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游戏》一路向西X

3、第 3 章

　　姜淼去卫生间吐了个天翻地覆，用冷水抹了把脸，稍微清醒了点，去卡座把邵一川拽到后门。

　　隔夜的饭馊味弥漫在后巷，汤汤水水冻了一地，邵一川一脚踩在口黏痰人，恶心坏了。

　　“我今儿回去就跟陈啸天摊牌，别假惺惺劝我，我看着你就想吐。”

　　邵一川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问:“你跟那酒保勾勾搭搭的，当我没看着啊，你给陈啸天脑袋上种片草原，全让我这根小草扛了，合适吗？”

　　姜淼懂他什么意思了，扯出个苦笑，鼻头冻得通红:“你是不是觉着我和谁都有一腿，找你当冤大头呢。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是么。”

　　邵一川没说话，把烟给踩灭了，姜淼骂了句“操\你妈”，也不纠缠，转身就走。

　　当夜，回到公寓姜淼把全部事跟陈啸天一说，差点让他打死，陈啸天能用的全用上了，拽着他头发从三楼拖到一楼，往砖墙上猛磕，直到鲜血如注，才恍恍惚惚地拿起手机打120。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陈啸天来过一次，好像是喝多了，姜淼也是个不服软的，两人一言不合又开始动手，以前姜淼好歹还能回击，现在他自己动换一下都疼，更别提还手了，直接旧伤叠新伤。

　　薛冬让自己小情儿来劝他，对方冷冰冰地削了个苹果，垂着眼睫道:“告诉你个事儿，你这嘴角还青着呢。”

　　“哦，”姜淼轻轻地摸了摸，“时间太短，还没长好。”

　　“陈啸天跟邵一川今天早上就冰释前嫌一块儿打高尔夫去了。”小情儿又说。

　　姜淼把自己网名改成了“世界第一傻逼”，自己办了休学回家。遍体鳞伤的儿子忽然回家，姜慧大惊失色，问的第一句话是:“你是不是惹啸天生气啦？”

　　姜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妈，真想把行李放下，然后从窗户一跃而下。

　　一没学历，二没背景。姜淼随便找了个夜总会的话活儿，按时上班，去了就是帮人上果盘递瓜子，一个月三千块钱。

　　结果有一天碰着个回国的公子，叫杨鉴，一来二去就看上了姜淼，姜淼从小跟着他妈耳濡目染，知道怎么能让这些有钱人高兴，哄得杨鉴五迷三道的，把他带到了做生意的B市，还给弄了套房子住。

　　俩人小日子过了一年多，不知怎的杨鉴就结交了陈啸天。

　　“来，啸天，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姜淼。”杨鉴搂着他的腰，亲昵姿态一目了然。

　　再见到姜淼，陈啸天装作不认识一样，身边陪着个小鸭子。姜淼也不理会，他又不欠陈啸天的，就算他背着陈啸天跟邵一川睡了，那他也打回来了，姜淼自认问心无愧，洒脱的很。四个人心平气和地搓麻将。

　　陈啸天当天就走了，说来B城就是办点事，那现在属于实习，公司那边还有一堆事儿得安排。杨鉴也不强留，跟他小声说了半天，两个人默契的对视，说什么“合作愉快”。

　　本来姜淼以为遇见陈啸天这事儿不会让他平静的生活起任何波澜。可惜没两天，就有个女人抱个孩子杀上门来，领着三个保镖把他好一顿骂，边骂边哭。

　　姜淼又不是缺心眼儿，当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哭笑不得把那女人给按到沙发上坐好，说:“姐，我是真不知道杨鉴结婚了，要不打死我我也不跟他过来。”

　　那女人用他递过去的纸巾擦了擦眼泪，觉得姜淼也不像电视人演的小三那么坏，于是抽噎道:“你说说你，有手有脚的小伙子，知书达理长得也不赖，怎么干这丢人的事儿啊……”

　　谁说不是呢。

　　最后姜淼一分钟也没多待，把杨鉴给他买的东西全一股脑儿给了他老婆，让她该卖的卖该扔的扔，拖着行李箱就上了回A市的飞机。

　　回家之后，姜慧就开始旁敲侧击的跟他说陈啸天要毕业了，最近在陈涛找的公司实习。

　　姜淼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戳着遥控器。

　　“哎呀，你这孩子咋就不懂呢！”姜慧把电视给关了，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一辈子能碰见几个陈啸天啊？知根知底儿的，还对你好，怎么这么不知足呢。”

　　“你说说你，书也不好好念，还不喜欢女孩儿，将来可怎么办啊……”

　　姜淼听得心烦:“放心吧妈，我将来饿死也不用你接济我，成吧？”

　　话没说完姜慧就是一巴掌，“我就是命苦，碰上你这么个讨债的！行，我不管你，你就作吧！告诉你，我这一辈子见过的人多了，今儿你碰着个有妻有子的杨鉴，明天你保不准就碰着个有艾滋病的，到时候别想让我给你收尸！”

　　姜慧气哄哄地出去做美容，把姜淼一个人扔在家，一分钱都不给。

　　姜淼又找了个工作，就在冷饮店用勺子挖冰淇淋，一块钱三个球，他老板就是薛冬的小傍家，过去快两年了他才知道人家叫沈磊，比他们还大一岁。

　　沈磊整天也没意思，他跟薛冬早分了，又处了俩男朋友，时间都不长，反正都挺阔气的，后来他一毕业干脆在商场一层包了个位置，开始卖冷饮。

　　“就你这店，天天没个人，一天卖不出去十个球儿，还用再雇个小工啊？”姜淼百无聊赖的赶着苍蝇。

　　沈磊还是那副面瘫脸，“要不是有人一个月五千块钱让我雇你，我还嫌你烦呢。”

　　“那你一个月工资才给我两千，一半都不到！”

　　姜淼当然知道谁这么有病，全世界除了陈啸天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来。

　　最后姜淼妥协了，他本身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拿捏个什么劲啊。有天沈磊呵护提前下班，他就约陈啸天吃了顿饭，然后就跟着他去酒店嗯嗯啊啊了一宿，半点脸不要了。

　　那之后他就一直跟陈啸天混着，直到他去年奉子成婚，姜淼才知道陈啸天一直有个女朋友。

　　也可能他潜意识里早就发觉蛛丝马迹了，就是不愿意承认。陈啸天结婚的事儿还上他们本地报纸了，姜淼用烟头给首页那照片上的人脑袋烧了个洞，自己哈哈笑半天。

　　这王八蛋，跟自己说去Y国办事儿，扯个谎都这么不走心。

　　姜淼觉得他真够厚颜无耻的，明明小时候那么讨厌他妈，最后竟然上了姜慧的老路。不对，还不如姜慧呢，他个大男人，说出去更难听。

　　姜淼从床上睁开眼，发现都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姿势睡得，压的半边身子酥麻酸软，难受的很。枕头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姜淼拿起来接通，对面没人说话。

　　“哪位？有人吗？”

　　“喂，姜……”

　　姜淼把电话挂断了。

　　他躺会床上，用力闭了闭眼。

　　这辈子他恨的人多了，其中最恨的就是邵一川。他对不起的人也多了，却唯独对的起邵一川。

　　跟他在一块的时候，姜淼贱到聚会期间去厕所跪着帮邵一川口的地步，哪怕连个房间都没有，姜淼就撑着墙站着让他操，完事儿还觉得自己是为了真爱，觉得自己特伟大。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傻逼，真正爱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这么没尊严。

　　去你妈的吧，姜淼越想越生气，怎么全球这么多人这俩傻逼非可着自己欺负。干脆把手机一摔，从五楼一跃而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