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流深净水

7、7

　　对一个人的失望，最深能达到何种程度？我不知道。我也无力去想这些事情。从那天以后，我进入空前的紧张备战状态。李维佳问我，是否立刻对泰达动手反击。我笑笑，你不用试探我，我还没有被这件事冲昏头脑。
　　我会反击，但一定保证在一击即中的情况下。
　　这样的过了两个月，泰达依然风平浪静，并没有对岳丰发出任何实质性的动作。这让我有点疑惑。我象一个养好精神身披战甲的军人，打开城门，诱敌深入。然而对面按兵不动，这不能不让我更加谨慎的面对。当然我不会再自信的认为琪岚没有把文件交给罗旭。
　　平静，只是风雨来临的前兆。
　　时机！我想他们在等待最佳的时机。
　　我是不是应该创造这样的时机？
　　除了更加忙碌以外，我的生活状态似乎又回到了两年以前。
　　琪岚用两年的时间，让我对情感改变了看法。让我相信了爱情，渴望永恒。但仅仅用两个月的时间就敲碎了那个梦想。
　　显然，破坏比建立更加有效率。
　　我，只当自己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
　　身边又开始有不同的女人。但几乎没有什么能让我在心里留下痕迹。李维佳很高兴我的转变，他以一种专业人士的口吻宣称，前一阵子我是得了间歇性的白痴症。为了恭喜我的痊愈，他决定请我吃饭。
　　他在我对面娴熟的切割生蚝，我看他那状态俨然是在进行一场医学表演。然后他抬起头问我：“难道这么多女人，就没有什么特别的？”
　　“特别的？”我想了一会儿，“萧亚君算是吧。”李维佳狐狸一般的奸笑：“阿洋，你的眼光果然犀利，嘿嘿，她可是金融界的牡丹。加油哦。”
　　认识萧亚君是因为岳丰向东亚银行申请贷款的事宜，萧亚君是负责珠海的区域经理。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头脑中浮出两个字：优雅。
　　萧亚君是个五官精致的女人，如果我非要给她的容貌打九分的话，那么气质一定是十二分。她的魅力来自于骨子里散发的卓然气息。
　　而后又有几次的接触中，她的处事我只能用“恰到好处”来形容。正是因为如此，我反倒对她有一种疏离感。太完美的事物总让人感觉不真实。
　　周末的晚上，我又开车来到珠江边。这里，曾是我和琪岚经常来的地方。我对自己说，如果有一天，面对这里，不再想到琪岚，我就是真正的放开她了。所以，来这里，不是为了怀念，而是为了遗忘。
　　过去的种种就像毒品，我在对自己强制戒毒。
　　天快亮的时候，前方一个人影从沙滩站起来。我一怔，竟然还有和我一样，整夜看海的人。待这人影走进，看清彼此时，我们都愣住了。
　　那人竟是萧亚君。
　　我们从未在非工作社交场合见面。见惯了彼此的圆通和从容，这样的碰面，那一刹那，我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
　　片刻的失态之后，我说要送她回去。她又恢复优雅的笑容：“好啊。”然后她开动自己的车。
　　凌晨四点的珠海，还没有完全醒来。珠江边的两辆车，并肩消失在晨雾中。
　　那次之后，我和她的接触多了起来。但彼此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那天的事。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都懂得相处的规则。我们开始作为固定陪伴共同出席一些商务宴会。这让我省心不少，不必再周旋各种女人中间。
　　我想我的洁癖又严重了。
　　一次慈善酒会上，我又看见了琪岚。她离开我已经快五个月了，这让我想起了那个游戏的半年之约。不用任何语言的解释，我想她通过我的行为已经知道了答案，如她所愿，我放弃了那场感情。
　　我和萧亚君轻挽着与罗旭寒暄的时候，琪岚就站在罗旭的身边。笑容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们的目光刚一交会，她迅速的把视线飘走。
　　仅仅的那一瞥，我的世界再无他人。
　　我有点无礼的盯着她，身体却不自觉的发抖。面对琪岚，我的演技实在不好。萧亚君偷偷的握住我的手，从她指尖传来的温暖让我稳定下来，她真是一个过分精明的女人，我的最佳排档。
　　在酒会的间隙，我不自觉的用目光搜寻琪岚。说实话，在这样的场合，萧亚君的耀眼是无庸置疑的。我应该为得到那些嫉妒的眼光而极度满足，但是我的思路总是不受控制的飘向琪岚。
　　“岳洋，你要专心一点保护我。” 萧亚君在我耳边轻笑着说。
　　“啊，抱歉。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搭档，让那些男人肆无忌弹的看你。我马上改正，我的公主。”
　　“呵呵，你还真是不专心。我说的不是那些男人，而是那些女人。你没发现她们的目光要把我凌迟么？”她贴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刚才华氏总裁偷偷的恭喜我，他说，岳洋从不在公开场合携带女伴。说你是个难以掌控的男人。而我竟然频繁占用维佳的位子，非常幸运。”
　　我尴尬的笑笑，“别开玩笑了，亚君。你这么说太让我汗颜。我……”萧亚君用食指压在我的唇上：“嘘。你这样我真怕有一天会不小心爱上你。”她摇摇头，“那可真不是件好事情。”
　　正说着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异样。一转头，正对上琪岚投来的目光。她看到我，惊慌的转过头，那一秒，我似乎看到了她眼底的忧伤。
　　是忧伤么？我自嘲的摇摇头，维佳说得对，我实在是太自负了，琪岚又怎会为我忧伤呢。
　　“我们过去聊聊？岳丰不是在和泰达合作么。” 萧亚君似笑非笑的向琪岚的方向示意。
　　“太聪明的女人容易让男人恐惧，千万不要这样。”我眨眨眼，“你这样我真怕有一天会不小心爱上你，”停了一下，我补充：“那可真不是件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