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穿成顾惜朝》歧路亡羊

4、惊闻

　　在冷、鲜二人面前假装回旗亭酒肆，其实走不多远，我便停住了。
　　迅速地将头发打散，扎成戚式发型，再把青衣脱下，塞到黄衫里，这样远远望去，便不像是顾惜朝了。装扮妥当后，我叹了口气，如果是真的顾惜朝在，他必不愿乔装改扮，可我武功不行，没把握跟踪人不被发现。沉吟半晌，我又把装束换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提气轻身，转回原处。我想我也快疯了，以前走路都是靠边、过马路必等红绿灯的我居然也会变得这么冒险，舍更方便好用的伪装跟踪法不用，依靠蹩脚的轻功去跟踪，只是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既然活在顾惜朝身上，就不能不维护他的骄傲。
　　冷、鲜二人还没走，正收着挂在高处的一面绿底红边的锯齿旗子，想必就是鲜于通刚刚说的与顾惜朝约定见面的暗号。
　　“这顾惜朝，越来越嚣张了，简直不把你我放在眼里。”鲜于仇恨恨地磨牙道。
　　“他就是那张嘴，肉刺儿，你要是为这个生气，还有的气。”冷呼儿笑得很奇怪，我寒毛直竖，躲得更隐蔽了些。
　　二人卷好旗子，往连云城方向走了段路，十八尊从高粱地里窜出来，与他们汇合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他们投宿的那个连云城最大的客栈，吃饱喝足后悠闲地沐浴休息。他们几个都有马，累死我这个靠两条腿跟踪的了，好在他们声势浩大，也不怕跟丢。这群人明知连云城是连云寨的地盘，还这么大摇大摆地吃饭住店，说他们不知死活还真没说错。顾惜朝的意思肯定是让他们在城外埋伏候命，行事尽量低调，但冷、鲜二人显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招摇过市。
　　我耐着性子蹲在马厩旁等着天黑。或许是老天知道我已经够倒霉的了，不再在小事上为难，这么没技术含量的跟踪居然没被发现，而冷呼儿的窗户旁居然有棵足以藏身的大树，天黑时我悄悄爬上去居然也没人发现，还有，这么冷的天，冷呼儿居然不关窗！从开着的半扇窗户，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冷呼儿的行动。这么巧，我几乎要怀疑是一个陷阱了。
　　悄悄看了一会儿，才想起白天看到他时除了神情到底哪儿不对劲。当时“日游神”冷呼儿居然没带他那从不离身的锤子和袋子。这可不是一句忘了就解释得通的。傅宗书下了必要时杀顾惜朝的命令，那么对于他来说，顾惜朝就是半个敌人，哪有与敌人见面却不带武器的？除非他知道没有危险而且拿不惯那锤子和袋子！冷呼儿应该是性子急又很看不惯顾惜朝的，这次会面他却没有为难我，反而隐隐在调和我与鲜于仇的关系，这一点也很奇怪。
　　此时天已黑，一人独处的冷呼儿放松了下来，露出了些本性。只见他一边低声嘟哝着“脏死了”，一边一脸嫌弃地用力拍打着衣袍上的尘土，头盔也用布沾了水细细地擦拭了一遍，锤子滚落在地，却没有管。我暗自懊恼，如果是顾惜朝，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吧，这个冷呼儿，压根就不是真的冷呼儿。他的来处，我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出于谨慎，我仍旧静静呆在树上观察。不久后，老天又给了我一个“惊喜”。
　　一道黑影闪到马厩边，唰的一下从冷呼儿的窗户窜了进去，这轻功，比目前的我不知高了几个段位。我扣紧了树枝，默默认清了自己是战五渣的事实。
　　来人拿下脸上兜着的蒙面布，脸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十八尊中一人。冷呼儿见着他，也不吃惊，只是笑道：“终于有机会好好谈谈了。”
　　一道黑影闪到马厩边，唰的一下从冷呼儿的窗户窜了进去，这轻功，比目前的我不知高了几个段位。我扣紧了树枝，默默认清了自己是战五渣的事实。
　　来人拿下脸上兜着的蒙面布，脸有几分眼熟，似乎是十八尊中一人。冷呼儿见着他，也不吃惊，只是笑道：“终于有机会好好谈谈了。”
　　那人道：“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冷呼儿冷笑一声：“别装了，都是那地方来的，见面就是缘分，大家利益没有冲突，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人道：“你是怎么发现？我以为没有破绽了。”
　　“平时倒是像模像样，我差点都要以为你是原住民了，这点你做得挺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接管身体的？按道理你不会比我更早啊，我怎么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诶。你这水平，都能当影帝啦。我刚过来的时候，别扭死了，好后悔选了这么丑的角色。”冷呼儿越说越兴奋，神态与脸的违和感也越来越明显，“你知道你怎么露馅的么？昨天我们停下休息啃干粮的时候，你说了一句要找些红薯来烤着吃。”
　　“我是说过，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代，红薯还没出现在中原呢，就算有，也是叫红苕，而不是红薯。这个知识点我刚好知道。”冷呼儿笃定地说道，一脸得意。
　　“……是我疏忽了。”那人似乎很沮丧。
　　“也没什么，你不这么说我都不知道你也是同伴，正好和我聊聊天。穿过来整整三天，我都快闷死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魏子恒。”那人奇怪地看了冷呼儿一眼，随即调整表情答道。
　　“哎呀，不是问你作为十八尊首领的名字，而是你原来的名字。我原先叫卢燕，你可以叫我燕子。你交换的是什么？也是在那个贴吧上回的贴吗？”
　　魏子恒笑道：“我回的是‘同感，同意楼上的’，不知怎么的，就过来了。”
　　卢燕版冷呼儿惊道：“这样也行？不是说要按标准格式回帖才有机会吗？写清楚真实姓名年龄性别籍贯、愿意支付的东西、想穿的人第一二三选择并保证不后悔、发誓遵守规则才行，而且只有少数几个幸运儿才能得到机会。你那样回居然也行？”
　　“啊，不是。你说的那些都写了的，是穿越的选择跟楼上一样就说同意楼上的。我当时其实没想好，但又怕慢了没机会，看别人说得很好，很合我心意，就那么写了。”
　　“也是啊。成为十八尊其实挺不错，要支付的也比有名有姓的配角要少很多，虽然穿过来晚一点，但限制少，自由也更多。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呵呵。来，今天这么高兴，难得找到个能说上话的，我们喝点酒吧，边喝边说。”
　　这卢燕，听名字，看行动，原本应该是个姑娘，没想到穿越过来，居然说要边喝酒边聊天，莫非原本就是个千杯不醉的女汉子？
　　他们在里面喝酒吃东西，我挂在树上吹冷风。顾惜朝这身衣服好是好看了，一点都不御寒，我手脚都要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