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前男友》公子男笙

72、第 72 章

　　她神色严肃，眼中闪过挣扎的神色，然而当她回忆允楽手术前的苍白脸庞，二十多年日复一日地因为疼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背影，笑着说不疼的模样，惹人心疼的体贴，她的儿子从来都是乐观而挣扎地活着。不，她不允许允楽冒这个风险，给了允楽体会了正常人生活的机会又要剥夺，她怕允楽旧疾一旦复发，他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坚持下去。给了希望再失望是何其残忍，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尝到希望的甜头。
　　一设想允楽复发的后果，郑柔不由地打了个寒颤。为母则刚，虽说郑柔的做法不可取，然而出发点则是爱子心切，郑柔心中的恶意因想要保护儿子而逐渐萌芽。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断不能再失去允楽，郑柔说服了自己，她的眼神逐渐趋于平静，显然有所决定。
　　郑柔没有打断杨老白启等人的谈话，她悄然退出检查室，来到了休息室，这里挂着目前休息的轮班护士的防尘服，郑柔仔细地穿戴好，确保除了露出眼睛，整个人都被衣物掩盖后，悄然离开。
　　眼见白启带走了允楽，且允楽也自愿为祁远输血，司墨的心算是放下，这时他终于想起了托司炎带走的团子。
　　在崖底待了好几天，也不知道团子目前情况怎样，事权从急，当时他是把团子托付给了司炎，也不清楚有没有问题。
　　司墨拨通了司炎的电话，一接通，电话中首先传来的团子的哭声，斯哑中还伴随着打嗝，显然哭了不短的时间了。
　　“谁啊？我现在没空，有事晚点再说。”司炎一边轻拍着团子的后背试图安抚团子的情绪，一边想挂断电话。
　　这几天团子简直是照顿哭，虽然他都撒谎骗团子说，过几天他爸爸祁远就会来接团子回家，然而团子根本不轻易被忽悠。虽然团子并没有缠着他要爸爸，但团子却时不时地伤心大哭。司炎没有应付几岁孩子的经验，亏得他曾经觉得睡着的团子像小时候的司墨，长得圆润可爱，自以为性子也随司墨一样安静，哪知道醒来后才知道睡着的团子是天使真的不是他的错觉，醒了的团子真的很难对付。这几天司炎被团子整得心力交瘁，他连公事都没来得及去处理，而且团子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大哭，弟弟和弟夫生死未卜，司墨对着陌生电话自然没什么好语气。
　　“哥，团子怎么在哭？”司墨急切地询问。
　　听到电话中传来司墨的声音，司炎欣喜若狂，他就知道司墨不可能有事，虽然他坚信弟弟会活着回来，但他每天潜意识地害怕担心。
　　“不知道，我不会带小孩啊，你回来得正好，他这几天一直哭，你快带他爸爸过来安抚他，这小团子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司炎都顾不得询问司墨如何活着出来，他赶紧交代了目前的情况，只求祁远能让团子不哭，孩子哭久了会伤害嗓子，而且现在团子脸上都是眼泪鼻涕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知道团子实际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的时候，司墨来不及欣喜，便追随祁远下断天崖。这会听着团子的哭声，司墨甚至从心底感到疼惜和揪心，像是突然苏醒了作为父亲的责任感，“我马上来，你跟团子说我马上来接他去见爸爸。”
　　团子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爸爸了，他从来没有跟爸爸分开这么久，而且爸爸也没给他说去哪儿，还把自己扔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叔叔，想到自己被爸爸扔掉了，团子自然时不时地伤心哭泣。
　　这时候听到司墨的声音，团子停止了大哭的趋势，但哭得太久，身体还本能地抽搐。看团子被电话声音转移了注意力，司炎立即将电话放到团子耳边，团子主动扒拉着司炎的手机，“司叔叔...嗝，你是...嗝司...嗝、叔叔吗？我...嗝...要爸...嗝爸，爸爸...嗝...是不是...不要我了...”团子说话断断续续，还不时地打嗝，司墨耐心地听团子说完后才低声开口解释道:“团子不要哭了，爸爸之前有急事出门了才把你托付给伯伯照顾几天，你别担心，叔叔马上过来接你去见爸爸。团子乖乖等着叔叔，一会儿就能见到爸爸了，好不好？”司墨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音柔和了很多，说出的话也不像平时的他，简直让司炎惊吓到了。
　　听到马上能见到爸爸了，团子高兴地眯着眼睛笑起来，呼气时鼻子还吹了个鼻涕泡泡。
　　司炎有种被拯救了的错觉，团子终于不哭了，他的耳朵暂时得到了解放，他带着团子换了一身他最喜欢的鸭绒色的背带裤，洗了脸，除了鼻头红红以外，又是一枚白白胖胖可爱的团子。
　　他乖巧地坐在凳子上，双腿并拢，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眼巴巴地看着门口，显然正在履行承诺，表现自己有乖乖地等着，现在这幅乖巧的样子让司炎又觉得团子就是个可爱的天使。
　　司墨挂断电话后，去急诊室的门外看了看，磨砂的玻璃，阻隔了他看清手术室内的可能。允楽同意输血，手术由白启负责，司墨倒是无甚担忧，他决定趁祁远还未清醒前就去把团子接过来，这样祁远一睁眼就能看到团子，想必会特别高兴。
　　司墨出了医院，打了辆出租车前往司炎的公寓，一路上出租车司机多次鬼鬼祟祟地试图偷瞄司墨，都接受到冷冷的目光，司机不由地打颤，回头故作镇定地继续认真开车，脑中却天马行空，他这是遇上了古人？还是遇上了奇人？看他眼神冰冷凶狠，如果是古代穿越过来的，那之前至少是个将领。
　　不怪乎司机误会，司墨穿着司族尊者款式相似的长袍，质地上层，对比司机简单的纯棉短袖，差别一目了然，头发也因为小黑蛇的第一次转化后长及肩膀，之前在医院所有人的心神都在祁远身上，自然对司墨的奇异打扮不予关注，但出租车司机可没这层顾忌，他保持了正常路人的好奇心，自然时不时地偷瞄奇装异服的司墨。
　　司炎公寓在商业中心，离医院很近，不过十来分钟，司炎就在门口看到了司墨，当然顺便还垫付了车费，也断绝了司机继续打量的目光，虽然这不带恶意的打量目光不影响，但司墨还是因此冷着脸。
　　司墨居然穿着司族服饰，司炎诧异地挑了挑眉，没多说带着司墨乘电梯到了16楼，进入公寓。
　　听到钥匙转动开门的声音，团子眼巴巴地盯着，只看到了正在进门的司墨，虽然没有看到爸爸，团子还是很给面子地扑向司墨，“叔叔，爸爸，带团子看爸爸...”奶声奶气的声音，白白嫩嫩的小脸，司墨心都融化了一般，这是小远给他生的孩子，亲生的儿子，他爱不释手地抱起团子，还趁机轻轻掐了下团子肉肉的屁股。
　　“团子不着急，等叔叔换身衣服就带团子去看爸爸，不过，团子要保证不吵闹，因为爸爸生病了，需要安静地休息。”司墨轻声地跟团子解释了这几天祁远不来接他的原因。
　　团子点了点头同意了，他坐回去，“叔叔快去，团子等着。”团子又是一副乖巧坐姿，眼巴巴地盯着司墨。
　　在团子的火热眼神下，司墨飞速地换了一套司炎的休闲装，目前没时间去理发，司墨索性用发带扎了个小辫子在后脑勺。
　　司墨换装后抱起团子跟司炎来到地下室，司炎当起了司机，路上司墨简短地述说了这段时间的经历，个中变故并未细说，司墨只是地陈述了遇到了尊者并答应了替尊者去异界一趟。
　　司墨说得轻描淡写，司炎却没有那么淡定，尊者在司族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存在，司墨居然还得到了圣药为祁远解毒，好吧，虽然是过期的圣药，但至少是尊者赐予的，也很珍贵。
　　不理会司炎的震惊，司墨眼神示意司炎做好司机的本职工作，他低头轻声地跟团子交谈，无非是这里方形建筑是房子，那里的是红花之类的简单话题，司墨却沉溺其中。
　　司炎翻了个白眼，心想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弟的份上，我都能怼到你怀疑人生，果然还是小时候的团子样子的弟弟可爱，说什么都像反应迟钝，可以随便戳脸忽悠。
　　郑柔来到了急诊室，所幸，门外没有人，她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白启就会带着允楽进急诊室输血。她需要找机会剪断输血管，半小时不补充血液，祁远就死定了，自然允楽也没必要输血承担风险。
　　虽然恩将仇报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郑柔只要想到能阻止允楽献血，儿子允楽能一直健健康康地活着，她就不再犹豫，她愿意当这个坏人。
　　“小李，快快快，白院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他有急事找你，这里我暂时替你。”郑柔眼里的焦急不假，而且穿着也是护士套装，声音虽然听起来陌生，医院很大，每天都有新同事，值班护士只以为是新同事，她放下手里的检测仪，嘱咐完郑柔好生照顾病患，一定要随时看着输血仪器后就急匆匆地往院长室走，一路嘀咕猜想院长找自己的原因。
　　郑柔仔细确认护士确实离开后，她
　　小心地拿起医用剪刀，想到即将要结束一条生命，郑柔脸色难看，终是有些害怕，握着剪刀的手也在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