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雪的蜜运》小黑痴人说梦

5、保姆与主人的初相见

　　蜜雪离开后不久，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了5218室门前，他便是蜜雪的主人钟昊。进门扔下背包，悠闲地换上拖鞋，打开中央空调，他瞧着茶几上蜜雪的留言眉头一扬，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飞了起来。他不紧不慢地倒了杯水，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留言，信步走到了书房电脑前。

　　打开电脑，画面里出现了蜜雪的身影。原来这里的每个房间都装了监控！钟昊把手托到脑后，舒服地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欣赏着蜜雪的一举一动，笑容从心底荡漾开来。蜜雪把头发盘了起来，露出了柔美纤长的脖子，低领修身的长款毛衣衬得她更加修长婀娜，凹凸有致。见蜜雪的嘴巴也在忙个不停，钟昊不由得坐起身，凑到电脑前仔细盯着，好像离近了就能听到些什么似的。半晌，他回过神来，也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傻瓜行径，直拍脑袋，随手拿起手机拨了出去：“David，是我，帮我家装监听吧，对，马上！”

　　三个小时的监控录像，他一秒钟也没有舍得快进，唯恐错过了蜜雪最细微的动作表情。看完，钟昊手托着腮帮，若有所思。一拍大腿，旋即站起身，拿下了身后墙上的那副油画，一个黑漆漆的保险箱露出了庐山真面目。他从里面翻出了一个首饰盒，打开看了一眼，一套全钻的首饰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对，就是它了！”他喃喃自语，盖上首饰盒，随意扔在了书桌旁的地上。

　　关掉电脑，钟昊攥着蜜雪的留言反复瞧着。隽秀的字体诉说着蜜雪的细致温婉，如一股涓涓细流，淌进了钟昊的心里，滋润着他干涸的灵魂。一颗幼嫩的小芽不知不觉中破土萌发，占据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他把留言放在鼻尖嗅了嗅，又覆在了唇上。一张小小的字条，隐约还留着蜜雪香甜温暖的气息。钟昊贪婪地嗅着，脑海里尽是她修长婀娜的身影。黑暗的世界里，他隐约看到了一点光亮，那是微弱的烛火，摇摆跳跃着，却给了他无限温暖和冲破黑暗的力量。他恋恋不舍地把留言收进了抽屉，平静的心早已起了波澜，眼眸里翻滚着神秘莫测的暗涌：“秦小姐，明天见！”

　　第二天，蜜雪准时来到主人家。茶几上昨天的留言已经不知所踪，主人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储藏室里也还是之前的样子。蜜雪叹口气，无奈地耸耸肩，可能主人太忙了吧。她哼着曲儿重复着第一天的工作，就像一只欢快跳跃的小鸟，青春而有朝气，好像家务活儿一点都不累人似的。打扫到书房时，蜜雪瞥到地上的首饰盒，捡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摆到书桌上，就忙别的去了。

　　钟昊一回来就一阵风似的直奔书房，打开桌上的首饰盒瞥了一眼，又赶紧打开电脑查看监控。蜜雪悦耳的歌声飘了出来，婉转悠扬，时而哀怨如泣，时而慷慨高昂，如花香沁入心扉，又如佳酿让人沉醉。钟昊被蜜雪的歌声包围着，感到无比的温暖与踏实，好像世间的一切烦扰纷争都与他无忧。可蜜雪看到首饰盒的反应冷淡让他大跌眼镜，挫败感莫名地跑了出来，混杂着有一丝欣喜与欣慰：“哈，你就没有好奇心吗？真是个怪女孩。”

　　一计不成他又生一计，干脆打开首饰盒明目张胆地摆到了客厅茶几上。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物质成了衡量爱情的唯一标准，房子、车子、票子三大件不知难倒了多少有为青年。都说宁可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要坐在自行车后面笑，试问有几个女孩子能不为钻石珠宝所动呢？虽然面试时已经见识过蜜雪的伶牙俐齿，义正言辞，可这次，钟昊就不信蜜雪不动心。

　　第三天，毫不知情的蜜雪看到这么昂贵的一套钻石首饰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放在茶几上，着实吓了一大跳，真以为是主人出门匆忙忘了收。她不假思索地盖上了盒盖，赶紧到书房拿来纸笔，提醒主人要把贵重物品收好，又左右张望了下，生怕被别人瞧见了，打首饰的主意似的。她想把首饰盒藏好，拿着转悠了几个房间，东躲西藏。可许是怕主人找不到，最后仍旧乖乖回到沙发上，抱着首饰盒就好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似的，一筹莫展，不知该如何是好。钟昊看着监控里一本正经，又过度紧张的蜜雪，读着她诚恳的留言，忍俊不禁，把留言轻轻按在胸口，好像这样，便能感受到她的暖。

　　蜜雪喜欢打扮，也钟意亮闪闪的首饰，可却很少带真的，怕不小心弄丢了心疼，对珠宝鞋包这些奢侈品都不热衷。在同龄人里，她可算得上是少有的持家有道，勤俭节约的惜金女了。至于钟昊故意留下的首饰，就算她喜欢，也是绝不会碰的，从小严格的家教告诫她，不问自取是为盗，做人要临财不苟。

　　钟昊心里盘算着，秦小姐，或许我们该见见了。他脱掉衣服，来到冲淋房，打开了冷水。虽然家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可在12月底的寒冬里洗冷水澡，那滋味可不好受。水珠触碰到钟昊的一刹那，他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体，但很快，他调整呼吸，用冷水冲在了四肢上。钟昊一米八五的个头，四肢修长，常年的运动让他肌肉发达，身形健壮。可毕竟没有进行过耐寒训练，冷水浴还是很快让他哆嗦了起来。他又慢慢挪动花洒，把冷水冲在了前胸后背，不一会儿就冻得嘴唇发紫，想努力咬紧牙关，可上下排牙却不停地打着架，咯咯作响，全身都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可以了，他的手已冻得冰凉，煞白煞白的，好似血液都凝固了般失了血色。他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和额头，穿了件浴袍，关掉空调，心满意足地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来。

　　钟昊感到越来越冷，寒气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不一会儿就将他团团包围，透过皮肉，冻住了他的热血，钻得他骨头生疼。他下意识地裹紧了浴袍，竟迷迷糊糊睡着了。梦里，他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妈妈，妈妈别走，别抛下我一个人！”钟昊拉着她的手，苦苦哀求着。那个身影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飘然远去，消失不见了。

　　钟昊猛地惊醒，感觉身体里一团火焰熊熊燃烧，烧沸了他的血液，仿佛要从鼻腔里喷涌出来。他满意地笑了笑，踉跄着走到书房，从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一张泛黄的黑白小照片。照片上的姑娘扎着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穿着格子上衣，深色的裤子，脚上是布鞋。那灿烂的笑容是春日里最明艳的花，炫了钟昊的眼。照片的背面写着：1976年，N市留念。钟昊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口，靠在椅背上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电脑，把之前面试的录像和这三天的监控重又看了一遍。看着蜜雪忙碌的身影，钟昊下意识地伸手触碰了下电脑屏幕：“终于找到你了，我来了！”

　　这是蜜雪在钟昊家做保姆的第四天。她如往常一样开门进屋，门口的男士休闲鞋让她疑窦丛生，不会是有人在家吧！再往里走，沙发上的人影着实把蜜雪吓了一大跳。揉揉眼，定睛一看，真的有人横躺在沙发上。她壮着胆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是一个年轻男子，头发凌乱，胡子拉碴，裹着浴袍蜷在沙发上。这是谁啊，是雇主吗？怎么睡在这儿啊？蜜雪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他的鼻翼旁探了探，还有呼吸，只是呼出的气息明显烫手。看他脸颊发白，嘴唇通红，干裂得开了一道道口子，裂口处还泛着少许的血光，蜜雪又用掌心轻触了下他的额头，好烫，他发烧了！蜜雪皱起眉，轻轻摇了摇他，隔着衣料，却仍能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先生，先生，您醒醒啊！”

　　那男子迷迷糊糊睁眼看了一下蜜雪，气若游丝地问：“是秦小姐吧！好冷，我好冷！”说完又哆嗦着把浴袍裹得更紧些。

　　蜜雪心里笃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钟昊。“是钟先生吧，您怎么睡在这儿啊？您发烧了，我扶您回房间躺着吧。”蜜雪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伸手过去急切地要扶他起来。

　　钟昊强忍着晕眩，用尽全身力气缓慢坐起身，一手搭在了蜜雪瘦弱的肩膀上。高烧让他浑身无力，刚要站起身来，却又脚下一软，跌坐了下去，身体陷进了软软的沙发里。蜜雪也被他带倒，一下子趴在了他的胸口。浴袍松开了，钟昊健壮的胸膛若隐若现，蜜雪绵软微凉的唇不偏不倚地触了上去，感觉到一阵坚硬的滚烫。右手触及的，正是他强有力的心跳，许是高烧的缘故，竟跳得如此之快，连带着蜜雪的心也扑通扑通乱跳了起来，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虚弱的钟昊被蜜雪压着，啊地呻吟了一下，眉头微蹙，吓得蜜雪慌忙站了起来，尴尬地连声道歉，瞬时羞红了脸，灼热感蔓延到了耳后跟。

　　蜜雪焦急地看着钟昊，他人高马大，自己肯定是背不动的。又看他难受地皱着眉头，一脸痛苦的样子，估计站都站不起来了。挪地方是不可能了，不如就让他凑合睡沙发吧，反正沙发也宽大，又软和。蜜雪拿定主意，小声问钟昊：“这样吧，钟先生，我给您把枕头被子拿来，您就先睡沙发上行吗？”钟昊闭着眼，微微点了点头。

　　蜜雪找来一床最厚的被子，给钟昊严严实实地盖上，又把中央空调打开，调到最热，转过身问钟昊：“请问药箱摆在哪里啊？”

　　他依旧闭着眼，无力地摇了摇头。

　　“那您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蜜雪匆忙套上外套，拎起包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