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雁春尘

1、我爱你

　　深深地吸气声惊醒了我，是那个男人……那个哥谭的王子……
　　尽管他现在看上去邋遢极了，赤裸的身体上，有着还未彻底消除的疤痕，甚至有很多旧伤痕，都向我诉说着他的故事。
　　他说，那是极限运动留下的伤痕，我从来不信……

　　这是他惊醒的第三夜，也是我和他睡在一起的第三夜。
　　我从背后抱住他，希望能把自己的温暖传递到他的身上。他似乎僵硬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轻轻地将脸颊贴在他的背后，我的手环绕在他的胸前：“布鲁斯……”
　　他好一阵子后，回过身，亲吻上我的脸，我的身子。我尽自己一切努力回应着他……
　　在所有人的眼中，我大概就只是一个胸大无脑的金发小妞，甚至跟布鲁斯·韦恩上床，也只是为了韦恩家的钱。
　　其实……不是的……
　　我深深地爱着这个男人……
　　就算他不爱我，就算他跟我做也只是为了发泄……
　　我依然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他……

　　就在一个月前，他的第二个孩子去世了……

　　自那以后，他醉生梦死，开始频繁地流连于舞会中，将一个又一个的美女领走，第二天又换一个。不……我听说，很多跟我一样的模特，都只是被上了而已，连睡觉都没有跟布鲁斯·韦恩睡在一起。
　　要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说实话也的确没有……
　　我只是……毛遂自荐了一次而已。
　　恰恰好那一次他喝得太多……而我……我紧紧地靠着他，希望能够给他更多。
　　所以这一天，他惊醒时，我也一起醒了过来。

　　那一天，他本来是想送我走的，只不过被我用身体留下了他而已。
　　我只想让减轻他的痛苦，我想让他明白，我爱他，他不需要在我面前伪装……
　　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还有所有继续下去的力量。

　　那一天，是蝙蝠侠失踪的一个月后。

　　那一天，是我爱上他的第五个年头。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五年前，他让我避免了潜规则，对我来说，是怎样一件大事。我热爱我的职业，我喜欢被万众瞩目的感觉，但我从不愿意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来完成这个梦想。
　　可是……那个圈子就是这样的……
　　就在我犹豫时，他像天神一样，将我带走，用温和的微笑告诉我：“放心，不会再有人骚扰你了。”
　　果然……他资助了我的梦想，让我走上了我梦寐以求的舞台。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身影，迷失在他充满魅力的微笑中，就算那不是对我……
　　有时，我会怀疑，他为什么看上去像是有两个性格一样，时而彻底的花花公子，时而又会对陌生人掏心掏肺的好？
　　偶尔在去做完“极限运动”或者“出国旅游”后，他的脸上总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忍耐的表情。
　　他在忍耐什么？痛？
　　终于，在哥谭市迎来了第二位罗宾，而他迎来了第二个养子时，我忽然明白了哥谭对于他的意义。

　　有那么一瞬间，我吓坏了……

　　他会有危险……

　　甚至于……他每天都处在危险之中……

　　那些“极限运动”和“出国旅游”，都是他的谎言，一个需要他消失一段时间的借口。他忍耐的……是伤痛……

　　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想放弃自己的梦想，因为我想让他变得更轻松，我想为他的梦想出一份力。
　　可是……他或许已经忘记了我……
　　这值得吗？
　　就算我报了各种防身术，我年龄终究还是太大了，在格斗这方面不能有什么建树。
　　沮丧占据了我的大脑……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

　　直到后来，我忽然想通了。
　　他的梦想不止是哥谭，还是让所有人都实现自己的梦想吧……
　　那么……
　　我必须站在舞台的顶端。
　　我要成为最好的！
　　我要成为哥谭的骄傲！

　　终于，在爱上他的第五年，我成功了。
　　可他却永远的失去了那个孩子……
　　他失去了自己的梦想……
　　失去了一切……

　　我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我爱他爱得都要疯狂了……我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他还有我……有千千万万被他燃起希望的哥谭人？

　　“美人，你哭什么？”
　　“布鲁斯……”

　　我不敢开口……
　　我怕我一说出那句话，眼前的一切就会化为虚无……
　　因为我从来都知道，哥谭的王子，暗夜的骑士，永远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属于哥谭……
　　一旦开口，那我就会永远失去他……

　　然而，不是我不说，他就不知道的……
　　就在我们莫名其妙相安无事地每天都睡在一起的两个星期后，我终于没有再被他半夜惊醒，而是迎着他的目光醒来的。

　　“天使，你爱我吗？”

　　甜言蜜语中，带着难以躲避的刀刃。
　　我不敢说爱，却也不想用谎言欺骗他。呵，不对，我根本就没办法对他说谎。
　　我绝望地亲吻着他的唇，但他只是皱起了眉头，我吻上的伤口，他抗拒着往后退了一步。我只能卑微地抱着他的身体，眼泪顺着脸颊滴了下去。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给予了我一丝希望。
　　只是这线希望，在高|潮过后，彻底消失。

　　他已经离开……
　　我呆坐在他的卧室里，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很快，他抱着另外一个同样金发碧眼的美女走了进来，他的脸上还是带着那个迷惑众生的笑容。他轻佻地勾起唇角，吻上了那个美女。
　　那美女娇笑着半推半就地贴上了他的胸口，眼神中带着不屑。

　　我心如刀绞……
　　不是因为那个女孩……
　　而是……他已经不想再让我呆在他身边了……
　　他不再需要我了……

　　他带着那个美女离开了这个房间。
　　我拥着还带有他气息的被单，好半晌才终于站稳。
　　既然他不想我留下，那我也只能离开……

　　哥谭的夜晚，仍然没有了他的身影。
　　可是……我想……我再也不需要悲伤了，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和他守护着的城市化为一体了……

　　布鲁斯……布鲁斯……布鲁斯……
　　我该怎样才能让你明白，我们，都那样爱你？

　　一年后：

　　韦恩庄园的大门外，徘徊着一个身着西服，看上去十分严肃的年轻人，手里还带抱着一个婴儿。
　　阿弗是第一个注意到的，把人领了进来。
　　这个人坚持要跟布鲁斯·韦恩说话，阿弗只好给他泡了杯咖啡，转身去叫布鲁斯。

　　布鲁斯睡眼朦胧地站在这个人的面前，他抿着唇，看上去不是很高兴。

　　“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那人将一封信递给他，他疑惑地挑了挑眉，终究还是打开了。

　　然而……紧紧只看了一眼，那张纸便飘落在地上，他凑上前，想要看看那个婴儿的样子，那人干脆地把婴儿交给了他。
　　那人说：“我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会看上你，不过，这孩子是她让我交给你的。她说，这孩子叫迈克尔。”
　　布鲁斯紧张地抱住那个婴儿，或许是换了个气息，惊扰了婴儿，那婴儿不满地睁开眼，开始哭泣。布鲁斯花了好大劲儿，才让婴儿安静下来，他几乎想要把这孩子丢给阿弗了……
　　只是……好半晌……布鲁斯才清了清有些干涸的嗓子：“先生……那么……她呢？”
　　那人眼神一暗，低下头，叹了一口气：“我很抱歉，韦恩先生。她产后大出血，我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布鲁斯紧紧地抱住那个婴儿，等到他回过神时，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艰难地将脸贴在婴儿的脸颊上，让婴儿嫩嫩的皮肤变得有些红，他忽然发现了一双好奇的蔚蓝双眼，就像是他和他的父亲一样。而婴儿的胎毛却是棕色的，是他和她和在一起是的颜色……

　　阿弗看到地上的那张纸，捡了起来，上面只有两行字。

　　I do love you, every single part of you.
　　我爱你，每个部分都爱。
　　And now, I am part of what you love.
　　而现在，我已经和你爱的融为一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