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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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被免职，焸平心想自己总算不会是文家最无所是事的人了，哪知道他不当官时比当官时还要忙，整日里早出晚归，早中晚三餐没一顿在家里吃。
焸平纳闷，于是决定跟过去看看。
清晨，浓雾未散，青石街道被雾气染得湿漉漉的，焸平欲要骑马，无奈文明怕摔，只好套上马车前往，焸平坐在前头当起了车把式。
马车出了城廓，一路往郊外而去，出了县城的地界，停在一座茅草为顶的凉亭之前。
凉亭建在河边，河对面是一片广袤的农田，正是夏收时节，远处稻田金灿灿一片，十几个庄稼人远近大小点缀其间，正弯腰挥动镰刀，一捆捆稻谷扎成把儿躺在地上，还有穿红布花衣的小娃娃被婴儿椅困在田埂之中，因家里没有老人照顾，所以被父母带到稻田中。
凉亭边上栽了两丛湘妃竹，焸平到的时候，已有四个书生等在凉亭里，正商量着砍几截竹子回去做箫。
文明自马车中出来，书生围上来见礼，接过文明从家里带来的点心盒子和一坛酒，放在石桌上摆开，然后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陆陆续续走来几个书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石凳有限，文明把马车上的车帘拆下来铺在地上，后到的人便席地而坐。
焸平原来好奇他们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能干什么，发现不过是谈谈话、喝喝酒、吃吃点心而已，谈话内容从诗词歌赋到人生哲学，从街听巷闻到家国大事，大小事都有，而且思维跳跃，让她耳听不暇。
后来说起了“鹅”。
一个书生说朝廷应该下令把全天下的鹅都杀死，因为在家禽之中，鹅的攻击性太强，连鸡鸭都不愿意与它同笼。
另一个反对，认为鹅高产，一个鹅蛋顶两个鸡鸭蛋，而且能看家护院，之所以攻击性太强，是因为主人没有教养好，一个品行高尚的主人是绝对不会教出一只蛮横跋扈的鹅，而一只有教养的鹅也绝对不会去攻击一个雅士，因此说鹅不好的人，应该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两人意见不合，极力引经据典试图说服对方，半个时辰较量下来，未果，争得面红耳赤，周围的人看够了热闹，于是纷纷劝和、倒酒，起争执的两人碰碰酒杯子，也就一笑泯恩仇了。
焸平不禁摇头：空谈误国！
焸平出凉亭站了会儿，见文明从稻田归来，手里拎了一串农户送给他的粽子。田埂上的小娃娃两只手捧着空心木球，张着没长牙的嘴啃得口水直流，文明经过时，拿走她的木球放在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大苹果塞进小娃娃手里。
回到凉亭，书生们的话题又切换到应不应该让女人带兵打仗的问题上。
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因为这样坏了纲常，会让男人以后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比如现在的镇国长公主，有军功在身，名声甚至盖过了小皇帝，朝廷未来福祸难测。
另一部分认为应该，朝廷有难，人人有责，不论男女，无关老少。
文明见大家讨论得激烈，遂把粽子当做奖品，道：“输的一方没有份。”
焸平心想：听说福梁县有些地方的粽子里面包裹的是鸭蛋黄，这几串形状与文家过端午的粽子不同，想必就是蛋黄馅。突然听见那帮书生点名要她回答。
书生道：“陈公子是文大人的连襟，想必定有高见。”
焸平愣了下，默数在场的书生中赞成女子带兵的有四个，不赞成女子带兵的有五个，遂摆出副严肃的面孔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生为大兴朝子民，人人都有保家卫国的责任，然而牝鸡怎能司晨，要是让女人带兵打仗，以后天下女人都有样学样，我们的男子气概又要安放何处？就拿那个镇国公主来说，会点武功就骄傲得不得了，风风火火上战场，还做成了兵马大元帅，结果呢？胸比未打仗之前还平，熬成老姑娘也嫁不出去，这就是报应。以后，女人不但不能出去打仗，还不能出门，不能上街，不能随意把外貌露给外人看，出门都要用黑布裹得严严实实，连头都要罩住，只挖两个眼洞看路就行。谁要是违背了，就该拔指甲！上火刑！浸猪笼！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焸平说完，见四周安静得诡异，遂不解道：“怎么了？”
“其实……”文明咳嗽一声，不自然道，“没必要这么狠的。”
反对女子带兵的赢，焸平如愿吃到粽子。
蛋黄馅的粽子果然很好吃，焸平心想，以后不能这么没出息了，为了口吃的这么糟践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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