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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还钱与请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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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紫若重新搬回方楷的别墅之前,我极力说服,让她帮我把住院费和买衣服的钱还给傅玮。
医疗费有医院的收费单据可以参考,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得知,至于衣服的费用,则费了一番功夫,我先是问询张紫若衣服的价位,虽然衣服上并无标签,但张紫若还是一眼看出这套衣服,是某个著名品牌的当季新款,不过因为她不常常穿这种品牌的衣服,并不知晓具体价格,不过可以帮我打听,同时我也在网上搜寻衣服的相关价位信息,但是得到的信息却五花八门,没有一个确定的数字,只好放弃,静待张紫若的问询结果。
住院的时候,傅玮安排我住的是高等病房的单人间,因此,虽然只在医院里待了一晚,但价格却高的令人咋舌,对于这笔高昂的住院费,我还来不及心疼,张紫若便打听到了衣服的确切价格,听了张紫若报的相关数字后,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愣怔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几件衣服,差不多将我工作以来的全部储蓄都搭了进去。
我忍着心痛肉疼,将钱款凑了个整数,委托张紫若帮我还给傅玮,张紫若迟迟不肯接装钱的信封,只是无奈地看着我:“小衍,我想傅玮肯定没想过让你还这些钱,再说这些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的。”
我坚持己见:“这些钱对傅先生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是,我却不能不还,我与他并无交情,怎能无缘无故地接受他的钱!?紫若,这是原则问题,麻烦你了。”
最终张紫若收下装钱的信封,帮我去还钱。
本想着事情到此便可以完结,没想到第二天晚上,张紫若沉着一张脸到访,进门二话不说便从包里掏出装钱的信封,丢在了卧室内的茶几上。
我极为惊讶:“这是……”
张紫若叹了一口气:“我再也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要还你自己去还!”
“怎么回事?”
“傅玮不收。”
“为…什么?”
“我哪里知道为什么,我还钱给他的时候,那张脸黑的,简直跟锅底一样,后来,他竟然直接吩咐秘书把我请了出去,我还从来没在他的面前吃过这样的排头,真是…气死我了。小衍,我都说了,傅玮根本不在乎这一丁半点的钱,偏偏你还这么死心眼,非要还钱给他。”
我一番安慰,张紫若的情绪才渐渐平缓下来,她先是叹口气,而后陈述道:“小衍,我感觉傅玮对你有意思。”
正在喝水的我呛了一下:“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张紫若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他也不会那么落我的面子,肯定是你让我帮你还钱,伤到他自尊了,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再说,无缘无故地,他也不会那么异常地帮你买衣服和卫生棉。”
我仍是摇头否定:“你把他的电话号码给我吧,我自己去还。”
张紫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我一眼,撇了撇嘴:“他有两个号码,一个是私人的,另一个是对外公布的,由其助理帮忙转接,你要哪一个?”
我思索了下:“两个号码都给我吧。”
张紫若走后,我犹豫了很久,才开始给傅玮打电话,不知怎么的,傅玮其人总让我莫名地感到紧张,我斟酌再三,才决定拨打他对外公布的那个号码,想着若是他的助理能把这件事情直接处理掉,那我就不用再直接面对他了。
然而没想到,通话的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在我表达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后,傅玮的助理很客气地告诉我,这是傅总的私事,他不方便处理,请我直接给傅总打电话予以解决,而后还很有礼貌地将傅玮的私人号码发简讯告知了我。
我一阵头大,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这种状况好像和自己了解的不大一样,电视和小说上,总裁的助理都是万能和谨慎的,不分昼夜地帮总裁分忧解难,可是傅玮的助理却很随意地将事情反推给了总裁,自己居然撒手不管。
我懊恼非常,不解傅玮的助理怎会如此异样,却不知这正是傅玮的指示。
我再三整理了说辞,才拨打了傅玮的私人电话,拨打键按出的一刹那,我骤然心跳如擂,好在过了很久,傅玮才接听了电话。
电话那端传来的低沉男声又让我一阵紧张,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傅先生,您好,我是苏歆衍。”
“苏小姐,你好。”傅玮的声音很平缓,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好像没有因为是我而感到意外。
“请问…您现在方便通话吗?”
“你讲。”
“那天,谢谢您送我去医院,并帮我代垫了医药费。”我本想提及衣服的事情,但是想到内衣内裤和卫生棉,顿觉脸红,便适时地住了口:“所以想抽个时间,把钱还给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方便。”
“我还以为你的感谢都是要别人代转的。”傅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一时词穷,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对不起,傅先生,是我考虑不周,失礼了,其实,我本来想着您和紫若比较熟,她能常常见到您,所以才麻烦她帮我还钱的,没想到,却惹您生气了,真是对不起。”
傅玮似乎笑了笑:“除了口头感谢和还钱,没有别的了?”
我一愣,瞬即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意思,急忙补充道:“要不,我请您吃饭吧。”
“好啊。”
我本是客气性地试探,没想到傅玮却答得飞快,以致于我有些发懵:“那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最近我都不忙。”
“那…就这个周六吧,到时候我打电话给您,傅先生,请问您喜欢什么菜系,我好提前预定。”
“我无所谓,苏小姐自己决定就好了。”
……
挂掉电话,我开始苦恼,像傅玮这种有钱人,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若是选择的饭店档次太低,他肯定会嫌弃,若是太高,所花的费用自己肯定会承受不了,哎,为什么生病的时候,偏偏遇到的人是傅玮,代价实在太高了,终是一声叹气,算了,不想了,到时候再说吧。
没想到事情却有了变故,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公司各部门接到了紧急通知,由于公司外购的一批家具在海关的留存样品被检出甲醛超标,海关出具通知,这一批次的外购家具需要全部封存,而后再进行销毁。
但是,每一个公司的经营都不会说是严格按照相关的法规流程进行的,总会存在一些钻空子的情况,在海关留存样品的检测结论出来之前,公司已经按照惯例,将这一批次的家具发送到全国各地的门店,再经各门店销售给了终端客户。
由于这一批次的家具物美价廉,到达各门店仓库后,很快就被销售一空,所以在海关结果出来之后,公司顿时陷入了困境,公司高层首先出面,想通过关系将这一事件压下去,但是海关部门却并不领情,坚持按照相关规程进行。
家具已在顾客手中,再行回收,不仅手续繁复,损失巨大,而且还会给公司声誉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有人提出,能否用其他家具代替这一批次的家具进行销毁,但是很快便被否决,进口产品都有相关的标示和编号,海关人员也不是吃素的,哪里会识辨不出这种李代桃僵的把戏。
所以,最终只有外派人员到全国各地,拿着客户资料到终端客户处进行拜访和解释,并回收产品,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尽量说服已购产品的顾客,用其他款型的产品来替换此款产品,如果顾客终是无法接受,那么只有让顾客退货,而我,则是外派的人员之一。
此次外派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不仅要对顾客说尽好话,而且还要忍受顾客的猜忌,怀疑,甚至责骂,由于需要一家一家拜访,还要在顾客方便有空的时候登门,所以工作进展的很慢,周六的时候不仅无法赶回荣城,而且还要加班,所以我就提前给傅玮打了电话,向他致歉,说自己周六不能如期请他吃饭,等回去后定会登门拜访并请客,傅玮也没有说什么,似乎很谅解。
回到荣城后,因为要整理出差资料,并汇报相关的处理结果,我连续几天都在加班,这天,工作终于完成,按时下了班,与同事杜纨边说边笑往地铁站走去,这时,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和杜纨都诧异地看向他,只见男人带着微笑,彬彬有礼地同我打招呼:“苏小姐,您好,我是傅总的私人助理常亦磊。”
我连忙回话:“您好!”
“苏小姐,请问现在方便吗?”
我错愕:“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是傅总。”男人伸手指向不远处,脸上仍是一副得体的笑容:“傅总正在那边的车里等您。”
我一愣,傅玮竟然也来了,顺着常亦磊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
杜纨八卦而又暧昧地朝我笑了笑:“小衍姐,那我先走了。”语毕,便利落地走了,边走还不停地使劲往车的方向偷瞄。
我叹口气,犹豫了下,遂在常亦磊的带领下向那辆车走去,还未走到车前,便见后面的车窗缓缓下落,露出了傅玮那张微微含笑的脸。
待我走到车前,常亦磊快我一步,谦和地帮我打开后边的车门,请我上车。
我立在车前,并没有上车,只是微微俯身,笑看向车内的傅玮:“傅先生。”
“上车吧。”傅玮朝我点点头。
我仍旧没有上车:“傅先生…今天怎么…会有空过来!?”
看到傅玮,我马上就联想起了内衣内裤和那包卫生棉,傅玮既然给我买了卫生棉,肯定是知道我来了例假,医院的床单已被我弄脏,想必他的车也被我弄脏过,想到这些,我的脸不禁火烧火燎,哪里还好意思面对他。
“你说你回来后,就会马上给我打电话且登门拜访,但是,我却迟迟不见你同我联系,所以,我只好亲自过来了。”傅玮的口气有些揶揄。
我顿时不好意思:“对不起,回来后一直在忙,所以才没来得及给您打电话。”嘴上虽然是这样客气地应答,但心中却在不停地腹诽埋怨,你一个大总裁那么有钱有势,什么没吃过没见过,至于为一顿饭特地找来!?
“那你今天还忙吗?”
“不忙。”都已经下班了,还被抓了个正着,还忙什么。
“既然不忙,那就一起吃晚饭吧。”
我顿时吓了一跳:“可是,我今天…忘了带钱包。”今天乘车上班时,才发现只带了交通卡,没有带手机和钱包,幸亏公司是管午餐的,要不然午饭还得借钱解决,再者,因为出差,怕随身的钱财遗失,我把要还给傅玮的钱又存了起来。
傅玮的笑容加深:“那换我今天请你吃饭。”
“这…怎么好意思呢!?您帮了我,我还没有请您呢。”
“那我用这顿饭,换你请我两次不就可以了?”
我愕然:“……”
“苏小姐,赶紧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很久的。”常亦磊也再次礼貌地请我上车。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太拂傅玮的面子,何况他还帮过我,衡量之下,我只好上了车,常亦磊见我上车,恭敬地将车门关闭,自己却没有上车。
我有些疑惑:“他怎么没有上来?”
傅玮似乎笑了笑:“他不必上来。”
“啊?”
“他有别的事情要忙,所以不用上来。”
待我上了车,司机便发动了汽车,车开的四平八稳,一点都不觉得颠簸。
“你晕车吗?”傅玮问道。
我摇了摇头:“还好。”答完,心中不禁叫苦,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当时去要钥匙的时候,就是不想与他有纠葛,才借口晕车不让他送,现在好了,明眼一看就知道自己当时是在撒谎。
傅玮好像没有察觉,解释了一句:“你说你晕车,所以今天特地让司机来开车,他开车比较稳重。”
我“嗯”了一声,算是作答,只觉得浑身别扭,与傅玮并排坐在一起,离得那样近,鼻端内满是他身上浓浓的男性味道,这样的存在,让我备感压力。
“你很紧张!”傅玮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语中满是肯定,连一丝狐疑也没有:“难道我很可怕?”
我惊了一下,顿时转头正视于他,只见他双眸熠熠,唇角牵起一丝弧度,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赶紧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这么拘谨?同我讲话,也一直您您您的,我想我还不老,不至于让你一直用您来称呼。”
我立时羞赧:“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因为平凡惯了,不知道该怎么和有钱人打交道,所以才拘谨,感觉无能应对。
傅玮轻笑了几声:“放轻松些吧,我没有那么可怕。”
我笑笑,表示知晓。
路途中,傅玮又找了几个轻松的话题,我一一应答,就这样,和傅玮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流着,不知不觉中,我发现自己最初的紧张感竟慢慢消逝,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我更发现自己已经恢复了平日的状态,甚至也能用平常心来面对傅玮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