽雨的那里记录来的历史。她很期待,非常的期待元狩四年的夏天。

      因为这一年的夏天,汉王朝的大军将要深入漠北,重创匈奴。

      至此之后,才会彻底的安宁。

      进度条上的任务已经99%,是个很可喜也很让人期待的数字。只要盛夏过完,她就可以和唐泽雨一起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

      寒冬里的等待,让陈玉娇在这一年新年的冬天里,越发的精神起来。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越是靠近盛夏,陈玉娇就觉得自己越发的怀缅最初来到这里的日子。那番光景越来越清晰,好像昨日才发生的一样。

      当然,她和小霍同学的见面次数越来越少。这两年来,两人总共只见过三次面。每一次,都是简简单单的诉说一下后,便又各自匆忙离去。两人之间,也越发的陌生。最后一次见面,陈玉娇甚至还有一种错觉,她根本就不认得面前的小霍同学了。最后一次见面,更是公事公办。小霍同学在她这里拿走了领取特别物资的牌子后,简单的一声道谢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那匆忙的背景,陈玉娇看的很是感概。

      或许,这才是他长大后真正的一面吧。终究,她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所以这样的局面才是最好的。

      元狩四年的春天,春雨来的特别急。

      仿佛一眨眼间,就要把今年的春雨下个透彻。塞外的草地上,也似乎是一夜的光景,都披上了一抹浅绿。

      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打量这景致,帝都就传来了出征的消息。

      终于,等了多年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这一次,陈玉娇并没有去战场。去战场的是唐泽雨。这是系统君的选择与任务命令。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安排,陈玉娇也好奇,不过她选择的不问。越是到了后面的时候,越是要冷静。

      唯一让陈玉娇有些意外的是,在送唐泽雨跟随大军一起出发的前夜,唐泽雨问她要了一些微型炸弹与各种她之前用过的未来黑科技玩意儿。还仔细的问了使用方法,并且还细心的做了笔记。

      陈玉娇又要同他分开了,这让她很是不习惯。两人在一起已经多年,也算得上是在这异世界相依为命。忽然之间的分开,让陈玉娇心中的失落感挺重的。

      除此之外,她心底还有一股强烈的不安。因为唐泽雨在行军前的那一晚,还塞给了她一份信,要求她在收到捷报之后,才打开来看。陈玉娇一度想要说话,都被唐泽雨给堵了回去,还言明了一句:他担心他随军队离开这里后,帝都那边会有变动。更担心会趁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唐泽雨这么一招,让陈玉娇所有担心与疑惑的问题都没有办法问出口来。

      在唐泽雨离开大概有十天左右的时候,营地里果然来了一批特别的人。他们说是奉皇帝的命令,前来接陈玉娇回长安去。并且还用原身的那两个兄长的破事来\"规劝\"陈玉娇,希望她能去一趟。

      偏生在这个时候,系统君却是忽然在她的脑海里发音。「任务执行者陈玉娇,请跟随面前的人前去长安。」

      虽然无比好奇系统君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发出这样的要求,但是面前的这些人却没有给陈玉娇太多的思考时间与询问的机会。就\'邀请\'着她坐上了前去长安的马车。

      途中的颠簸切不说,光是那古怪的监禁氛围,就让陈玉娇心觉不妙。她现在不用怕别人做出伤害她性命的举动,可也总是心里毛毛的。

      浑浑噩噩中,带着心中的猜测与疑惑,也就这么颠簸到了长安。然而着期间,陈玉娇询问系统关于唐泽雨的消息的时候,系统君却出现了装死。怎么都不肯回答,甚至还选择了休眠模式。系统君的这一招,让陈玉娇又恨又气,却也无可奈何。

      长安还是那个长安,帝都的繁华热闹似乎一点都没有被边境战事所影响。喧嚣吵闹的声音在官道上传来的时候,坐在牛车上的陈玉娇随着牛车缓慢前进的步伐,倒是觉得自己恍惚起来。

      离开这长安还是有两年多的时间,当她再一次站在了相逢酒肆的面前的时候,倒是油然而生一种时光重置的错觉。

      \'护送\'她来的几个护卫倒是\'请\'她赶紧进去,言说:\"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其实,在踏入了长安城,在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街景,以及所走的方向的时候,陈玉娇的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应该说更早,早在唐泽雨随军队离开前的那一晚。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的感觉还没有如今这样的明显而已。

      相逢酒肆的生意依旧兴隆,在进入酒肆门的时候,里面的格局布置还是依旧。只是摆设的桌椅板凳倒是换了一番新颜,堂子里也打扫整洁干净。就连当初她和唐泽雨开玩笑胡乱画的抽象泼墨画,还依旧裱起来的挂在墙上。

      此刻的堂子里没有几个人,毕竟距离正午还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走过堂子后,后院里的景致立刻就映入了眼帘。盛夏时分,繁茂的枝叶与绿色植物掩映着后院精巧简朴的木屋。低矮的泥墙加固过的痕迹上,依然多出了绿茵茵的藤蔓。偶尔有燥热的风吹过,却吹出了凉爽的气息来。

      \"阿娇姐,院子还是如从前一样。所有的陈设与摆件都没有变,那些花草是你离开长安后,自己生长了。\"小巧的院落里,传来了刘彻的话语音,打断了陈玉娇的思绪。

      陈玉娇轻轻咳嗽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她:\"阿泽离开我之后,你就强行将我带到这里来。我就问问你,到底又在算计什么了,直接说出来。\"略微一顿,她又说道,\"我不喜欢绕来绕去,你这次的谋算是什么,直接说吧。我很忙,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你。\"话语间的冷漠与无所谓,倒是真真正正的对待一个陌生人的态度了。这一点,就连陈玉娇自己的都没有察觉。

      原主的残念彻底离开之后,以前那种潜藏的心底的所有能干扰陈玉娇的负面情绪,如今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倒是让她做事轻快了不少。

      刘彻还是那个刘彻,只是心思越来越无法揣测的了。跟随在他身后的人,悄悄地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瞧了一眼后,顷刻间就被帝王面孔上那霜冻之色吓的赶紧把头埋的更低。可这位跟随的人更是没有看到,在他低头的那一瞬,帝王面孔上的霜冻之色,霎时间就消失不见。

      陈玉娇一点都不想踏入园子里的堂屋,她就站在小花园的边围,靠近前面入口的地方。

      刘彻等了一会儿之后,没见她进来,就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黑色的裾衣裹在他高大的身躯上,他走过来的时候,光亮就被他遮挡了一下,陈玉娇的视觉就略微感到的黯淡。

      \"阿娇姐,你为何不进屋来?\"在见到陈玉娇的那一刻,刘彻倒是问出了一句与自己心里想法不一致的话来。其实他想问的是:\"阿娇姐,我已经替你出气了,你还愿意回到我身边么?\"可他在见到陈玉娇那疲惫也显得苍白的面容的时候,倒是问不出来了。

      \"屋子里闷,不如屋外透气。\"陈玉娇回应道,并在一次强调,\"说出你的目的,嘘寒问暖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

      刘彻眼底的目光陡然间深邃起来,下一刻,他倒是笑出了声来:\"阿娇姐,你一路车马劳顿,今日先且休息了,养好了精神,我与你明日再谈,可好?\"

      听了这话,陈玉娇的确很是疲惫,点头道:\"好。那就明日再谈。\"顿了顿,又说,\"刘公子,你离开家里终究麻烦,我就不留了。\"变相的逐客令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发出。

      \"阿娇姐,你去了边关之后,都是我在打理这里。这里也有我的房间,是你以前的那一间书房。\"刘彻说到,并且还强调,\"这里,现在是我的地盘了。这是我的家,我还能去哪里?\"说出这话的时候,刘彻的语气里,倒是多了几分痞子气,让陈玉娇不由得蹙眉与厌恶。

      她并没有接他的话,而是说道:\"让人带我去休息吧,我很累。\"

      累的根本就不想和面前的任何人说话,毕竟这身体的素质就摆在那儿。即便是后来系统君出手调养过,但终究因为过去原主想要子嗣,乱吃的太多的东西,伤了根基。后来的调养,不过是大面积的修补而已。况且,陈玉娇做的很多事情,是耗费心神的。换成系统君的说法,就是耗费精神力。陈玉娇本人的精神力不错,但是不错的精神力,也需要一副强健的身体来支撑着才行。

      其实,早在半年多前的时候,陈玉娇就发现了的这具身体的问题。她的精力在衰退,一旦动脑筋思考问题,或者做事情,就会很快的感到乏力。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怎么留意。后来情况发生的有些频发,她就询问了系统君,系统君的回答倒是清晰却有模糊。那是一个很矛盾回复,系统君给了她一个说法: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这具身体与她的精神力协和度很高,足够支撑着她到整个任务完成。至于任务完成后,这身体的情况会怎么样,陈玉娇心里很好奇,可是想到了系统君当时那个回答的口吻,就把心底的好奇给强硬的压制了下去。

      现在她的身体又一次出现这种心累乏力的情况,那之前压制下去的好奇心便又出现了。

      【系统君,我感到头很晕,身体乏力。这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有一种一觉睡下去就再也醒不来的感觉。】陈玉娇在脑海里同那个装死的系统君的对话,然而系统君却以然没有任何回答。

      陈玉娇也没有气馁,系统君不搭理她这个问题,她就问起了别的。【阿泽在边境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他还好么?这几天有没有请你的同行转达消息啊?你这么装死还不搭理我,到底是几个意思嘛?】然而说了半天,依旧是系统君的沉默。

      见状,陈玉娇也懒得说了,在刘彻安排的侍女的伺候下,简单的沐浴熟悉后,就去了她之前住的阁楼那件屋子里补眠休整。

      刘彻的耐心好的出奇,在陈玉娇睡下之后,那个伺候她的侍女就前来向刘彻汇报情况。其实这侍女并不是简单的侍女,而是专门训练的医女兼看守人。而刘彻侯在这里等着陈玉娇,目的就是要给她换一个身份,重新将她带回宫中。他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机会很久了,而且,为了将他的阿娇姐找回来,他可是花了很多心血与心思的布置,就是为了这么一天。那个姓唐的家伙,虽然是明山老人的弟子,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碰她刘彻的人。这仇恨,在他需要利用那个姓唐的时候,自然是不能动手。

      现在嘛,大局已定,自然是该动手了。

      在同一时间段里,远在边境的唐泽雨却面临了一个很困难的选择。

      这个选择,要怎么说呢,可以说与他所做的任务有关联却毫无任何关系。边境的战况更是顺利的捷报连连,一点阻碍都没有。因为,在这一刻,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在任务进度条推进到完成的那一瞬,他就接到了派遣来跟着他的那位与呆在沙漠地下室的系统B-2979与系统C-1302的同时通知,三个时辰后,就要送他回到他原来的时空去。这具废弃的躯体,自然是留在这里,让其自然病逝离世。

      当然,这里不得不说一点,这三位辅助系统对两位执行任务之人的一些隐瞒。

      就如唐泽雨,他当初见到陈玉娇的时候,就对陈玉娇说,自己是身穿过来的。然而实际上根本就不是,他的情况同陈玉娇一样,甚至比陈玉娇更要糟糕。辅助他的那位系统君要求他对陈玉娇说出身穿的说法,意图就是安稳陈玉娇的情绪,让她安心下来的执行任务。可唐泽雨本人呢,在年少时,家族内斗中被刻意制造的车祸锁上,半身瘫痪多年,还又一次能正常站起来的机会,他已经很激动了,更别提还要来西汉这个异时空干这么一件大事。

      现在任务完结了,作为执行任务的报酬,自然是让他那在现代时空瘫痪的身体好起来。可这忽然来的通知,却是让唐泽雨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他留给陈玉娇的那封信件里,只有怎么和刘彻周旋保全自身的法子,并没有和陈玉娇交代过他可能要回去的安排。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陈玉娇。

      唐泽雨接到了通知后,不安地询问系统:【娇娇呢,她和我一起回去吗?】

      【不,她还要留下一段时间,处理一些收尾的事情。这个与你无关了,你还有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处理手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我们就将你送回去,并完成当初的承诺。】话音落下后,便再也没有消息。倒是给唐泽雨的眼帘视角里,留下一个半透明的微小的倒计时方框面板。

      唐泽雨越发的忙碌起来,想要在这有限的时间里,安排好人手,传达自己的消息给陈玉娇。其实他也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边有刘彻安排过来监视他的人,那些人潜伏在暗处,并没有动手。所以他也就没有做出什么举动来,怕是打草惊蛇。

      只有在有限倒计时里,人才会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是多么的无情。

      纵然自己想要时间流逝慢一点,再慢一点,都没有可能。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就连离别时候,说一句回去我们在相见的话都没有可能。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离别之前,尽可能给陈玉娇铺好路。让她在这个没有他的异时空里,能够过的顺畅一点,不被人欺负。毕竟在这里经营这么些念头,以他自己的能力,还是培植了不少手下的人才与势力,现在正是需要用他们的时候。

      一切的一切,都在唐泽雨的计划与安排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他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刘彻派遣来的那些人的监视眼里,虽然与寻常有些出入,但是倒是也没有引起这些监视者太大的关注与重视。

      所以,当傍晚太阳落山,边境上一抹雪色的残阳落下温暖的余辉之际。

      前来给他送餐的侍女的一声惊叫中,整个的驻扎的营地里,霎时间的沉寂起来。

      那位天资聪颖,妙计连连,满身本事的公子病逝了。他走的悄无声息,在睡梦中悄然而去。仅仅在睡前,留了一张信笺在书案上。信笺上没有写别的,只有写:边境无战事,吾当归去。玄奥中带着预言的词句,很快的就传到了帝国掌权者的耳中。

      而彼时,已经又悄然过了半月。

      留在帝都长安的陈玉娇,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自然也是明白了刘彻打的什么主意。

      她不说破,也不与刘彻多语,选择了闭口不言语。她现在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属于被变相囚禁的一种。只是这囚笼比寻常的要为宽敞一些,其实比起原身之前呆的那个的长门宫,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囚笼的墙外,有市井的喧嚣之声,时不时随风吹入耳畔罢了。

      在系统君送唐泽雨的‘魂魄’,也就是精神体回到原来的时空的之后,她这边,就收到了系统君布置的最后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便是:给小霍同学留下警醒的预言。

      装饰的系统君在布置完这个任务后,终于不装死了,还主动的同陈玉娇探讨起来,历史上这小霍同学逝去的原因来。但是只要陈玉娇一提问关于唐泽雨的事,系统君就选择装死沉默。这让陈玉娇很是无奈,真是恨不得能打系统君一顿。然而只能幻想幻想,毕竟系统君是精神体,驻扎在自己的脑袋里。总不可能自己揍自己啊!

      夏季的火热里,更是捷报不停。

      小霍同学的战绩惊人,至此匈奴远徙,漠南再无王庭。与这个消息一并传来的,还有系统君的告知。系统君在这个时候,明确的告知了陈玉娇,唐泽雨已经顺利回到了现代,如今的生活更是一切正常。当然,在这一刻,系统君才告诉了陈玉娇,唐泽雨同她一样属于她理解范围里的‘魂穿’。那具身体,已经有人处理去了。并且告诉了陈玉娇,当初要唐泽雨那么说,是要让她安心留下执行任务。陈玉娇听了之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得知唐泽雨回家了,她很是开心,但是也有些小小的失落。

      系统君见她的情绪有些失落,便安慰鼓励她,希望她也能顺利完成任务,早日回家。

      炎夏的午后,蝉叫声越发催人入睡。陈玉娇用过午饭,就叫侍女搬来了躺椅,一个人在枝叶繁茂的树下眯午觉。刚刚入睡没多久,昏昏沉沉间,就听见了由远处而来的脚步声,以及轻微细碎的对话声。那声线很是熟悉,陈玉娇就更懒得撑开眼了。睡意倒是越发浓郁,可是那人与别人的对话倒是止不住的流入耳畔来。她听了个大致,大概是在说什么班师回朝的事情,然后又提及到了什么烧掉的问题。听的断断续续的,不是很清楚。最后抵不住睡意来袭,彻底的陷入了睡眠。

      当陈玉娇真真正正的深睡的时候,那些她听的恍惚的问题,适才在她不远处的屋檐下,谈开了来。

      刘彻最近是隔三差五的就要过来看看她,即便是两人之间什么话也不说,他在这里逗留的时间也不长,常常是看看她之后,坐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在陈玉娇被他软禁在这相逢酒肆后的第三天,他就说出了他的目的来。他想要陈玉娇回来,回到他的身边来。当时陈玉娇听了,忍不住就哼笑了一声。从这之后,陈玉娇对刘彻的态度,就彻底的无视起来。不过刘彻这人倒是耐心十足,一点都不着急,似乎想要用软禁的手段,让她屈服。陈玉娇对此,更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去。

      她关心着另外一件事情,她最近似乎是越来越困了。这种嗜睡的情况比刚回到帝都长安还要严重,刘彻虽然将她软禁起来,但同时却也给了很好的照顾。他找来了宫中的医侍,给她把脉开药。每天都要侍女强迫着喝下一堆味道难以下咽的汤药,但是却一点缓解的效果的都没有。她自己心里也明白,当自己真的睡过去的时候,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回家了。所以,心态摆的正,这生活自然是轻松无比。

      “陛下,姑娘她的病越发严重了。现在每日里,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眠。”专门侍奉陈玉娇侍女此刻正在向刘彻汇报,“每日里的汤药都很听话的按时服用,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姑娘今早还对奴说,别浪费这些上好的药材给她用。她说她知道自己的时限不多了,这么每日的让她喝苦药,说是最后的时限里也过的不痛快。”哆哆嗦嗦的额说完了最后一句,这炎炎夏日里的冷汗都浸湿了后背的衣衫。

      陈玉娇的‘病情’就这么一直拖着,这让刘彻很不满意。他把陈玉娇带回来,最终想要的是,是她如今手里学会的技艺与脑海里知晓的事物。他花费了这么多心血与时间,可不是找一个将死之人的。那个姓唐的倒是有自知之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据监视他的人说的,姓唐的那个男人死了后,他的尸体被收放了起来。可是在第二日清晨,就奇异的自己火化成了灰。边境的风大,最后连骨灰都随风飘散。倒是很符合挫骨扬灰的说法。

      刘彻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暗自高兴了很久。他一直隐瞒着这个消息,并没有告诉陈玉娇。

      况且,监视陈玉娇这边的人说,她每天的心情都很好,还与侍女有说有笑的。早晨精神好的时候,还会让侍女给她讲讲市井周遭的小八卦,或者东家长西家端的琐碎。

      近日来,虽然是捷报传来,但是朝中的繁琐事情也是很让他头疼。所以他就时不时的来这里,来看看他的‘阿娇姐’。可惜的是,大多数时候,她都在睡觉。即便是强行叫醒了,也是迷迷糊糊,不言不语的状态。因此,刘彻今日得到她的病情依旧没有转好的汇报后,决定用唐泽雨的消息来刺激刺激她,看看能不能让她恢复一些精神。

      故而在陈玉娇醒来后,撑开眼清醒过来,就见到刘彻坐在距离她躺椅几步之隔的另外一张躺椅上。

      “阿娇姐,我今日来,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刘彻在她面前,刻意的没有使用那个尊贵无比的自称,他见陈玉娇眼神里的等待后,他才继续用一种‘惋惜’的语气说,“你喜欢的那个人,不日前,已经在前线病逝了。”说完之后,他紧张无比的看着陈玉娇的面庞。

      可他预料中的各种情绪都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庞上,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收回了自己与他对视的目光,然后极为轻松地点头说:“嗯,知道了。”她如此事不关己的态度,让刘彻倒是讶异极了。

      “阿娇姐,难道你早就知道了?”刘彻立刻就回过神来,连忙问道。

      毕竟她现在也算是那位神人的弟子,那门下之人的交流方式,他这个凡世间的帝王的确无法了解。如此,更是证实了他的某些猜想。她之前就在刘嫖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一些话。那些话,让他无比的好奇那个奇怪的与他毫无交集的地方。后来,他找人翻阅了很多书籍,收集了很多的古老的传说。他一度曾怀疑那些云山雾海的飘渺故事,是老人哄骗小孩子的笑话。可在见证了阿娇的事情后,他越来越怀疑,越来越好奇。

      陈玉娇理了理耳畔的碎发,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疼的额边,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把话题转移,问刘彻道:“霍去病什么时候班师回朝?我想见见他,我有很总要的事情要对他说。”说道这里,她抬头望着他,难得的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继续道,“现在才是该恭喜你,真正的大患得以解决了。”

      刘彻听得蹙眉,不过却没有回据她的问题,他回答道:“大概的八月底的时候,就应该回来了。”

      “好,他回来后,就让他来见我一面。”陈玉娇笑了笑,似乎这一刻,她的心情很好。眉眼里的笑意,倒是让刘彻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之后两人之间就再也没有多说话,陈玉娇又当他不存在一样。叫来了侍女,给她八卦八卦昨日讲的市井新闻,刘彻也就跟着听。听完了之后,陈玉娇还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刘彻又主动同她聊起话题来,他想问问,为何陈玉娇执意要见霍去病。可惜的是,说了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陈玉娇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似乎陷入睡眠前,还低声嘀咕一句:“哎,但愿我还能撑得到那个时候,最近是越来越睁不开眼了。”好巧不巧的,这句话又被刘彻听的一清二楚。

      霎时间,那种无措无力的感觉涌上刘彻心间。他眉间的愁绪越发深沉,在陈阿娇睡下之后,又交待了侍女一些事情,便离开了这里。

      费劲心思把人弄到了长安,现在那个碍眼的姓唐的也死了,眼看着大好的利益就要落入自己的手中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短命的局面。

      刘彻很是不甘心,身为天下之主的他,竟然连一个人的命都留不住。难道真的是失去的,就再也回不来了么?回宫的途中,刘彻一个人沉默的暗自思考。他这些日以来,频繁的离开宫廷,宫廷里的有心之人,自然会把一些消息传送到想要知道的人的耳朵里。

      前线处传来的好消息,倒是让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都松口气,也暗自的高兴着。接受封赏的人也在班师回朝的途中,一切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元狩四年的初秋。

      在第一片金黄的落叶接触的地面的时候的,小霍同学回到了帝都。

      这个时候的陈玉娇,连日来清醒的时间是越来越少了。可是她的容颜依旧,一点都没有变,气色也很佳,根本就不像是病弱的人。在刘彻亲口告诉了她霍去病回来的消息后,她的精神倒是变得有些活跃起来。但是贴身照顾她的侍女却早就知道,她的这个身子,内里早就空虚了。就是不知道用了什么秘药,让外表看上去,与寻常的人没有差异而已。刘彻很想强行撬开的陈玉娇的嘴巴,想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可转念又想到,即便她即便是与别的男人勾搭在一起,最终的目的还是帮助了他。想来想去,刘彻终究还是没有使用强行手段来逼供陈玉娇。

      况且,现在霍去病回来了,她等着见霍去病,想来也是有相当重要的事情。

      对陈玉娇来说,的确是有相当重要事情。那就是最后一个小小的任务,验证未来华夏帝国的科研人员的一个猜想。系统君布置给陈玉娇的最后一个任务,那就是将微型测量仪植入小霍同学体内。历史上,关于霍去病年轻早逝就有过很大的争论。倒是中毒身亡,还是他杀,这一直没有确定。陈玉娇留到现在,就是在等小霍同学回来。

      以前还没有离开的长安的时候,那个时候唐泽雨也在,陈玉娇就在他的支持下,问过系统君关于这个问题。系统君就说过,它不清楚。现在看来,是真的不清楚,都变成了她的执行任务了。

      越是接近尾声的等待,才是真的考验一个人的耐心。陈玉娇本来就是心理放不下事情的人,知道小霍同学就在这几天就要过来见她,所以这几日来,她倒是精神养的好了很多,每日里心情都非常愉快。也没有天天抱怨侍女端给她的那些反胃的汤药,偶尔喝了药,还兴致勃勃的拉着侍女给她讲讲外面的八卦。

      纸包不住火,有些消息是怎么隐瞒都隐瞒不住的。就如小霍同学来见陈玉娇的那天,有些刻意巧合的情况下,那位与陈玉娇原身有仇的皇后也来了。至于用的是什么理由,让刘彻答应了她来见陈玉娇,这个陈玉娇也不想多问。不过她既然来了,自然也就省了她托人转告几句“预言”的麻烦。

      相逢酒肆的后院里,一直打扫的很是干净清爽。

      秋日里,温和的风徐徐而来,草木的清香味儿,总是提神醒脑。

      小霍同学来的那天,天气的很好,秋阳灿烂。

      午后的闲暇里,陈玉娇悠哉哉地树荫下的躺椅上,听着他有些干瘪的讲述着边境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刘彻与卫子夫也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场合格格不入,唯有陈玉娇一个人,舒坦闲适的让人觉得诧异。明明她才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结果她仿佛置身事外,一点都不受他人那异样的目光注视。

      “喝点水,在继续说。”陈玉娇听着小霍同学有些僵硬的讲述着行军与夜袭的事情,然后出言提醒道,“喝完在继续讲,不着急。”

      看着侍女端上来的花茶,小霍同学皱了皱眉,然后释然笑了,端起来喝了一大口,难得笑了起来,说:“还是和我小时候喝得味道一样,一点都没有用改变。”

      “嗯,水质没有改变,所以味道就不会改变。”陈玉娇点头,笑说道,“那个掺了怪味调料的茶水,我喝不下去的。这个花茶的方法,我也教导给了照顾我生活起居的侍女,你若是想喝,找个人来跟着她学学就成。”这个被系统君让陈玉娇做了手脚的茶杯上,早就潜伏好东西。听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陈玉娇心情舒畅极了。

      闲聊了好一会儿后,小霍同学终于讲不下去了,于是鼓足了勇气,硬着头皮直接问道:“老板娘,你找我来,到底是要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在陈玉娇揭穿身份的那一年起,陈玉娇就告诉过他,让他这么称呼她。于是习惯使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称呼就固定了下来。

      “没什么,只是想想看看功成名就的你。”陈玉娇冲着他笑笑,然后看着眼角任务条满格的进度,笑容就更灿烂了。又说,“你也不要有什么压力,现在的你很好。我让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当初那些给你看过的书籍,你若是能默写的出来,那就默写出来,传教出去。当年的那个要求啊,作废了。那些你学到的学识,都是你的了,任凭你处置了。”

      小霍同学霎时间就瞪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当真?”

      陈玉娇点点头,“当真,我不说假话。尤其是在这个重要的事情上。”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见了脑海里传来了期待已久的回家返航提示音。

      【宿主陈玉娇,完成任务,将在一个小时之后,返回精神体所在的原时空。请宿主陈玉娇抓紧时间,做好回家准备。】

      “我终于要回家了。”激动的陈玉娇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忽然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她的这句话一说出来,顷刻间周围一片死寂,似乎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止住了呼吸。

      “阿娇姐,你在说什么?”

      “老板娘,什么回家?”

      刘彻与霍去病在这个时候,忽然不约而同的问道。

      其实她目前的身体状态在寻常人看来,都知道她是不会活得太长久。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其实他们心底也清楚,就是两人都不敢朝着他们认为的那个方向想象。

      一个本来就被大家认为已经死去的人,后来又诡异的活了下来,这本来就很超乎常人的想象了。更别提后来这死里逃生之后,又有了那一番玄妙的际遇。尤其是她那位死在了战场上的师兄兼姘|头,那死去后的事情,想起来都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彻盯着靠在躺椅上面露欣喜与期待笑意的陈玉娇,心里就莫名的想到了探子传来的情报。

      那封信件上如实的描写到,在那个姓唐的死去不到一个时辰后,周身忽然起了火,把整个尸身烧成了灰。而周围的一切却毫发无损,诡异的让人心头发寒。信件上还说道了,似乎这明山老人的弟子,都像是提前知道了自己离开的时间,离世之前,还能有条不紊的处理事务。就连那个唐泽雨也是,在死之前的时候,看上去很是仓促的安排事情,但实际上,在那短暂的时间里,也是把一些事情安排好了的。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一想到这里,刘彻就心有不甘。

      那个人身上的所有的秘密,还没有挖出来,人就没有了,真是晦气。

      在看看他的阿娇姐,如今似乎也要步入那个场景,他心里的不甘就越发深沉。

      再来说陈玉娇,听着他们的问话,她笑着点点头,说:“去我该去的地方。”说完之后,忽然的把目光转向了跟随刘彻一起而来的卫子夫。这个女人从来了之后,就一直木楞的坐在那里,也不多说话,安安静静的。似乎又回到了原主最开始认识的她的时候。

      “带她来做什么呢?”陈玉娇转过头来问刘彻道,“不怕我对她做点什么?”

      “你不会!”刘彻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似乎又觉得不安的解释起来,“毕竟你现在的处境太超乎常人想象了。你要见霍去病,她是他的姨母,自然是担心的。”

      “是担心她的皇后地位不保呢,还是担心她儿子的太子之位不保呢?”陈玉娇忍不住的笑问道,这些争执在她这个完完全全的觉外人看来,倒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奈与可笑。“其实不管是她,还是那个死去的我,都是可悲的,一辈子活得战战兢兢的,要仰着男人的脸色与鼻息活下去,这样的日子,真的有开心的一天吗?”说道这里,陈玉娇想到了这卫子夫也好不到哪里的结局,笑说道,“不过她的确是好皇后啊,一个听皇帝话的好皇后。”只是那最后一句,语气里的意犹未尽与拖延,带着几分叹息与感概,倒是让人头皮都听得发麻了。

      在场的人听着,无一不是背脊一凉,但是碍于刘彻在场,想问的都不敢问。

      陈玉娇眼帘里那虚无的倒计时倒是过得很快,她看了看,时间所剩不多,而且系统君开始出现了提示的字幕,提醒她入睡,在睡眠中送她回家。

      愉快的心情让她没心思去注意周围的人的情绪,她继续对霍去病说道:“霍将军,堤防一下小人,多个自己留一个心眼。”这一句前后不搭的话语,霎时间又一次让在场的人心有余悸。可陈玉娇也没时间给他们询问,倒是转头对这些天来一直侍奉她的侍女说,“给我找一条薄被来吧,我有些冷,还犯困。”

      “阿娇姐,你先别忙着睡。你先告诉朕,你是不是又预见了什么?”刘彻不管不顾的忽然上前坐在了躺椅边,不由分说的拉住了陈玉娇的手。霎时间,冰凉刺骨的感触在手心里蔓延开来。陈玉娇的目光落在他握住她的手上,笑嘻嘻的说,“若是那个年少爱你如一的她还在,肯定会很高兴的。”这是刘彻和她才明白的话。刘彻听闻,猛然对上陈玉娇的视线,才发现,那眼眸里的眼神,清冷陌生的分明就是在看戏,完全置身事外的一种态度与疏离。

      “我累了,你们自便吧。卫皇后,你与卫太子,都是的很好的皇后与太子。”陈玉娇又一次诡异的说起这话来,而且唇角那笑意里的讥讽,这一次越发明显。然后,她望着刘彻,笑道:“你把这些人带来,可真是不放过每一次机会。”她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挣脱他的手,招手示意他靠近些,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音对刘彻说道,“你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一个好丈夫。汉武大帝,刘彻。”再然后,她望着刘彻那震惊的神情,心中满足且得意的笑了。

      不是想要预言么,那么就给你,以及你们所有人的预言,让你们都不好过!

      那句话刚说完,陈玉娇感觉眼前一黑,就被强制陷入昏迷。

      刘彻正想要拉着陈玉娇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她却阖上了双眼,平静的睡了过去。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摇了摇的她的肩头,却发现她身体无力的偏在一边。

      这个时候,刘彻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心惊的伸手探到了她的鼻息下。再然后,他的脸色大变。忽然之间情绪失控的喊道:“阿娇姐!”然而回应他的,是秋风拂面带来的植物清香。

      “陛下,赶紧离开这里。”正在刘彻失神的时候,霍去病却忽然上前提醒道,“明山老人的弟子,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方面都一样,小心一些好。”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然之间,明火忽现。

      那火焰仿佛是有意识一般,瞬间就包裹了那没有生命征兆的躯体,继而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将人与薄被一起化作了灰。可躺椅却一点都没有受到损伤,仿佛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觉。可这么多人在同一时间里产生幻觉,这又怎么可能?!众人还在恍惚的时候,忽然风起了,清凉的植物香味夹渣在秋风里,打着轻微的漩涡,卷走了那大火后留下的灰烬,就连一点渣都不留。

      挫骨扬灰,现实版的。在这个时代的人眼里,是无法理解未来世界的安排与扫尾工作。这一刻,这个时代的帝王还陷在了震撼里无法自拔。

      在他看来,这就是所说的透露天机之后的惩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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