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疏影》妪之然

27、决定（3）

　　“羿王，子夜已过，身子要紧。”一名男子挺身昂立于青衣男子身后，面色冷峻得与青衣男子的温文尔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微光下，青衣男子点首，目光仍然未离手上的奏折。立于青衣男子桌前的男子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瞥了那一冷峻的脸，扑哧一笑道：“冲天，羿王肯定没听着你的话。”

　　冷峻的脸愈发寒冷，冲天仍然不死心地喊着，“羿王，羿王。”结果依然只看到羿王点首，并没就寝的意思。冲天望向桌前的男子，唤道：“凌云，你来。”

　　凌云抛出一个“看我的”的眼神，轻咳几声，道：“羿王已有好几天没去看公主了。”
　　羿王和公主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羿王几乎每天都会去看望公主，当然除了公事特别繁忙的时候。但是现在羿王也并未多事繁，何以自公主的笈礼第二天去过后就再也没去了。这已经是好几天了，一向疼爱公主的羿王怎么都没去过箫韶春，凌云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羿王怎么这几天都没去箫韶春了。”

　　椅子上的人有了一丝怔动，目光终于离开奏折，移至窗外，凝望着远处灯光剔透的箫韶春，温雅的语气缓缓道来：“还不到时候。”

　　不到时候？旁边的冲天一听，冷峻的脸也不禁露出一丝疑惑，但疑惑很快消逝，因为他知道羿王所做的一切都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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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璀璨的星空下，一对佳人坐于梧桐树上静赏明月。紫色的衣裙在风中飞扬，白铱此刻也想像衣裙般飞舞。
　　“觥师兄，谢谢你哦。”

　　绝夜觥不解地望向她，表情仍然是一向的冰冷。

　　“谢谢你很多啊，比如谢你替我受罚，比如谢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很多很多。”白铱张开手臂，向天空划出一个大圆弧又一圆弧，喃喃道：“很多，很多，都要谢谢。”

　　绝夜觥静静地望着她那小孩般的举措。突然觉得现在的她才像个小孩，从以前就未曾在她身上找过孩子的身影，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去装扮了。

　　绝夜觥伸手抚摸她那发出一抹幽黑的秀发，突然发觉她额际的黑曜石散发紫色的光明。

　　“明日我回皇宫了。”白铱突然感到青丝上的手僵硬了几分，她抬眸望向绝夜觥，月光下，她无法用语言说出他脸上那一丝东西，只觉心里有一丝裂痕，微弱的，几乎察觉不到。

　　“为什么不听宫主的话。”语调接近凛冽地刺向白铱的耳膜，若遇即破的感觉。

　　忽觉有一丝心虚，白铱迅速望向黑穹中的明月，良久道：“夜深了，我该回房。”话语刚落，白铱轻燕般落于地，她却发觉脚步有点沉重。

　　“你在犹豫什么。”绝夜觥转首望向树下的白铱，眼眸早已抹上冰冽，而冰冷的脸也抹上一层怒气。树下的人影早已不见，绝夜觥仍然凝望着树下那微微下陷的土地，脑海仍然回荡着她的答语。

　　“这是我的决定。”
　　在多年后，他成为紫皊宫的宫主时，仍然喜欢坐于梧桐树上，那个时候他的脑海里还能回响她说的这句话，那个时候，他仿佛才真的明白了她所说的决定。只是现在的他还不愿去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