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像》一饮

1、嘘！需要安静！

　　[ O1 ]

　　晚上九点回到家。
　　心处倍感沉重。芳华取下包，将包放在一旁桌面上。自己闭上眼，抬头靠在沙发顶|端。芳华摊在沙发上，像冰融化成水，整个人都软成一滩。
　　“真不想起来。”
　　晚上十一点。
　　芳华睡醒了。心情稍微好转，可随着清醒的时间渐长，芳华的呼吸都在压抑着。芳华一声叹息，拿着遥控，打开电视。
　　综艺节目已经结束，现在播的是电视剧。
　　“真糟糕。”
　　芳华从不看电视剧。
　　现在要做什么？芳华提上双腿，将双腿放在沙上。芳华蹲坐着，双手环抱着双膝。外面灯火仍通明，繁华的城市，芳华多渺小。
　　洗澡吧？
　　兴许可以去除一身疲惫。

　　[ T2 ]

　　洗澡中。
　　流水从头顶顺着身体流到脚底。
　　芳华知道这世界上少有人极其幸运，自己并不属于“少有人”的范围。芳华心底有一个秘密，她希望有人站在她的背后，哪怕是别有目的。
　　持续以来的抑郁，害人害己的焦虑。
　　芳华早就受够了这些。

　　[ T3 ]

　　目我目我。
　　那个视线又来了。
　　芳华故作淡然，穿起衣服，在浴室里洗漱。一开始，芳华害怕。后来，芳华习惯。现在，芳华迷恋。只要那个视线一离开自己，芳华全身都不舒服。
　　将手中洗漱的速度故意减慢。芳华从来不知道对方会是谁。在芳华心中，一直以来的这股视线，是芳华一直支撑下去的理由。
　　芳华完全不能想象，如果连这股视线都不存在，她会怎样生活。
　　啊，又开始了。
　　只要自己露骨一点，那股视线立刻热切。

　　[ F4 ]

　　芳华躺在床上。
　　那家伙一直视|奸她，八成是变|态吧。
　　“唉——”
　　芳华长叹，转了一个身。睡不着，实在睡不着。芳华睁开眼，看到墙上的那幅画像。这幅画像是友人送的。芳华早已忘了对方为何赠送她这幅画像。
　　只是当画像展开在芳华的面前时，从足底传来惊悚的感觉，芳华至今还记得。
　　芳华起身，站在画像前，久久驻足观看。
　　“它就像从着墨前便为我而生。”
　　芳华抚摸着画像里的人的脸庞。温柔而轻缓地抚摸着。

　　[ F5 ]

　　芳华失去一段记忆。
　　当她醒来时，心就像被挖空似的。他们说，自芳华醒来后，就如换了灵魂似的，勤奋了不少，人和蔼了不少。
　　他们说，很喜欢芳华的这种转变。
　　可芳华知道，这些年来，她的勤奋是一直空洞的勤奋。如同失去梦想般的苟活着。芳华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否有梦想。在旧物里，没有找寻到有关她的过去的记录。
　　芳华原本不住这所城市。
　　在旧城里，勤奋着。可夜里，芳华每当噩梦环身、惊醒时，总会抱着自己哭泣。
　　芳华不知道，她是否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但她知道，那座城市已经“容不下”她。所以芳华挥别父母，来到这座城市。
　　新生吗？并没有。

　　[ S6 ]

　　这幅画不知道是谁画的。
　　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那个作画人的画技一定磨练了许久。
　　“不知道有梦想是一种怎样的体验。一定很幸福吧？为梦想而努力，即便痛苦，也一定很幸福。真羡慕那些为梦想而奋斗的人。”
　　芳华怅然。
　　“不知道自己的画技如何？一定没有这个作画人厉害吧？”

　　[ S7 ]

　　“当画家可真辛苦。
　　如果我执意要当画家，想必我的父母第一个站出来拒绝我吧。”
　　怎么会想这种话？
　　芳华嗤笑。她才不是那种不切实际的人。
　　笑过后，芳华紧闭嘴巴，面容肃然。
　　“要是我会是画家，现在生活的模样会是怎样呢？一定是那种‘虽然生活艰辛，但心底异常满足’的状态吧？”
　　画家的生活就一定艰辛吗？
　　“怎么会想到这种话？我又不是画家，我怎么知道这种东西！”
　　心底突然涌上一股愤怒。
　　这是怎么回事？
　　芳华湿了脸庞。

　　[ E8 ]

　　我很喜欢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
　　“不是的！”
　　喜欢加班，喜欢一堆工作等待我解决。
　　“不是这样的！”
　　芳华最怕回家。空落落的房间，易招起她心底的空落。这栋房子，就像自己的心房一样。虽然置办着精美的家具，但整栋房子死气沉沉，丝毫没有朝气。
　　就像是心房、就像是心房一样！
　　芳华讨厌这种感觉。
　　不能再瞎想了！不能再执迷不悟了……

　　[ N9 ]

　　芳华停下抚摸画像的动作，和画像里的人久久注视。
　　毫不夸张，芳华一闭上双眼，就能浮现画中这男子的脸庞。彷佛这张画，就是自己画的。
　　怎么可能？
　　芳华嗤笑着。

　　[ T10 ]

　　芳华心底一直有一个秘密：期待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注视自己。芳华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股期望。似乎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求有一双目光注视的自己，支持着自己。
　　细想来，芳华只是上班族。
　　到底那股期望是因为什么而期望？
　　好似期许着有人理解她、支持她似的。仿若仅是奢求着仅一个人站在她的背后支持她的梦想一样，或者——
　　欣赏她的作品。
　　该死的！怎么会这么想？

　　[ O1 ]

　　亲吻他呢？
　　亲吻画像中的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亲吻他吧，亲吻他吧！

　　[ T2 ]

　　芳华闭上眼，亲吻这幅一直陪伴她的画像。
　　像是恋人在接吻似的，那个人无比温柔。温热的触感，仿若芳华真的在接吻似的。无比真实的抚慰她的心灵。
　　等等！真实？
　　芳华连忙睁开双眼。画像里的男子确确实实伸出舌头和自己接吻。
　　“啊啊啊——”
　　噩梦！一定是噩梦！画像成精！！

　　[ T3 ]

　　“嘘！接吻的时候，需要安静。”

　　[ F4 ]

　　芳华闭上眼，和画像的男子接吻着。
　　无关情爱，这种接吻似乎也不错。
　　一顿吻后，画像的男子跳出了画纸，成为立体的男子。芳华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可细看这位男子时，芳华止不住感叹，这位男子长得真像她的梦中情人。
　　即便芳华并没有梦中情人。

　　[ F5 ]

　　“你喜欢吗？”他说。
　　“什么？”
　　“喜欢这张脸吗？”
　　芳华不知怎么回答，愣在一边。只听他说：这张脸，包括我的身体，都是你创造出来的。
　　“我？”芳华傻愣愣地回答着。
　　“是的！是你创造了我。”

　　[ S6 ]

　　“你长得好眼熟。”
　　男子笑着说：一直看着我，能不眼熟吗？
　　“不！我是说，你长得好像一个人……”芳华使劲想着的，她的记忆总是不清晰，即便醒来后，对每一个昨日的记忆，都不清晰。
　　芳华想到那日赠画的场景。
　　赠画的场景？芳华皱着眉头，用手敲着自己的脑袋：“啊！真是该死的，什么都记不清。活着不知道能干什么？”
　　男子握着芳华的手，不让芳华敲打自己。
　　这时，芳华不假思索说出一句话。

　　[ S7 ]

　　“你长得真像赠我画的友人。”
　　“他确实是我。”

　　[ E8 ]

　　久久的寂静。
　　男子语：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我的心房吗？”芳华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唇。怎么会说出这种奇怪的话。芳华懊恼，在心底说自己“你是笨蛋吗？”。

　　[ N9 ]

　　“你确实是笨蛋！”男子掩嘴，爽朗的笑声传入芳华的耳朵。
　　芳华想问男子许多事。
　　男子先开口说：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

　　[ T10 ]

　　“那年，你失意。
　　懊恼着自己的画技不行，所以在那几个夜晚，芳华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说你一定要画出幅最称心的画。那幅画确实画出来了。”
　　芳华忍不住打断男子的话。“它在哪里？”
　　男子笑答：它就是我，就在你眼前的我。

　　[ O1 ]

　　“你不要插|嘴，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 T2 ]

　　“那天，你喝了几瓶酒。
　　心情本就是压抑，所以创造出的我，也是压抑的。
　　芳华，你那时侯看着我，就像看着心底的怪物一样亲切着。也迷恋着。你那天喝了太多的酒，把我看成真实的人，亲吻了我。
　　不知怎么回事，我产生了意识。当你在吻我时，芳华你真的吓到我了。
　　那时候，你总是在纸张上写了无数遍你是天才的话。
　　你的父母并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你该有的生活：找一个稳定工作，找一个人结婚，找一个人生子。
　　你将我挂在墙上。任他们在门外大吵大闹，你仍然作画中。‘芳华很固执’，你不为这些冷言冷语动容。可到了深夜时，你总是看着我流泪。
　　你说你没有父母支持，没有朋友支持，总是一个人在支撑着。你说你无比期望有那么一个人在背后看着你，欣赏你的人，欣赏你的作品。
　　我想你作为我的造物主，我能满足你的心愿。所以我努力修炼自己，一开始，我只能看着你一个小时，后来是两个小时，再到现在是一整天、一整月、一整年不间断地都能看着你。”

　　[ T3 ]

　　“你不要插|嘴，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你的房间总是凌乱着的。桌上、床铺上、地板上，到处都是废画、用完的颜料、吃过的食品包装。晚上作画，中午睡觉。
　　有一天，芳华在日记里写道：生活比悲惨的戏剧更可怜更无望。趁着他们不在，我出去卖画，顺便买颜料。可是看到外面的天空无比的蓝，空气无比的清新。开始从心底厌恶无比污浊的自己。看着车来车往，真想任性冲上前被撞倒。可是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成为大画家，这股冲动立即压抑住了。回到家中，匆忙地关上房间，躲在房门后面，大声哭泣。仿若是被世界抛弃了。除了要作画外，这个世界除了这个房间，哪有地方容得下我。
　　生活或许真比剧本荒唐。
　　好巧不巧，那天后，你的父母撬开房门，把你拽出房间。你们争吵着，你哭泣着。你说：明明卖画就可以生活，为什么一定要过着你们那样行尸走肉的生活？
　　在争吵中，你撞在地上，头部受了伤，流了一滩血在地板上。”

　　[ F4 ]

　　“那时候的并不能跳出画纸，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送进医院抢救了。
　　抢救成功，你昏迷了好几天。在出院前，你的父母将你房间的画作全都扔掉。将能重拾记忆的旧物全都毁掉。
　　因为无法接受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你的未来。那天我的力量忽然爆发。在你父母把我扔到垃圾场后，我突然可以跳出画纸。
　　我把那卷画纸保存得很好。偷偷跑回去看你。可是你那时失去记忆。我只能装作你的友人，将那幅画纸送给你。因为真身在你眼前，那幅画只是一张白纸。所以，我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

　　[ F5 ]

　　“你的父母给你编造新的记忆。那时候我刚走出画纸，又对你的记忆动了点手脚，身体无比虚弱。只能任你过着你父母想要看你过的生活。
　　‘虽然是勤奋着，但这种勤奋是空洞的’。
　　等我恢复能力的时候，芳华你已经准备去新的城市生活。
　　那时候，我就在想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与其那种死着的活着，不如我早点将你的记忆恢复吧。
　　所以我将你拐到画像里，将时间暂停。我们现在在画像里生活。因为人类的身体只能活百年，所以将时间暂停，就需要把芳华你的灵魂提炼出来。你的身体在画像里，你的灵魂或说你的意识，则住在你的心房里。
　　这座城市很好美吧，是芳华你的理想城市。”

　　[ S6 ]

　　“这座城市里，只有我们是真实的。
　　芳华，你开心吗？”

　　[ S7 ]

　　“开心？”
　　男子笑着再问芳华一遍：“芳华，你开心吗？”
　　芳华还未答。男子继续絮叨着。“这座城市里，只有我们是真实的。芳华是自由，真正的解脱了。”
　　“……那我的父母呢？”

　　[ E8 ]

　　“已经死了。”
　　“死了！！”
　　男子笑着转移了话题。“你还没有给我取名字呢？给我取一个吧。”
　　芳华拔高声音，怒道：“我父母呢！”
　　“百年、千年已经过去了。你说呢？”

　　[ N9 ]

　　“我给他们制造假象，让他们和假芳华喜乐融融活在一起。”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芳华怒道。
　　男子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你要给我取什么名字呢？”
　　芳华不耐烦地随便取了一个名字。

　　[ T10 ]

　　“梦久。这个名字真好听。是你的梦做了太久了，还是我的梦做了太久了？”
　　梦久站起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夜晚的城市静美。

　　[ O1 ]

　　“为了作画，芳华你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我能力恢复后，察觉出芳华只剩下几年寿命。我是芳华你创造出来的。怎么可以忍受芳华即将要离开的事实。
　　我就是自私！自私地想要霸占你的一切。
　　这千年来，芳华你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真实存在。你知道我有多孤独吗？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
　　这千年里，我不断修炼你。让你体验各式各样的生活。终于，我有了能力。在今天，可以让芳华你永生。”

　　[ T2 ]

　　“你不要插|嘴，听我讲完这段话。
　　芳华你的心底有一个秘密。那个秘密不是希望有人注视着你。而是希望一生都在作画，永不间歇地为绘画这个领域献身。”

　　[ F4 ]

　　“我是芳华你创造出来的人。
　　所以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芳华你的梦想。”

　　[ F5 ]

　　梦久转过身对芳华说：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把你留在这里的缘故。虽然我不舍得你走，但是如果你要离开这里，去有的城市里生活，我也不会介意。
　　我只有一个要求，将我的画像永久挂在你的墙上。我可以保证不会偷看。只要给我一寸地方活着就行了。
　　我比芳华想象得还要变|态。
　　你不要惊讶，这里是你的心房，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 S6 ]

　　“千年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模样？”
　　“想出去看看吗？”

　　[ S7 ]

　　芳华沉默半刻。
　　“我想见我的父母……”芳华继续说，“我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恢复，我能感受到那时候有多么痛恨他们。但是我还是想见他们一面可以吗？”
　　芳华展开笑容：“过往的恩怨谁都说不清谁是谁非，既然千年已经过去了，过往的一切也就过去吧。”

　　[ E8 ]

　　“可以。”
　　芳华惊讶。
　　梦久摸着芳华的头。“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答应你穿越时空。不过先说好，只能看一面。因为历史有历史的进程，如果你执意呆在那里，所有的人的命运将会发生可怕的变化。”
　　“嗯！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 N9 ]

　　芳华站在门前，迟迟不敢按门铃。
　　“怎么在这里傻站着？快进来。”
　　是爸妈。
　　芳华进了旧家。在芳华错乱的记忆里，她刚离开这所房子十年而已。这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
　　父亲：这孩子怎么了？好像好久没回答的样子。
　　“爸！”
　　“哎！”
　　芳华笑了。

　　[ T10 ]

　　“走吧！”
　　“嗯。”

　　[ O1 ]

　　“他们会过得如何？”
　　“安度晚年。”

　　[ T2 ]

　　“芳华！是真的芳华回来了吗？”
　　芳华转过头，是母亲冲出家门。
　　母亲对着芳华笑，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孩子，让你受苦了。”
　　梦久搂着芳华的肩膀说：快走吧，时空要错乱了。
　　芳华看着梦久，冲出去，和母亲最后一刻相拥。

　　[ T3 ]

　　穿越回来后。
　　梦久趁着芳华未开口问前说：也许天生拥有血缘关系的缘故，你的父母认出了你。不过我们在离开后，时空修正了这些漏洞。已经抹去了你和父母见面的场景。那个假芳华有你的一滴血，所以成为他们眼中“真正的芳华”。
　　“那我呢？我在你眼中是什么？”
　　“我的爱人。”

　　[ F4 ]

　　本以为他回答：没有引号的真芳华。没想到梦久会这般答。
　　芳华开玩笑：“不该是你的造物主吗？”
　　“既是造物主，也是我的爱人。”

　　[ F5 ]

　　“你会将假芳华认成我吗？”
　　“不会！永不会！”
　　芳华压下甜笑：“骗我的吧？”
　　“她有她的人生轨迹。而你呀——”
　　芳华连忙抢答：我也有我的人生轨迹。

　　[ S6 ]

　　“嗯。而且你已经不是人了，和我一样是长生不老的怪物呢。”
　　梦久刮了芳华的鼻子，继续说：“其实我有一件事瞒着你。”
　　“什么事？”
　　“那个时空已经被封存了。任何人鬼神妖，都进入不去。”
　　芳华皱眉，问道：“为什么？”
　　梦久答：是我做的。那个假芳华有你的一滴血。即便是一滴血，我也不希望有一天那滴你的血被毁灭。所以我将那个时空封存了。至于芳华你问我是否会将你认错。我说，不会。假货，永远都是假货。我记住你的方式不是用容貌，也不是用那滴血，而是你的灵魂。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即便我失去法力，即便我失去双目，即便失去触觉，只要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会立刻认出你。因为你是我的造物主。我们的灵魂早就捆绑在一起。

　　[ S7 ]

　　“你喜欢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芳华沉默。
　　“不是。是日久生情。渐渐喜欢芳华你的执着、你的笑容、你的哭泣、你的坏脾气……”

　　[ E8 ]

　　“咳咳咳——”
　　芳华不自然的咳嗽。突然被告白，芳华看着梦久有些不自在。“那我们接下来做些什么？我现在并不喜欢你。事实上，我大脑还一片混乱呢。”
　　梦久拉住芳华的手继续说：只有芳华可以触碰我。除了芳华外，哪怕有人碰到我的衣物，也会灰飞烟灭。
　　“那个假芳华也是如此。”
　　“当然！”

　　[ N9 ]

　　梦久怪异地看着芳华。“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才没有！”
　　“哈哈哈——”梦久开心地笑着。

　　[ T10 ]

　　梦久靠在芳华的肩膀上，“其实我有一件事骗了你。好啦，好啦，只有这件事。时空修正后，假芳华身上并没有你的一滴血液。
　　她有她的人生轨迹，并不是你的代替品。所以她恢复真容，所有人的记忆都认为她从出生到现在都长这个模样。她和你长得不一样，而且她的名字叫做‘欣生’。取义便是新生。
　　那个时空之所以彻底封存，是因为你本来就不属于那个时空。你的离开，你现在的斩断过去的恩怨，都修正了那个时空的真正轨迹。
　　那个女孩，本来就是你的‘父母’的女儿。”

　　[ O1 ]

　　“所以我才是那个外来者？”
　　梦久笑答说：是啊，不然你怎么能创造我啊？还有哦，芳华你想毁灭我，你想毁灭我，就可以毁灭我。因为你的法力永远在我之上呢。

　　[ T2 ]

　　芳华站起来，质问梦久：“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T3 ]

　　“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芳华你来人间历练，意外走错时空了。在原本该去的历练时空里，芳华是一个伟大的画家。”
　　“我到底是谁！”
　　梦久咬唇，低着头说：“是时空之主，所有时空之主，或者芳华你乐意，也可以称作为宇宙之主。你是力量之源，没有人神鬼妖能抵抗得了你。即便历练中的芳华意外‘死亡’，也会立即重塑身体，法力会加倍厉害。”

　　[ F4 ]

　　“这神奇的剧情是怎么回事？”
　　梦久垂头继续说：“您是造物主，我是您在那个旧时空里，因为失意画出的一幅画像。”
　　“这个你早就说过了。”
　　梦久抬头看着芳华。“我其实和一个人很像。”
　　芳华屏住呼吸，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梦久即将说出的这个答案一定会让她压抑。

　　[ F5 ]

　　“你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很像。”
　　芳华瞪大双眼，在心底尖叫着：不是吧！不是吧！
　　梦久抿嘴补充说：“是养父，没有血缘。”
　　“什么！！我——”
　　“对！您喜欢他……”

　　[ S6 ]

　　“哈哈哈！！骗你的！芳华真好骗！！”

　　[ S7 ]

　　“芳华是时空之主，哪有父母。这也是为什么芳华您要去时空历练的缘故。只是想体验拥有亲情是什么滋味。
　　对了，芳华，我已经找到方法让您恢复记忆。
　　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是、就是、就是和一个男子行那种事。啊！只要、只要一次就好了。”
　　梦久脸红着。

　　[ E8 ]

　　“你这家伙不会又骗我吧？对了既然我是时空之主为什么失去记忆？”
　　“您在下时空历练时暂存记忆。其实明天您就可以恢复自己了。我知道，就算所有时空里最厉害的人一起合力欺负芳华，芳华只要一动手指，或者一动念想，那些人立刻灰飞烟灭。我——
　　我知道以后再也骗不了芳华，所以……”
　　芳华好笑地看着梦久。梦久支支吾吾继续说：我知道我配不上您，可是……只要一次一次那种事就好了。因为我是芳华君您创造出来的，所以就算行那种事，我的法力也不会增长。

　　[ N9 ]

　　“我拒绝！我拒绝和你共度良宵！”
　　“是！”梦久低头，“谁叫我是说谎精，在芳华面前，想独占芳华的一切，想吸引芳华的目光，想得到芳华的在意，明明知道您是那么的至高无上，而我——”
　　芳华已恢复记忆。

　　[ T10 ]

　　“唔——”
　　“你真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