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沈王同人］花轻似梦》泉一

25、（二十二）

　　王怜花面如死灰般斜倚在凳子上看着沈浪在自己眼前踱步，他从知道那件事之后，就是这个姿势，甚至连指头都没有动过。
　　他不想动，沈浪却一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心里本就有股火气，如今正是寻着机会发作出来，不禁对沈浪嚷道：“沈浪，你有完没完？走来走去走的我头都晕了。”
　　沈浪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王怜花道：“若是你能坐下来就什么都对劲了。”
　　沈浪摇首低语道：“不对，不对。”
　　王怜花霍然起身道：“是不是……”
　　沈浪道：“是！”
　　是不是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变故，经历过生死，所以他们的灵魂也相互交错在一起，所以不等对方开口，他们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做什么？
　　沈浪又开始踱步，他走的极慢，每走一步都会回头瞧一瞧。
　　王怜花正站在床边看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虽然他看起来悠闲的很，可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内心有多么焦灼，像是滚烫的油锅里溅入了一滴凉水。
　　“沈浪！”王怜花突然叫住他。
　　沈浪微微蹙眉道，却并没有说什么。
　　有时候心里越急迫的想知道一件事，嘴上往往越不会说。
　　王怜花也沉默下来了，他没有再去看沈浪，而是坐在了身后那张床上。
　　——那张原本床底有条密道现在却不见了的床上。
　　谁也不会想到，七日之前，王怜花无心的一个举动竟会带来如此祸患。
　　他们像是事先约定好一般，把他们一步一步引入圈套。
　　房子还是原来的样子，甚至连七天前的那碟牛肉，那壶酒的位置都没有发生一丁点变化。
　　最初推开门进来的是王怜花，然后是沈浪、甄无，最后才是贾屠和店伙一干人。
　　甄无进门后便直奔床旁，他用手敲了敲床身，却并没有发生什么，床板没有翻过来，床底也没有密道。
　　王怜花一连敲了三次，然而结果并不如人意。
　　未曾别人先开口，甄无便道：“沈公子方才还说密道在床底下，如今这好好的‘密道’转眼便不见了，更巧的是我兄弟在楼下捡到了这个。”
　　“这个”就是璞灵玉被磨损了的残片。
　　本应该在密道里如今却出现在甄无手中的璞灵玉残片。
　　沈浪转身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等了七日，不妨再多等七日。”
　　甄无道：“江湖人称沈浪沈大侠，既然如此，我等也没有不信任沈大侠之理，七日便七日，七日之后，成与不成，沈大侠总要有个交代才好。”
　　所有人都走了，只留下沈浪与王怜花。
　　王怜花一声不吭的走到凳子跟前，又一声不吭的斜坐在上面。
　　沈浪打量这这间屋子，似乎有那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
　　有人上了楼梯，脚步很轻，却又不像习武之人那种脚步一般轻，尽管楼梯上的人在很轻、很谨慎的走路，但在沈浪与王怜花听来，还是异常清晰，单从脚步声判断，此人定是个不会武功的女人。
　　然后是很轻的敲门声，门外人像是怕打扰到里面人的休息，所以在轻轻的敲了几下。
　　再之后便没了动静，等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走了的时候，她却突然推开门进来。
　　进来的果然是个女人，很美的女人，是那种天底下的男人见了都会喜欢的女人。
　　她不但人长的美丽，就连说话、做事都是那么温顺，她身上既有朱七七的傲骨，又褪去了白飞飞的狠毒，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叫人不爱？
　　那女子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将食盒中的饭菜摆出后，才缓缓道：“贱妾赵咏歌，拜见沈相公，王公子。”
　　王怜花的表情活像被人塞了满嘴臭虫，道：“你怎么来了？”
　　沈浪道：“你们认识？”
　　王怜花道：“沈兄还记得那日我等被金无望救起之后的事么？那天晚上的酒宴不知怎地，我便醉了，待醒来后就在一辆颠簸的马车上，身旁坐着的便是这位赵姑娘，说来也巧，在下的酒量虽不能称得上绝好，却也不比那猫儿差，怎么就醉了呢，沈兄说，是不是？”
　　他越说越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说到最后，竟满目疑云盯着沈浪。

　　一个人若是一直盯着你看，无论认识与否，你总归都会不好意思的。
　　沈浪如今便是这般，而且还被他问的哑口无言。
　　心下忖道：“王怜花如今能这么问我，我如何不能反问他？”便道：“在下那日送王公子走的时候，的确不曾将这位姑娘也一起送上马车，王兄却说醒来时便已见到她，难不成是她自己上去的？”
　　王怜花瞪着沈浪，若说眼神能杀死人，那么恐怕如今沈浪已被万箭穿心。
　　绕是他脸皮再厚，也没能在沈浪面前将那天马车里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他们两人针锋相对，一人一语，竟似忘记了这屋子里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子。
　　美丽的女孩子，往往都不温柔；温柔的女孩子，往往都很矫情；矫情的女孩子，大多都非常做作。
　　但赵咏歌不但美丽，而且也很温柔，即不矫情，也不做作，可是她似乎有些太关心沈浪了，似乎比王怜花还关心。
　　她已经在他们结束这次不愉快的“谈话”之前给他们沏好了茶，并且将将沈浪那一份餐具取出来摆在了他面前，然后帮他夹好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