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这是我的战争》君君子寻

4、第 4 章

　　冬日渐过，太阳开始崭露头角，天气逐渐回温。卫庄每次来她这儿身上穿的都是一身黑衣黑裤。
　　清和望着卫庄身上那日复一日不变的衣服和鞋子，考虑着要给他做几身新的。清和的女工不错，做件衣服缝个鞋垫还是可以的，可惜这些年都无用武之处。只有每年侄子侄女们的生日或者过年，她才有机会缝个荷包帕子的给他们。
　　估摸着时间快到夫子结课，清和吩咐了宫女拿几份吃食点心以及布匹之类的往冷宫里去了。
　　清和的时间估计的差不多，去的路上遇到了好几个侄子连连和她打招呼。
　　走过后花园时，清和瞥到她的一个侄子神色慌张地站在假山后头。她直觉是有什么事，便吩咐着后头的宫女去问问。
　　小公子见到宫女来询问更加紧张，连谎都说不完整。而在他的身后，被假山掩盖着，宫女还看到不少公子，听到不少污言碎语。
　　宫女回去后就向清和如实禀告了这件事，清和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下就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地眯着眼看着那放风的公子一会儿，那公子便双腿发软跪了下来，悉数都向清和招了。
　　“姑姑！不关我的事啊！是他、照儿他们非要拉我来的！说我不来他们就向夫子去告状！还说要去和父王告状！姑姑！真的……”
　　“好了。”公子说了一大通，清和也没听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索性撇开他直接往后头走去了。
　　清和身边的太监颇有眼力见的喊了一句“长公主到。”
　　围成圈的五六位公子都吓了一跳，回头看到真的是清和又不约而同地纷纷跪了下来给清和行礼。
　　等到几个孩子都跪了一地，清和终于看清了那被围在中间倒在地上的人。
　　是卫庄。
　　头上的发带已经不见了，身上的衣服被扯掉了半截袖子，衣角也被扯的开了口，而她送给卫庄的佩剑也丢在远处，总而言之狼狈不堪。
　　清和侧头示意身后的宫女，两个宫女会意即刻走过去扶起了卫庄，帮他整理着仪态。整理好后，他也乖乖跪了下来。
　　清和的视线放在几个孩子身上，从左扫到右。一个个的，都是他的乖侄子，私底下却做着这样的事情。
　　“那么，谁来给这件事情一个解释？”
　　底下没有任何人回话，清和只好点名，“辛儿？”
　　“不是我姑姑！我、我就在一旁看着我没动手！”
　　“是吗？”清和十分怀疑地反问了一句，“那么你说是谁？”
　　“唔……”辛儿支吾了一声小幅度地转头去看主谋者，虽然他不说但清和已经从他的动作里看出来带头的是谁了。
　　但，在这样的事情上本身不阻止，便就是错误了。
　　在教育这方面，清和从没发过软。而且对付这些熊孩子，方法就是要狠一点才行，“既然大家那么要好，那就一起承担责任好啦？姑姑这主意不错吧？”
　　“来人！把几位公子拉到演武场，再把姬将军也请过来，就说几位公子需要他来拉练一番。”
　　说完清和特意观察了一会儿几人的情绪，除了始作俑者的那孩子之后，其他几个孩子都叫苦连天。与其他人相比，卫庄倒是镇定的很。
　　宫女也拿不准清和说的是气话还是玩笑话所以一时也没动作，几个怕苦的公子连连向清和求饶。
　　清和冷着脸丝毫不受外界影响，“还不动手？”
　　得到长公主吩咐，太监不敢再迟疑，两人一组的架起一位小公子就往演武场走，几个人都带走了就卫庄还跪在那儿。
　　清和一叹气走到他的面前，该端的架子仍旧端着，“起来吧，你也跟着走。”
　　卫庄毫无怨言起身就走，“是。”
　　倒是留在原地的清和反思了自己一会儿是不是对受害的卫庄太冷漠了。但几个孩子都是他的侄子，自然要做到公平公正。就是卫庄，也该是一视同仁。
　　他们做的错事、坏事自然有夫子和她的王兄来惩戒赏罚，清和所做的只是制止这件事情，不让事态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而已。
　　清合派宫女分别去请来了姬无夜和他们的夫子。清合虽然讨厌姬无夜，但他承认至少在威慑孩子们方面他还是很有作用的。外加打仗吧。
　　在夫子的教育下，清合终于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几个孩子会围攻卫庄只因他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折了人家宫里的梅花。卫庄折梅花有何用处，这一点清合是最清楚的了，他新折的都还插在清合宫中那窗沿上啊|！
　　一番言论下来结果谁也逃脱不过，都有错处，姬无夜罚了几人跑十个圈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事后，清合便多拿了些活血祛瘀的药去了冷宫。卫庄正仰面朝天倒在床上，清合看着他只觉得心疼。
　　其他几位公子受了罚，回去都会有他的母亲呵护关怀。而卫庄，回到冷宫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天花板。
　　这天花板，他已经看了十多年来。也是时候该换一个了。但……
　　卫庄侧头看了看清合，暗下决心。
　　不是现在，他要等天黑，只有天黑才有可能出宫。
　　为了转移卫庄的注意力，清合特意让他站起来帮他量尺寸说要给他做衣服。卫庄愣了愣，心中晃动，却也很快安定下来。
　　他要走，就算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留在这里多一天便会少一天时间上路学习成功，而或许他的败因就在这一天之中。
　　卫庄已经逗留很长时间了，从冬天到春天，他说服着自己等这场雪下完就走，等春天花开了就走，可是啊，现在雪已经多久没下了？花又已经开了多久了？是时候该上路了。
　　卫庄平视着与她一般高的清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被外界所动摇。可是，对清合，他又该怎么说出口呢？
　　量完尺寸，卫庄便劝了清和回宫。她原本想待在这儿的想法也只能就此取消。
　　清和回到宫中才发现韩非已经等在这儿有一会儿了，见她回来连忙告知了要事。
　　“姑姑，我方才经过离姬宫中，听她说要姑姑您给她一个说法。这……姑姑您……”
　　韩非还没说完，就被清和愤怒地给打断了，“还敢问我要说法？先问问她的离儿做了什么吧！她难道没从夫子那了解整件事？”
　　“了解了。但离姬似乎觉得并没有做错。”
　　“是吗。”清和冷哼了一声，笑的张扬而放肆，“我可不介意教教她是非对错。”
　　“非儿。估计离姬待会儿就会来，姑姑就不留你吃午饭了，快走吧。”
　　“是！”韩非离开后不久，清和还没坐下喝杯茶，离姬便带着她儿子也就是卫庄事件的主谋上门了。
　　除去看书写字画画，清和打发时间最多的便是和她王兄的这些女人们大战三百回合。虽然多数时候她们都是不敢得罪清和的，但也有那么几个非要挑一下清和的，仿佛每个月不来个给清和“请个安”就不舒服一样。
　　和离姬因为卫庄的事情争论了一下午，将近晚饭离姬终于带着她的儿子从清和宫中离开了。清和摸了摸饿的扁痩的肚子，她可是连午膳都没吃就陪着离姬耍呢！
　　清和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等着晚膳，不知怎的又想到了卫庄，索性让宫女装了晚膳带去冷宫和卫庄一起吃。
　　每次清和来都是让宫女太监在外头等候，自己进入宫中。这一次也是一样。可是这一次清和来的时候对卫庄来说真是不巧，因为他正想利用着收拾东西平复心中的心情时，清和来了。
　　“庄儿，你在做什么？”
　　被清和撞见，卫庄便索性和她说了，反正清和该知道的也不会少。
　　“我要走了。”
　　“走？去哪儿？”
　　“鬼谷、”
　　清和一顿，她根本听都没听过这个地方。现在卫庄要离开清和只觉得是自己的责任，“因为我白日没帮你说话？”
　　“长公主，我是去学武。”
　　“真的不是因为我？”
　　卫庄摇了摇头给了清和一个答案，“因为韩国。”
　　卫庄此话一出，清和知道自己已经没有理由阻拦了。
　　“那我方便问一下多久吗？”
　　“短则五年，长则八年。”
　　“期间不能回来吗？”
　　“不能。”
　　清和僵了僵，这么长的时间她都不知道卫庄到时候回来，她还能不能再见到他。卫庄也是一样，所以他们二人都没提归来之后的事情。更何况对卫庄来说或许离开，对他是更好的，至少不用被这些公子们再欺负，在外头也会有他一片广阔的天空。
　　“庄儿，既然决定了，姑姑也就不挽留你了。可惜，姑姑做的衣服你穿不到，姑姑可是很难得给人做衣服的！”
　　清和越说，卫庄也觉得愧疚，“长公主……”
　　清和怕卫庄反悔连忙堵住他的嘴，“别说话！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去做！你母亲也会高兴的。”
　　“最好也别再回来来了。”清和说着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别像你母亲一样，被困在这儿。”
　　卫庄一怔顿时明了。他的离开承载着他母亲和清和的希望，清和是羡慕他的，能自由的离开这儿，不做笼中之鸟。
　　似是要缓解这气氛一般，清和笑着提起了食盒让卫庄和她一起吃饭。
　　这是第清和和卫庄一次两人单独一起吃饭，也希望不会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