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31、第4.5章 顶点战争（8）

　　广场上高壮的军人挡住了绝大部分的视野，拥挤的汗臭味薰得我频频作呕，只好赶在把早餐吐出来之前用魔慑加点微弱电流操纵他们的意识，强迫他们让出一条康庄大道。
　　无声无息的绕过五位看起来心思迥异的七武海，我选择了距离库赞最近的岸边嗖地跳下，正式踏上无情的战场。
　　场地很滑而且崎岖难行──这是我着陆后第一个想法，结冰的湿滑波浪和绵延起伏的地形大幅提高行走的难度，但想到库赞就在前面，我便心急的撒腿狂奔在这场腥风血雨之中。
　　士兵们大都是远从各地而来的精锐，没见过我是再平常不过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人死命的求我回去目前还算安全的广场，反而看我灵敏闪过几十个勇猛异常的海贼，自告奋勇替我杀出一条血路。
　　“妳是本部的少将吧？弟兄们，快掩护少将！杀光这些无赖的海贼，把他们赶离青雉大将身边！”
　　一名彪形大汉见我与他们同路，连忙吆喝左右的同袍，高高挥舞手里的武士刀。
　　“不，我不是少……“
　　还没来得及说完，我的声音就被四周响遏行云的回应给掩埋了。
　　“喔！”
　　众人豪气万千的共同响应，原本有些萎靡的斗志似乎因为我的到来而士气大振，他们举刀阻止试图突破防线的海贼，就怕我受到皮肉之伤。
　　老实说他们的热情让我一时之间难以适应，跟他人合作比起来，我更喜欢独力完成一件事，更何况应付这群暴动的海贼对我来说根本只是小菜一碟──只需要释放过量电压到空气中，那些被标记的对象就会被电得全身麻痺，下一秒就会被手脚麻利的海军收十干净。
　　算了，看在事态紧急的份上，就姑且接受他们的帮助吧，少将什么的也就随他们喊去，反正之后大概也不会再见面了。
　　“麻烦了。”
　　我淡淡的点头，回答我的却是一把磨得光亮无比的斧头──
　　“铿锵！”
　　黑影忽地从旁窜出，替我挡下了千钧一发的致命险招，紧接着一刀突刺送偷袭的海贼去见海洋母亲。
　　“你不是……？”
　　我轻抚还残留寒意的颈子，这不是睡过头的少将吗？
　　“在下名梅扎兰尔，我们真是有缘。”
　　他四平八稳的嗓音在呼啸的风中格外突兀，好像我们现在是在散步而不是高速奔跑一样。
　　“嗯。”
　　我心不在焉的应了他一声，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库赞激战的模糊背影正随着距离缩短逐渐清晰，差一点、还差一点……
　　“妳果然跟传闻说的一模一样，希弗斯坦院长。”
　　“什么意思？”
　　我不明所以的打量身侧一头墨色短发的蓝眼青年，原来他知道我的真实身分阿。
　　“您除了青雉大将，谁也看不见。”
　　他近乎叹息的说着，库赞也终于瞧见了正朝他直奔而去的我。
　　我雀跃的挥手，脚底突然一滑，整个人瞬间以一种极滑稽的姿态往前飞扑，稜角分明的冰粒在我眼前急遽放大再放大──
　　“妳怎么能擅自跑来？”
　　库赞如一阵疾风火速将我捞进怀中，健壮的手臂像是为我量身订做的摇篮，靠起来相当舒服温暖。
　　他身后满是不可计数的人体冰雕，有些甚至还未完全冰冻，露出半截手臂或是头颅死命挣扎，发出破碎的呼救声。
　　我小心靠着他的胸膛，鼻尖缭绕清爽的朝露芬芳，这一瞬间，硝烟弥漫的战争不再，整个世界彷彿就只有我跟库赞两人彼此相依。
　　“我在想或许你需要帮忙？”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又红了，而且只要戳一下就会滴血的那种。
　　“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他说得很急，不忘对梅扎兰尔点点头感谢他的帮忙，完全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我本就为了库赞的安危而来，既然他平安无事，我当然也没有继续搅这淌浑水的兴趣。
　　“好。”
　　语音刚落，库赞就抱着我跃出高而完美的抛物线，在俯望激烈战况的同时，我无意间瞧见了布兰纽与他人一同奋勇杀敌的身姿。
　　麻醉应该还没退吧，他怎么会……？
　　凛冽寒风刮搔我的脸颊，我想再确定一次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风势却忽然由弱转强，尾椎被掏空的失重感很快中断了思考，我紧紧搂着库赞的脖颈，闭眼承受这失速的降落。
　　暴风骤停，库山膝盖一曲，我们轻松回到了奥利斯石台。
　　两脚才刚站稳，赤犬毫无感情的的低沉嗓音就从王座传来，“维恩，战国元帅要妳上处刑台。”
　　或许是心虚的缘故，明知道方才隐晦的攻击绝对不可能露出破绽，我的心跳还是不自主的漏跳一拍，全身血液彷彿瞬间凝固。
　　爷爷找我上处刑台究竟为了什么？
　　我张开嘴，喉咙竟干涩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别吓她，萨卡斯基。”库赞略微不满的抱怨。
　　“哼，要不是她心里有鬼，脸色又怎么会差成这样？”他怀疑的表情和语气更加深我的猜忌。
　　“想想妳自己为什么还站在这里吧。”
　　似乎是因为火山弹击毁白胡子的一艘船，成功在海贼心里撒下恐惧的种子，赤犬难得心情很好的暗示我。
　　库赞那么招摇的抱着我回到这里，想必爷爷对我未能遵守他的命令感到不悦，才要我上去听训的。
　　我不由自主的松口气，没事就好，我还以为爷爷开始怀疑我的来历了。
　　“等战国元帅跟妳说完话，我们就得走了。”
　　库赞再度坐回位置，现在只剩黄猿还逗留在广场上不知道想做些什么。
　　“十二点已经过很久了，现在要走也来不及了吧？”
　　我抿着嘴有些倔强的看他，不想让他有机会摆脱自己。
　　“失信的人鼻子会变长喔。”
　　库赞微勾唇角，点点高挺的鼻樑。
　　“好嘛。”
　　我恼怒的瞪他一眼，故意拖慢脚步缓缓离去。

　　β

　　走上处刑台之后，艾斯的模样比先前看到的还糟，就像一朵枯萎的向日葵。
　　听见木板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爷爷背对着我，头也没回的说：“小恩，妳在担心青雉对吧？”
　　没料到他会丢出如此直接的问题，我只得老实承认。
　　“是。”
　　“我能理解妳和青雉之间的羁绊……三年前因为范铁尔事件使你们结了缘，但妳是否也该替自己想想？”
　　爷爷浑厚的嗓音隐含着怒气，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捏着掌心，“妳是科学院的院长，我也把妳当成孙女一样看待……妳跟十一年前死去的唐吉轲德•罗西南迪实在太像了，饱藏伤痛与坚强的眼神简直和他如出一辙……”
　　唐吉轲德？
　　这个姓氏实在过于耳熟，我满脑子都是纷乱的资讯，根本听不进爷爷苦口婆心的劝诫。
　　好像在哪里听过……是多弗朗明哥的亲人？为什么爷爷跟七武海会有所关联，他不是不喜欢那些海贼吗？
　　“……比起青雉，妳必须更重视自己的生命安全，明白吗？”
　　“阿？是！”
　　青雉二字将我唤回现实，我慌忙应了下来。
　　“战国元帅！外海出现‘盗国者欧斯’的子孙！小欧斯Jr.！”
　　听到士兵的急报，爷爷冷哼一声，望着那以惊人的速度直冲而来的巨大魔人──说巨大似乎还不足以形容他高耸入天的体型，连巨人族和他相比也不过是普通人的高度，更遑论深不见底的海洋对他来说不过是泡泡脚的小池塘罢了。
　　“居然带了一个这么可怕的家夥过来。”
　　小欧斯Jr.头上长着一对弯曲的犄角，手里挥着一把长刀，下颚爆凸的两颗犬齿、异常粗壮的下手臂、笨重的身躯和青绿色的皮肤完完全全符合了“怪物”的形态。
　　“欧斯，不行阿！你这么巨大……会变成目标的！”
　　艾斯双眼圆睁，扯开喉咙大吼。
　　“艾斯，我马上过去找你！”
　　他粗鲁的抱起一艘军舰，不顾巨人部队的阻挡砸出了进入湾内的突破口，他疯狂的举动赢来海贼的喝采，而一直固守外围的海军也不得不撤回湾内，守住最后的广场。
　　魔人的出现无疑替战场乱上添乱，我赶紧抓紧时间凑到艾斯身边，爷爷这次没有再拦着我，只是随意瞄了我一眼。
　　“海军？妳又来干嘛？”
　　他一脸躁郁的瞪我，心情明显受到小欧斯Jr.的影响。
　　“你的同伴愿意舍命救你，你该感到快乐。”
　　我神色平静的说，不想多花时间与他玩身分阶级的游戏。
　　“我、我……”
　　艾斯表情变得狰狞，内心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摇摆不定，纠结了好一阵子说不出话。
　　看到他真实的反应，我本该同情他，反而却羨慕他，至少他还有挣扎的馀地，六年前的我却没有。
　　他有待他若亲生的干爹、出生入死的同伴，全族皆灭的我只剩下劳尼，但势单力薄的我们又岂能改变一切？
　　比起虚伪狡诈的世界贵族，顺从内心渴望的海贼真实多了。
　　父亲、母亲，海贼或许不全然代表着“恶”，真正恶的是腐化的人心、是暴虐无道的权势、是贪婪残酷的政治角力。
　　“我问你，‘D’的意志到底是什么？”
　　我深深吸气摆脱负面的情绪，尽量压低声音，免得被爷爷听见。
　　“我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着急的说，小欧斯Jr.已经蛮横的闯到湾岸前方了，大多数的七武海却迟迟没有动作，仅有一人正高举两臂，不停压缩大量空气使之呈半透明的熊掌形状。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想要比任何人都还自由……”
　　“熊之冲击。”
　　巴索罗米·熊的低语和突如其来的强力爆裂声炸得大脑嗡嗡作响，狂风掀起的飞沙刺得我睁不开眼，只听到地面大面积的塌陷、魔人痛苦的哀鸣和艾斯无措的大喊大叫。
　　“欧斯，住手！你别过来啊！”
　　又是一声砲击，我揉揉眼，结果却让我吓了一跳。
　　才不到几秒，皮厚肉粗的小欧斯Jr.已满脸鲜血、神情恍惚的快要昏死过去，我望向湾岸的七武海“暴君”熊，不，现在该称呼其为PX-0，他是贝加庞克进行人体改造的巅峰之作，“人间兵器”和平主义者的母体。
　　魔人粗重的喘息伴随液体咕噜的流动声，不知在喃喃自语些什么，紧接着举起棒槌般的左臂往面前的多弗朗明哥一砸──
　　“呜喔喔喔喔喔喔！”
　　他低沉的咆哮撼动我的内脏，地面也为之震动，石砌的湾岸早已毁得面目全非，而多弗朗明哥轻巧的避开死亡之槌，轻巧的跃上高空呈大字形翻过他的头顶，爆出一连串诡谲的闷笑。
　　在他足尖落地的同时，一只青绿色的巨大右脚也高高飞向半空，划出鲜红色的线条。
　　“真是有趣阿！咈咈咈咈！”
　　“欧斯！”
　　艾斯神情激动的扯动铁鍊，好像恨不得伸手将他扶起。
　　“呜……呼呼……呼……”
　　失去一只脚的魔人重心严重倾斜、吃力跪坐在地，似乎拼了命要保持清醒，我原本以为他会发出丧心病般的尖啸，没想到反而是将痛苦全数吞入腹里，一手撑着地面，一手颤抖的伸直五指朝我们而来。
　　“他要冲进广场了！”
　　士兵们的爱莫能助似乎在为魔人加油打气，他像是一条缺水的鱼，而艾斯就是拯救他的氧气。
　　“就……快到了……”
　　或许是库赞和爷爷守在这里的关系，对于面目丑恶的魔人我并不感到恐惧，盯着他沾染血迹的大掌，我忽然很好奇，如果我被他轻轻一捏会变成肉泥吗？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蝙蝠群发出窸窸窣窣的振翅声，飞向小欧斯Jr.的下方。
　　“去吧，角刀影！”
　　接收到主人的命令，紫黑色的蝙蝠瞬间组合成前端为壁虎状的利刃贯穿了魔人的心脏。
　　坚持已久的体力终于到了极限，魔人双眼翻白、碰一声倒下，震起周围的尘埃。
　　“欧斯船长！”
　　“可恶！七武海那些混帐！”
　　小欧斯Jr.的船员们纷纷情绪激动的咒骂，身旁的艾斯则逼近崩溃的嘶喊，眼睁睁看着夥伴倒下却无能为力。
　　“欧斯！”
　　“叽嘻嘻嘻！看到没有，就是要这样潇洒的干掉他啦！”
　　接受本次召集的月光莫利亚高声尖笑，那些来无影的碎片蝙蝠听话的回到他的脚下，重新变回普通的黑影。
　　我看向依旧傲然立于船头的白胡子，他神色有些震惊的低语，似乎不愿相信眼前铁一般的事实。
　　“小恩。”
　　库赞无声无息来到我的身后，两手轻轻搭上我的肩头。
　　“快去吧。”爷爷对我们两个微微颔首。
　　我不着痕迹的偷偷瞥了艾斯一眼，他沉浸在震惊与痛心的情绪里，根本没有注意到白胡子秒杀了巨人族的隆兹，要众弟兄踩着小欧斯Jr.的身体前进，失去夥伴的愤怒使他们看起来像是失去理智的狂战士，战场再度沦为血腥的屠宰场。
　　看样子是没机会问清楚D的来由了。
　　“可是……赤犬和你都不在这里，这样好吗？”
　　从魔人被熊攻击之后，我就眼尖发现赤犬突然离席而去，如果处刑台没有大将坐镇，失去定心丸的海军会不会自乱阵脚？
　　“黄猿晚点就会回来了，别担心。走吧，冲突逐渐白热化，我不希望妳看到这些。”库赞伸出手，等着。
　　“好吧。”
　　自认打打杀杀的经历不在少数，我还是乖乖将手塞进他长满厚茧的掌心，没想到他却用力一收，我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就被他打横抱起。
　　“虽然说是走，不过我比较喜欢用飞的。”
　　库赞温声说道，接着用力一蹬，在空中踩着漂亮的月步急速往后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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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艾斯这节的戏份好像只能靠不停喊“欧斯！”来刷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