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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冉氏母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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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夫人气冲冲地带着外甥女回了邵府,一进门,女儿冉沐莲便就迎了上来。
“娘亲,你可算是来了,今日怎么晚了些许。你可不知道,昨日的时候,子安问我君儿的事情,还怪罪起我来了,说是君儿不小了,女儿家的不要到处乱跑,当养在深闺。”
冉夫人瞧了一眼女儿,随后示意女儿身后的乳娘先将少小姐带下去照看,邵念君赶紧逃似的跟着乳娘离开了。
说实话,她早就想溜了,她虽然只有五六岁,但生在大家族,有些事情却是早早地便就看透,只是藏在心里不明说而已。
她的母亲其实很不喜欢她,只因她是个女儿而不是儿子,素日里专差使她去父亲面前撒娇卖萌,讨得父亲欢心,如若不得母亲的意,常常便是拧掐打骂。
虽然她也将此事告诉过父亲,但奈何母亲厉害,每次总被蒙混过去不说,事后往往更加苛责对她。长此以往,她便晓得,父亲也是奈何不了母亲的。
而且,外祖母也不是善良之辈。今早上在集市发生的那一幕,她确实吓坏了。被坏人抱走的那一刻,她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父亲了。可也正是这般,让她知晓了外祖母的厉害之处,骂起人来跟母亲一个样子,真叫人害怕的紧。
“以后孩子在时,不要轻易说出那样的话,叫孩子心里不舒坦。”
“她不舒坦?”冉沐莲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娘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如若没有我这个做娘的,哪会有她?再说了,如若她是个男孩儿,我有必要这么对她么?说到底,还是怪那小蹄子自己!”
“哪有这般说自己女儿的!”
冉夫人被她这番话激怒了,虽然冉沐莲的脾气跟她如出一辙,手段也都是她教的,但至少在对待自己的亲骨血方面,她还没能那么无情。
“你也是娘亲的孩子,如若娘亲从小便这般苛责与你,你会开心么?生不出儿子不在自己身上寻缘由,反倒是怪起君儿,你还当自己是个做母亲的么?以后不许让我再听到你说这些话!听到了没有?”
“是,女儿知错了。”
她们母女俩从来都是无话不谈,因此,冉夫人这话虽是直言不讳难听了些,但也是实话,冉沐莲只能竖着脖子生生受了顿说,不敢有所忤逆,但心里却是给邵念君又记上了一笔。
“好了,娘亲也知你心里在想些什么。”冉夫人喝了口凉茶,心知自己的话语严厉了些,安慰女儿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给邵家安安稳稳生个儿子。”
冉沐莲缴了缴手中的丝帕,满是怨气道:“可这儿子也并非我想生就能生的呀!这肚子不争气,连同着子安对我也是愈发得冷淡。昨日他留在我房中,事情进行到一半,他却说身子不爽利,便就算了,可把我气的,哼!再加之出了柳氏那档子事儿,老太婆也是常常给我添堵,心里烦得很。”
“你别心里烦不烦的,这要是你真给那老婆子生了个孙儿,她还不巴巴儿地跑来服帖着你?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跟子安修复关系,好好给你的肚子下种。”
这话说的打趣,却也是不避讳,冉沐莲听得一阵害臊,“哎呀母亲,你说话怎么这么粗鄙呢,还下种呢。”
“哟,小蹄子,如今倒是学会脸红了。”冉夫人打趣了两句,忽而想起了什么,说道,“提及子安,我方才在送君儿回府的路上,倒是碰见他了。瞧他穿的那身体面,想来是去见什么重要人才对。小蹄子,你方才说,子安近日对你聊感无趣,那他是否常常去后院儿姨娘处?”
冉沐莲想了想,随后摇头,“这倒不曾,虽是不常去我那里,但也不曾去过那些妾室处,娘亲,怎么了?”
“娘亲不确定,只是有这个猜想。”
说着,将今日早上君儿被抢一事的前后原原本本告知给了冉沐莲。
冉沐莲听完惊呼一声,嗓音都变了。
“娘亲的意思,是说子安在外面儿有人了!”
“嘘!你小声点儿!”冉夫人赶紧捂住她的嘴,随后才放开,说道,“我只是这般猜测。对了女儿,娘亲问你,你可知,子安最近都常常去些什么地方?”
冉沐莲心下又惊又气,心里寻思了一番,说道,“我听管家徐生说,子安最近为着生意上的事情四处奔走着,常常往东街的周家茶楼去见那周老板。”
“这就对了。”冉夫人眼珠子转了转,“想来,今日子安也当是去见那周老板的。只是你不知,这周老板看起来温润如玉,实则却有个极为漂亮的弟弟。”
冉沐莲一惊,“娘亲,你是何意思?周老板的弟弟,那可是个男人!”
“傻丫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冉夫人知道女儿脑袋里装的那些浆糊,纠正道,“我是觉着,那周老板的弟弟瞧着十分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而且,你不觉着奇怪么,世上怎会有如此漂亮的男人,长得跟女人一般?”
冉沐莲似是想到了什么,“娘亲,你是说……”
冉夫人点头,“恩,我便是这个意思,这周老板怕是不只有几个弟弟,还有个妹妹也说不定!”
下午时,周倾止跟莫珩便扶着周倾河回来了。
“怎么了?这还不到放课的时间,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周倾止抹了把额上的汗,气喘吁吁道:“大哥快别说了,三哥昏倒了!”
“什么!”周倾宴一惊,连房中的邵子安也不管了,匆匆忙吩咐着来福去找大夫,随后赶紧往周倾河的房间去。
“大哥别急,我早已叫了其他人去请大夫了,莫珩小子正照看着三哥呢,你别急!”
周倾宴哪能不着急。
周倾河身子弱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听死去的爹娘说,当初娘亲在怀周倾河的时候被一官宦人家的子弟瞧见了,起了色心,娘亲反抗之下差点儿小产,后来还是喝了药才保住了孩子。
之后,周倾河一出生便就哭啼声弱,每年换季也常常生病,身子差的不行。再加之当年他们从云南来到宁县,期间几年吃了不少苦,周倾河生了几次病更是没钱找大夫看,都是硬生生咬牙扛过来的。
这两年生活好了些,周倾宴更是寻遍各种好药好物给他好好治着养着,身子才好了不少,但同样还是大病小病不断。
周倾宴一到房中,便看到莫珩握着弟弟的手,一脸焦急地守在床边。他赶紧走过去,一把挤开莫珩。
莫珩心下不悦,但也只能乖乖避让。
他知道周家这位大哥对他素来不喜,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撞见了他与周倾河亲吻的事件,所以才恼羞成怒,见到他时便满脸敌意。
“周大哥,你别担心,倾止已经去叫大夫了,相信倾河不会有事的。”
莫珩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周倾宴下一刻便出口把他轰出去。
谁知,周倾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望着满脸苍白的弟弟,说了句:“我知晓了,今日多谢你了。”
莫珩受宠若惊,差点儿语无伦次,“不不不,这是我应该做的,周大哥客气了。”
没多久,大夫便就满头大汗地进了房间。
周倾止跟在后面,一进门便叫道:“快快快,大哥,大夫来了大夫来了,快让给三哥瞧瞧。”
老大夫给周倾河反复把了几次脉,最后捋了捋胡须,说道:“各位公子,这位小哥并无大碍,只是夏日炎热,小哥身子弱,暑气入体,方才昏厥。我这就开副药方,各位去药铺拿药,两碗水煎成一碗,让这位小哥服下便可。”
“中暑?大夫你可看好了?我哥的身子可是冷的很。”周倾止急忙说道。
“是是是,我明白小公子的意思。这位小哥应当是身子底子弱,所以四肢冰凉,但夏日暑气难耐,小哥的内脏怕是收不住这般热气,所以才会出现昏厥。老夫建议,这屋子闷热,窗户还是要多开开通风得好,小哥的额上也可放块儿浸了凉水的毛巾,这样解暑。”
周倾止还想出言反驳,被周倾宴拦住,说道:“如此,便就多谢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