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66、第二十五章 莫比乌斯环（1）

　　“圣地”马力乔亚盘古城
　　“哦？所以多弗朗明哥退出七武海，到宣布误报……都是你们更上头的人的指示囉？区区多弗朗明哥，凭什么要让世界围绕着他旋转！”
　　在华美雅致的权力房间，一身白西服的萨卡斯基披着正义大衣，双手抱臂叼着雪茄，火冒三丈的哑声质问眼前或坐或站的五名世界最高权力者，右颈线延续到脸颊上的冻疤加深了严厉光火的眼色。
　　自庞克哈萨德后，斯摩格就打电话叨叨絮絮了一大堆，他才派藤虎过去德雷斯罗萨看看情况，结果藤虎反倒回电询问关于“误报”一事，没耳闻任何消息的他只能赶忙前来圣地跟五老星讨个说法，能越过他的权限迳自修正这则大新闻，让世界玩起大风吹的人，惟有他的上级而尔。
　　“今后若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身为元帅面子要往哪里摆！请你们不要再有第二次！”
　　待萨卡斯基发完脾气，双手搭着拐杖的扁帽老叟正眼没瞧他一眼，不愠不火的提醒他记得自己是谁，以及是谁给予他这层身份。
　　“……萨卡斯基，讲话别太超过了。”
　　“你的面子根本就不重要！”
　　坐在沙发内蓄着大捲翘八字胡的老头双手交握厉声大喝，站在后方穿白色浴衣的持刀老者沉稳接着。
　　“你们『海军』是政府『表面』的形象。”
　　“这次的事情已经交给CP全权处理了！”
　　一旁身着黑西装的金发男人伫立抱胸徐徐落下一句，除了胡须皤然的白叟双手插着裤袋并未搭腔，其馀四人极富默契的你一言我一语，无疑又将萨卡斯基的情绪推向火山喷发的边缘。
　　“CP吗……讲白了，现在连天龙人的傀儡都踩在你们头上了！”
　　萨卡斯基咬紧菸屁股大吼一声，五老星横眉竖目，沿着他的情绪攀登顶峰，硬生生将他的气焰压了下去。
　　“萨卡斯基！放肆！库赞那件事你又要怎么解释……如今居然让那股巨大战力倒向黑胡子，海军面子都给你丢光了！”
　　“那个蠢材已经辞去海军了！不管他在哪里做什么，都和我们无关！”
　　双方彼此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厅外兀然冒出皮鞋急促敲击磁砖地的声音，一名将领气喘吁吁的大步跑到门口扑通一声五体投地，喊得声嘶力竭彷彿快断气似的。
　　“呼……呼……五老星！萨卡斯基元帅！呼……报告！『王下七武海』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以及其家族成员被草帽、罗的海贼同盟打败！德雷斯罗萨也被彻底破坏了！”
　　萨卡斯基目光斜斜瞪向后方呈报的下属，馀气未消的脸庞透出一丝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一笑不是在那里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又是……”
　　“那个小鬼……”
　　五老星纷纷露出或凌厉或咬牙的脸色，再继续这样下去，“D”之一族将会……！
　　“另外还有一件大事！一笑长官他……”
　　将领简述了多弗朗明哥完败后的国情，与藤虎接续代表海军公开道歉的举动，赶在萨卡斯基暴跳如雷之前，他又快速的补了一句。
　　“最后还有一件事要报告！『魔鬼』希弗斯坦·维恩正在德雷斯罗萨岛内！与唐吉诃德家族一同被捕！”
　　“什么？”
　　这封天大的讯息来得始料未及，五老星脸色大变，额角渗了一滴汗，她这是……要回来了吗？
　　“『圣地的黑历史』……”萨卡斯基瞇紧眼尾沧桑的刻痕，唇边逸出浓密翻滚的白烟，粗沉沙哑的菸嗓满含不悦。
　　“送她回马力乔亚之前，先把她带来本部见我。”
　　“是！”

　　白天经过一番可歌可泣的革命，即便屋舍的碎瓦砾多如宇宙星尘，睽违十年终于重获自由的德雷斯罗萨宛如一座不夜城。没了宵禁，就算水源、瓦斯与电力匮乏，粮食只有干粮，熊熊燃烧的篝火依然照亮温馨的夜空，温暖每一个人的心窝，有人幸福洋溢的紧搂失而复得的家人打地铺沉沉睡去；有人围成一块喝酒谈自从离开后就没能谈的天；有人起鬨着要琴师拉奏，在大家面前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
　　动听的音符沉醉在美好的夜，酿成一壶畅快淋漓的酒，众人捧腹大笑拍手叫好，弯弯月娘也对地上的人们投以温婉微笑。此时此刻国家的贫富不再重要，他们都渴望迎接自十年前就离开远去的和平，期待未来继续由爱民如子的力库一族担任国家的国王，就像国史八百年那样，生活算不上富有，心灵却是富裕芬芳。
　　“藤虎，这是你给世界政府的答案吗？王下七武海明明属于政府势力，你却袖手旁观？”
　　多弗朗明哥垮台，逮捕全员之后，海军并没有以荒废的城镇为驻紮点和人民同处一起，而是回到南方海岸巨大蕈状岩下狭长的海蚀平台，也就是两艘军舰的落锚处，没有点燃明亮的火堆，仅靠浇洒在无际墨洋的温和月光作为光源。
　　和群聚的海兵不同，维恩独自坐在不远处略高的石群，银色瀑布悉数倾泻至她身上，烘托出精雕细琢的绝美五官，气势清冷又高贵，玫瑰色双眼不蕴含半丝情感的质询正在甩骰子的藤虎。
　　被海军视作唐吉诃德共犯的她并没有被限制自由，一因为她的悬赏单明确昭示只许活捉，二塞肯岛海楼石遭捏碎的事早已传遍军中，更何况这里有大将坐镇，要想逃出生天应是痴心妄想。
　　最主要的是，她是自愿留在这里的，如今时机已经成熟，她从金龙坠中探得了一切，对世界政府的恨早已超越今生所能承受，是时候该回到起点做个了结。
　　“老夫既然加入海军，也有要施展的抱负。”
　　藤虎语调沙哑充满刚正之气，一边把将骰盅摇得喀拉喀拉响，待骰声渐停，目不能视的他打开盅盖，要求下属告诉他骰到的数字是多少。
　　“阿，是——”
　　“一。”即便隔着数公尺，清晰的红色圆点如夕日倒映在维恩眼底，抢在一旁海兵回复以前，她没什么好气的开口。
　　“那么，今晚不进行逮捕草帽。”
　　“你不会懂多弗的失势代表什么，他不只是王下七武海，更是地下世界影响力最大的操盘手，世界将会大乱。”
　　维恩一股劲儿说道，丝毫对他的赌博不感兴趣，其实她不懂自己为何要帮多弗说话，是因为觉得他还能走得更远，不应该倒在这里？还是单纯因为看到他战败的狼狈样有些舍不得？又或是因为他与自己有三分相像？
　　“不平等的制度如果不打破……又能知道未来究竟是光明抑或黑暗。”藤虎抬起脸分毫不差面对维恩的方向，他虽失去视力，耳力与见闻色霸气早已达到出神入化的水平。
　　“老夫这双眼即不愿继续看到能够阻止却放任发生的悲剧，才亲手让它闭上的。”
　　睐着藤虎脸上歪扭狰狞的交叉刀痕和那双看透世间的眼白，维恩略略翘起唇弧。
　　“就算看不到了，你还是能感觉到吧。”
　　听出对方介怀杰尔马宴会一事，藤虎历经沧桑的神色渐缓，和蔼笑了几声。
　　“老夫有眼无珠，不知晓阁下是名气响亮的『那号人物』，原海军科学院院长。”
　　“你打听得还真仔细。”
　　“当年阁下『魔王』的名声远近驰名。”
　　维恩垂敛眼帘，简单和藤虎交谈下来可以感觉他属于心思极细、明辨是非的类型，且不满世界政府某些作为，想要做出一些改革……呵，听着倒有些像是在形容库赞了，只是差别在于库赞脱离海军以后，才终于找回从军的初衷。
　　“藤虎，虽然你有身为海军的立场，也需明白海军不过是世界政府底下的一支势力。”
　　她抬首远望银浪跌宕的宁静大海，从他不愿协助多弗来看，想必是要改革“王下七武海”制度。难得好心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知道藤虎眼盲心不盲，一定能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不要试图去踰越世界政府定下的规则，他们即世界，代表了宇宙万物运行的法度纲常，若逆行太过，必遭反扑。
　　“所谓世界政府——是『神』还是什么？如果为了投其所好忍气吞声，阁下与我对抗的理由又是为何？”
　　藤虎一双盲眼好似能洞彻维恩的心思，维恩震慑于他出言不逊的同时，也为他犀利的讦问哑口无言。
　　“阁下既和『天夜叉』联手，想必也有坚守的立场？”
　　他收起骰盅，表情多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维恩略略蹙眉，他现在是拐弯抹角道明她的身份？原海军科学院院长不过是幌子，“那号人物”隐藏在背后的真实涵义是——
　　“三天后战国长官跟鹤长官会来押送天夜叉，此地仍属老夫管辖范围，这段时间烦请魔王阁下不要多生事端。”
　　维恩瞇了瞇眸，这老家夥看似忠厚老实，实则精明得很，既然知道了她身为“世界贵族”的图谋，还装作不知情是何意？
　　“藤虎，你赌的是什么？”
　　“一笑长官，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甦醒了！”
　　掺杂在小兵抖擞的音量之中，藤虎沉着开口回答了维恩，唯闻她踩着飘逸的步伐奔向关押男人的军舰，掷地有声的几字随风飘向大海，于清朗月光下勾勒成一道永恒沉寂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