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52、第七章 世界公敌

　　坐在宽敞且干净大方的饭厅，维恩若有所思的双手托腮，视线沿着铺有白色桌巾的长桌望向门口，不时抬头凝睇漂亮的水晶弔灯。
　　跟在鹰眼后头的路上她已经大略看过城堡的内部结构，不论是格局或装潢和圣地比起来无疑是小巫见大巫，甚至说简陋也不为过，可她就是莫名喜欢这里，这里没有金钱堆叠的臭味，也没有穿金戴银的丑恶嘴脸，更不用遵守绑手绑脚的严谨家规，一切都自然得令人自由自在，原始得让她心旷神怡。
　　她原本想趁机问鹰眼几个简单的问题，像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两个礼拜发生什么事诸如此类的，可是每每望着他孤傲的背影，想说的话就会神奇的消失在舌尖上。
　　然而还没等她纠结完，他们已经一路沉默到了饭厅，而鹰眼只说了三个字“随便坐”便如风般消失了。
　　等他回来，她一定要拿出气势，好好问个一清二楚，没得到答案誓不罢休。
　　咔噔、咔噔、咔噔、咔噔……
　　沉稳的步伐由远至近，伴随轮子滚动的喀啦喀啦声，维恩赶紧端正坐姿，双手交叠置于腿上，万分紧张的紧盯门际，心脏像是快要蹦出胸膛一样跳得飞快。
　　等等，她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不是说很自由自在、很心旷神怡吗？不是还嚷着要气势如虹吗？
　　振作点，维恩，她默默对自己打气，虽然鹰眼是这座城堡的主人，可是他一点绅士风度也没有！居然把她扔在这里就一走了之，好歹也帮她拉个椅子吧！她可是淑女耶！
　　当她还在努力说服自己，鹰眼已带着璀璨的光芒推着餐车走入饭厅。维恩微瞇起眼，她没有用电感应，可白色的光晕却一直垄罩在他身上挥之不去，之前没注意，仔细看才发现这跟电脉冲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她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米霍克看出她的不适便默默收起了见闻色，因为不确定她的头痛会不会复发，所以他在厨房的时候见闻色都保持开启的状态，以免有突发状况。
　　一般人的见闻色顶多只能维持五到十分钟，如果是经过严苛锻鍊的话或许能撑上半小时甚至更久，但能像他一样脸不红气不喘把见闻色源源不绝浪费掉的人可就屈指可数了。除了武装色，见闻和霸王色相当消耗意志力，不过照希弗斯坦的反应来看，她似乎能够感应到霸气并将其具体化。
　　这个问题勾起了米霍克的兴趣，霸气在她眼里是什么样子？
　　注意到她入座女主人的位置，他没有多说什么，只从铁制餐车上端了一盘神秘料理摆到她眼前。维恩好奇的睁大眼，率真直接的模样令米霍克感到有些摸不清头绪，希弗斯坦跟初见面时那副自信高傲的态度简直是判若两人，跟青雉所说的更是大相迳庭，这也是创伤后压力症候群的影响？性格转变？人格分裂？
　　不过这样反而好相处多了，他可以无后顾之忧的把青雉苦口婆心的絮絮叨叨抛到脑后，也算了却一桩烦心事。
　　要他顺着希弗斯坦的毛刷？拜讬，不如干脆要太阳从西边升起，成功的机会还比较大。
　　“快吃吧。”
　　铁板盖掀起，扑鼻而来的浓郁香气彻底勾起了维恩的食慾，颇用心思的摆盘更是场视觉上的飨宴。
　　是牛排。维恩双眼闪着晶亮的光辉，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这么会料理，还是出自鹰眼的手艺。
　　嗅出桌上的牛排是上乘之品，她对于鹰眼有如此超然的生活水准感到讶异，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是王下七武海，所有的掠夺都是被世界政府默许的，财力自然也是富可敌国。
　　将餐巾平摊在大腿上，维恩优雅拿起刀叉，对着盘中飧切出平整的刀口，缓慢而优雅的送入口中。整齐的贝齿陷入厚度适中的牛排，她细细咀嚼引导出最深层的弹嫩口感，略咸而香气四溢的酱料和肉汁征服她挑剔的味蕾，如同卓越的乐团在舌尖合奏美妙的交响曲，令人想再急切品嚐最顶级的美味。
　　“这是德雷斯罗萨的王室牛。”
　　维恩想起家里势力极盛的时候，从世界各地进贡来的奇珍异宝在前厅堆成一座座辉煌的金山，一群乌毛金犄牛呆愣站在旁的滑稽划面。
　　当时父亲还为此大发雷霆，因为仆从并没有依他的命令将牛只与垃圾分开。无论对父亲还是她来说，多贵重的金币宝物都只是消耗性的垃圾，唯有美食必须用最崇高的心态来对待。
　　而且……不得不说鹰眼的厨艺实在十分娴熟高超，她曾以为世上再也没有任何食物能够感动她的灵魂，但是他做到了，还让她回味无穷。
　　看见她陶醉满意的神情，他带有成就感的勾勾唇角，看来希弗斯坦也是一名美食家。
　　“没错，这是号称最难料理的牛种，雷道蒙。”米霍克坐在长桌的另一端，现在也差不多到了用餐时间，他可没理由饿着肚子，连带也给自己做了一份。
　　当然，吃美食就得配美酒，这个道理天经地义。
　　“好吃。”维恩发自内心的讚叹。
　　“这是自然。”他停下刀叉，利用万年不变的冰冷语调，将愉快的心情掩饰得很好，“快点吃吧，不要讲话，有碍消化。”
　　有句俗话说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大概就是形容维恩现在的表情，只见她敛起笑容，绷着好看的一张脸，恨恨切着盘中美食，再狠狠一口塞进嘴里。
　　搞什么，她在夸奖他欸，得不到一句谢谢就算了，居然反被正经八百的说教……他自己还不是在跟她聊天，难不成她是在跟鬼说话？
　　说到鬼……幽灵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好要帮她把“那个男人”找出来吗？
　　维恩心里憋得慌，她一向厌恶受人左右，更何况她还有一堆问题要问，不趁吃饭的时候问个明白，难道要等睡前吗？
　　“鹰眼──”维恩还未说完，门外尖锐的大呼小叫轻易打断了她。
　　“鹰眼！你为什么要把大路痴丢在森林里，这会带给我多大的麻烦你知道吗！”
　　幽灵女打着伞怒气冲冲飞了进来，身侧跟了两只淡乳白的鬼魂，它们都有一双大大椭圆的黑眼睛和厚厚的桃红色嘴唇，一只露出无害的笑容，另一只吐着长长的舌头，模样颇是可爱。
　　“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不过看在你的笨蛋徒弟很可怜的份上，我只好勉强把他毫发无伤的带回来了，还不快点做贝果三明治感谢我，我肚子饿了。”
　　她停在米霍克的斜上方，摆高姿态的单手插腰，被人轻视的不悦令维恩沉下脸，她最痛恨别人不尊重她的发言权，她倨傲的抬眼打量女子。
　　──她的身上没有白光。
　　意识到这点，她呆了一晌，很快定下心神说服自己，或许因为对方是灵体，所以看不到很正常。
　　“我可没要妳带他回来。”米霍克无动于衷的继续享用午餐。
　　“喂！要是我不管他的话他又会被狒狒打个半死，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同情心！”培罗娜语气凶狠道，说到最后又成了小奶音抗议，“为什么你有牛排吃，我也要！”
　　虽然耳根子不得清静，但维恩不得不折服于她多变的嗓音，这种真假音变换自如、高低音切换游刃有馀的技巧，不去参加歌唱比赛真是太浪费了。
　　米霍克不疾不徐拿起斟了半满的酒杯啜饮，一副懒得搭理她的态度。
　　“呿！多么无情的男人，不想想我在这里也──”培罗娜顾自抱怨着。
　　维恩再也受不了对方无止尽的喧闹，她重重的放下刀叉，脸色比十二月的寒冬还要阴森。
　　“幽灵，妳坏了我的食慾。”
　　终于注意到还有第三者在场，培罗娜懦弱的降低音量、向后飘了一些，不久前的濒死体验仍让她心有馀悸。
　　“我、我才不是幽灵……是培罗娜。妳……没事了？”
　　“嗯，那个男人在哪里，黑色头发的。”维恩淡淡颔首，对她的关心如同对名字一样不感兴趣。
　　“就是他，鹰眼！”培罗娜理直气壮指着密佛格的鼻尖，好像在指认犯人。
　　维恩头一偏，看向他英俊过分的脸庞，失落的垂下眼眸。
　　不是他。
　　轻易看穿她的心思，米霍克反倒目不转睛的注视她，对她所寻之人很有兴趣。
　　是青雉？
　　“呼、呼……哪有师傅会一声不响跑掉的，好歹也说个我走了阿！”
　　哒哒的跑步声由远到近，还不到两下心跳的时间，卓洛大汗淋漓的闯进才刚安静下来的饭厅。
　　维恩暗忖，这个满头绿发、穿着轻便，腰上系有三把刀的男子从哪冒出来的？他就是路痴徒弟？那幽灵和鹰眼又是什么关系？
　　除了以上疑问尚待厘清，最让她大感惊异的是──他的身上也没有白光，而且他绝对、绝对不是灵体。
　　所以说，她只看得到鹰眼的光，为什么？那是什么东西？
　　“不就在你眼前吗？”米霍克横放刀叉，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抹了抹嘴。
　　卓洛额上青筋一跳一跳，果然会是他说的话阿。
　　“而且，妳！”正愁吃了哑巴亏无处宣洩，索隆将矛头对准培罗娜，“到底会不会带路，为什么我走一走妳就不见了！”
　　“什么？我才好奇为什么你没有办法好好的跟在别人后面走路！”培罗娜不甘示弱的回骂。“真是的，都长这么大了还认不得路，这不是白痴是什么？”
　　她无奈的摇头耸肩，旁边的鬼魂也依样划葫芦。
　　不知为何，维恩突然有一种被放冷箭的感觉。
　　“妳少囉唆！”卓洛脑羞的反呛。
　　培罗娜垂下嘴角，表情倏地变得冷酷。
　　“悲观鬼魂！”她一声令下，守候在侧的鬼魂忽然向前飞越，穿透了卓洛的肚皮。
　　说也奇怪，原先好端端的卓洛猛然灰心丧志的跪趴在地。“如果有来世，我想变成一条毛毛虫……”
　　维恩憋不住笑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能力？
　　“呵囉呵囉呵囉，看你还敢不敢对本公主这样说话。”
　　培罗娜颇有成就感的哼了几声，索隆头上的鬼魂也挥舞着长长的手，高兴唱起了“悲观、悲观、悲观、悲观”高低音交错的短谣。
　　待效果消失，卓洛发觉自己说了极端羞耻的话，气到整张脸扭曲变形，头顶都快冒烟了。
　　“妳！”
　　“好了，到此为止。”
　　米霍克兴致盎然的开口，所有人纷纷噤声，只剩某个女人依然故我笑得开怀，卓洛愤懑的站起拍拍膝盖，循着笑声找到了声音的主人。
　　“妳是？阿……”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脸，快速而简短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我在报纸上看过妳，初次见面，我是罗罗诺亚卓洛。”
　　“海贼猎人”罗罗诺亚卓洛。维恩收起笑容，陷入一阵长思，他是十一位超新星之一，同时也是草帽海贼团的成员，赏金一亿两千万。因为草帽路飞殴打天龙人引来黄猿的关系导致全团复灭，可实际上是所有人被大熊各自拍飞到世界各地，详细原因未知。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知道内幕，不过她非常笃定自己说的没错。
　　“维恩，希弗斯坦维恩。”既然对方都报上姓名了，她也礼貌性介绍自己。“你说你在报纸上看过我？”
　　维恩眨眨眼帘，瑰丽的红眸透出浓浓的不解。
　　“是阿，应该是三天前的头条……叫什么来着？”
　　卓洛百般思索的揉娑下巴，培罗娜也闭起眼睛苦思冥想，一旁的鬼魂也学起卓洛的动作，米霍克照旧一脸事不关己的喝他的酒。
　　最后，他们两人右手握拳敲了下左手掌心，异口同声说道。
　　“阿，想起来了，就叫世界公敌！”
　　餐桌上突然传出让人起鸡皮疙瘩、极其恶心的刮磨声，接着是连续几声金属的脆响，培罗娜与卓洛错愕的瞪圆双眼，就连一向稳重的米霍克也不禁分神凝望对面的维恩。
　　牛排与精致的陶瓷圆盘不但双双被切成两半，银制餐具更是壮烈的歪七扭八了。
　　“呵呵……世界公敌阿，有意思。”
　　维恩舔去嘴边残馀的酱汁，嗜血的眸里是未曾有过的兴奋
　　与
　　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