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章 契约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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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长歌的异常平静让蓝宛感到相当诧异，看着她结印的手势，蓝宛彻底怔住了。
“你，你在结契？！”
一道微蓝的光圈罩住了韩非，光圈上浮现着蜀山的符文。光圈慢慢缩小，融进了韩非的身体，他全身的剧痛也在渐渐消失。长歌念着咒术，符文随着咒术在韩非身上游走，一只金色的蛊虫被逼得钻到了他的皮肤表面。符文瞬间将蛊虫缠住，蛊虫想要挣扎，却被缚得更紧。
长歌又加紧念动咒术，蛊虫被符文彻底包裹住，游走到喉间。韩非猛地呛咳几声，吐出了一口血，血中六翼金蚕蛊还在蠕动。长歌抽出林季腰间的匕首，一把插在了蛊虫正中，蛊虫蠕动了两下，终于没了气息。
韩非从疼痛中缓过神来，见女子关切地望着自己，扯了扯嘴角。刚想说出两句哄她开心的话，她却一阵眩晕，倒在了他怀中。
“长歌！长歌！”韩非只以为是蓝宛动得手脚，抬头寻她时，却发现她与锦娘、向茵全都不见了。
韩非试了拭她的气息，虽然有些微弱，却比较平稳，只是身上的凉意让他心中一沉。
“我们先出去，待在这里也不利于长歌姑娘的救治。”林季见韩非这副模样，出言提醒道。
韩非没有应声，只是将女子轻放在地，径直走到神龛前。他忆起玄鸟的嘱托，一定要将结绿抢过来，这样才能保住璧璃。他将手臂伸向神龛，胸口的金光似有感应似的随着他的动作蔓延到指尖，轻而易举地穿过神龛前无形的阻碍，握住了结绿。
结绿被一块青色布帛包裹住，韩非也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就直接揣进了怀中。掌心稍稍向左移，摸了摸玉珏，开始观察起这间密室。
来时的路已经无法再走，且不论他们能否穿过井口的结界，长歌现下昏迷不醒，根本无法在水中闭气，潜上井面。
“林兄，你可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韩非问道。
“当时我被蒙住眼睛，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只记得下台阶之后先左转再右转，三次都是十八级台阶，最后……”
林季走到被绑住的地方，闭上眼睛回忆着当时的细节。他抬步向北走了五步，睁开眼之时，正好在墙壁前站定。
“门应该就在这里。”
韩非看向林季所指的方向，壁画之上画的是西王母遥指远方，所指之处正是出口所在。西王母身旁是一大一小两只九尾狐，小狐狸身上伏着一名女童。
韩非看着女童，心中生出些许亲近之感，伸手摸了过去。
“轰隆”一声，面前的石壁升起，露出了一条地道。
“天不亡我，”林季有些兴奋，“韩兄果然厉害。”
韩非没什么心情与他多言，抱起长歌就走了出去。
走上台阶就看到一条岔路，韩非不由得庆幸林季的好记性，若是走错路，即便不遇到危险，也耽误了长歌救治。
走出地道之时，他们才发现所在之处的正是祠堂正厅，密道的入口则是在牌位之后。
“怪不得……”韩非忆起当时锦娘一转眼就不见了，想必是进了密道与蓝宛汇合。谁能想到小小的祠堂竟有两处密道，找到了其中一条自然就不做他想。
林季正欲出门，韩非却唤住了他。此时贸然出门进村，必定会被村民追赶，不如从另一条地道出去，正好直接出村。
来不及再向林季多做解释，韩非便进了地道。他小心翼翼地护住女子，避免在狭小的地道中磕磕碰碰。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见到了地道出口。
此时东方既白，林季舒展双臂，庆幸几人逃离了蓝宛的魔掌，韩非却没有丝毫松懈，怕蓝宛恢复之后，会再来寻仇。
这时，一只蓝色的鸟雀盘桓在林季面前，他伸开手掌，蓝雀就落在了他掌心。蓝雀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林季的神色也显得愉悦起来。
“韩兄随我来，我知道一处安全之地。”
蓝雀蓦然腾空，带着他们向前。沿着河岸进了林子，之后七拐八绕，一座木屋就出现在眼前。
木屋里走出一名看上去年过五旬的男子，皮肤黝黑，有几分沧桑之感。头发披散下来，有几缕编成发辫，上面系着赤色的细绳。宽大的衣袍上绣着凤纹，手中握着一根法杖。
杖首是一只凤凰，展翅欲飞，杖身缠着几条较粗的红绳，上面挂着几只铃铛。
韩非端详着对方的装束，对他的身份有了些猜测
男子见到林季，微微颔首行礼。
“少主。”
韩非将长歌放上床榻，眸中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千易，你快来看看这位姑娘。”林季道，“她帮韩兄解蛊，之后就昏迷不醒了。”
“解蛊？什么蛊？”千易的声音倒是相当年轻，完全看不出是一位中年男子。
“六翼金蚕蛊。”韩非道。
千易一怔，拿起法杖默念咒术，法杖顶端的凤凰双目倏然凝出蓝光。他将法杖悬在女子上方的半空中，蓝光柔和地散落在她身上。半晌，他将法杖收回，凝眸沉思。
韩非见他的神色只以为女子药石无灵，原本揪紧的心更是痛如刀绞。
千易又看了一眼韩非，将法杖放在他的身前，同样是蓝光散落。收回法杖，表情也轻松了不少。
“韩公子请放心，夫人并无大碍，休息一晚就好了。”
听到女子安然无恙，韩非稍稍松了口气。
“夫人？”林季听到这个称呼顿觉奇怪，“你怎么知道是‘夫人’？”
“这位夫人应该是蜀山之人，她与韩公子结契，便可用自身灵力为他驱除蛊虫，也不会伤及自身。”顿了顿，“蜀山女子只可与夫君结契，所以……”
韩非一怔，看向女子的眸中漾满柔情，她既然愿意与他结契，是不是说明愿意嫁给他了？
“结契？对对，当时那个女鬼就是这么说的。”林季忆起蓝宛讶异的神色，不禁问道，“结契到底是什么？”
“蜀山少有一些女子拥有灵力，以灵力为引，与男子结契，就是用灵力养护对方。蛊虫是无法在拥有灵力的女子体内生存的，如今韩公子与夫人同气连枝，蛊虫自然也就无法存活。”顿了顿，“蜀地与中原不同，虽然各族族长均为男子，但祭司为女子，祭司的地位高于族长，女子的地位也就高于男子，绝大多数女子是不会愿意结契的。”
“你方才所说‘同气连枝’的意思是……”韩非问道。
“蜀山女子一生只可结契一次，两人心意相通方可结成。之后同生共死，直至终老。”千易解释道，“也就是说若是韩公子命陨，夫人也就没命了，反之亦然。”
“蜀山只有少部分女子有灵力？”韩非继续问道。
“不错，灵力也是由母亲传给女儿，男子即使结契也只是受灵力庇护，不可肆意使用。”顿了顿，“拥有灵力的女子必然血脉高贵。”
“她是蜀山公主……”韩非沉声道。
“韩公子，恕我直言，你们是否成亲或有婚约？”千易的神色有些凝重。
“没有。”
“那夫人可提过带公子去蜀山求亲？”
“也没有。”
“那在下奉劝你一句，不可贸然去蜀山，见到蜀地之人，最好也躲开，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韩非忆起当时蓝宛凄厉却又嚣张的神色，忆起她说长歌不敢带他去蜀山，心下一沉，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请赐教。”
“此事有关蜀山秘辛，我也不太清楚，等夫人醒了，公子还是问她吧。”
“多谢。”
林季与千易识趣的走出房间，留下他们二人。
韩非躺在女子身侧，握住了她的手，怀中的玉珏蓦然亮了一下。
“璧璃乖，阿父这就来看你。”他从怀中掏出玉珏，放在两人之间。既然长歌没有什么大碍，心底的疑问也只能暂时压下，先看看璧璃的情况。
睡梦之中，韩非走进了一处山林。山林与之前见到的完全不同，周围闪烁着五彩十色的光，柔和不灼目。
璧璃蜷缩在中间的石台之上，见到韩非之后，小声呜咽着。长歌躺在她身旁，依旧沉睡。
“阿父……”声音还是软软糯糯，却没什么力气。
“璧璃，璧璃！”韩非抱起女婴，轻拍她的背，柔声哄着，“阿父来了……”
见璧璃似乎憔悴了不少，韩非心疼不已。也不知道蓝宛对她做了什么，将她折磨成这样。
“阿父怎么这么久才来……”璧璃边说边哭，泪水打湿他的衣襟，“璧璃，怕怕……”
“不怕了，不怕了，以后阿父不会让别人再带走你的……”韩非拭去她的泪水，亲了亲她的面颊。
“璧璃以为，阿父阿母不要璧璃了，不喜欢璧璃了……”说着又哭了出来。
“阿父阿母怎么会不喜欢璧璃，不要璧璃了呢？”韩非继续哄着，“阿父阿母最喜欢璧璃了。”
“可是，都十几天了，”璧璃已经泣不成声，“你们都不来，那个女鬼好恐怖，她要吃掉璧璃……”
十几天？怎么可能十几天？难道他与长歌在墟溟幻境里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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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章 契约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