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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甜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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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甜点
什么都没有。
克瑞斯汀娜压下心头莫名的失落。没有沉默多久，她又重新挂上笑脸，对着窗外新鲜的空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今天也是要努力的一天！
“很好！今天就到这里了。”总指挥古诺对着演排完毕的众人，满眼赞赏。
今天的古诺异常高调，他还特意‘抽空’对未下台的克瑞斯汀娜表示肯定。这引的身旁一众群演都看向克瑞斯汀娜。
在人群中，拉卡洛塔也特别看了她两眼。但等克瑞斯汀娜看过来时，她却立马转头，高傲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克瑞斯汀娜看向罪魁祸首，古诺早已转身，正在与波里尼边走边说些什么，此时追上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克瑞斯汀娜心中暗叹一声，该来的迟早是来了。
“真是少见，今天比恩先生和波利尼先生竟然会来。”芭蕾舞演员小珍丝在克瑞斯汀娜身边嘟囔，“我刚刚跳的怎么样这可是出新剧目，早知道这时候就来看，我就多练习下这个了。”
“还不错啦，你别那么紧张。对了，梅格还在等我。小珍丝，我先走了。”说完克瑞斯汀娜不再停留。
一路步履不停，克瑞斯汀娜思量起起剧院里暗传的小道消息。今天来看，比恩和波利尼看起里不像是把剧院卖掉的样子。她才刚刚适应剧院的生活，还没有足够的积蓄可以买一栋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这时候剧院换了新老板，她心里多少生出些身处异乡的漂泊愁绪。
后台，梅格早已经换好衣服，正坐在克瑞斯汀娜的化妆室等着她。
今天是休幕日，所以只有一些排演的工作。下午她们已经约好会去拉雷迪的蛋糕店，梅格的父亲又拖老拉雷迪给梅格母女带了些东西。吉里夫人今天也没有时间，便要梅格去取，顺便去看看。
东西不外乎就是些乡下杂货，但其中，其实是有另外一层意思。
老拉雷迪是父亲的老朋友，唯一的儿子今天难得休假，而且至今还没有结婚。所以这其实是场有预谋的相亲！梅格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害羞的实在是不敢一个人过去，就只能拖上好说话的克瑞斯汀娜了。
梅格见克瑞斯汀娜脸上淡淡的……不是被古诺表扬了吗？为什么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克瑞斯汀娜，你刚刚唱的真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此时克瑞斯汀娜刚刚擦干净脸上的水，听到此惊地浑身一楞，差一点没拿稳手中的毛巾。
好在梅格也没在意，又说道：“到时候等正式开演，我看谁还会说你的坏话！”原来只是无聊起了个话头。
梅格仍在继续：“对了，你谢幕的时候，我听到古诺对波里尼经理说拉卡洛塔的坏话了。”
“是吗？”克瑞斯汀娜加速手上的动作，敷衍道“古诺先生和拉卡洛塔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知道啦，但是真是受不了！拉卡洛塔每天一副谁都看不上的样子，对着经理和贵族们又是另一副脸面。真希望他们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是很恶心，可是我们也没办法去改变她们，别想这么多了，别让他们影响我们的心情。”
“谁想他们了，哼╯^╰”梅格撅着嘴，结束了这个让人不愉快的话题。不过随后她又有些瑟缩的四处张望了一下，有些紧张的靠进克瑞斯汀娜：“克瑞斯汀，你相信这世上有幽灵吗？”
克瑞斯汀娜闻言一僵，刚刚放松地神色瞬间收敛。
梅格以为克瑞斯汀娜害怕了，更是兴奋地想分享给好友她最新知道的秘闻。只见她紧张地舔舔嘴皮：“约瑟夫摔死了！你知道吗？剧院里都在传，约瑟夫是被幽灵弄死的！”
“约瑟夫死了？！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梅格四处查看了下，确定化妆室只有她们两人，但她还是凑到克瑞斯汀娜耳边小声说道：“是啊，就是昨天！妈妈来练习室接我的那天晚上，你还记得吗？约瑟夫就是在那天突然从横梁上摔下来，当场就死了。听别人说脑子都溢出来了！”
怪不得这几天都没看见约瑟夫。克瑞斯汀娜听得一怔，后背蓦然惊起一片毛汗。
怪不得吉里妈妈那天不住的劝自己早点离开，走时行色匆匆，脸色也很不对劲。原来是发生了这种事，那，那个音乐盒！克瑞斯汀娜细思极恐……
“真是太可怕了！”梅格看着同样脸色苍白的克瑞斯汀娜，心有余悸，“我听他们说，是约瑟夫说了些不干净的东西惹得幽灵发怒。现在大家都不敢去后台那里。”她指的是她那一群芭蕾舞队的小姑娘们。“妈妈也跟我说，要我千万别跟别人说幽灵的事，免得惹祸上身！克瑞斯汀娜，你以后也小心点，千万不要跟其他说了！”
“喏，这个给你。”梅格小心从随身手袋里拿出一小节麻绳。
“这是什么？”克瑞斯汀娜看着手中的麻绳一头雾水，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
梅格不说，克瑞斯汀娜还真不知道有这个事。想来也是，不过这么大的丑闻，剧院经理怎么也不会放任大家流传。
“这是幽灵吊死约瑟夫的绳子，我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分你一半。这样幽灵就不会来找你了。”说着梅格就要用剪刀来分。
“啊！不用了！”克瑞斯汀娜几乎是立刻拒绝。自从重生到这个女孩身上，她再也不敢说没有鬼魂这种话了。毕竟她就是最好的实例。再说，这种勒过尸体的绳子怎么可能保佑人别沾上阴气都是好的了！
“咳咳，真的很谢谢你，梅格！但是我和约瑟夫又没什么交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个我真不用。”
“你别怕，”梅格急忙解释，“这绳子虽然绑过约瑟夫，但这是幽灵的绳子！如果幽灵下一次再出来，他看见你身上有他的绳子，说不定就以为他已经绑过你了，就不会来找你了。”
克瑞斯汀娜听的倒吸一口冷气！
“不用了！与其带着这绳子，我倒宁愿被幽灵缠上，再说，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幽灵，那就一定会有天使。我的天使会保护我的！”
梅格难得看见克瑞斯汀娜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但也不再强求。
说笑间，两个小姑娘很快就到了‘拉迪雷糕饼甜点店’。此时正是晌午，阳光热烈的一点也不像秋天该有的颜色。
“叮铃，”
一声脆响，柜台后昏昏欲睡的小伙子连忙抬起头来。伴随着畅快的笑声，闯入眼帘的是一片醒目的红绸裙，活泼的金发让阳光染的看得人更加头晕。
可在这抬手的余晖中，随后一位身着浅色衣裙的少女，如同泠泠山泉边的一株百合，伴着朦胧光辉，让他无处安放的目光得以缓息。
拉迪雷并不在，看着店面的是一个十七八岁长满雀斑的小伙子。他和拉迪雷长得有几分相似。
“拉迪雷叔叔？”梅格照例开朗地打了个招呼却无人回应，看见店门口的男子还以为是新请的小工，一点也没注意到这个小伙子眼熟的面孔。克瑞斯汀娜眼含笑意，静观着眼前这个有趣的画面。
面相憨厚的少年一言不发，却看着克瑞斯汀娜默默地红了耳朵。
“你好。”克瑞斯汀娜微笑的打了个招呼。
少年快速瞟了了克瑞斯汀娜算是回应，但他却还是只摆弄着手中的麻布。克瑞斯汀娜见此，只好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跟上梅格的步伐。
那少年虽然一直眼神回避着克瑞斯汀娜，但克瑞斯汀娜离开后又丢开抹布，朝着克瑞斯汀娜张望着，磨磨蹭蹭地不知想说些什么。刚要开口，却被后面爽朗的笑声打断：“哦～我可爱的姑娘们，我就知道你们今天一定会来！”
说话的是老拉迪雷，他刚刚在后厨听见了梅格的声音，立马就转了出来。
见到梅格还将气质出众的克瑞斯汀娜也带了过来，瞬间眼前一亮。老拉迪雷立马明白了小姑娘羞涩的心意，他朝着梅格打趣的咋了咋眼睛。
这可让小伙子误会大了。这两个姑娘一进来，他就在想会不会是今天要见的未婚妻。特别是后面进来的白衣少女，虽然一言未发却让人无法忽视。她轻薄的衣裙随风摆动，娴静的如同一枝春风中的白百合，清雅的让人见而忘俗。
没想到竟然就是她！这，这难道就是爱情！这突然的幸福！一想到他会和她共度一生，会一起抚养他们的孩子～
老拉迪雷看着扭捏的儿子，连忙热情地拉来向两位女孩介绍：“阿朗，快打个招呼呀！”
但儿子显然没有老爸给力，还有些局促：“这是我儿子阿朗，今天金店轮休。这不，难得他休息就过来帮我。今天你们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就和他说！”
“对了！”拉迪雷提点着阿朗，将他向前推了推：“我开发了一款新的甜点，正愁没有人鉴赏，我去拿。阿朗先来陪你们聊聊~”他朝阿朗挤挤眉眼，随后便进了厨房。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店里就只剩克瑞斯汀娜，梅格和阿朗三人了。
“你们，先坐坐吧。”阿朗还有些羞涩的，但也不像刚开始那么回避的迎向克瑞斯汀娜，将她们送到客座上。
虽然语气和态度都很好，但是她今天可不是主角，这个男孩子是不是会错意了？克瑞斯汀娜心想。
克瑞斯汀娜为落单的梅格拉开椅子，转头迎向阿朗的目光：“拉迪雷夫人在吗？本来还想顺便问问拉迪雷夫人苹果派的独门秘诀呢？梅格可喜欢这个了”说着她扶着梅格的肩膀，不言而喻。
“哪有！你说的我像头猪似的。”辩解完梅格才会过意来，羞涩的看了眼对面的少年，又道：“不过拉迪雷夫人做的苹果派确实很好吃！”
阿朗楞了一下，这才明白自己认错了人。他努力收起脸上的失落，脸上的笑意却淡然无存：“妈妈去买菜了，等她回来了肯定也很乐意，传授你们。”
说完他连忙背过身去，走向橱柜，里面有母亲提前为他准备好的咖啡。
再回来时，他脸上的尴尬已经消失，目光先是有些犹豫地扫了眼梅格，还是将咖啡先递给了克瑞斯汀娜。
克瑞斯汀娜受宠若惊地谢过阿朗递来的咖啡后，尽量保持得体住的微笑后便不再开口。
只是单手撑头看着梅格，再也没和阿郎互动过，有时会听着附和般的点点头，但思绪早就透过他们不知道飞向何处。
阿朗应对着消除尴尬后，逐渐活泼的梅格，余光却不停瞥向克瑞斯汀娜。她散落着肩头的发丝被阳光照射的有些发红，但这抹艳色却使她更显得光彩照人。幸亏梅格性格大大咧咧的，才没有发现阿朗这心不在焉的小动作。
她芊细的手指轻轻地捏着铁制的小勺，以一个奇特的节奏，不停地搅动着。辛苦磨了一上午的咖啡渐渐冷却，她也没有喝一口。
香浓的气味模糊了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即使克瑞斯汀娜的脸离他只不过一个胳膊肘。
她用左手撑着头，唇角微微翘起，勾着迷蒙的双眼带些享受地看着他们。这种被注视的错觉让阿朗手心有些出汗，莫名紧张。
可聊了很久，阿朗才发现：她也只是静静听着而已，一句话也不说。细看之下他才知道，她看起来好像在看着他们，可又好像透过他们在看向别处。
这种忽远忽近，找不到切入感的苦难让这个初开情窦的小男孩，像是落入陷阱的小狼崽子，急得团团转却又不得其法。
他只能不停地说着自己所有知道的笑话，一个接着一个，不敢停歇，倒是逗着小梅格一直笑个不停。
拉雷迪端着新制地杏仁小圆饼出来时，看着自家儿子左右逢缘？地模样，心中真是高兴！
有我当年的风范！
拉迪雷用肥胖地手肘亲热地搭在儿子肩膀上，凑到阿朗耳边调笑：“真不亏是我的儿子！”
随后他又恢复了一贯慈祥的模样，“让两位女士久等了，这可真不是一个绅士该有的行为。”说着他假装做了一个脱帽礼，这让他圆滚滚的身材看起来更是滑稽，“不过还请你们看在它的份上，原谅我的无理之举。”
光亮可鉴的铁制餐盖被他缓缓揭开，诺大的古瓷盘里整齐的摆放着一些银元大小的小圆饼，厚度大概只有一个指甲盖长。由于刚刚才出炉，它们泛着微微地焦黄色，浑身散发着小麦特有的香味。
嗅着里面若有若无的杏仁味，克瑞斯汀终于打起了精神。
“里面有杏仁？”克瑞斯汀娜问到。
“好可爱！”梅格同时赞道。
拉雷迪得意地扬起嘴角，点头致意却没有解释，只是示意她们继续。
克瑞斯汀小心的拿了一个，细密甜润的口感在口腔渐渐扩散中，淡淡的杏仁味让它不至于太过甜腻，这口感……不就是马卡龙？！ 除了没有后世那些颜色鲜艳的外壳。
阿朗看着克瑞斯汀娜享受的表情，也忍不住拿起一个尝了起来，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拉雷迪朝他做了个挑眉的举动。要知道他的儿子可不太喜欢吃甜食了，不然他也不会把阿朗送去金店工作了。
浅尝即止，克瑞斯汀娜抽出一条雪白的手绢，仔细擦干净手上的蛋糕残渣，手绢上若隐若现的浅色花纹，称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非常好吃！”克瑞斯汀娜微微眯眼，仔细地回味着这份舌尖上的美味。随即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阿朗，你有个会做甜点的父亲真是太幸福了！”
她毫不吝啬地赞扬着拉雷迪，那一瞬间的鲜活竟让拉雷迪都忍不住愣了愣神。更何况是迎面暴击地阿朗！
真是太可爱了！
“在它外面淋地巧克力酱真是点睛之笔！刚好中和了杏仁的苦涩，也调和了蛋糕的粗粝感。没想这么其貌不扬的小东西竟能给人这么多的惊喜。不过您可以换换它的颜色吗？白色、还可以调成粉色，还有蓝色的，我想女士应该会更喜欢？”说完，她偏头看向还在品味的小梅格，“梅格，你觉得呢？”
“是啊，这个主意棒极了！”阿朗立马捧到，两眼放光的盯着克瑞斯汀娜。真的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
被点名的小梅格鼓着满满的腮帮子，瞪着圆滚滚的眼睛转向抢白的阿朗。
拉雷迪也被儿子的激动拉回了思绪，“是吗？”他看着盘中所剩不多的糕点，分神思考着克瑞斯汀的可能性。
“嗯，如果它能变得更漂亮一些，我想女士们再看见它的第一眼就会彻底爱上它，毕竟这么圆圆小小的，又色彩各异的放在一起实在太可爱了。”
“是哎，粉色、蓝色、橘色堆在一起，这些想想就觉得梦幻极了！”梅格在旁赞同道。
老拉雷迪也笑眯眯的点点头：“厨房里刚刚有一些新调制出来的巧克力酱。”他看向克瑞斯汀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克瑞斯汀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天色已然渐渐昏暗，大片云彩染红了整个天空。克瑞斯汀娜和老拉雷迪出来时，梅格正低头挑弄着杯子看不清神色，阿朗也端着杯子看向一边的窗外。
果然，刚一落座梅格便在桌下踢了一下克瑞斯汀娜。按照之前约定的暗号，梅格是想要走了。
克瑞斯汀娜心领神会，连忙对老拉雷迪说：“时间不早了，我们明天还有排演，不如大家今天就散了吧。今天真是谢谢您的款待了。”
梅格这才恢复了些笑脸：“那我跟你一起。拉雷迪叔叔，包裹都在这里了吧，我拿走了～”
“哈哈，要不吃了晚饭再走？再说这些东西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拿的动。”拉雷迪热情的挽留着，一旁的阿朗倒是啥也没说。
“不了，妈妈还在等我回家，太迟我真怕她担心。哈哈哈，今天我就先走了哈~”
拉雷迪见留不住也不再强求，他拉过一边没眼色的阿朗：“这些让阿朗来提，今天让他送你们回去。”
阿朗点头，毫不费力得扛过梅格手上的包裹，这让梅格脸色缓和了不少。两个小姑凉身无重物，一路上有说有笑，阿朗不时插嘴两句，一路还算有趣。
但刚过路口，克瑞斯汀娜便与梅格和阿朗作别。原来梅格和吉利夫人早已搬离的剧院的宿舍，另在剧院周围的街区租了一间小屋，这样梅格父亲来时，一家人也有个地方。否则，总在剧院宿舍总是有些不方便。
但克瑞斯汀娜独自出来打拼，自然是住在剧院。两人要回的地方也不顺路，最终阿朗还提着梅格的东西，咽下心中的失落，跟着梅格走了。
克瑞斯汀娜也终于松一口气。这个年轻的男孩子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一路上着实还是有些尴尬。而且她也不想因为阿朗，让梅格与她心生嫌嫌隙。
裹紧外套，克瑞斯汀娜踏着夕阳的残辉，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