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的呼唤》静候晨曦

1、出发

　　‘“爸爸，你搂着我睡呀！”

　　夜已经深了，段一一终于结束娱乐活动，拉着薄被钻进被窝。她用被子把脸藏起来，只留下两只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炯炯有神地看着李芳谷，里面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李芳谷顿时被打败了，他爬上床，把她搂在怀里。

　　“是不是这样搂？”他把胳膊塞到段一一的脑袋下面让她枕着。

　　段一一嘴巴弯成小猫嘴，点了点头：“还有故事没有讲。”

　　“大爸爸讲故事好听。”李芳谷宠溺点着她额头，“让他读给你听。”

　　“好，我们家一一今晚想听什么故事？”换好睡衣的段金明也笑着爬上床，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本绘本故事，“就听贝贝熊吧，好不好？”

　　段一一眼睛一亮，小胖腿在被窝里蹭了蹭他，肉呼呼的小脚在他腿上瘙痒。

　　段金明在她额头上亲一下，打开故事读起来。

　　“贝贝熊一家住在熊王国的一座大树屋里，门前有一条金色的土路……”

　　“爸爸，为什么土路是金色的？我们楼下的路不都是黑色的吗？”段一一插嘴问道。

　　“因为是土路，是泥土的颜色。其实是黄色的，但是金色看起来更漂亮。”段金明耐心解释。

　　段一一眨眨眼，小胖腿在他的长腿上缠成麻花。

　　“这里有丰富健康的食物，有小鸟爱吃的虫子和草籽……”

　　“爸爸，爸爸，我也是鸟，我就不爱吃虫子和草籽。”段一一抗议。

　　李芳谷嘴角抽了一笑，见段金明还是耐心解释：“一一和他们不一样，你是光鸟，只是外表像鸟，但是你不是真的鸟。”

　　“哦。”段一一揪起小嘴，“对，我不要当小鸟，我要当爸爸们的乖宝宝。”

　　“是胖宝宝。”李芳谷插嘴，“一一，你最近又胖了，再胖下去，我们就要抱不动了。”

　　段一一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走。我是乖宝宝，不要爸爸抱。”

　　李芳谷和段金明对望，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咳，我们继续。”段金明笑着扫了李芳谷一眼，示意他不要跟着一起捣蛋。

　　好不容易把故事讲完，段一一终于要睡了。她推开李芳谷，嘟囔着说：“爸爸，你不要搂着我，你这样搂着我，我难受。”

　　李芳谷无语，说要搂着睡的是她，说不要搂的也是她。

　　“好，好，爸爸不搂，你自己睡。”他抽出胳膊，朝旁边让了让。段一一翻过身，背对着他，呼吸浅淡下来，转眼要睡着了。

　　半晌，她忽然来一句：“爸爸，你搂搂我啊，你不搂我，我睡不着。”

　　李芳谷无奈，身子凑过去，从背后搂着她：“是这样搂对不对？”

　　段一一扒开他的胳膊：“手不要放这里，放这里好重，我睡不着。”

　　“好吧，放这里好不好？”李芳谷把胳膊朝下挪，放到她肉嘟嘟的肚子上。

　　段一一没回答，两分钟后，她有扒拉李芳谷的胳膊：“不要放那里，我不舒服。”

　　李芳谷有些无奈了，大手放到她肉墩墩的屁股上：“那这里可以吗？”

　　“好，就是那里。”这次段一一终于心满意足了，嘴巴嘟起笑了笑，不久之后，她沉沉睡了过去。

　　李芳谷有些不舍地在她额头上亲吻，从床上爬了起来。

　　“几点了？”

　　段金明看看表：“快十一点了。”

　　“还两个小时我就出发。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睡，我自己去客厅坐一会儿。”就在晚饭后，人妖会联络员打电话给他，说是南边有一起诡异的失踪案件，当地的灵侦部无法处理，请求这边支援。因为汪同海在外地，大概在凌晨两点才能回到海州，李芳谷决定等他一到，他们三人就趁夜开车过去。

　　想到又要和爱人分别，他不由叹口气。一定是严重难办的案子才会叫他们过去，这次一去，又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了。

　　段金明替段一一盖好被子，也走下床，一把把李芳谷扛起来。

　　“金明，你想干什么？”李芳谷笑着捶他肩膀。干什么？还用问吗？当然是要干喜欢干的事。

　　李芳谷被压在阳台的沙发上，段金明俯下身体，精妙的眼睛里温柔如瀑布将倾。

　　“这次又要出去几天？”

　　李芳谷撩起额上凌乱散发，神情歉疚：“说不清，事情一结束我就回来。”

　　段金明俯下脸，嘴唇吻在他鼻梁上：“李芳谷，我都有些后悔放你回来当冥咒师了。总是和你聚少离多，我不开心了。”

　　李芳谷抱着他宽阔的肩膀，头埋到他的肩窝里轻声叹气：“对不起。”

　　段金明摸着他的后脑勺，伸手去解他的衣服，李芳谷亲吻他的耳朵，立刻配合地竖起手臂，让他将自己扒光。

　　“你走可以，先喂饱我再说。”段金明咬着他的肩膀，开始上下其手。

　　等汪同海和江瑞雪到的时候，李芳谷已经提着行李站在楼下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李哥，家里的事情拖了点时间。”汪同海嬉皮笑脸，伸手指了指李芳谷的脖子，“春光无限啊，段哥这是在你身上盖了章了？”

　　李芳谷一惊，伸手抓起领子盖住吻痕，瞪了他一眼：“就你废话多！”

　　江瑞雪不满地哼一声：“半夜三更把人从被窝拖起来不说，还花样虐狗，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芳谷赏他们一人一个爆栗，临走的时候又抬头看向阳台。浅蓝的灯光下，段金明裸着精壮的上身，眼神无比温柔。

　　李芳谷冲他挥挥手，带着两人上车出发。

　　“李哥，我来开车吧，我怕你腿软，踩不住油门。”上车的时候，汪同海凉凉开口。

　　李芳谷额头青筋跳了一下：“汪同海，信不信我让你走路去？”

　　江瑞雪狠狠掐了一把汪同海，打开车门，把哀叫的他一脚踢了进去，自己坐到副驾驶。

　　车子上，江瑞雪翻开平板上接收到的资料，开始介绍情况。

　　“事情发生的地点在南边的一个村子里，离这里有两百公里左右。”

　　“两百公里，走高速的话，开车两三个小时就差不多到了。”汪同海在后座把腿高高翘起，双手抱胸漫不经心地说。

　　“不一定。”李芳谷手里稳重打着方向盘，“去的地方偏僻的话，路可能会不好，也许要多费点时间。”

　　“李哥说的对。”江瑞雪凉凉接嘴，“咱们这回去的，可正宗是穷乡僻壤。因为村子里有一条很宽的河，所以就叫宽河村。村子里大多数村民姓武，男女老幼加起来大概有上千口人。但是近些年年轻人差不多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老人和孩子在家。村子里不少田地也荒废了。第一个失踪的孩子家住在村东，姓武，离大河有数十里的路。孩子今年才四岁，爸爸妈妈都在外打工，只有爷爷奶奶留在家里带他和上面三个姐姐，孩子是在两天前的上午被发现不见的，当地人全村出动，搜索了好几天，至今毫无所获。”

　　汪同海咋呼：“这家生了四个小孩！那边没有计划生育？”

　　江瑞雪凉薄地扯起嘴角：“越穷越生，越生越穷，你是没去过那种小山村吗？”

　　“哼哼，你说的在理。你说这是第一个失踪的孩子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连续失踪案吗？”

　　江瑞雪手指滑动屏幕：“你说的没错，之后又陆陆续续失踪了两个，情况都和这个孩子差不多。村子里怀疑是人贩子干的，但是那个村庄挺封闭，最近几天没有人见过有陌生人去过。”

　　“那要我们去干什么？”汪同海翻翻白眼，“村子里都是老人家带孩子，这么小的小孩，正是顽皮的时候，总不能把他们拴在裤腰带上不让他们走吧。也许真的是没注意，自己走丢了，可能就溺死在河边了。小孩子不是最喜欢玩水的吗？”

　　“当地警/察也是这么认为的，于是特意抽了几台抽水泵，打算把河水抽干进行打捞。问题就是，前去打捞的警/察，也有人失踪了……”

　　“什么？”汪同海坐直了身体。

　　“这样听起来确实就不是意外了。”李芳谷说道，“大概情况我也知道了，瑞雪，把导航开着给我，我来开车，你们两人趁机睡一下，等到地方，我叫你们起来。”

　　果然如李芳谷所言，按着导航开下去，下了高速，路开始难走起来，正常车程两三个小时的路，他颠颠簸簸走了将近五个小时才到，等到村口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七点，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汪同海下车伸伸懒腰：“李哥，我和瑞雪去打探消息，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不累。”李芳谷把槍别在腰后，摸摸口袋里揣着的符纸。

　　“怎么了，李哥，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啊。”江瑞雪手里捏紧阳伞，见他一脸慎重的样子，不由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李芳谷喃喃自语。

　　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预感有多么准确了，他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在这里碰到个熟人。