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兰》逐水风流

3、心战落败

　　胡嘉继续嘴硬，“你赌过吗？知不知道赌场瞬息万变，能输就能赢，老子需要别人帮我还钱吗？”
　　“好，”黄利耀阴森森地笑着，“就算是你赢回来的，你包养就包养，打她作甚？”
　　胡嘉磕碜一下，又胡搅蛮缠道，“那还不是你给的包养费更多，这贼婆娘想脚踏两条船！敢给老子戴绿帽子，活该被教训！”
　　黄利耀笑容不减，捡起档案袋中慧遥被暴打的照片，一一摊开给他看，“那你教训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干嘛要戴头套啊？”
　　“我，”胡嘉心虚地看着这些暴力照片，虽知自己中计了，却依旧死鸭子嘴硬，“老子喜欢，你管得着嘛！”
　　“哦，你喜欢？也对，”黄利耀笑得更加诡异，“看你把她摁在地上这么打，就知道你是个喜欢玩刺激的。这又是匕首，又是要掐死她的，一看就只有被激怒的男人才会爆发的兽性。我猜你是又想教训她，又想跟她在荒郊野外上演活春宫羞辱她，对不对？这事儿我自然管不着，可有人管得着，我只需要把你送给管得着的人，就行了。”
　　“你，”胡嘉眼中渗出丝丝畏惧，“你想干嘛？”
　　“不干嘛，”黄利耀缓缓收起照片，“你既然非要跟我抢女人，还差点凌虐死她，我自然要为她讨回公道。这又是下刀子，又是掐脖子，虽然还没拔下一件衣裳，可你自己早就扒光了，这也够了。”
　　想起自己被穿迷彩的打倒，落荒而逃之后，很快被马伟带来的人扯乱衣裳，一通拍照，胡嘉直接气血上涌，“黄利耀，你设计老子，老子弄死你！”
　　一语未了，“嘭嘭嘭”几个嘴扳下去，胡嘉当即嘴中冒血，牙落在地，不住地咳嗽，而后闪动着忽明忽暗的目光，不知所措地瞪着黄利耀。
　　黄利耀在他身前坐下，“你不承认为还赌债对一迪下黑手，可以；你说给钟慧遥的钱是包养费，也行；你说找钟慧遥麻烦是私人恩怨，我也成全你。那就让你顶着□□犯的名头去坐牢，想来你也会很感谢我的。”
　　“我没有——”
　　黄利耀举起照片，“这里有你暴力□□的照片，有你取现金的监控录像，还有钟慧遥的验伤单以及证词，很齐全，你就安心地去吧。做个流氓犯也风流，也算随你的愿了。”
　　马伟在一旁捂嘴笑道，“就是听说，监狱中的犯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这流氓犯在狱中是最被人瞧不起的，不但每天要干那些脏乱差的活儿，还会被当成出气筒，有事没事一顿打。基本上进去的，都很少能完整出来的。缺胳膊断腿也就罢了，要是被同性恋盯上，就直接菊花不保了。不过没关系，也算求仁得仁了。”
　　胡嘉的额头渗出丝丝冷汗，“你们，卑鄙！”
　　马伟笑道，“我们只是把事实告诉你而已。这是你自己选的路，我们又没逼你！”
　　“都是孔诚让我干的！”胡嘉眼见马伟准备报警处理，情急之下只能吐露，“我知道，你跟跟夫人正在闹离婚，只要我指认孔诚，能不能放过我？”
　　黄利耀嘴角微微冷笑，“可以考虑。”
　　——
　　慧遥出院后，手机就送来了刚刚找好的工作被告吹的消息。
　　延平急问其故，慧遥长叹一声，“有人四处造谣，说我品行不正。还说，上家公司开除我是因为我跟上司合谋，出卖公司商业机密，以权谋私。”
　　延平愕然。
　　很快，慧遥四处面试的工作全部“被泡汤”，别说办公室白领了，连一些体力劳动的工作对她都是拒绝。
　　没过几天，房东突然又把房租涨了好多，问其他的租房信息也没合适的。
　　看样子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慧遥与延平商量，决定趁着妹妹还在读书，母亲现在身体还好，先回老家躲一阵子再说。
　　回家当天，马伟又顶着那张慈眉善目的脸，事不关己地把高档豪车开到她面前，说是了解到了她最近的情况，对此深表同情和歉意，并暗示她是时候配合保护自己了。
　　慧遥依旧拒绝合作，他也不多逼问，只是要送她们去车站。
　　原本不想，忽地发现一伙人正气势汹汹地向她们冲来，内心就开始发慌，再被马伟一阵催促，便乱了阵脚，忙跟母亲一起钻进马伟的车，到了火车站。
　　送走了马伟，上了火车，母亲不安地询问缘由。
　　慧遥自知隐瞒不过，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的原委都说了一遍，“他们打发走了警察，根本不打算用法律解决这件事。现在又来逼我，不过是想利用这件事交换某种利益罢了。我不想成为他们交换取舍的平衡砝码，所以，我们只能先回老家躲一阵再说。”
　　——
　　富思诚集团的名字来自孔氏家族的三个人：孔富，孔思和孔诚。孔富是孔思和孔诚这对姐弟的父亲，也是这个集团的创始人，多年前猝死。
　　孔富死后，女儿孔思接管家族企业，与丈夫黄利耀共同管理富思诚。多年来顺风顺水，集团迅速壮大，员工超过五六百，是江州市响当当的大牌企业。
　　可是，伴随着集团的壮大，欲望的膨胀，矛盾纠纷就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不可调和。
　　孔思“嘭”的一声踹开黄利耀的房门，二话不说就将他的茶杯掀个底朝天，又气势汹汹地对站起来准备劝阻的马伟一声呵斥，“滚！”
　　马伟话不多言，转身就走，还特地帮他们关上门。
　　黄利耀像瞅着闹脾气的孩子一般看着她，目光淡然，声境迷离，“你还想怎样！”
　　“黄利耀，警察把阿诚带去问话，已经二十四小时了。你非得把他送进大牢才甘心吗！”
　　“那是他咎由自取！”
　　“咎由自取？哼！还不是你设计的！他不过想给我出口气，你竟然害他到这个地步！”
　　“他是想给你出口气，还是想逼死我啊！”一丝狠辣如寒光扑面而来，黄利耀昂首质问，“孔思，结婚二十多年，我为你们孔家付出了多少，富思诚能有今天有一半都是我打下来的！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仗着孔家，这么多年来大事小事对我摔脸打骂，拿我当狗一样！你在外面养小白脸的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把我一脚踹开！要离婚好啊，你们姐弟想要我一无所有，我也没必要对你们心慈手软！”
　　“啪！”一个耳光毫无预警甩在黄利耀的脸上，他当即恼羞成怒，反手还她左右两个，“你还敢打我！我告诉你，不光是钟慧遥，你们姐弟设计陈丽秋的事我也一清二楚，证据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对外曝光！我还要告诉你，一迪跟钟慧遥的验伤单我也准备好了，钟慧遥我会保护的好好的，你们永远别想找到她。她会帮我告诉警察，孔诚是怎么坑害一迪，又是怎么拿刀架在她脖子上，想要杀人灭口的！”
　　“你放屁！是那钟慧遥自己要十万块钱的封口费又事后反悔的，那胡嘉不过是气她拿钱不办事，阿诚根本就不知道，更从来都没让他去杀人！”
　　“你这话留给法官说吧！我也很想知道，法官会不会相信一个帮赌徒还债却毫无私心的人，会不会相信一个让人拿刀架到证人脖子上却没有杀人灭口的心思的人！还有，现在不光是胡嘉指证孔诚，现场的证人也不止钟慧遥一个，还有个见义勇为的，你如果想利用律师团帮他保释，我可以把所有的人证都给你找出来！”
　　“你！”孔思战栗着嘴唇，泪目点点，“黄利耀，我从来都没让阿诚去教训黄一迪。他怎么会突然这么做，是不是，还是你……”
　　黄利耀冷笑，“你是没让人给你出气，可有人为了富思诚总裁的大位急于打压我，讨好你啊。他以为诓骗陈丽秋入局就能打压一迪，以为挑唆一迪去骚扰慕清雯，就能把打人这件事赖给慕家。计划是不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有人看在眼里，挺身而出。之前是没证据，现在人证物证都齐全了，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律师团队有多厉害，能把这重伤杀人的罪名撇得干干净净！”
　　“你！”孔思泪下流泉，“黄利耀，你好狠毒！”
　　黄利耀不耐烦地将一份协议丢在她面前，“行了！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我们死磕到底，打完孔诚重伤杀人的官司，就打我们的离婚官司。要么，你现在乖乖签了这份协议，一切都会平静的过去。”
　　孔思爬过来握起那份文件，泪眼中狂笑不止。
　　而黄利耀事不关己，在一边悠闲地抽着雪茄，吐着烟圈。
　　片刻，孔思情绪稳定，气定神闲站起来，“黄利耀，只要你放过阿诚，我会满足你。”
　　“哼！”黄利耀不禁仰头自嘲，“弟弟是亲人，老公是外人。你我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没谁了！”
　　几天后，富思诚集团董事会上，原董事长孔思主动辞职，她的所有股份全部过户给了丈夫黄利耀，而她本人却在董事会上力保弟弟孔诚接任下一任董事长职务。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唇枪舌战和激烈对决，最终黄利耀让步，孔诚如愿以偿，而孔思却在几天后被发现在私人别墅中服用过量安眠药，抢救无效死亡。
　　富思诚这一轮的恶斗，随着孔诚的上位，孔思的死亡，惨烈落幕。
　　慧遥看到网上的报道，暗自感叹，“这场恶斗真恐怖，一个个斗鸡眼一样，利字当先，幸亏我跑得快。可怜我这个底层小老百姓，莫名其妙被炒鱿鱼，又莫名其妙挨顿打，却只得到两三万块钱的医药补偿，连声道歉都没听到，我现在有点理解丽秋的不辞而别了！”
　　延平问她，“有没有为错过一笔横财而后悔？”
　　慧遥仰头苦笑，“这些人六亲不认的，你觉得我这个外人真的能得到什么吗？与其做这不劳而获的美梦，不如脚踏实地，拿让自己踏实的钱。至少，不会再挨揍！”

作者有话说

　　主要人物逐一出场，不要眼花缭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