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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是当时已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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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帘幕卷轻霜,呵手试梅妆。
都缘自有离恨,故画作、远山长。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拟歌先敛,欲笑还颦,最断人肠!
水镜一早醒来,伸手试试被子外面的温度,好冷。
她看看窗下的藤椅,母亲已经给她放好了长袖衣服和长裤,甚至连鞋和袜子都给她配好,放在床边。
看看表,快七点了,不能再磨蹭。
于是起来穿衣梳洗,母亲做好了早点,坐在桌边看着她微微地笑。
“妈,你笑什么呢?”她好奇的问,手里还攥着牛骨梳子。
母亲的笑容在清晨的灯光下无比温暖。
“傻丫头,快点吃,一会儿赶不上车,又鸡飞狗跳的。”一面把喷香的鸡蛋饼推到她面前。
吃罢了饭,母亲替她拎着大包小包,送她去门口等车。
从水镜上大学起,妈妈就这么每个周一早上送她上车,好象她一走就要走很久似的。
转眼间水镜已经上班两年了,因为很远,一个礼拜只能回来一次,母亲也只好继续每周一的清晨送她上车回单位,老人家眼角的皱纹慢慢加深了。
车来了,照例是匆匆几句叮嘱,照例是车启动后窗下微笑的眼,缓缓摆动的手掌。
水镜忍不住想哭。
每次都这样,太伤感了。
翻开背包找随身听的时候,手机发出了一声提示,有短消息。
是孔雀翎:
嗨,上车了吗?跟妈妈说再见了没有?车窗开一点儿,密封的空间容易传染疾病。
她笑了:
谢谢你,孔雀。
等了好一会儿,他没有回信。水镜珍而重之的放好手机,靠在椅背上听音乐。
WESTLIFE 的Soledad。
清亮的歌声在耳边回荡,水镜昏昏欲睡。
到了单位宿舍,放下什物,拿出手机来看,孔雀翎没有回信。
也许他现在很忙。
到了办公室,开周一的例会。
昏昏欲睡的水镜还不时偷看手机,一直没有回信。倒是收到高中同学的消息,说周末要摆酒成亲,叫她切切要到,同时不要忘记带银子孝敬。
水镜心里有点不忿,这些人专门打着结婚的旗号大肆敛财,这个月已经收到第二张罚单了,平日里怎么没见这些同学如此亲切热络?
中午到了,水镜和同事结伴到食堂吃饭,想起早上忘记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连忙打过去,妈妈正在电话边守着,一响铃就接起来,却一句埋怨都没有,都是殷殷的嘱咐。
挂了电话,怔怔地出神。孔雀翎从来没有这样过,为什么?
“喂!思春啊你?”一张脸出现在她眼前,“叫你几声都不理人家。”幽怨的语气很是肉麻。
抬眼看看,是风,招呼他坐下。
“想什么呢?”他满面春风,端着堆成小山的餐盘放在面前。
“想睡觉啊,早上六点多就起床。”水镜和楚风是大学同学,从六年前就认识交好,直到今天都没吵过架,旁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儿,当事人似乎也没想起来要澄清。
说起周末要赴的婚礼,两个人都一脸无奈。
“我本来要看一场电影的,老片子,很难得找到。”水镜投诉。
“我约了人去爬山的,这下只能取消了。”楚风摇头。
“那个陈可为到底是谁?!”她问。
“那个陈可为到底是谁?!”他也纳闷。
“哈哈哈……”两个人相对大笑。
吃饭,如水的汤汁、惨淡的青菜、寡廉鲜耻的排骨。
“对了,你那个聊友,还在联系?”他嘴里叼着一块排骨,漫不经心地问。
水镜知道他很在意,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故意装做不知道。
她以为,事过境迁,他会淡漠。
他以为,时移物转,她会默许。
可是事情总是不按照人们“以为”的去发展。
水镜的性格让她无法明白地拒绝别人,何况,楚风也没有要求过什么。
楚风的性格让他无法明白地追求别人,何况,水镜也没有暗示过什么。
两个固执的人就僵持着,较量着,看谁坚持得更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