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桃木鬼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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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长歌点点头，“难道你没有发现，这里一望无边，都被这棵桃树覆盖了吗？”
“如果这棵真的是蟠桃树，那么这里就有三千里了？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
“我们刚刚进入正厅地下，这里是水井之下，正厅与水井之间不过五丈距离，若真有三千里，那肯定是相通的了。”韩非不紧不慢分析道。
“但是这里的确漫无边际……”
“我记得‘其屈蟠三千里’之后还有一句，‘其枝间东北曰鬼门，万鬼所出入也’。”韩非道。
“那我们就去东北方吧，”顿了顿，“这里分不清方位，但是我刚刚绕圈时，看桃枝往那边聚集，应该是在那边。”
韩非点点头，知晓了长歌的意图。《山海经》中记载，蟠桃树枝繁叶茂，被垂压地很低，树枝聚集形成一座拱门，正是传说之中的鬼门。
不知飞了多久，两人便在一处门形的地方停了下来。拱门为半圆形，大约一丈高，两扇门由桃枝凝聚，形成天然的纹路，形似两个男子。左边一人身着斑斓战甲，面容威严，姿态神武，手持金色战戟，右边那人一身黑袍，神情闲适，手中并无神兵利器，只是伸掌抚着坐立在他身旁的金眼白虎。
“看来是神荼、郁垒了。”
韩非在门前站定，有了祠堂正厅的前车之鉴，不敢再贸然推门。长歌观察着拱门，发现每一根桃枝似乎都是有灵性的，但这些灵性时现时隐，散发出淡淡的黑气。
长歌刚迈步靠近，木门便自动打开，发出“吱呀”的声响，似乎是在邀请他们进入。两人都知道前面也许有极大的危险，但止步不前就只能被困在此处，别说是救出璧璃，就连自己的性命也堪忧。
韩非与长歌举步向前，走了进去。两人都没有看到，在他们向前行走的同时，神荼郁垒的眸光也跟着他们移动。待两人走进之后，身后的门猛然阖上，光线暗了下来。
门内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本该漆黑一片，现在光线虽然暗淡，却还是能看清周围的情况。他们面前是一面丈余高的墙壁，墙上盘桓着密密麻麻的桃枝。每根桃枝上都缀着光点，明明灭灭。
韩非慢慢走近桃枝，发现上面的光点竟是一只小小的昆虫，像极了流萤，只是没有双翅，尾部的光是淡蓝色而非黄绿色。
“这是什么？”韩非从未见过这样的昆虫。
“是熠冥，冥界特有的虫子，朝生夕死。”长歌解释道，“冥界没有阳光，便会豢养熠冥，以作照明之用。”
一只熠冥蓦然飞起，落在了韩非的肩头。韩非正觉奇怪，明明没有双翅如何能飞。仔细一看，原来熠冥的翅膀是透明的，连上面的经络也细如青丝，肉眼几乎看不见。韩非正准备伸手去触碰，却被长歌一下子打落在地。
“怎么了？”
“冥界的东西不能乱碰。”长歌将韩非拉到一旁，“冥界里都是鬼，跟鬼亲近的东西来跟你亲近，你不觉得……”
“你这么一说，的确是……”韩非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更没想过直接就到了冥界之地，难免不适应这样的环境，也就不会有足够的警惕性。
“可是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声音都不太像是冥界，”韩非观察着四周，“我本以为鬼门之内会有什么勾魂使者，万鬼悲哭，但是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
“我也觉得我们进来得太容易了些……”
“为今之计只有什么都不碰，见招拆招。”韩非拉起长歌向前走去。
两人转过墙角，发现周围竟还是墙壁，还有三个岔口。墙壁上依旧缠绕着桃枝，绿意葱茏，有些萌生的新芽。脚步没有停顿，两人穿过中间的岔口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依旧是一面墙壁转弯之后又是另一面墙壁，每次都有三四个岔口，韩非都随意选择了一个。墙壁上的新芽也愈发长大，含苞欲放。
“这是，一座迷宫……”韩非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他对迷宫的行走方法并不熟悉，平日里也接触不到，到现在发现也属正常。
长歌向上望了望，发现上面是灰蒙蒙的一片天，不见星月，周围也没有任何东西遮挡。
“迷宫好办，”长歌成竹在胸，“我飞到墙顶，看看哪条是出路。”
长歌轻身一跃，踩着一旁的桃枝翻身而上。原以为三两步就能踏上墙顶，却发现墙壁也随着她的步伐长高。她每踏出一步，墙壁就高出同样的距离，似乎永远也到不了尽头。她别无他法，只能转身落回地面。
落地的瞬间，墙壁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高度。
韩非无奈地看着一脸不满的长歌，点了点她的鼻尖，话语里三分调侃三分宠溺。
“叫你投机取巧。”
“方法总要试试的嘛！”长歌随意找着理由。
“我们继续往前吧。”
长歌被韩非拉着前行，忽然猛地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悻悻地转回来，又猛地转回去，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
“我，我就觉得有人跟着我们……”长歌下意识地靠近了韩非，又偷偷地往身后瞄去。
韩非眯了眯眸，相信了她的话。这里的确过于平静，有人在他们身后伺机而动也不无可能。他不像长歌那般会术法，感觉也许不如她敏锐。
“别多心了，肯定是你的错觉。”为了麻痹身后之人，韩非故意说。
“可是……”
韩非拉起女子的手，在掌心写了几个字，又眨眨眼。长歌会意，配合道：“可能吧……”
两人一边走一边警惕着身后，连周围的墙壁有所变化都没有察觉。原本含苞欲放的桃枝开出艳丽的花朵，香气也渐渐浓郁起来。一抹抹艳红如云霞蒸蔚，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让死气沉沉的墙壁焕发出生机。
他们愈往前走，桃花就开得愈繁盛，从两边的墙壁上伸出枝桠，使得整条路都有些狭小。直到长歌的肩膀蹭下几片花瓣，他们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些桃花开得太诡异了……”韩非拉着长歌退后几步，避免触碰那些桃枝。
“刚刚跟着我们的人也不见了，”长歌面上又添了一层担忧，“难道是知道我们发现他了？”
“有可能，”韩非握紧了长歌的手，“我刚刚发现，桃花开得越繁盛，熠冥就越稀少，不知二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我们还是尽量不碰到它们吧。”
“我本想着若是能将这些桃木烧了，单纯走出迷宫还是比较简单的，”顿了顿，“但我怕火势一起，我们根本来不及出去。”
“绝对不能烧，”长歌摇摇头，“这种地方的东西绝对不能破坏，否则会惹上祸端。”
“既然如此，那我们不要并排而行，以免碰到桃枝，你在后面跟紧我。”
“嗯。”
又转过一个路口，桃枝已经从墙壁上延伸到地面。一根桃枝偷偷地伸长，触碰到韩非脚踝之时，被长歌无意间踩了一脚，又缩了回去。
韩非忽然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全身软绵绵地提不起力气。起初他没有在意，可以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转过一个路口之后，他脚下一软，倒了下去，长歌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无离，你怎么了？”
韩非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所有的桃枝便如蛇般冲向二人，如同鬼魅般迅疾。一根桃枝圈住了韩非的脚踝，另一根缠住他的手腕。
长歌祭起术法，将灵力凝聚在指尖，握住桃枝，稍一用力，桃枝便如同齑粉般碎裂。
“啊……”韩非忽觉得手腕与脚踝处一阵剧痛，忍不住呼出声。
长歌并未发现异常，只以为是桃枝伤了他，扶着他站了起来。桃枝不断地向韩非一人攻击，这令长歌不得其解。但她根本没时间考虑原因，只能将韩非护在身后，与袭击而来的桃枝对抗。
韩非的脸色越来越差，连扶住她的力气也没有，手中一松就倒了下去。还未等他摔在地上，就有一根桃枝绕住韩非的腰肢，将他整个人吊在了半空中。另一根桃枝将他拉到了墙壁上，四根桃枝分别束缚住了他的手脚。
长歌踏上墙壁，一个腾跃抓住了韩非腰间的桃枝，一手扯断那些越绕越密的桃枝。
韩非张了张唇，艰难地吐出了两个字。
“什么？”长歌难以置信。
“住手……”韩非又说了一遍。
“为什么？”
“你，你伤桃枝，痛苦就，就会加诸在我身上，”韩非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只觉得全身的气力都被抽干，快要窒息，如同置身于烈焰之中，每一处都被灼烧殆尽，“看，看地上……”
长歌不懂为什么韩非这个时候还让她看无关紧要之处，但还是下意识地听从。只一瞬间，她就敏锐地发现了问题。
所有被她损坏的桃枝原本该散落在地上，可是每一根都能迅速与断裂处接好，重新来攻击他们。
长歌握住一根桃枝，发现里面竟然有精气在流转，而这些精气毫无疑问就是韩非的。
现在这些桃枝已经与韩非气脉相连，若是想救他就得毁掉桃枝，可是毁了桃枝他也就没命了。
难道已经成了一个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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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桃木鬼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