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木夕暮兮

19、真相

　　下了出租车后，篱落迈上了这熟悉的楼梯，楼道里依旧那么昏暗，到处都透着死一般的沉寂，而楼外却是天气晴好阳光明媚，一扇门将里外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明明只有三层楼高，篱落却觉着比每一次走的都要吃力。
　　到了门口后，她拿出了尚未来得及还给他的钥匙，上面还挂着一只张着大嘴的猫咪，当初覃嘉焕看了还打趣道，这挂链倒是和你很像，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傻气，如今想想，他说的也对，如果不傻，她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咔哒一声，打开了门，顿时满屋子的酒气扑面而来，篱落狠狠地皱起了眉，他四下环顾了客厅，终于在沙发上看到了他的身影，他颓然的靠在上面，两条长腿随意的搭在茶几上，手上不停地往嘴里罐着酒，看到篱落后，他眯了眯眼，起身晃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慢悠悠的走过来，胸前衣服的扣子没系上，领口大大的敞开着，篱落背倚着墙，定定的看着他，他在她面前一步远时，停住，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却坚定的将啤酒罐递到她面前“陪我喝一杯”声音里的酒意又浓了几分，篱落狠狠地盯着他，突然抬手一把打掉面前的啤酒，罐子掉到地上滚动着，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划破了这满室的寂静，罐子一直滚到墙角处才停下，所过之处，蜿蜒出一条长长的水渍。
　　覃嘉焕死死的看着她，眸子里全是恼怒，只是嘴角却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他走上前，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狠狠地捏上她的下巴，然后微微抬起“怎么，分手了，连杯酒都不能喝了，嗯？”微微上扬的语调，却满是嘲弄。
　　篱落把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行，你不喝，我喝”他放开她，转过身又去拿茶几上的啤酒。
　　篱落先他一步走了过去，哗啦一声，茶几上的啤酒全被她扫到了地上，房子里到处都回荡着乒乒乓乓的声音。
　　覃嘉焕一把狠狠的抓住她的手，眸子里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
　　“何篱落，我是不是太宠着你了，让你这么肆无忌惮的践踏我”说着手上一用力，顺势把她带到了沙发上，然后覆身而上，
　　“或许我早就应该把你变成我的人”说着开始撕她的衣服，头上的白色窗纱随风飘动着，篱落挣扎着，叫喊着，可是他却仿佛疯魔了一般，根本就毫不理会，直到撕开她的衣服，露出大片的香肩，那温软的触感让他瞬间闪了神，而篱落在那一刻也忽然停止了挣扎，她低低的嗓音悠悠的传来“哥哥，难道你真的想和自己的亲妹妹上床吗”那一刻她笑颜如花，却止不住眼角肆意的泪水。
　　覃嘉焕趴在她的身上，如遭电击，“你说什么”
　　她依然笑着，“怎么这么快哥哥就忘了，那我提醒提醒你，何嘉乐，这个名字你可还记着 ”
　　那一瞬间，他的眼底有太多的情绪闪过，很快却又恢复清明，只是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嘴唇也已经发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呵呵”她笑的很开心“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说着把他的身子推到一边，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从前有一个女人她未婚先孕，被家人赶了出来，就在他走投无路之时，被一个深爱着她的男人给娶了，那个男人忠厚老实，为了她却不惜和亲人反目，婚后不久女人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男人很高兴将他视如己出，而后不久，他们又添了一个女儿，一家四口，虽很平淡，却真的很幸福。直到女孩五岁的时候，她的妈妈领着她的哥哥决绝的离开了这个家，甚至都没有等到男人的回来，女孩不相信妈妈和哥哥会不要她，她每天都到楼下的柳树下偷偷的等着，直到那一次看到爸爸的泪水，女孩才彻底绝望了。之后男人开始颓废起来，天天喝的烂醉如泥，有的时候还会和地痞无赖大打出手，然后带着满身的血污回来，女孩特别害怕，只能缩在一旁悄悄地守着，她怕这唯一的亲人醒不过来。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久好久，直到一个女人领着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走近她家的门，男人才收敛一些。这个女人成了女孩的继母，她在男人面前表现的对她很亲切，只是男人不在时，却再不会给她半分笑脸，稍有差错，就会将她关到黑屋子里去，那是家里的仓库，没有灯，终日黑暗，每到这时她就会分外想她的妈妈和哥哥，她和爸爸偷偷的讲过，换来的是夫妻两人彻夜地争吵，而后女人对她的惩罚是变本加厉。后来女孩学乖了，她不再告状，努力讨好着继母。可是她再努力，也得不到老天的眷顾，因为长期的压抑和酗酒，父亲病倒了，是肝癌，那一年她上初中，继母带着自己的女儿离开了这个家，还顺便带走了仅有的积蓄。
　　当大夫一次又一次催缴医药费时，女孩在医院的走廊哭晕了过去，可是醒来之后还是要面对这个难题，没办法，她卖掉了家里仅有的房子，从此她再也没有家了，好在那时她还有爸爸，她每天下了课都过来陪着爸爸，她希望他能好起来，可那是癌症，怎么会好，病情脱了几个月之后，男人还是离开了她，临死前男人将女孩托付给了她的姑姑，那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妹妹，却因为他当年执于和那个女人的婚姻，而和他断了往来，只是如今他没办法，只能将女儿托付给这个他现在唯一可以信得过的人。女孩的姑姑虽未对当年的事释怀，可毕竟血浓于水，如今看到哥哥这个模样，又怎么忍心拒绝他最后的要求，虽然不待见那个女人生的孩子，还是收养了她。男人将女儿安顿好后，就去了，只是在临死前依然喊着那个女人的名字，死不瞑目，到底是什么样的爱情，竟让男人到死都不能忘怀，女孩不明白，那明明是害苦了他的人啊，从那之后女孩每每再想到那个女人都夹杂着无尽的怨恨，因为是她的狠心绝情夺去了男人的生命，也带走了她生命中最后的曙光。女孩在姑姑家小心的生活着，比起继母的冷待，她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后来她不负众望考上了名牌大学，还在那里遇上了她多年未见的哥哥，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她的哥哥竟然喜欢上了她，一切都是天意，当时她想到的就是如果那个女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女儿在一起，会不会疯。”
　　“哥哥，你说她会不会疯”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他煞白的脸颊，他表情僵硬，一动不动，唯有眼眸深沉似海。
　　“也就是说这自始至终都是你的报复”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仿佛要透过她的瞳孔，看穿她的心。
　　“没错”
　　他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声音有些飘忽“你为什么改了名字”
　　“何嘉焕，何嘉乐，阖家欢乐，你觉着在你们决绝的抛弃我们后，我还会用这个名字，多么讽刺 ”
　　“你根本就没爱过我”那声音好轻好轻，轻的好似空气里的浮沉，风一吹，就散了。
　　他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就仓皇的逃离了这每一刻都让他感到窒息的屋子。
　　白色的窗纱依然随风轻轻摆动着，篱落颓然的倒在了沙发上，仿佛身上所有的力气刹那间全都抽空了，窗纱从脸颊上轻轻抚过，却终是抚不去那满脸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