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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自己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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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坐了两男三女。
“来来来，大伙不要拘谨嘛，自我介绍一下！”高濯上了车，发现已经没位置了，索性一屁股坐在车板上，热情地同车上众人搭话，“那个最左边的小哥，就从你开始吧！”
坐在车后帘边的少年愣了愣，发现说的是他，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叫山助，今年十六岁，家住……”
旁边坐着的少女拿手肘不着痕迹地碰了他一下，山助被打断，愣头青一样扭头看她：“你碰我干嘛？”
那少女顿时面色有些尴尬，故作无事地道：“没什么，车里挤了点，不小心碰到了。”说罢还拿眼角偷偷瞟了那导致车厢过挤的始作俑者一眼。
四目相对，高濯直接忽略掉那眼神里的责备，亲切：“这位小姐姐，到你啦！”
少女别开脸，小声道：“我叫山菊。”
“我叫山井。”
“我叫山竹。”
“我叫山杏。”
咋都是山字开头？高濯好奇：“你们一个村的啊？”
众人点头。
“结伴出游啊？”
众人摇头。
山助老实巴交地解释：“不是出游，我们是听闻人见城近来扩建，想着可能会缺人手，此番是一起去城里谋差事的……唉，你干嘛又碰我？”他埋怨地望一眼身边的少女。
山菊这回不遮掩了，抿了抿唇，不悦地瞪他一眼：“陌生人面前，不要说那么多。”
“可这些又不是什么不能让别人听去的话啊……”山助委屈。
高濯摸摸下巴，心说怎么不是？单单一个村子就有五人去应聘，别的村子呢？人见城又能招多少人？那叫山菊的姑娘有敌意也不是不能理解，竞争激烈，不得不多个心眼啊。
说起来，不就扩个建嘛，这广告居然都打到乡下了，可见宣传工作做得很到位。
转转眼珠，高濯突然一拍巴掌，面露喜悦：“哎呀呀！巧了！”
众人受惊，都看她。
高濯笑容可掬，指指窗外：“我呀，土生土长山里娃儿，长这么大还没下过山呢，好容易攒了点钱，买了匹马想进城见见世面，好吃好喝玩几天，谁知道在树洞里过了个夜，醒来马儿居然被人顺手给牵了！没办法，只能靠两条腿走呗，正巧半路看到这辆牛车，想着能不能让车夫载一程，结果呀，大家还都顺路，你们就说巧不巧吧！”
众人回想起此女方才野猪下山似的的拦车之举，皆默。
山菊有些不好意思：“你……去城里只是去玩几天？”
“那不然呢？”高濯反问。
山菊迟疑：“城里待遇好，你为何不……”
“不跟你们一样上城里找份活儿干？” 高濯替她说完：“我一个山里人，野惯了，哪能去伺候人啊！万一不小心摔了茶杯烫了主子，挨鞭子关柴房我可遭不住啊！再说了，”她解下腰间的钱袋，笑嘻嘻地掂了掂：“我只是被偷了马，又不是没有钱，为了感谢各位让我上车，一会儿车费我来付，都别跟我抢哈！”
铜钱相互碰撞，发出叮当脆响，众人愣了半载，山助最先反应过来，拼命摆手：“那怎么行！既是顺路，哪有让姑娘付钱的道理。”
高濯大方：“应该的应该的，这不是多加了一个人，车里变挤了嘛！”
山菊脸一红：“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正要解释，却见对方像是神游似的，双眼直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吓得她抬手捂胸，“你……你看哪儿呢！”
高濯道歉道的顺溜，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一时看呆了，不好意思哈！”
山菊愣了下，从衣襟里摸出一面镜子：“这个吗？”
高濯大喜：“对对对！就是它！”她仰起头，一脸期盼的神色：“能不能借我瞅瞅？”
山里人没见过镜子？山菊顿生怜悯，递给她。
高濯欢喜地接过，举起，心说总算能好好瞻仰一番自己这具身体的尊容了！
……
三秒过后。
“靠！这不就是老子的脸吗？！”望着镜子里再熟悉不过的容颜，高濯震惊无比。
这话听着极为诡异，跟某种鬼怪画皮失败了似的，众人瞧瞧她的脸，心说不是你的脸还能是谁的……没敢吱声。
“哎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次回到这么白的时候……” 高濯并没有发觉自己刚才那句话有何不妥，这会儿正陶醉地一手抚脸做自我欣赏状，“啧啧，这皮肤状态，这胶原蛋白，都赶得上我初中那会儿了，唉，年轻真好啊……”
有点不太对劲啊，众人开始发抖。
正在各种角度对镜自恋，高濯突然发现脖子旁边的衣服有些发黑，忙扭着脖子扯过衣服细看：“我去，我怎么把血给弄衣服上了！这也太明显了，不行不行，得买件新的！”
众人抖得更厉害，集体往角落里缩去，同此女隔开一大块空间。
高濯照完了镜子，心中大为满意，正欲将镜子还给山菊，转脸就见众人一脸惊恐的表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表达慰问：“对不起啊，第一次照镜子，激动了不是，没吓着你们吧？”
众人竭力保持镇定，就差没哭出来了。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车里都没人再说话，这让高濯觉得十分苦恼，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把人家吓坏了。
……
*
约莫又过了一炷香，牛车终于抵达了人见城下町。
车轱辘驶入街道的那一刻，熙熙攘攘的热闹声便如潮水般纷沓而至，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两边商铺店面鳞次栉比，形形色色的街边摊一个挨着一个，真真是目不暇接。
牛车是要直接去人见城的，作为一个只是“好吃好喝玩几天”的人，高濯自然没理由继续呆在车上，她在一家成衣铺前下了车，照旧付了全车人的车费，这才如释重负，大摇大摆地进走进店里。
店里面料琳良满目，样样都是高档蚕绢，高濯转了一圈，没找到一件能买得起的，郁闷：“有没有便宜点的啊？”
老板娘扭着腰肢迎上来，脸上堆满笑容：“有有有，棉布麻布在那头。”
“没有现成的？”高濯失望。
老板娘打量她两眼：“样衣的话吴服没有，小袖倒是有两件，还正合姑娘的尺寸。”
有就好，有就好哇！高濯满意：“多少钱？”
老板娘殷切：“成品嘛，自然要比面料贵点儿，不过小店素来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只要白银六匁。”
白银！
高濯吓一跳，老娘只有铜钱！
不等她拒绝，老板娘已经取了件鹅黄色的衣裳过来，拉过她比划一番，啧啧赞叹：“姑娘身材真好，皮肤又白，这衣服简直就是为姑娘量身定制的，怕是再没第二人能穿得这般好看呢！”
高濯来了精神：“太贵了，买不起，要不三贯钱你租我一天？”
老板娘呆愣：“……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高濯也拉过她，语重心长：“你看，我一会儿是要去人见城应聘的，把你家衣服一穿往人群里一站，岂不是鹤立鸡群让人眼前一亮？到时候那么多人看着，我再替你做做宣传，保准你日后生意兴隆！”
老板娘为难：“那万一没有效果……”
“怎么会，”高濯板起脸：“你不是说我穿的好看？难不成你诳我？”
老板娘：“……”
*
十分种后，高濯焕然一新地走出成衣铺。
她在城下町东转转西转转，这里瞧瞧那里看看。路过一间小茶馆，觉得口渴，索性往里面走，打算要碗茶喝。
茶馆里人满为患，高濯在人堆里钻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座位，转身就要换一家，脚还没踏出门槛呢，就听身后响起一个洪亮的大嗓门——
“说起我们少城主，那可是方圆百里闻名遐迩的大美人呐！”
这话颇具八卦色彩，高濯直接过滤其中的马屁嫌疑，抓住重点：这是在说书？说的还是人见城少城主？
她立刻竖着耳朵倒退回去，站在最后一排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说书的是个胖子，讲话三句不离“我们少城主”，什么绝色美人啊，洁身自好啊，宅心仁厚啊……夸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胡里花哨，俨然一个死忠粉，高濯简直怀疑他是不是生错了性别。
只见那胖子抬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道：“唉，咱们殿下千好万好，可唯独有一点实在可惜，殿下他其实……”
其实什么？
高濯全神贯注，顺便脑洞大开。
——其实他是个断袖？其实他不举？其实他是个私生子？
然而直到最后，高濯都没能听到其实的后半句。
因为就在她一脚踩上桌子，大声嚷嚷让那胖子继续往下说时，几名男子慌慌张张地从茶馆门口跑过。
耳边飘来几句话——
“快点！再有半个时辰城门就要关了！”
“怎么这么早？今天不应该申时才关门吗？”
“没办法，人太多，听说已经快招完了，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城门关闭，意味着招聘会结束，工作都要没了还听个屁的少城主啊！高濯大惊，直接丢下后半句，追在那几名男子身后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久等了！昨天母上跑我房间蹭空调改试卷，就坐我旁边，害的我一晚上没敢打开小黑屋码字_(:з」∠)_
一章写不完内容，字太多我怕你们看得太累，所以分两章发，第二章还在写，最迟凌晨发出来，大家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啦！
这里先发一半给大家解解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