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看朱成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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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霖其实在润玉醒来的时候就想把真相告诉她。
但润玉却已经认定了她在凡间的丈夫已死，并且由于她现在的糟糕情况……其实洛霖也不是很敢刺激她，就怕一不小心就出点什么意外。
不过这世上总是怕什么来什么。
三百年后，洛霖孤身来到花界，没有惊动任何人。
——除了他的两个师妹。
因为感应到有外人进入花界而匆匆赶来的临秀和梓芬见到自家师兄的时候简直都要惊呆了。
人还是那个人没错，但是师兄，你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一看就知道是你和长公主的崽啊！
“我原先以为，长公主闭关是真的在修炼。”临秀愣了好一会儿才算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师兄……你将事情都与长公主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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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锦觅走后，润玉想起来，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是那段仙凡之恋的产物。
“也是你我的孩子。”润玉伏在丈夫的棺木上，发出了轻声的叹息。“我把他忘了……你还记得，是吗？”
被心魔所扰，当年发现自己怀了丈夫的遗腹子的时候润玉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寻死，虽然她一次都没有成功。龙族的强健体质还有洛霖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她能平安生产的原因，不过润玉却并没有将那个孩子留在身边。
她怕自己争不过心魔，在某日掐死这个孩子。
然后再去自杀，好求个一家团聚。
“我那个时候……到底为什么要做出那些事情，其实我到现在也想不起来。”
“我求你让我忘记，你也如我所愿……洛霖，你的术法效果很好，好到令我困扰了。”
“莫执着、莫强求、莫虚妄。如果你还在的话，也许会对我这样说吧？”
“可我怎能忘怀、怎能不去在意？”
“洛霖、洛霖……你在施术的时候，从未想过，我还会再想起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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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芬和临秀归隐之后就没有想过要个孩子。
一直到洛霖抱着他和润玉的孩子来到花界，将这么孩子托付给她们。
“润玉如今神魂不稳，我也无甚精力抚养此子……还请师妹照料。”
然后照料着照料着就从临时照料变成了长期抚养，原本只是短暂的照看，最后直接变成了义子。
呃，没错，的确是义子。
花界少主锦觅，实际上的夜神润玉与水神洛霖之子，表面上的花神梓芬与风神临秀之子，当代的六界第一美人。
看起来是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实际上——
是个女装大佬。
同例还有天界的二殿下，虽然有着水神之后的有一“六界第一美男子”的称呼，但实际上——
这是个公主。
不过二公主可能是男装久了，心理上也跟着往男性情况发展去了……天后坚定的拒绝了闺女想把姐姐娶回家的想法。
虽然姐妹百合骨科没什么，但和水神抢人——
闺女你认真的？
你和水神之中，你姐当然选洛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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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的时间迟了一点，但从某种程度来说，天后对于当年的旧事可以说是最清楚的一个了。
先是洛霖历劫，然后是润玉下凡，再是两人相恋。
之后是润玉自请废去修为，只求人间百年，求得之后却以为洛霖遇到不测，大受刺激。虽说将那几只作乱的大妖尽数斩杀，但到底也落下了后遗症。
洛霖把人送回来的时候荼姚眼泪都掉下来了，全是心疼的。
润玉养伤的时候洛霖探望的频率一直都很频繁，伤好的差不多的时候洛霖去找了太微，之后润玉变成了他的未婚妻。
润玉闭关三百年。
归隐花界、早就结为道侣的风花二神生有一女，起名为锦觅。
再就是数千年的平静时光。
直到水神身亡，掀起轩然大波。
夜神润玉以未亡人的身份继承了水神的神位。
她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天牢探望自己那位因为涉嫌谋害水神而被关押其中的养母。
“洛霖关心你、照顾你、教导你。”被丈夫关在了天牢之中的荼姚轻声细语的对前来探望的大女儿说道，“诚然，尽心些的老师都会做到这些。但润玉——你难道从来都不觉得，洛霖对你做的太过了吗？”
润玉平静道：“我从前只以为他待我好，乃是因为他将我视作最得意的学生。”
荼姚轻笑了一声，心说她这女儿未免也太过迟钝，洛霖那态度明明白白的摆着，竟然也能弄得什么都不知道。她问道道：“那现在呢？”
“他喜欢我。”润玉说道。
到了这时……她终于愿意面对这个事实。
也终于能够放过自己。
这数千年的朝夕相处，每每面对洛霖的时候，润玉也不是没有过恍惚的。
理智上她知道他们是完全无关的两个人，但在某些时候，她总会在这位水神的身上看到昔年恋人的影子。
恍惚之间便觉得他们就是一个人。
“谁知心眼乱，看朱忽成碧……”润玉说道，“我也曾经因此而感到困扰。”也因此而做出了很多的事情。
而到了现在，这些曾经的小小不愉快，都成了令人怀念的过往。
洛霖为她设下的封印被冲破，昔年的过去也想起来了。
洛霖就是当年她在凡间遇到的丈夫。
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润玉心中涌出的并非是喜悦，而是巨大的悲恸。
这世上，最令人难堪，最伤透心肠的，到底是永远得不到，还是失而复得，又得而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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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神，我很累了。”润玉说道。
荼姚道：“你难道想要停下来？”
润玉道：“不，我不能……”她叹息着说道，“父帝……我会死的。”
“你不会死。”荼姚冷酷的点出了事实，“你是除了太微之外的唯一一条龙，还是应龙之尊——之前是有洛霖庇护，他不敢多想，但如今……多好的母体，多好的工具？太微又为什么要放过呢。”
“润玉我儿，你还是太过天真。他怎么舍得叫你去死呢？”
荼姚幽幽道。
润玉道：“不论如何——我已经做好了决定，母神。”
“女儿不孝，不能现在便将您救出来……还请您暂且委屈几日，女儿很快……很快便能救您出来了。”
她的笑容近乎于飘渺,眼底却另有一股坚定在扎根生长。
“一切妨碍之物、我这当姐姐的，都会为旭凤清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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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觉得她姐疯了。
这个认知令她悲从中来，为了救出母亲而和不喜欢的人结婚这一点已经令她很悲伤了——尤其这个结婚对象锦觅居然也对她姐姐图谋不轨，结果她姐竟然在她婚宴上搞事。
旭·新郎·战神兼职火神·凤：姐姐，干得好！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至少看起来旭凤做足了孝子模样，令被不肖长女气的半死的太微感到了深深的欣慰之情。
然而这点欣慰很快就化作了暴怒。
——因为润玉毫不留情的把他的面子丢在脚下踩的行为。
“父母之恩，昊天罔极。但杀夫之仇，却也是不得不报。”虽处于劣势，但润玉仍是不慌不忙，端然是一派的从容不迫。“父帝，你用了母神的琉璃净火，去害死了洛霖，此事你当真以为世上没人会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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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婚宴的众仙家觉得，吃瓜有风险，围观需谨慎。
从前凡间有胜玉公主，死了之后她爹为她闹出一场“舞白鹤于吴市中，令万民随而观之。还使男女与鹤俱入羡门，因发机以掩之，杀生以送死，国人非之。”的糟心事，今日天界有长公主润玉，一点都不给亲爹亲妈面子的……把他俩干过的好事全都抖出来了。
这种父女决裂还附赠亲母女撕逼的惊天大瓜当然是很好吃的……但瓜吃多了的话，大家也是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的啊！
撕逼中的润玉才不管这些，干之前还有点犹豫，真撕起来她才觉得这事真是痛快极了。
装模作样但至少还是个合格天帝的亲爹也好，脑子进水小时候就虐待她长大之后还一个劲的给她扯后腿背后捅刀、收养的义子还给太微大开空门间接的害死了洛霖的亲妈也好——她对于他们没有一点的爱，哪怕没有恨，剩下的也只是漠视罢了。
之前润玉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现在她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没有爱是真的、没有恨……这个就有点悬。
润玉很确定自己对于亲爹亲妈存在着不浅的怨怼之情。
所以撕起来就很开心。
连亲手弑父弑母这种事做起来竟然也没什么不舒服的，反而觉得一阵的痛快……还有怅然若失。
接下来旭凤要怎么收场，要怎么收拢人心，要如何……啊，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润玉想：
该做的事情我都做完了，那我又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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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天帝上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远走隐居去的姐姐加封。
足足二十六个字的封号，不知道是不是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在旭凤之前，无一位天帝对自己的姐妹如此优待。
但也没人有什么意见的，且先不说旭凤新帝上位正磨刀霍霍的想要找个杀鸡儆猴的对象，就说一点——
长公主已经失踪好久啦，不过就是个虚名而已，给了就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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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万物，有情皆孽。”
“这还是你教给我的，洛霖。”
“我这一生，也算是有不少的老师了……但到底，你交给了我最多的东西。”
你给过我最多的喜悦，也为我留下最深的痛苦。
可我还是不想忘记你呀……洛霖。
作者有话说第117章 看朱成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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