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的实习生》石锅小笼

18、第十八章 镜子鬼⑤

　　马面和藤泽在对峙。

　　根据冲进来的记忆和他们两人的对话，基本是，马面是鬼莲看上的修道的人，藤泽或是鬼莲嘴里的哥哥，我就是那种储物罐。叹了口气，我是招谁惹谁了。

　　在几次失败之后，黄豆像是泄气地停在我脑袋旁边，藤泽瞥了他一眼，却没有理会。黄豆垂着脑袋，嘎怪叫一声，“快醒了。”

　　谁，谁快醒了。我使劲去看旁边，穿白裙的鬼莲手指在微微颤动，预示着她即将醒来。我一怔，咦，很好，瞧上去对我没有半点影响。如果能把能力还给鬼莲，我才不管他们怎么乱斗呢。是啊，我再次琢磨要当逃兵。

　　“嘎嘎，主人。她醒了，地府必定不太平。”黄豆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耷拉着脑袋，“嘎，黄豆跟主人告别。嘎嘎……”说着，那该死的黄豆就抛弃我，顺着头顶一个亮闪闪的空气漩涡飞走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黄豆离去，我还没逃呢，这家伙真不够义气。藤泽也抬头去看，笑了笑，“玄鸟一向识时务。”

　　趁他分神，马面立即幻化出利剑。是的，就是他第一次发神经冲我大喊二刀二刀的时候，手里拿着的利剑。那武器对打狰老，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铁鞭给力。现在马面舍弃铁鞭，看着就觉得不靠谱。

　　我还以为马面要同藤泽贴身大战，可不想，他举起利剑，剑刃对着藤泽，嘴里念念有词。不过片刻，就看到几百把透明长剑浮在空中，对准藤泽。

　　藤泽笑了笑，大概是鬼莲即将清醒，这家伙心情瞧着不错。他往前踏了一步，左右手向上抬起。看这架势，我还以为，会像魔术表扬，人会浮在空中。但我猜错了，可见，变态的心是很难了解的。

　　我和鬼莲两个石台上，由虎爪蔓延出的空气护罩，在藤泽的手势下，突然破裂。就听他轻描淡写地说：“就算躯壳破损，鬼莲的魂魄依旧能寻机寄存在某些弱小生物上。只是，”藤泽瞥了我一眼，“她的魂魄，若是被你的千仞破坏，修复不易。而魂魄离身体越久恐怕……”

　　死变态，难怪打开护罩，刀剑无眼，是打算用我和鬼莲来威胁马面吧。

　　他再次往前踏了一步，随着他说话声音，骨扇刷地打开，扇面上的图案并不繁复，简单明了。是的，就是恶鬼吃人，偏还在恶鬼之下，有一对男女坐在那里笑盈盈的对视。血腥中竟还透着一点点诡异的甜蜜。

　　藤泽扇子往前一扇，扇面图案里的恶鬼，咚咚巨响，从扇面上跳了出来。扇面上的那对男女，在恶鬼跳出之后，顺便变大，占据整个扇面。原本两人对视，此时却转过了脸，饶有兴趣的看着外面。虽然不是恐怖的脸，但仔细想想就觉得好可怕。

　　大约是撤掉护罩的关系，我努力动了动手指，居然有一点点可以动了。而另一边的鬼莲，比我恢复地快了许多。我甚至看到她头左右摆动，仿佛在噩梦中，随时会惊醒过来。

　　马面用以对准藤泽的千仞，在藤泽的威胁下消散了。手中利剑幻化，再次成鞭。不等恶鬼动手，鞭子直奔恶鬼天灵盖而去。

　　藤泽悠哉哉地瞟向我：“历经那么多转世之后，盛皇殿下已经不舍得鬼莲的容器。竟然自甘放弃千仞，自降身份同恶鬼相搏。”

　　“哼，你懂个屁。这是搭档之间浓厚的感情，无法割舍。”

　　他歪头想了想，“就算同盛皇殿下经历了相同的时间河流，我依旧不明白这种感情。”藤泽走到鬼莲身边，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点，“人类真是奇怪，为何将肌肤相触，用以表达相爱的感情。虽然我不明白，但我不讨厌。”

　　话音停顿，根本不在意马面在和恶鬼搏斗，回转头看向我，“我也不讨厌同你亲近。你放心，我会留你一魂一魄。看看再过几世，你会不会更有趣。”

　　我急急喘气，念头转了一圈，看来是不能和他起冲突。我得先哄他放开我，反正我应该也没用了。然后等我脱离他的掌控，马面就可以不受威胁。用那个啥千仞，干他丫的。

　　“其实鬼莲蛮善良的。要是她醒过来发现，你害了她最喜欢的人，还伤害了其他无辜的人。她一定不高兴。”我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脸，“你说的鬼莲的能力，也已经还给她了吧。不如，你放了我，我和马面走。你也不用帮我存什么魂魄，人类自然死亡时间最长也就百来年，到时候我死了，转世，再死再转世。也就你和鬼莲吃了顿饭，我就好几辈子过去了。”

　　对不起了下世的自己，拉你背锅真得是我现在走投无路了。

　　“我有些明白你说得搭档浓厚感情了。如同你试图救盛皇殿下，盛皇殿下试图救你一般。”他手略抬，我上半身一松，坐了起来。就看到马面正跳在恶鬼身上，用铁鞭绕住它脖子，用力勒紧。

　　马面看到我惊恐地看着他，恶狠狠地冲我哼了声，“你闪开就是帮到我！”

　　是是，对不起了，我总是碍事的那个。

　　“让你们话别，我也不欠盛皇殿下任何人情了。”藤泽食指抵住我的额头，就是之前被黄豆啄过，被马面点过的地方。“等你还未彻底消亡前，我会保你一丝魂魄。安心吧。”

　　“什么意思，刚才还没弄好啊。”我开始恐慌起来。

　　藤泽露齿笑了，“刚才只是为了让你们融合，激活鬼莲藏在你脑中的记忆。”难怪我什么事都没有，“现在才是正式开始。”

　　他食指居然就这么深入额头，我几乎可以想象额头被破了个洞。随后，就看到一道浓稠的蓝光缠着藤泽的食指而出。在之后，身体像是被掏空，瘫在他的臂弯，仰起头，眼巴巴看着那道蓝光飞入隔壁鬼莲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