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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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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不是毛利小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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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07年12月21日,星期五,大雾红色警报。
跟我没关系,我连家门也没出。
这一天确切来说是从半夜三点零五分开始的。
我做了个梦,梦里面披着雪白羽织的朽木白哉站在我面前,表情温和得仿佛不是那个万年冰山。
他安静的望着我,又仿佛是穿过我远远看出去,看向另一个人。
然后我听到他说在他的生命中有三个非常重要的人,一个他亲眼看着她死去,一个去了他去不了的地方他再也无法保护。
“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好好活着,活下去。”
于是我被吓醒了。
我抱着被子在床上坐了五分钟,睡意全消,眼前全是朽木白哉缓慢翕动的嘴唇。
大脑习惯性开始八卦:“亲眼看着她死”是说英年早逝的绯真这基本肯定了,“去了他去不了的地方”是在说的志波海燕恩恩没错俺确实是[海百合]派滴,那么最后那个。。。md想抒情也要找对对象好吧我又不是你们家露琪娅你看清楚了再说!
真是遭报应了。
这就是所谓的蝴蝶效应么?红毛都是你的错!
可是,那一脸白帝城托孤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披件衣服出了房门,我轻轻走到厨房里,摸索着拿杯子接了些水,放到嘴边却迟迟没有喝下去,身旁的饮水机咕噜咕噜响了好一阵才停。
路过客房门口时我忽然停了下来,鬼使神差般转开把手探进头去。
窗外没有月光,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即使眼睛适应了黑暗也只能看到物体的大概轮廓。
阿散井恋次身子弓着像个大虾米,仿佛保持着自我保护习惯的食草动物般蜷缩在角落里,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只占了一块很小的地方,睡得极度警醒,脑后的红发被夜染得那么浓,像凝固多时的血。
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即使早不是那个每天面对的问题便是如何生存的孩子。即使已经身处另一个世界那些深刻的记忆也不知所踪。
还是什么都没变。
我安静的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心里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
——这就是阿散井恋次,原厂标配那个。
关门时发出了些细小的声响,阿散井的身子忽然动了动立刻坐了起来,他的头转向我,睁着空茫的眼睛问:“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没事的没事的。”
看着那警惕的眼神我笑了笑,这寒冷的北方冬夜也莫名温暖了起来,我小声回答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梦游好了好了你继续睡吧。
他的眉仿佛又打了个结,我看不真切。
喂,红毛阿,那时候你在流魂街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呐?我很想这么问他。
实际上即使没有答案,那都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你会不停地安慰我,是因为你自己在恐惧吧。
可是能安慰你的人却不是我。
为了纪念这一伟大发现,中午吃的米饭加排骨等。
以“检查java作业进度”为名顺着肉味不请自来的苏安同学端着空碗起身向厨房,一边走一边叹气说:“还是没有什么食欲哪!”
然后利落得盛了第三碗。
我嘴角抽了下,筷子上夹的香菇还没到碗里就掉了,“吃白食的你哪儿那么多话!”
端着碗坐下的苏安一点儿愧疚之色都没有,脸皮坚固堪比刚建好的柏林墙,他看看我又看看我左手边的阿散井恋次,坏笑着说:“哎~要是没我这榜样力量,你们家那位可是不好意思再盛了呢~~~我说哥们儿你就当这是自己家千万甭客气,想吃几碗吃几碗呶看看我~~~陆樾阿别的优点没有这做饭水平那是没话说的好哥们儿你下半辈子这粮票算是超值了阿~~~”
“闭嘴。吃饭。”我朝着苏安的脚狠狠踹了上去,余光中红毛瞪了口没遮拦成惯性的苏安一眼,低着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白饭,不知道是灯光问题还是被头发映衬的,他的脸颊微微泛着些红。
联想起他在浦原家借宿时吃饭的那场戏,我在心里狠命笑了一阵儿,然后伸长手臂连着加了好几块排骨还有香菇土豆乱七八糟的填满了他的碗,“还有你,吃饱了等会儿才有力气干活。”
“喂我不刷碗!”
“成,”我看着红毛的眼神柔和下来,“那你就刷锅吧。”
“那还不是一样!有区别么!”
我觉得这种时候的阿散井恋次特别可爱,皱成一朵花的眉毛气鼓鼓让人想捏两下子的腮帮还有瞪起来也不算大的眼睛,真心恼火起来也不过是一只龇牙咧嘴的红毛小狗,欺负他极有成就感。
其实,在这个故事发生之前,在那个故事发生的时候,我对他本就不是全然无爱的。
“唔唔,你们俩真过分当着我的面还这么眉来眼去的~~~那个,嗯,这饭后就“运•动”可是会胃疼的哦~~~唔,我说你们家这碗怎么还不换这么小多麻烦,你没看韩剧里他们用那碗都跟个盆似的……”
“歌舞恩。”
[红发忠犬养成计划]是没指望了,好吧就朝着[备用粮储存]发展吧。
我开门进去准备对阿散井恋次进行详尽漂白基础知识普及的时候他正蜷腿坐在床上胡乱用毛巾擦着了把头发,然后随手把毛巾扔到了床头柜上,掀开被子要往里钻。
水滴还是不断地流进他的后颈,睫毛上粘着很小很细的水珠,眯着眼,皮肤苍白。
于是我就想起他来的那天,僵尸归来一般的惊悚场面,不由得咧着嘴乐了。
“起来起来。”
“你又干吗?”
他正发愣,我跳到床边握起他的头发说起来:“这么湿!明天头要痛死你!”
“我要睡觉!”
我却没理他,去拿了条毛巾径自握起他的头发擦着,阿散井侧躺在枕头上,表情慢慢软下来,一脸享受舒服地昏昏欲睡。
很安静,空调的排风口呜呜作响。
就在我以为阿散井恋次早已经进入梦乡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口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冥冥中的报应不爽。
阿散井恋次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努力回忆的神情。然后他说。
这几天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我梦见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房子很矮,檐上挂着纸灯笼,屋顶角上还有奇形怪状的雕像。
我四下到处看可没有人,于是我顺着墙壁走,拐了个弯就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站在走廊的尽头。
就像,就像一道白色的光,很冷很刺眼。
我就莫名其妙的高兴起来,向着那个身影跑。
可是走廊很长很长,我总也到不了。
后来我看到那个影子走远,越来越模糊,想喊但喊不出声。
我伸出手想去够,但离得太远怎么也够不到。突然我的手臂变得很长很长,可当我要抓住那个人的时候,我却一把推开了。
回头看时来时的路已经不见了,漫天遍地都是一片白色,下了好大的雪。
阿散井,你其实是个文艺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