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迦勒底数日谈-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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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御主与从者相互联系的证明。
因此、我看见了。
比谁都要清晰地——看见了那位王。
……也许是很累了吧，他的头颅正轻轻地低着。
长而卷的头发像是要彰显自己的不满一般，略微地翘起。
无数人民正屈膝于地，尊敬地喊着他的姓名。
一声、又一声——
一阵、又一阵——
有如自无尽之海传来的波涛一般，声音不断地吵闹。
不过，那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因为在场的人谁都知道，那位王比谁都要智慧，比谁都要慈悲。
抉择从未出错，伟业不计其数，光辉遍布世间，历史上的任何一人都无法与之媲美。
对世界万物一视同仁，决不会因自己的私欲而出现半点纰漏，就这点来看，称他是神的代言者都不为过——
人们尊敬他、爱戴他，无时无刻都赞美着他。就连当今的人们夸赞一个人的聪明才智之时，也时常会用上他的名字——
“别开玩笑了！”
然而，身体的某一处角落（部分），突然传来了这样的吼叫。
充满了愤慨的声音，如同落入了水潭的石子，立即得到了数名同胞的响应。
“异端。”
“冷血。”
“残忍。”
“无能、而又无慈悲——”
“无情！”
我静静地听着牠们的话。
没必要进行纠正。那言语中不含有任何虚假。
坐在那里的，并不是仁厚宽容的王（人类）。
而是拥有一切、却什么也不做的王（机械）。
那样冷漠、对世间的一切悲剧都无动于衷的姿态，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感觉到极大的愤怒吧。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由怒火组成的音浪——很快这片火焰便将燎原。
除却使用真正的、万能的许愿机之外，无人、无手段可以更改。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一边倾听，一边发出了毫无意义的叹息，而后我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说起来，这幅姿态其实和某位歌唱痛苦、奏响哭声的Archer有些相似。那么如今自己抱有的心情也不难理解了吧。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啊啊、好悲伤。
就算如此，我们的旅途也早已迎来终结。
现在是由那位玩家享受这段光阴的时候了——我如此意识到。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不断地、倾听着那样的声音。
心底感受到的，同样是愤怒。
然而。我——
“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火大……！！！！”
…………我……
62.
“火大火大火大！”
咕哒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实在是太可恶了，实在是太让人生气了！她强忍着头痛，跺了几下脚，脚趾用力地碾着白花花的被子，两米大床吱呀作响，书架上的书和圣杯也跟着吱呀作响。她凶残地转了转眼珠，决定给自己找个发泄怒火的方法。
咕哒子昨晚做了个不太好的梦。至于那个梦里具体是什么内容，她早就忘了。总而言之那就是个坏到极致的噩梦，没人会愿意记忆，所以大清早醒来的咕哒子的心情非常差劲。
她不好过，更不会让别人好过。
63.
穿好衣服。
踹开门。
无视了达芬奇亲打的招呼。
一边想着要怎么搞事情，一边走过长长的一段路。
无视了医生打的招呼。
听见乒铃乓啷的声音。
停下脚步，看了眼门牌，接着侧头听了一会儿。
玛修和奥尔加玛丽好像不在这里。
64.
咕哒子横着踢飞了门，四下扫视着屋子里的情形。房间里又空又大，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外啥都没。吸血鬼大公正坐在床铺上，顶着足以吓哭小孩子的黑眼圈，埋头认真地织着一条围巾。
毛绒绒的，深蓝色，眼熟得厉害。咕哒子一时间呆住了。然后他没什么表情地抬起头，用冷淡的目光回视少女。
“怎么了吗，Master？”他低沉地说。
“哦、哦，没事，没事没事没事，你继续忙。”
咕哒子退后一步，怂着肩膀跑了。
她的脸皮还没厚到能无视这种情况的程度。太羞耻了，又聋又瞎，小聋瞎。
65.
单是跑怎么行，这不是混沌恶的风格！
于是停下来，对手背上完好如初的三道令咒说：“以令咒命之，弗拉德三世，缝制十二顶帽子和十二件衬衣。在完成这件工作的自始至终，你既不能说，也不能哭或笑。”
简直太完美了，我真是比安徒生还会讲故事！并没有听到从者内心的悲鸣，也丝毫没有欺负中年人的自觉，熊御主咕哒子满意地收回了手腕。
环形走廊害人害己，改日向奥尔加玛丽提出点建议好了。她想。
66.
往前跑了几步，喧哗声越发清晰——其中还参杂着金属交错的声音。
回想起梦中吵闹的场景，咕哒子不悦地拧紧了眉头。
尽管特异点处才刚是八九点钟的太阳，迦勒底却已是深夜。花费大量时间安置好双足飞龙们的衣食住行问题，强行运用圣杯的力量创建并稳固了自己与黑贞德之间的主从契约关系，劝服玛修早些睡下之后又去看了看奥尔加恬静的睡颜，咕哒子这才和自己的英灵们道别，美滋滋地休息去了。
谁料到进入甜美的梦乡后反而做了一个怪异得不得了的梦境呢？她用力甩了甩头，拧开了不断传出声响的房间的门把。
67.
她不该拧开的。至少这时不该拧开。
68.
“华丽地！”
“啊哈哈哈！”
“宛若起舞！”
“你的道路，就到此为止了！”
“以费奥纳骑士团之名！”
黑贞德举起了旗帜，“咆哮吧，吾之愤怒（La Grondement Du Haine）！”
黑漆漆的火炎凭空诞生又自空中落下，攻击语音仿佛跳舞的骑士团长眯起了眼睛。
“无败的紫靫草（Mac-a-Luin）——”
滋的一下，从芬恩枪中射出的水流把火焰全数浇灭了，根本不用花吹灰之力。黑贞德最后的一丝尊严也被浇灭了，她失声大叫起来：“这不公平！这不公平啊啊啊——！”
69.
“在战斗中，克制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呀。”战斗的胜利者柔声说，“就像Master所说的什么职阶相克一样，万物都是循环往复的。打个比方说，火克草，草克水，水克火，要记住啊。……对你来说，可惜了呢。”
这是干嘛？要来一场精灵对战吗？咕哒子撇撇嘴角，关上门，准备发脾气。先不谈迦勒底没有竞技场这一设施的问题，她什么时候有允许过从者之间可以私斗？就算没有说过禁止私斗，有损利益的事情也理应不去做，这是为了长远的经济考虑和作为从者的本分好吗！
但在此之前芬恩便注意到了她。武装化成灵子，长发的美男子露出璀璨如阳光的笑容：“早上好，Master！”
70.
被美色俘获，不知所措。
71.
……休想！
咕哒子屏息凝神，气沉丹田，准备清理掉自己身上的魅惑DEBUFF。然而没等她反应过来，有人就一头扑进她的怀里，亲亲热热地喊：
“夫君夫君夫君——！啊啊我的夫君！”
72.
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当然很好，只要不是在众目睽睽的情况下。
美人称呼自己“夫君”的感觉当然非常好，只要不是在她已经有两个攻略目标的情况下。
现在她只能暗自庆幸玛修和奥尔加玛丽都不在这里了。至于那两个约私架又见到了这种情景的小兔崽子，她只得择日处理，咕哒子举起双手高呼：“我不是，我没有！我是清白的！！！”
“夫君——安珍大人，您不认识我了吗？”一上来就投怀送抱的Servant痛苦万分，“啊啊……怎么会……我是您的清姬啊！”
“好吧，我知道了。你抬起头，看下我好吗？仔细看！说不定你是认错人了呢？”咕哒子试图让这位失去了理智的Berserker小姐冷静点。
“不要说笑了，安珍大人……我怎么可能认错您呢？您明明知道，我是最讨厌谎言的……”
说着清姬抬起头来，温柔地凝视着咕哒子的双眸。
然后她突然脸色大变，“您……”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迦勒底数日谈-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