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玄滋天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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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无常见韩非与长歌离开，迅速走到暗处，向面前的两人行礼。
“我等已按照两位鬼帝的吩咐，放走了那二人。”
神荼和郁垒淡然颌首。
黑白无常回到黄泉路上，继续指引着鬼魂们前行，神荼、郁垒则来到了鬼门处。鬼门的右侧有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纹路古朴奇特，材料竟与向家村村口的镇玄石一模一样。
石头底下闪着淡淡的紫光，是一个类似六芒星形的阵法。
神荼与郁垒二人用掌心按住大石，底部的紫光就沿着石头的纹路流动。还未抵达二人掌心之前，另一只纤瘦的手掌也按了过来，紫光瞬间黯淡，消失不见了。
神荼有些蕴怒，待看清面前之人时隐住了眸中的情绪。郁垒倒是表现得云淡风轻，语气中不失身为鬼帝的稳重：“玄滋，你这是何意？”
“两位鬼帝有礼，”对面的女子稍稍俯身行礼，“敢问鬼帝为何要动用玄石阵法？”女子一身黑衣，却是用上好的锦缎织成。上面锈着暗红色的花纹，正是盛开的彼岸花。发顶半绾起高椎髻，其余的发丝垂落在肩上。面容姣好，却神情肃然，给人难以亲近之感。
“虽然玄石阵法关乎整个鬼界，但何时使用，我们有权决定，不必向你汇报。”神荼瞥了她一眼。
“若是我猜得没错，二位是想放闯入鬼界的两人回去吧……”女子一语道破。
“这二人不过是无意间触动阵法，阳寿未尽，放他们回去也无不可。”郁垒稍作解释。冥界之中有明确规定，擅闯之人必下地狱，他们想放人回去，已是坏了规矩。
“我看原因不止如此吧，”顿了顿，“上一次似乎也有人误闯，神荼鬼帝可是直接让那人在桃灼迷宫之中魂消魄散……”
“那两人身上有太子妃的气息，”神荼不顾郁垒的阻拦，径自说着，“暝太子转世之前交代过，若是遇到类似的气息，就要帮助此人，我们不过是执行太子的命令而已。”
“太子妃？玄灵吗？”女子讥笑几声，“她还没成为太子妃之前就已经转世了，这名分根本不成立。更何况玄灵也不想嫁给太子，她看中的另有其人。”
“总之，此事是暝太子交代的，”郁垒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我们只是执行罢了。”
“二位鬼帝难道忘了吗？帝君对这个未来太子妃，并不是十分满意……”最后几个字故意加了重音。
“你到底想怎么样？”神荼有些窝火。
“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顿了顿，“出了什么事，就由我一力承，如何？”
“随你的便。”神荼冷冷应了一声，便与郁垒一同离开了。
两人走了没多远，神荼就忍不住心中的愤懑：“仗着帝君的宠信，就不把我们放在眼中了。”
“兄长不必动怒，她是帝君驾前的侍奉天君，得罪她没什么好处。”郁垒理智地分析着，“更何况此事交给她处理，出了问题暝太子也只会责怪她，于我们并无损害。”
“这个道理我不是不知道，但她竟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是我们先被她抓住把柄的，暂时还不能动她。”
“等玄灵神女做了太子妃，看玄滋还有什么话说。”
“我与兄长的想法一样，帝君只是觉得神女并非鬼界中人，做太子妃欠妥，对神女本身并无不满，帝后对她却是非常满意，帝君也要考虑她和暝太子的意思。”
“我们暗中派个人帮帮他们，不能让玄滋得逞。”
“此事就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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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与长歌追了半天，鬼影不知拐向了何处，转眼就不见了，他们这才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四周皆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扇突兀的石门，孤零零地矗立着。韩非走到门后，发现这里竟然真的只是单纯的一扇门，后面空无一物，相当奇怪。
“无离，你看这两个字。”长歌指了指石门上的匾额。
“这不是哪一国的文字吧，我不认识。”
“应该是上古文字，我也不认识。”
“方才的鬼影或是想将我们引到此处。”韩非凝眸思忖，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不是说黑白无常都看不见我们的吗？那鬼影能看见我们，才会引我们到这里？”
“其中肯定有蹊跷，”韩非抚了抚面前的石门，被打磨得相当细腻的表面毫无石质的粗粝，“我们被困在此处也出不去，还不如进去看看。刚才那个鬼影连你都追不上，想必功力不凡，他若是想杀我们也该轻而易举，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法。”
“那就看看门后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时，石门的左右两边分别出现了两个右手的掌印，一大一小。长歌试着将自己的手量了量较小的那个掌印，发现完全吻合。
两人将掌心贴着掌印，手掌周围的缝隙处透出炽烈的白光，令人刺目得不得不闭上双眼。白光瞬间扩大，如同漩涡般将两人强行拖曳了进去。
玄滋天君躲在远处看着这一切，面上的神色毫无波动，白光消失她便离开了。
“哎呦！”韩非整个人摔坐在草地上，一边揉着摔痛的后腰，一边睁开了眼睛。在看清面前景色的瞬间，却被深深地震惊了。
的的确确是震惊，却并非被美景所震撼，面前的景色竟与他梦中所见一模一样。但他的痛感如此真实，又绝对不是在做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风送草香，婆娑的树影为他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舒适而惬意。
韩非慢慢从这样的景色中回过神来，却赫然发现长歌不在他的身边。
“长歌，长歌！”韩非四处张望，高声呼唤。
“我在这儿！”长歌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笑语盈盈地望着他。
韩非见到女子，一把揽过她的腰肢，紧紧拥入怀中。
“别离开我……”韩非低喃了一句。
“傻瓜，我们都成亲了，不会离开你的。”面颊蹭了蹭他的脖颈，唇角泛出笑意。
“成亲？我们什么时候成亲的？我……”韩非一怔，口中正待反驳着，脑海之中却出现了一幕幕两人成亲的画面。
明明虚幻如同梦境，却又清清楚楚地映在脑海里……
“无离？你说什么胡话呢？是不是没睡醒？我们都成亲好几年了。”长歌稍稍直起身，疑惑地看着韩非。
“我们，我们……”韩非的身子有些发颤，愣愣地望向女子，一字一顿，“我们成亲，了？”
“都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结巴的毛病，哈哈哈！我们当然成亲了。”长歌摸了摸韩非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睡了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家里，出来？”韩非的脑海里映出了一间山谷里的木屋，每一处家中的摆设，院子里的秋千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无离，你到底怎么了？”
“不，我刚刚明明是从……”
他刚刚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他拼命回想，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
“无离，无离！”长歌晃了晃他的手臂，韩非才勉强从混乱的思绪里清醒了些。
“怎么了？”
“山鸡野兔和蘑菇我都找好了，我们回家吧。”长歌将地上盖了布的篮子放到了韩非手中，牵着他的另一只手向前走去。
一路上韩非都有些心不在焉，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思来想去也不知道问题所在。手中的力道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长歌被握得有点疼。
“轻点，”长歌拍了拍他的手，“想什么呢？”
韩非松开手，见她手背上的一片红印，有些心疼。执起她的手，放在唇边吹了吹，薄唇在手背上轻轻地摩挲，最后印上一吻。这切实的温度，细腻的触感，一切都是那么真实。
韩非抬眼望向长歌，这才发现她原本垂下的青丝被松松绾起，眉眼间的青涩也尽数退去，的确是嫁做人妇的模样。
他们真的成亲了吗？
“我们成亲了，那，那韩国，还有父王他们……”
“你父王不是已经过世了吗？你帮韩国统一六国之后，你七叔即位，我们就隐居了。这才几年你都忘了？”
长歌只稍稍一提，韩非的脑海中便如潮水般涌现了当时的情景。他用合纵破了连横，三晋灭秦，吞魏并赵，攻楚伐齐，直指燕国。他留信一卷，将皇位给了韩靖，之后便带着长歌隐居。
他一生的梦想就这样实现了吗？
长歌拉着魂游天外的韩非回到家中，进了院门就见到一个婢女模样的人。
“秀儿，去做哺食。”长歌将韩非手中的竹篮交给了她。
“阿父，阿父！”熟悉的声音传来，唤回了韩非的思绪。顺着声音方向望去，璧璃竟坐在秋千上向他招手。只是现在的璧璃已不在襁褓之中，而是三四岁的模样。
“阿父帮我推！”
“璧璃叫你呢。”长歌用臂肘戳了戳韩非。韩非看着璧璃，脑海之中全是那日长歌生产之时的辛苦模样。
他讷讷地走到秋千后，手搭在麻绳上，轻轻推了一下。
“阿父，我要飞高高！你推快点！”璧璃拽了拽韩非的衣襟。
“好……”
韩非推着秋千，手中的感觉渐渐熟悉，仿佛他曾做过千百次的样子。
“非儿，你们回来了。”又一个熟悉的声音，还是那般温暖。
韩非抬头一看，竟见到了他的母后芈氏！温润的眉眼，慈爱的目光，甚至连她最喜欢带的那副珍珠耳坠都是他记忆里的模样。
“不可能，不可能……”韩非停下手中的动作，愣愣地退后一步，“母后，母后明明已经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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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玄滋天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