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宋有结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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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一手抓紧韩非，另一手在半空之中画着阵法，不停地向水流攻击而去。可是水流只是稍微抵挡了一下，又继续伸向韩非。
这时，韩非腰间的玉珏发出了淡蓝色的微光，在韩非身边形成一层荧光圈，水流碰到光圈就弹了回去。
长歌轻舒了一口气，将韩非拉上来。就在快要拉上来的一瞬间，井水卷起更大的漩涡，似乎是在奋力一击，直直穿透光圈，如锥刺般触到玉珏，玉珏便从韩非的腰间滑落。
韩非尽力伸手去够，却差之毫厘，“扑通”一声，玉珏掉入水中，沉了下去。
“璧璃，璧璃！”
没有丝毫回应。
“你们是什么人？”锦娘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胆敢擅闯祠堂？”
“快走。”长歌拉住韩非赶紧离开了。
不知走了多远，韩非还是不停地向祠堂方向望去，面上满是不甘之色。
“璧璃，璧璃……”
“我也担心璧璃，可是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等到晚上再来。”长歌知道必定是水底下的东西发现了什么，才想夺取玉珏。方才的阵法，的的确确是蜀山阵法，可是蜀山阵法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个东西会对璧璃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
璧璃本身就没完全恢复，现在又离开了长歌，实在是经不住别的伤害了。
“你有把握对付那个东西吗？”
“水底下那个应该就是女鬼，可是她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术法，以她的修为……”长歌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难道她，她将镇玄石镇压着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那她不会把璧璃据为己有吧！”
“璧璃认主，不是那么轻易据为己有的，但是时间过长总是不好。”顿了顿，“今晚一定要去祠堂看看。”
“可是，璧璃不答应她，她恼羞成怒怎么办？会不会折磨璧璃啊……”
韩非一想到可能失去这个女儿，内心就难以平静。他对术法上的事情根本不懂，也不知道璧璃将会遭遇什么，未知才是最恐惧的事情。
“我一定会救出璧璃的。”
韩非定了定心神，调整了一下情绪，他很久都没有像这般方寸大乱了。璧璃对他意义非凡，他还没把她生出来，怎么能就这么失去她？
“那我们先去村口的镇玄石那里看看。”
长歌陪着韩非来到镇玄石处，却倏然闻听几声高嚷。
“他们在这里！”
原来竟是一群村民拿着扫把，铲锄向他们冲了过来。
“把他们赶出村子！”村长指着二人，“胆敢闯入祠堂，还毁坏了里面的东西，肯定是居心叵测！”
他们是进入祠堂不假，可是什么时候毁坏里面的东西了？
长歌正欲辩解，韩非就拉着她逃走了。他一眼就看出是有人从中作梗，不想让他们留下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任何辩解都毫无用处。
长歌用术法带着韩非离开，落在了村口大树的梢间，树冠茂盛，躲在其中村民难以发现。村民只追到了村口，发现两人都不见了，便都回了村里。
“对了，还有大白！”韩非这才想起自己的马还拴在村长家的马厩里。
不远处适时地传来一声嘶鸣，大白晃晃悠悠地跑了过来，在大树底下刨着蹄子。
长歌带着韩非下了树，韩非搂住大白的脖子：“就知道你聪明，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马。”
大白甩了甩头，眼神里满是嫌弃，走到了长歌身边。
“你家大白是怕你太笨，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赶过来救你的。”长歌抚了抚大白的鬃毛。
韩非默默地选择失聪，谈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之前不是问我在画什么，现在给你看看我的发现。”
韩非从怀中取出之前画得几张绢帛，蹲下身将它们平放在草地上，长歌并未看出什么端倪，直到韩非将它们拼成了田字形。
“这四块就是镇玄石背面的纹路，表面平淡无奇，拼起来却是一个‘绿’字。”
长歌站在韩非的身后，望着字的形状疑惑道：“这是‘绿’？”
“跟‘镇玄石’三个字一样，也是宋篆。”
“也就是说，镇玄石镇压的东西跟‘绿’有关？”
“应该是这样，‘绿’这个字我想到了一样东西，”韩非仰首看向她，唇角挑起，墨眸里蕴着慧黠。
“你，你是说结绿？！”
“宋有结绿，这里原本就是宋国的地界，结绿只有传说，却下落不明。”
“若真是结绿，被镇玄石镇压倒也合理，”顿了顿，“看来这女鬼是得到了结绿的力量，才能保住魂魄多年不散，在此兴风作浪。
“但是……”
“但是什么？”
“西王母留下的东西，法力不会只有这么点，不然刚刚我们半条命就没了。”
“看来她并没得到结绿全部的力量。”
“结绿是神玉，比你的小女儿更难认主，”长歌倏然一怔，“怪不得她非要璧璃了，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她没完全得到结绿。”
“那璧璃岂不是比我想象的还危险？”这个女鬼这么久都没能让结绿认主，现在肯定放弃了，如今玉珏在她手上，必定倾尽全力让璧璃认主。
“天色快黑了，村民应该快休息了，到时我施个法术让他们睡着之后整夜不会醒来。”
“为何现在不直接让他们昏睡？”
“村子里这么多人，让他们直接昏睡得耗费多少功力？要留着对付女鬼呢。”
“我现在在想，为何村长会认为我们毁坏了祠堂的东西？”
“是锦娘不想让我们在村子里吗？”
“我倒觉得，是向茵。”韩非眯了眯眸子。
“我们都帮她把林季带去了，她还赶我们走，这不是忘恩负义嘛。”长歌有些气结。
“长歌你忘了，她想去见那个女鬼，却被我们搅乱了……”
“那她难道还想去见女鬼？”
“很有可能。”
夕阳敛起最后一缕余晖，空中的温度也渐渐冷凝。村民们都回到家中，长歌念起术法，点点荧光如星辰般坠落屋顶，紧接着就是一阵倒地的声音。
“行了，咱们去祠堂吧，”长歌自然而然地拉起韩非的手。
韩非看了一眼两人交缠的双手，睫毛投在眼底的淡影微微一动，两泓眸中的涟漪漾开，一直漾进心里。
“长歌，”韩非握了一下女子的手。
“怎么了？”
“这次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救璧璃，不可恋战，保存实力再徐徐图之。”
长歌蹙了蹙眉，半晌，点了下头。
“还有，若是我出事，你就带着璧璃先走，不能让你也落在女鬼手里。”
长歌一怔，笑出声来，点了点他的额：“你好奇怪，怎么会这么想？我这么厉害，当然会把你和璧璃安全带出来，你们两个都由我来保护！”
闻言，韩非倒是愣住了。明明一般人都会相当感动，她却……
“都是男子保护女子的。”韩非一本正经道。
“明明是武功厉害的保护弱的。”长歌纠正道。
韩非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未走多久，两人就来到了祠堂门前，祠堂大门紧闭，周围没有半点声音。原本轻松的氛围渐渐淡去，变得凝重起来。长歌在韩非身上落了禁制，就带着他飞入了院中。
明明是宽敞的院落，可是月光却似乎根本照不进来似的，一片幽暗。
长歌带着韩非绕过天井，径直走到祠堂正厅之前，同样也是门扉紧闭。韩非刚想推门，却被长歌拦住。
“怎么了？”
长歌不语，只是轻挥衣袖，原本完好的朱漆木门上却出现了一缕一缕如裂缝般的纹路，仔细一看，纹路之中似乎有虫子在蠕行，还散发阵阵恶臭。
“这是尸体上的蛆虫，碰到之后身体会被尸气腐蚀。”
“那怎么办？”
长歌将韩非挡在身后，一挥袖，用术法推开了门。
“这尸虫估计就是女鬼身上的，她能豢养这么多年，恐怕也是倚靠结绿的力量。”长歌踏进了正厅。
“被尸气腐蚀之后会怎么样？”韩非也跟着进入。
“全身皮肤溃烂，长出尸虫，尸虫会在你身上……”
“行了，不要说了。”
正厅之中本就晦暗阴森，再加上不知在何处的女鬼，这样恐怖的话语韩非实在是不想听下去。
“放心，有我这个禁制在，你不会有事的。”
长歌用术法在掌心凝出一点灯火，照亮了一方之隅，又将灯火燃在油灯上，拿起油灯观察着四周。
除了排排灵位，还有案桌上的香火贡品之外，周围几乎空无一物。长歌抬头，照亮了房梁处，却赫然发现一只黑色的巨鸟，几乎覆盖了整个屋顶。巨鸟画得栩栩如生，展翅而翔，似乎要冲破屋顶飞上天际。
“玄鸟？”
韩非顺着长歌的方向望去，点了点头：“宋人以玄鸟为图腾，祠堂里有玄鸟并不奇怪。”
“有玄鸟镇守，看来也许真的是结绿了。”
“今日锦娘进了正厅之后就不见了踪迹，但正厅四面都是墙壁，想必是哪处有机关。”
两人在四周敲敲打打，但是也没发现什么中空的地方。正有些一筹莫展之时，长歌倏然拉住了韩非的衣袖，紧张道：“璧璃，我感觉到了璧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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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宋有结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