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 马力乔亚的魔鬼》約單查

120、第十五章 世界破坏者（8）

　　梅森马兰打了个响指，数瓶培养罐应声碎裂，碎玻璃叮叮当当撒满了整片地，晶透的红色凝冻哗啦啦扑湧而出，淹过维恩的脚踝，那些沉浮其中的无脸女性以诡异至极的姿势散乱跌趴在地，接着像是通了电，关节一圈圈亮起刺目白光，歪七扭八的站了起来。
　　甫触及果冻，维恩便可深刻感觉体内的电能正加倍流失，她思绪转得飞快，原来那些随处可见的红色胶柱或台阶是这样用的，而惨遭剜去五官的女性也在梅森的恶意之下改造成了仰赖电力的机动人偶。
　　“您的表情好像略为惊讶呢……这是我独创的特殊高导电材料RD20，能够吸纳任何微弱的电流并转化成整座岛运作的主要来源。当系统萤幕出现电流异常的时候，不觉得没有比这个用来当成您专属的警报器再合适不过吗？”
　　在一具具早已失去灵魂的人偶掩护下，梅森马兰站在距离维恩最远也最安全的位置，张开双臂眉开眼笑的展示她最得意的研究。
　　“操纵雷电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全世界都畏惧您，称您为‘魔鬼’，但对我来说，您是我的‘神’，是我的全世界，就像一颗黑夜里指引方向的恒星，诱使我靠近将您摧毁。”她眼带笑意入迷望向维恩，脸上泛起不自然的红潮，像是在渴望什么。
　　越过模样惊悚的人偶，维恩迎上她令人不悦的视线，勾了勾唇轻讽道：“恶魔果实能力者？真是笑话，居然连自己的神都不认识吗？”
　　“那就让我看看您的真面目吧！”不愿继续消磨时间，梅森马兰急促一挥手，神色充满蠢蠢欲动与迫不及待。
　　收到主人的命令，失去脸的人偶以看似松散却无懈可击的阵容包抄维恩，不约而同展开狠毒且刁钻的攻势进攻，可看在拥有发达动态视力的维恩眼里，他们迅如闪电的动作全都像是慢速播放，无趣得让人直打呵欠。这些东西虽然对她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对普通人而言俨然是无止尽的恶梦——不仅仅是一分二、二分四那样简单，每只机偶的实力不输给任何在伟大航道闯出点名声的海贼，可以说是棘手异常。
　　维恩背着双手，滑动优雅的舞步穿梭在狂乱之中，纵然积蓄的电能被地上软滑冰凉的红色果冻海急遽吸收，施展电感应或其他范围电技需要一点时间，但天生体能优异加上后天改造，闪避丑陋的恶梦娃娃这点芝麻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看着自己的人偶军团迟迟拿不下维恩，梅森马兰焦虑咬着修剪整齐漂亮的大拇指指甲，“机偶明明都是利用您的能量进行活动，怎么会抓不住您？”
　　她不甘心的低语飘至维恩耳畔，维恩淡粉色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皎洁的贝齿在日光灯照射下白森森得骇人。她藕臂一伸轻易捉住闪过身际的人偶手腕，语气满是浓郁的嘲讽意味。
　　“烫得跟快烧起来没两样……这些扭曲的东西承受的电力也是有极限的吧，人体很脆弱，只要受到一点点伤害就会破皮流血，就算改造了、进化了，这点还是不会改变。”
　　才刚说完，她皱了皱秀气的眉宇，机偶的触感比她想得还要细致坚硬，她可是稍稍使力就能让军舰的板金凹陷阿，这材料该不会是……
　　维恩不悦的用力一扯，将机偶摔得分崩离析，梅森马兰蓦地爆出夸张刺耳的尖笑，似是没料到曾立足科学顶点的维恩也不过是这点程度。
　　“嘻嘻嘻——您该不会以为我跟那些平庸无奇的科学家一样吧，他们可弄不到这稀有梦幻的材料，这可是跟当初让白胡子吃了一个大瘪的包围壁是一样的，既然要成为完美的作品，材料也得是最高级的才行。”
　　她的表情愉悦中透出满满的得意，与此同时被维恩摔得七零八落的零件像是分身增殖一般，长出数不清的复制偶，原先空旷的研究室顿时拥挤起来。
　　能在世界政府的耳目之外弄到钛合金，看来她是小觑了梅森马兰，毕竟那种价格连钻石都望尘莫及的材料除了海军科学院，其馀不是没门路就是没财力。
　　维恩就像来去从容的风，凡掠过皆留下支离破碎的人偶，这些玩具坚硬归坚硬，关节链接的地方却脆弱得可以，随便一碰都散得乱七八糟，不到两秒却又快速再生。战况陷入无解的循环，不想继续这样下去，维恩避掉四面八方扑来的无数人偶，往后一翻从激战出抽身而出，轻轻落在攻击距离之外，漠然看着它们滑稽撞作一团，然后生出更多跌跌撞撞的复制品。
　　要不是受RD20影响，她大可奋力一搏释放仅存不多的电能，看看能不能透过果冻让机偶短路自燃，但她没办法跟黄猿这种自然系能力者一样制造源源不绝的光能，而是倚靠大自然能量行动，所以一旦积攒已久的电力被掏空，她的能力便会大幅下降。就这点来说，梅森马兰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克星。
　　“没用的，失去力量的您想逃到什么时候？”清脆的女声回盪在冷气极强的研究室，梅森马兰抬起下颚微睨着她，沾沾自喜的浅笑，“它们是我最忠实的仆人，不会损坏，也不知疲惫……只会一个接一个无止尽的分裂，直到将您淹没为止。”
　　对于她显而易见的嘲弄，维恩也不急着恼怒，垂敛纤长的眼帘如一尊天仙静伫不动，再抬眸双眼已幻化成艳丽的桃红，桃红中带着吸食人心的黑暗。
　　是恶魔的瞳色。
　　“想靠这种货色扳倒我，妳还不配。阿扎格托斯泰勒。”
　　恶魔削薄的唇线高高扬起，呼唤赤龙之名抬手往前一指，一声龙吟伴随惊天动地的火龙捲眨眼从她身后铺盖而来，挟带令人窒息的焚风无情肆虐四方天地。
　　火光冲天，热浪翻腾，视野所及净是一片火海，梅森马兰惊怕得失口尖叫，紧急召回所有还能动的玩偶叠成环状高墙将自己关在其中，伏趴在地上同小动物一般瑟瑟发抖。
　　当年夺去她容颜的，也是同样这样一把放肆的火。
　　“人们惧我、尊敬我，因为我是高处云端之上，睥睨万物的存在。”维恩声音带着惊动天下的尊贵，迈开莲步穿越火焰款款而来，她所经过之处业火无不退开形成一条隧道，气势美得震撼人心，使苍生为之倾倒。
　　“而妳，”她悦耳细腻的嗓音停在偶墙之外，和里头的女人只有一步之遥，“显然还不明白违抗神的处境。”
　　明明声线如此温柔醉人，梅森马兰只觉全身血液瞬间凝结，钛合金之壁蓦地出现一丝裂痕，转眼熔出一个洞。鞋跟短促叩地跨了进来，梅森马兰猛然一抖，惊恐瞪视来自末日的恶魔。
　　“这张脸，我看了就觉得恶心。”
　　维恩似笑非笑的凝视她，眼神带着一丝怜悯，蹲低身子居高临下挑起她的下巴。知道此脸非她所属，维恩眼底笑意更深，俐落撕去她的脸皮，又露出另一张巧夺天工的五官。
　　依旧不是她真正的脸。
　　“您……您要对我做什么……？”
　　失去斗志的她脸色苍白绝望的仰望维恩，眼前的她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和先前冷漠疏离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知何时浮现的黑红纹身如同引线从右颈蔓上颊蛋，看起来更美丽，更陌生，也更具有致命的野性。
　　连白胡子也震不碎的钛合金，她居然用火就毫无窒碍的烧个精光！一个人不可能同时拥有两颗恶魔果实，这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难道她跟黑胡子一样拥有异于常人的体质？
　　还是……她不是人类？
　　维恩微微叹息，似乎是对她的问题感到无可奈何，使劲将她的下巴抬得更高，鼻尖几乎凑上她的，赤裸裸地展现积压已久的厌恨，“一发AK5的代价可不小，妳对我做了什么，妳心知肚明。”
　　冰冷的呼吸拂过脸颊，彷彿还能嗅到维恩发间似若有无的清香，梅森马兰红着眼，带着哭腔倾诉。
　　“我……我只是太喜欢您，太仰慕您了，才想不顾一切把您带回来……抢在JOKER前面将您带回来！”
　　“哦？”没想到会得到如此有意思的回复，维恩显然不信这套，拇指指腹拍了拍她的脸。“妳和他不是商业夥伴吗？抓到我的话对妳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吧。”
　　“JOKER根本比不上您的一根指头，您是我的光，是我的偶像，没有什么能比跟偶像见面更让人感到兴奋的事了。”似是为了印证此言不假，梅森马兰马上把惧怕抛诸脑后，神情痴迷陶醉的望着维恩。“况且JOKER最近收购了几座武器工厂想瓜分我的市场，什么商业夥伴？不都是讲讲场面话罢了。”
　　维恩眸色一深，她怎么会不懂何谓人心？尤其这种由变态衍生而成的疯狂崇拜的思路更好理解，也更好操弄。
　　“既然这样，我给妳一个活命的机会。”她收起指头，翩然站起身。“放出消息，就说‘Black Swan’来了。”
　　她漠然跨出对方筑起的环墙，离开残破不堪的地方，本来是要杀死梅森马兰的，转念一想实在太浪费，虽然她曾因为她的行为命在旦夕，可既然她在黑市占有一席之地，又是唐吉轲德的重要交易商，更有仇于他，那她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一个下马威。
　　唐吉轲德多弗朗明哥，我们两人之间的帐可还没完！
　　“阿阿……在亲手割下您的脸皮之前，我会永远追随您的。”癡情望着风姿绰约、不可一世的绝美背影，梅森马兰情不自禁抚摸维恩遗留的手温这么说。

　　β

　　德雷斯罗萨的阳光热情依旧，王之台地的泳池美女彼此开开心心的丢着沙滩球泼水戏耍，时不时笑得花枝乱颤，搔首弄姿尽情表现娇媚的一面，只为得到池畔旁那名王今晚的疼爱。
　　唐吉轲德多弗朗明哥慵懒坐在泳池旁的沙发敞开双腿，霸气专断的姿态一绝天下，今天的政事一下子就处理完了，黑市也没有问题，就连和大人物的交易也进行得很顺利，可他的好心情没有持续太久，一封来自外海的快报很快就打断了他。
　　“少主、少主，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好好说完。”
　　传讯兵慌慌张张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多佛朗明哥的注意，他继续闭上双眼仰头享受洒落的日光，今天干部们都不在他身边，偶尔这样独自一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千面人那混帐取消所有武器的供应了！”
　　他睁开锐利的眸唇角垂倾一边，脸色顿时阴翳下来，“为什么？”
　　就算少主戴着墨镜，小兵也能从低沉的磁嗓辨认出他的情绪现在很不好，于是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
　　“他说……他说‘Black Swan’来了。”
　　空气忽然凝滞了几秒，少主面有愠色，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小兵怯怯抬头看了一下日头，明明今天最高温有三十度，却丝毫暖不了身子骨。
　　“咈咈咈咈咈……这招来得真狠，居然一下子就把我的生意给断了。”多佛朗明哥额心冒起几条青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把最高干部们找回来，我有事要与他们讨论。”
　　待小兵接受指令匆促跑掉之后，身材健硕的他无视一群美人胚子站了起来旋身往堡内走去，粉色羽毛大衣随着稳定的步调飘逸晃动。
　　“妳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吧，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妳就是世界的破坏者，希弗。”他扬起尖锐的嘴角，一口白牙笑得令人惴惴不安，随着步伐渐远，令人难以忽视的高大身影遂被张牙舞爪的黑暗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