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天使][rayzack]温柔地陪伴你的方法》★契约幽灵☆

2、第 2 章

　　ray依旧过着那种让自己所不齿的生活，十分遗憾那晚闯入自己房间的男人没有顺手杀掉自己。
　　明明那么期待的发出了邀请，为什么对方不肯答应呢？
　　贴满街头巷尾的通缉单让她早已知道那个男人是个猎奇杀人犯，已经犯下无数罪行，受害者数不胜数，残缺的尸体至今也有近六成没有寻回。
　　其实没有关系啊，她完全不在乎自己是怎样被杀死的，把尸体绞的稀巴烂还是被斩首割腕都可以。
　　可是那个人，不同意。
　　ray有着一点点的小伤感，但不会选择自杀的她必须继续活下去。
　　或许从此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啊——
　　这样想着的她，却在不久后的一个深夜，再次见到了那个男人。

　　又一次被那群女人围殴后的她撑着极为不适的身体慢慢的往家走着。
　　今天她们似乎心情很不好，明知道在她这里不会得到什么，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直接把她按在地上开始进行殴打。
　　为首的女人甚至还用烟头烫伤了她的手臂。
　　很疼，但依然在她能忍受的范围内。
　　默不作声的ray不像其他被欺凌者，她只是不愿发出过多的声音挑起她们更强烈的施虐欲望。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她厌倦了靠疼痛获得生存的感觉的时候，就会下手了吧——

　　滴呜——

　　刺耳的警笛声让她一瞬间竖起了耳朵。
　　……警察？
　　而且数量还不少。
　　她微愣了下，看着开向自己家的方向的警车，背脊渐渐涌起凉意。
　　被发现了？
　　有人报了警？
　　啊……她会死吗？她会被枪毙吗？还是坐电椅而死？被注射药物死亡？
　　——上帝会接受以那种方式死亡的她吗？
　　涌起的念头像是冷水一般渐渐浇灭了她的情绪，只不过几秒后，她再次恢复了淡漠的表情。
　　望着不远处渐渐靠拢过来的警察，她的面色如常，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走去。

　　刷！

　　突然间有什么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因为太过大力让她差点咬到舌头，猛地将她拉入了黑暗的巷子。
　　嘴唇被一双带着咸咸腥气的手紧紧捂着。
　　“闭嘴，敢叫的话就马上杀了你。”
　　耳边传来的声音说不上不熟悉，ray将目光转移到身后，看到了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身影。
　　“啊？怎么是你。”zack一脸的失望，“还以为找到好人质了，竟然是你这种想死的人偶，我要是松手你肯定会叫的吧，你叫的话我就要杀了你，可老子又不想杀人偶，所以你能不能老实点？”
　　ray垂眸思考了一会儿，轻轻点点头。
　　那双带着血腥气的手才慢慢的离开了她。
　　映着偶尔一晃而过的灯光，她看到了几乎可以用浴血来形容的男人。
　　ray默不作声的从口袋里翻出纸巾，小心的避开伤口擦拭嘴巴。
　　本来就受伤了，再染上什么细菌可不好，医药费很贵，她凑不齐。

　　“这次的警察毅力真好，可恶，都追了我几十条街了……”zack捂着腹部，一直在渗血的伤口很快将他的衣服颜色染的更深。
　　“……你受伤了。”她将纸巾放进口袋，准备拿回家烧掉。
　　“喂，你怎么还没逃走。”他有些诧异的望着她，“你有病吗？我可是杀人犯。”
　　“哦。”那副淡漠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可是你又不肯杀死我。”
　　“你是不是傻？我都说了我不杀人偶的。”他哼哧着，“想被杀的话，也多少做出一点有趣的表情啊。”
　　“有趣的表情？”
　　“哭一个啊，生气来看看啊。”
　　“……╬。”顿了顿，她歪歪头，“呜~”
　　“我艹，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的表情都死掉了好吗！”
　　“……”
　　“笑会不会啊？”
　　“……”
　　“连笑都不会，你不是人偶是什么？”
　　微笑？
　　是那种表示欢喜、高兴、开心情绪的动作吗？
　　啊……她记得自己以前看过街上的路人做出过这种表情——
　　嘴角微微上扬，眉眼的弧度都柔和的像一片清水。
　　“……”zack愣在原地。
　　原来这家伙还是会做出那种触动人心的表情来啊。
　　他张了张口，随意的摆摆手，“懒得理你，快滚，别妨碍我。”
　　“需要我帮忙吗。”ray指着自己。
　　“你能帮我做什么？挨打吗？”他嘲讽的问。
　　ray顿了顿，从背包的内置袋子里抽出一个手绢包着的大约有两指宽手掌长短的东西，她望着它，突然间问道，“我帮了你的话，作为报答，你能否帮帮我？”
　　“哈？帮你杀了你吗？”
　　“嗯。”
　　“你这么想死啊？好好好，等我安全了我就杀了你，行了吧？”
　　“嗯。”她将手绢慢慢解开，露出里面一个小巧的匕首，匕首并不大，一半是手柄，另一半偏长一点点是刀刃，似乎是女用款式，但暗淡的颜色又说明着它颇有年头，少女习惯性的掂了几下，确认没有手生之后回头瞥他一眼，“可以全杀了吗？”
　　“哈哈？你要是有那本事，你就去杀吧。”
　　“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
　　ray将匕首藏在身上，往巷子外走去。

　　虽然出警量很大，但是因为夜色过深，几乎所有警察都是分散开的，至多也不过是三人一组，一般情况下都是两人，极偶尔的也有一个人单独行动。
　　ray爬到一栋楼上一一确认警察的方位，她数了几遍，大致在心里盘算每个人搜寻的方位，随即她选定其中一个，来到离他最近的一条小巷。
　　当一个一瘸一拐身上还沾着血迹的年幼少女走到警察面前的时候，饶是一直戒备着的警察也稍稍愣住了。
　　“……小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他警惕的看着女孩身后，确认那条巷子里没有什么人之后才摆出柔和的表情，“迷路了吗？你身上这些伤是……”
　　“学校的前辈打的……”她轻声说着，“叔叔，我怕回家被爸爸妈妈骂，你能送我回去吗……”话音还未落，她便小心的往黑暗的巷子里躲了躲，巴掌大的小脸写满畏惧，“我腿好疼……快站不住了……”
　　校园欺凌？
　　警察皱起了眉，他下意识的往前两步，蹲在女孩面前，检查着她的小腿。
　　淤青确实很严重，可能还有骨折倾向，应该马上叫救护车。
　　“喂喂？喂喂？呼叫总部，这里是ZH40889，这里是ZH40889，我这里4-84-23处发现一名——”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少女面无表情的将匕首从他的侧颈处深深插了进去。
　　完全看不出这名年幼的少女下手如此迅速且毫不犹豫，力道和位置都掌握的非常好，一刀就划开了他的大动脉，几乎将他半个脖子整个切开！
　　迎面喷出来的血像喷泉一般溅起，被她眼疾手快的躲开。
　　连悲鸣都没来得及发出的可怜警察呼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第一个。”
　　她细声细气的说着，拖着对方的尸体，将他丢在了巷子的垃圾桶里。
　　“……胳膊好酸。”
　　本来就受了伤，还做这些事，真是累人。
　　比起那个警察明明是她更想死，结果现在又开始杀人了。
　　说起来……自己上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
　　久远到都回忆不起来了。

　　zack躲在巷子里的几个破烂箱子后，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少，越来越浅，因为这附近都是巷子连着巷子，车跟无法开进来，所以所有的警察都是徒步追他。
　　然而现在那些脚步声渐渐弱了下去，包括叫声和警铃。
　　他闭上眼，靠着墙壁休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以为已经天亮了的时候，那名少女终于回到了他的面前。
　　“抱歉，很久没动手过，有点浪费时间了。”
　　虽然极力避免被喷到血，但女孩的鞋子和腿却被染了个通红。
　　zack盯着她，嘴角慢慢扬起，“哟，杀完了？”
　　“嗯。”她擦着脸，“不算难。”
　　“哇~口气真大。”他喘了一下，扶着墙勉强爬了起来，脚步还没站稳，整个人便踉跄着往后退了小半步。
　　可恶，眼前好花，头好晕，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晚饭没吃饱的缘故吗？
　　“你受的伤很重，要我帮忙吗？”ray指着自己。
　　“哈？这点小伤舔舔就可以了吧。”
　　“根据你的出血量来计算，你至少中了一枪，血液溢开的位置很不妙，如果不赶紧取出子弹，可能会损伤你的内脏。”她指着他的腹部，“我还需要你帮忙，所以不能让你死。”
　　“……废话真多。”他抹去嘴角的血迹，眯着眼睛瞄她，“你要在这里取子弹？”
　　“这里光线不好，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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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比光线，其实ray的家也不遑多让。
　　因为家徒四壁，所以点的灯也不过是便宜的油灯，像电灯那么奢侈的东西她家是不会用的。
　　zack躺在毫无舒服可言的硬邦邦的沙发上，将腹部露了出来，事实证明ray说的确实对，他左下腹确实有一个明显的枪伤。
　　“那么，我要动手了。”
　　ray只是准备好了刀子针线和纱布，除此之外的东西她也拿不出来了。
　　“啊，随便你，快点。”zack一脸的无所谓。
　　但当ray将刀子插\进zack身体里的时候，他还是猛地抖了一下。
　　“喂！很疼啊！”
　　“哦。”
　　刀子连一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更加用力的往里面伸了伸。
　　“唔……”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的声音传了出来。
　　“很快会结束的。”ray一边用刀子将伤口切的更大，一边用另只手直接伸进了伤口里四处翻动。
　　男子的声音顿时炸开，“妈的！靠！好疼！老子要杀了你啊！杀了你！！”
　　“嗯。”
　　她的手指总算碰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而此刻地板上已经快被血染透了。
　　速度极快的将子弹取出，看着那块不过指甲大小的子弹，ray随手将它扔到了桌子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
　　“我要开始缝了。”
　　“什么！缝！？唔唔——”
　　他妈的这死丫头不是趁机想弄死他吧！

　　这场算不上手术的手术很快便结束了。
　　给zack缠好绷带之后，ray便一声不吭的出了门，没过多久后她回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堆药物。
　　“这个是造血用的，对你的身体很好，吃掉吧。”她将药片递给他。
　　zack一脸狐疑的盯着她，没有吃。
　　“我不会害你的。”她看起来很认真，“我还需要你帮我。”
　　“哈——”他嗤笑着，“就冲你那身手，想死也不是难事吧？反正死不了，好好活着不就得了。”
　　她摇了摇头，“一个人活着，很累。”
　　“你不是有父母吗？”
　　她顿了一下，点点头，但脸上却浮现出了苦恼的神色，随即她又一次摇头。
　　“哈？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
　　“妈妈在后院睡着，爸爸在箱子里。”她柔声说着，“虽然他们能一直陪着我，但是果然——还是很想死啊。”
　　zack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笑着的。
　　明明是个没什么表情的、每次见到他就恳求他杀死自己的人偶，竟然还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我可不想死。”他懒洋洋的说，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模样，“我累了，要睡觉，你可以滚了。”
　　“……这里很不舒服吧，要去床上睡吗。”
　　zack瞥了她一眼，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扶着勉强站稳，“房间在哪儿？”
　　“抱歉，要现整理实在太麻烦了，你去睡我的房间可以吗？”
　　“……你的放在是哪个？”
　　“那里。”ray指着一个方向。

　　她看着对方缓步走到自己的房间，连鞋子也不脱就直接躺在床上，顿时开始头疼明天怎么清洗床单。
　　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都是为了让对方能同意杀死自己啊。
　　ray为自己加油打气。
　　洗好了污脏的衣服和鞋子晾在门口，当然包括那个男人的卫衣。
　　她舒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这是她贫瘠生活中的唯一享受。
　　当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屋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带着个通缉犯回了家。
　　啊啊……忘记了，如果被发现的话，她也是不遑多让的杀人犯啊。
　　站在门口，她发呆的望着录音机。

　　“rachel！我的老天！你干了什么？”
　　“你真是个贱人！不听话的野丫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种女儿！”
　　“你为什么不去死啊！你快点去死啊！不要再活着了！”
　　“……太恶心了……我都这样说了，你还是没有表情吗！？你是什么怪物！你不是我生的女儿！你是怪物！”
　　“走开！滚啊！怪物！”

　　她走到柜子前，小心的将录音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
　　“没事的，妈妈。”她小声的说着，“我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和爸爸。”
　　即使不按下开关，她似乎也能听到它会发出怎样尖锐的叫声。
　　ray抱着它有好一会儿，才轻轻的打了个喷嚏。
　　……好冷。
　　头发还没干，不能睡。
　　她走到床边，看着躺在上面的陌生男子睡的很熟，她发出的声音似乎完全没有吵醒对方。
　　绕到靠窗的那边，ray捡起被扔到地板上的盒子，已经摔的裂开的木质盒子破了一个角，露出里面看起来像泥一样黑漆漆的东西。
　　“抱歉，爸爸，摔疼你了吧。”她将盒子放回到录音机旁边，“你先跟妈妈在一起呆一会吧，等下我再来陪你们。”

　　因为床被抢走了，所以她无法再睡上去。
　　ray蹲在床边，安静的望着他。
　　也许是因为伤的太重了吧，这个人睡的实在太沉，无论她怎么走动怎么说话对方都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说实话，家里有个会呼吸会活动的生物感觉真好……
　　她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
　　手臂微微向前动了动，指尖像是捏住了什么一般的贴合在一起，在空中虚无的拉长。
　　那双湛蓝的眼睛失去了光亮，轻柔的声音喃喃自语着飘散在夜风中。

　　“呐……如果你不肯杀我的话，你愿不愿意像我爸爸妈妈一样，一直陪着我呢？”

　　_To Be Continue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