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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怎么...会有假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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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今天是秋深登台的日子。
一天都是课的相里起了个大早,先是挨个给老师打电话请假,然后安静地把宿舍大幅清扫了一下,最后出门给秋深买来她最喜欢的小推车热狗和蜂蜜牛奶,一手一个静悄悄地蹲在秋深床边。
“秋深啊...该起来了。”
说实话,秋深是被热狗的香气叫醒的,因为相里声音实在太小。
要叫的话就干脆用粗暴点的方式嘛,要不是热狗秋深打赌他肯定叫不醒自己。可是话说这才七点...叫她起来干吗?为了能够随时耍赖,秋深依旧把自己藏在被子里。
“今天是演奏会的日子,忘了吗?”
不...记得倒是记得,可是...
“演奏会不是在晚上么...”
“有很多要准备的。”相里给她一一道来:“演奏会前最重要的就是状态了,早上要神清气爽的才行。”
可不是么,为了这个昨晚八点开始断电断网催她睡觉。
“琴要好好调音检查,琴弓也要上松香。”
这个他不是每天都在帮她做么。
“还要计划好路线以免迟到。”
校内演奏会不就是在校内么...
总结起来,就是没什么事,秋深不再理他,蒙上被子接着睡。然而她应该想到的,不把她叫起来,相里怎能罢休。像相里这种温润如玉的人,是不会大喊大叫连推带搡的,他向来都是跟只小白兔似得趴在你床边,三秒一个秋深啊五秒一个起来吧,好说好商量。态度温和面带笑容,却让秋深分分钟有想灭了他的冲动。
明明要演出的人是秋深,结果却好像相里最忙。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瞎折腾,服侍秋深洗漱服侍秋深吃饭,就差没服侍秋深更衣了。事无巨细面面俱到,让秋深忍不住揶揄:“看不出来啊还挺会照顾人的,你不应该是演出前被各种照顾的那个么。”
话音刚落就见相里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脸上带着浅笑。
以前小爱演出的时候,他也是这样跟着忙前忙后,形成习惯了。大概像今天这样照顾一个人太过久违,相里不自觉中高兴地有些过了头。
距离出发去演奏厅还有一个小时,相里在帮秋深做着最后的准备。上下打点了一下之后,问道:“礼服呢?”
演奏会女士是要统一穿黑色长礼服的,秋深唯一的一件参加比赛时用的礼服刚好是黑色的。
秋深从衣柜里摸索出礼服,展开在相里面前:“酱酱!”
还酱酱??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礼服上都是褶皱啊?刚才没看错的话秋深是从柜子底端把礼服拿出来的,正常礼服不都应该是挂着的嘛??
算了...秋深有什么错啊,是忘记提前将礼服准备好的他的疏忽。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无论是熨斗还是合适秋深的礼服都不好找。思前想后之下,相里把秋深的裙子平铺在床上,又打了一大杯热水。
某些时候,以一当十的女汉子确实不如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软妹子。自认为已经将礼服高级对待的秋深目瞪口呆地望着用杯底熨平衣服的相里,结结巴巴地说了句:
“不会烫坏吗??”
这可是她最贵的一件衣服啊!!她的全部身家全在这了!!要是因为参加个演奏会损失她唯一一件裙子,得不偿失呀。
深谙秋深那点小心思的相里安抚:“现在只能这样了,以后我再买给你。”
杯底的效果肯定没有熨斗理想,相里费了好大力气也只是把褶皱抚平一些,时间紧迫只能做到这步,姑且让秋深穿上试试。
这是秋深第一次在相里,或者说小爱面前穿裙子。平时看惯了秋深俏爽简约的样子,这么一换上礼服确实有些惊艳。其实秋深有很好看的眉眼,皮肤白净清透,线条流畅,只不过秀气温婉的相貌都被清爽的短发和自身的英气掩盖了去。现在像这样正经八百地换上女装,怎么看都只是一个纯净调皮的女孩子。
更何况还有那难以忽视的34D...穿什么礼服能不好看。
相里盯着秋深看了好久,始终撇着嘴,有些苦恼的样子。半晌咬了下唇点点头,走到卧室,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秋深。
“带上这个。”
秋深望着相里手上那一团(...)面露难色。
“小爱啊...”
“嗯?”
“你怎么...会有假发???”
......
大意了。
相里的手顿时在空中僵住,张着嘴,眼睛一眨一眨地说不出话来。刚才只是一心顾着秋深,觉得她的短发与衣着不太合适,也没多想就把假发拿了出来,现在要怎么收场?
要是个短发什么的倒也还说得过去,明明自己就是黑色长发,还买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长发,是想干吗?说实话,就连乖宝宝相里,都不得不想到奇怪的地方去。
算了...反正都被认作是变态姐弟了,那就变态到底吧。相里扯了扯嘴角,语气依旧有些迟疑:
“偶尔...想换个形象。”
秋深指了指假发,又指了指相里:“换形象?”
相里点头,给她看手里的假发:“这个是有刘海的你看,我没有。”
为什么是在用这种好像炫耀着什么一样的语气?
“所以说,刚开学时你一直都是戴假发的?”
...这个人总是在意外的时候很敏锐啊。
相里抬手摸了摸眉毛,点头,顺便在心里告诉她其实现在也是。
秋深微侧着头望着相里,始终没有接过假发。怎么觉得经过今天这个事儿之后...大神舍友的形象有点崩塌了呢。
在经历了一系列思想斗争之后,小深深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忘记初心,初心就是小爱虐我千万遍我待小爱如初恋。不就喜欢个假发么有什么的呀,谁还没点特殊爱好。她收集了好几瓶的老干妈她的亲亲舍友不是也...给她扔了...
完了...圆不回来了。避免再胡思乱想陷入更大的巨坑,秋深不假思索地拿过相里的假发就往脑袋上套。在闹了贞子、女神经病、一九分等笑话之后终于把假发戴好,伪娘秋深诞生。
要问为什么说是伪娘...因为长时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秋深也不自觉间认为自己是个铁骨真汉纸。现在看着长发及腰黑裙妖娆的自己,怎么这么...别扭。
没错,是别扭,不是什么假小子换女装之后变身小公举的欣喜与惊艳,也不是什么从丑女大翻身后的羞涩与激动,只是别扭,很别扭。
秋深有记忆以来,就穿过一次裙子,就是在获得考试资格的那次比赛上。当时老师还要顾其他的学生,她又是违背父亲意愿参加的比赛,所以在准备室里只有她一个人,根本不会像今天这样打理得这么细,甚至连镜子都没好好看。如果不是老师说,她之前根本连礼服都不会准备。这件礼服虽然不是什么名牌,甚至根本算不上贵,但也是当时的秋深为了目标,狠心咬牙全力以赴的结果。如今仔细看着穿上这件礼服的自己,心情实在是轻松不起来。
Stern大师顶着压力也要让她登台的理由,作为当事人的她怎能不清楚,可是...
“挺好看的。”
站在秋深身后的相里弯腰探过头来,对着镜子里的秋深浅笑。
莫名其妙地,秋深就因为这样一句话心情晴朗起来,和相里一同对着镜子微笑。
“虽然不会我的演奏会,但你会去听的对吧。”
夕阳西斜,散发出的橘黄色光芒霎时间填满整个房间。
“当然,那就是你的演奏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