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44、第六章 冰与火

　　赤犬双手握拳，向两人咻咻射出不少拳状的滚烫熔岩，库赞单臂抱着维恩一边流畅的闪过，一边以足尖点地，急速退向后方。
　　“别想逃，冥狗！”赤犬从一百公尺开外冲至他们眼前，左手臂冒出汩汩岩浆，肩膀的黑烟翻腾上滚，瞄准库赞腹部奋力一击。
　　“冰球！”库赞吹出冻气，弹指间将对方包成了特大号的冰团，旋身跳上烟尘弥漫的半空。
　　“库赞……放我下来。”维恩坐在安稳的臂弯里，有气无力的抗议，她应该是站在他身旁与他一同战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变成人见人厌的拖油瓶。
　　她讨厌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妳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要带妳回船上。”库赞御风而行，喧嚣的狂风拂过耳际，好似野兽的哀鸣，底下的火燄愈烧愈旺，颇有直窜脚底之势。
　　干燥的热气薰得维恩眼眶泛红，额上冒出薄薄细汗。一听见未婚夫打算独战如狼似虎的劲敌，她不安分的扭动身躯，“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
　　“小恩，别任性，有妳在我会没办法专心。”制止她危险的举动，库赞感觉到怀里的女人在微微颤抖。
　　“你……在嫌我？”
　　AK5的负面影响连带动摇了她的心智，维恩咬紧粉色的嘴唇，她未曾感到这么不安过。
　　“不，怎么可能……妳是我一生中最渴望得到的美好，”库赞目光柔和下来，将未婚妻的小手妥妥放在掌心，“所以我要好好的守护妳，我的维恩。”
　　“我不是要人保护的弱女子，我可以帮忙。”维恩心急望着他深邃的侧脸，眼中却映出一片灰蒙。
　　“刚才妳已经帮了我大忙，更何况……”迎上涣散的红眸，他眼底闪过不舍，“妳连我的脸都看不清楚。”
　　对此，维恩不满的张嘴欲言，却找不出理由搪塞过去，AK5会暂时压制她的所有能力，让她变得比玻璃水晶还脆弱。
　　“无需担心……我已经对海洋母亲许下誓言，我必将获胜，牵手与妳共度今生。”
　　库赞浅吻她沾染几丝污渍的脸颊，飞快奔向和飞鼠约好会合的地点，维恩将脸靠在男人的肩头，纤细的手臂环上他厚实的脖颈，一手护着圆筒包静静地沈思。
　　海洋母亲忒堤斯吗……也罢，现在也只有祂能保佑库赞平安无事了吧。
　　“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开的，库赞！”
　　火海里传来赤犬紧随在后的怒号，乌云密布的云际开始下起了豔红的流星雨。

　　庞克哈萨德东南方沿岸
　　“动作快，不要拖拖拉拉的！”
　　飞鼠握紧腰侧的武士刀柄，忙碌的指挥全体士兵收起风帆、抛下船锚。他愁容满面盯着阴暗的天空，大气静电和隐隐传来的雷声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果然是新世界阿，天气说变就变……大将他们没问题吧？
　　“似乎快要下雨了，缇娜不喜欢雨。”她拨拨柔亮的粉色秀发，踩着紫色高跟走近威风凛凛的中将。
　　“不，海象倒是没什么变化。”
　　凭舷远眺多时的斯摩格咬着雪茄口齿不清的答道，他们已经绕行庞克哈萨德一圈，为的是探勘周遭是否有其他军舰的踪影──任何一艘都有可能是赤犬的援兵，虽然他不认为赤犬会这么做。
　　如果是假借他人之手当上元帅，那这个位置赤犬一定坐得心里不踏实。
　　“不过……为什么不回到海岬，中将。”他越过甲板上的海兵望向飞鼠，吐出的缕缕白烟捲上空中，转眼随风而逝。
　　飞鼠仰视壁立千仞的断崖，一粒砂石咕噜咕噜沿着几乎垂直海面的峭壁滚下，“噗通”一声坠入深不见底的海面。
　　“这个问题你得问大将才知道。”

　　多如繁星的火山弹拖着长长的火燄尾巴，燃烧了整片夜空，库赞抱着维恩满身大汗地东窜西逃，偶尔顺势踩上滚烫的岩面，或是干脆冻结防不胜防的火雨，还要分神留心下方的岩浆飞拳，热浪一波一波拍打他的身体，他仍义无反顾的往前方奔去。
　　已经可以看见悬崖了，再一下就好……就快到了。
　　“大喷火！”
　　炽热的巨大熔岩拳夹杂烈火袭来，库赞轻巧踏上炎弹跳得更高，右臂须臾间化成极寒的冰霜，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
　　“冰块‘暴雉嘴’！”
　　一冰一炎，性质截然相反的两物激烈对抗，谁也不让谁的想吞食对方，最后双双化为虚无，独留不绝于耳的嘶嘶蒸气。
　　“双棘矛！”他趁机造出了两对尖锐的冰矛朝底下射去，加快步伐甩开赤犬，冲出广大的流火范围。
　　一路上维恩安安静静窝在他的胸口，悉心调和紊乱的内息，摄氏高达千度的高温烘烤着她柔白的肌肤，晶莹的汗粒沿着线条优美的颈子滑落，库赞不忘贴心调低体温充当人体冰枕。
　　过了不久，即便眼前依然朦胧不清，微弱的力量却如热流温暖了她的身子，电荷侦查很快取代了眼睛的功能。
　　粉末的效果终究敌不过真枪实弹，看来贝加庞克终究只习得一点皮毛而已，正当维恩喜滋滋地准备告诉库赞这个好消息时，身后却冒出了危险的威胁。
　　“库赞，后面！”她扭头大喊，左手探进包包里面攫取所剩不多的捕兽夹。
　　还有两个。
　　维恩思绪飞快的运转，怎么做，她该怎么做才能攻其不备？
　　“把魔鬼交给我！”
　　“不可能！”
　　库赞果断拒绝了赤犬粗暴的要求，他行云流水的回身踢向对方的头，赤犬也主动元素化──整张脸融为岩浆──避开了缠绕武装色霸气的攻击。
　　“不要挣扎了，快──”
　　“还没完！”
　　头脑一热，维恩掌心聚集了电流，阻断了隔离罐的电路，抢在捕兽夹爆炸之前扔到赤犬的上空，七横八束的能源光网如同蚕茧把赤犬裹得密不通风，其中有些钉牢了他的身体，库赞自然不会放过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有三秒！快！”维恩心急如焚的提醒。
　　“我知道，冰之刃！”
　　他造出长一公尺有馀的粗糙冰刀，伸手就是狠狠戳刺，捕兽夹的桎梏也刚好解除，连续被摆了两道的赤犬气得双眼发红，他捂住受伤的侧腹，右手攥拳蓄力一击。
　　“竟然还要倚靠魔鬼的帮忙……你的志气去哪了，冥狗！”
　　“冰球！”库赞充耳不闻故技重施，再次让赤犬动弹不得，掉入被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岩浆海。
　　没有了碍手碍脚的追赶，他用尽全力急速冲刺，顺利的抵达约定之地。
　　“库赞，没路了。”
　　四周气温骤降，嗅到海水的咸味，维恩不安的低语，她透过感知得到了一件很惊人的讯息──他们正处在悬崖边缘。
　　不是要回船上吗？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
　　“没事，不要紧张。”
　　库赞拨开黏在维恩鹅颈的几绺濡湿发丝，好让她舒服一点。他锐利的左顾右盼，这里尽是裸露的岩石，熊熊大火并没有蔓延至此。
　　“刚才妳不必勉强自己。”他无奈的捏捏她小巧的鼻尖。
　　维恩委屈的鼓起腮帮子，她这么做全是为了他欸！
　　“我、我……”
　　“谢谢妳，小恩。”
　　没料到库赞会这么说，她吃惊的抬起眼帘，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句话隐含很深的涵义。
　　“放弃无谓的抵抗吧，库赞。”熔融状态的赤犬从烈焰中缓步而出，身上的汩汩岩浆不停滴落，“要是你现在交出魔鬼，我便留你一条活路。”
　　维恩在库赞的深蓝色衬衫抓出了几道皱褶，她瞪向龌龊的电子剪影，扯开美唇，露出利牙恫吓。“胜负未分，你这个卑鄙小人！有本事就不要净耍些小伎俩！”
　　“这全是为了这个世界。”他不为所动的说道，“库赞，你的决定是？”
　　“别管他，我有办法。”维恩挨近他耳边，“捕兽夹还剩下一枚，只要你能──”
　　“我明白。”
　　他回答得如此之快，快到维恩强烈怀疑他真的有听懂她说的话吗？
　　“萨卡斯基……”
　　库赞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维恩不免替他捏把冷汗，已经退到悬崖的最边边了，要是再退一步会摔下去的！
　　“你知道为何散漫的我会同意担任大将这麻烦的职务吗？”
　　健壮的臂肌箍紧了维恩，她疑惑的将玉指贴上未婚夫呼吸急促的胸膛，他在紧张，为什么？
　　“那与我何干？”赤犬的右臂膀爆出蠢蠢欲动的黏稠岩浆。
　　“因为……”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维恩听见他困难的吞咽，“打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敌对！飞鼠！”
　　库赞扯开喉咙大吼，赤犬挥出炎拳奋力搏击，忽然间，接下来的事情全都在短短几秒之内发生，维恩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这么被迫迎向她的命运。
　　飞速面向蔚蓝海洋，库赞没有半点迟疑的扳开维恩紧扣他衬衫的手指，冷冷的将她抛下万丈断崖。维恩错愕的瞪大双瞳，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在作梦，直到掌心里的一颗墨蓝小扣惊醒了她。
　　怪异的失重感顷刻填满身心，狂野的海风从她身旁呼啸而过，她想放声哭叫，震惊却佔据了脑海。狂乱飞舞的秀发模糊了视野，维恩如同折翼的堕落天使，不停坠落、坠落──
　　她眨眨干涩的眼，隐约瞧见了皑皑刺目的白与鲜豔惹火的红相碰炸出的惊人战况，纷乱的跑马灯闪过脑海，维恩忆起库赞回身对付赤犬之前，宽厚温暖的唇似乎开阖了几下。
　　我爱妳
　　再见
　　。

　　“喂，你怎么每次出门都不跟我说再见，没礼貌。”
　　“再见是再也不见的意思，我怎么舍得跟妳说再见？”

　　大大小小的石块哗然掉落，一颗特大的落石从正面砸来，维恩心如死灰的闭上双眼，殷红泪水如落花在空中飘零，反正凭她现在的力量，自保的机率微乎其微，不如就这样静悄悄的、无声无息的……
　　霍霍刀声滑过耳膜，夺人性命的巨岩在瞬间被斩成零碎的石渣，维恩眼皮轻颤，不甚明白究竟发生何事。
　　“我接到了！”
　　另一个同样健壮，却陌生至极的怀抱让她从绝望中回过神，他苍劲的声线唤起她熟悉的回忆。
　　是飞鼠阿……看来……她似乎命不该绝……
　　“维恩院长，请您坚持下去！”飞鼠忧心忡忡的叮嘱看起来萎靡不振的女人，披风飘荡，足尖轻点，安然无恙的回到军舰甲板上。

　　β

　　庞克哈萨德东南断崖某处
　　龙争虎斗的战争如火如荼展开的同时，也有人选择作壁上观，极尽隐密的观察所有人。
　　“赤犬夺回魔鬼的任务失败了呢，姊姊。”
　　男子放下望远镜，语气听来十分厌腻，他戴着白色礼帽和面具，就连西装也是一身雪白。
　　“是阿，得赶快向五老星报告。”
　　身材窈窕的女子穿着打扮和身边的人差不多，她从裤袋掏出迷你电话虫，为了防止窃听，又另外加摆了一只极其稀有的白色电话虫来干扰其他电波。
　　“等等，不直接把人抢过来吗？”他制住她的手，感觉似乎跃跃欲试。
　　“大将间的争斗还未明朗……要是青雉赢了，恐怕会造成海军与政府之间的嫌隙。”她睇着军舰思考几秒，最后摇首否决弟弟鲁莽的提案，“另外，要是魔鬼还有能力战斗，我可不保证能像上次*在红茶里下药那样顺利制服暴走的她。”
　　“……我知道了。”考虑到姊姊的说法，男子叹了口气，不再坚持己见。
　　嘟噜噜噜──嘟噜噜噜──
　　咔恰。
　　“什么事，斐、楺依？”
　　发问的男声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听来相当浑厚苍老。
　　“报告，目前看起来不太乐观，魔鬼已经成功──”
　　一抹黑影倏地笼罩在两人头上，女方最先反应过来，可惜她还是慢了一步。
　　电话里传来一阵肝胆俱裂的尖叫，五老星瞇起饱含智慧的眼。
　　“怎么了？”
　　“咈咈咈咈──听到你还是这么有精神，我真的很不开心阿，老头。”
　　金色短发的英挺男人站在断崖上某处突出的狭窄石面，右手狠狠掐着楺依的气管，桀骜不驯地笑着。
　　“多弗朗明哥！”那名五老星显然是气坏了，电话虫的脸扭成很诡异的形状，“你为什么会在那里？”
　　“这个嘛……”他用足尖轻弄血流满地的无头尸体，再瞅了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为什么你们要特地把希弗斯坦的助理、不……把‘CP0’的实习生派来这里？”
　　多弗朗明哥的反问成功让五老星闭上嘴巴，他愉快的继续说道：“自上次的七武海会议，我一直觉得希弗斯坦这个姓氏很耳熟……还真是有趣阿，老头子，没想到马力乔亚的魔鬼居然会替海军工作，咈咈咈咈咈！”
　　手腕的剧痛让他中止笑声，阴骜瞪视紧咬不放的女人，出力将她砸向石壁，土黄的碎屑和粉尘滚滚飞扬。
　　“你想做什么？”五老星防备的问。
　　“为什么希弗斯坦家会复灭？为什么你们不强制把魔鬼带回马力乔亚？”他蹲下身子，用像是在观察虫子的表情盯着满头鲜血的女人，“因为他们比任何人都还高贵的地位，引起其他愚蠢的世界贵族的妒火。为什么你们做事如此顾忌？是因为‘那个人’的关系，也因为是历史本文的记载吧。”
　　他摘下楺依残破不堪的面具，她绑着一颗活力的丸子头，面色胀红、痛苦的大口呼吸，乌青色的唇边还流着腥味十足的血。
　　“你们害怕沈睡数百年来的‘怪物’甦醒，所以迟迟不敢对她下手……而我就是为此而来。”
　　“多弗朗明哥，你难道不在乎你的‘王下七武海’称号吗？”
　　电话虫横眉一竖，仿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可爱的模样却让威力大打折扣。
　　“咈咈咈咈，我早就说过，要是和政府的交易变得无聊，我随时都会退出七武海。你们以为我真的在乎狗屁倒灶的名分？”他漫不经心的答道。
　　“总之，希弗斯坦我就带走了，她对我非常有用，咈咈咈咈──”
　　不想与五老星多费唇舌，多弗朗明哥干脆切断通话，卸掉电话虫背负的装置。他直起身，披在肩上的粉羽大衣闪烁漂亮的光泽，嘴角线条微微下弯，墨镜底下的神情叫人看不透。
　　“你……杀了我吧。”
　　楺依呼吸不稳的粗喘着，几丝墨发凌乱的散在脸旁，男人强悍的手劲在她白皙的颈子勒出怵目惊心的青紫印痕。
　　“咈咈咈咈……可怜的女人，那几个老头根本不关心你们，你们不过是‘弃子’。”他玩世不恭的手插裤袋，“弱者没有资格选择要生，还是要死。就算要死，也是我说了算。”
　　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哩叽──
　　“嗯？”他翻了翻身上的口袋，很快接起。
　　“少主，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男人态度恭敬的报告。
　　“咈咈咈咈咈咈……开始行动吧，古拉迪乌斯，好戏就要上场了！”
　　多弗朗明哥猖狂大笑，中指轻轻一勾，几不可见的细线一闪，楺依颈部遂喷洒出生命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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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在红茶里下药：请参阅番外篇〈顶上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